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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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桥,怎么了,这次你回来,好象满腹心事似的。”高桥司难得有落寞,耿子祥实在看不惯。

    “我在台湾认识了一个女孩----”

    他的话都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我懂,你又想占为已有了。对于美女,你不把会觉得难过嘛!”铃木齐忍不住要亏亏好友。

    “讲这什么话,听起来我挺好色的样子。”高桥司讲得有些心虚。唉,谁教他花名在外。

    “你就别客气了,色中饿鬼,你当仁不让。”面对超大牌巨星,铃木齐一点面子也不给。

    “喂大家都是同道中人,何苦损我,你们俩也半斤八两。”高桥司不甘被讥讽。好友多年,彼此的习性早了解透彻。

    “别把我算在内,我可不像你们,到处欠下女人债。”耿子祥极欲撇清关系。他自认是循规蹈矩的好青年。

    “说说是什么样的女孩惹得你动了凡心。”铃木齐兴致盎然,好友的情史,一向比他精彩许多。

    “我这次的感觉很不一样,和以往大大的不相同。”高桥司思索着该如何形容乔倩。

    “怎么说?女人对你而言,不都只是暖床的工具,就算有点不同,也只在于美丑于否,难不成还有新的分别?”耿子祥嗅出了不一样的气息,心中的好奇被挑起。

    “那个女孩拒绝了我,而且她丝毫不被我的魅力所蛊惑。她的性子很特别,讲话又直得不得了,我很喜欢她。”想起了乔倩,他脸上微露出笑容。

    “天要下红雨了,竟有女人能对你的魅力免疫。听你这样说,我真想认识这个与众不同的女人。”铃木齐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也许是因为她拒绝了你,所以你想征服她吧!当你一旦得到她,你又会落入以往的模式中。”耿子祥分析得很中肯。好友的个性,他再清楚不过。

    “也许吧,谁知道呢!只是觉得她真是一个很特别的女人,想起我们的认识经过,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高桥司话里对乔倩有诸多的赞赏。

    “瞧你,心都失了,爱上人家了吧!”

    铃木齐故意糗他,谁教他一向自视甚高,还到处宣称绝不会坠入情网中,如今有好戏可以看了。

    “胡扯,哪有那么严重,不过是觉得她可爱罢了!”他不相信自己真会蠢得爱上女人。

    “铃木,那咱们就慢慢瞧戏如何发展吧!”耿子祥微笑道。

    “哼!届时掉进爱情坟墓里的人,绝对不是我。”高桥司依旧矢口否认。

    “乔倩,那支mtv拍的好美哦!”“小声一点,我可不想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话题。”乔倩的视线扫向四周小声提醒着。

    见到周围用餐的客人投来好奇的眼光,夏宇婕才知道自己讲话的分贝有多大。

    “真的是很美嘛!我又没说错。”她委屈的小声嘟囔着。

    “好吧!看你诚心赞美的份上,今天吃的,我请。”她还会不晓得好友玩什么把戏吗?无非就是想调敲她一顿嘛!

    “你说的唷!”夏宇婕一副小人得逞的模样。

    “先声明,敲竹杠要有限度,过多的消费麻烦请自付。”

    “不会,不会,我一定吃得刚刚好。”

    “反正不够钱,我就把她当在这里。”

    “你”

    才想反驳好友别这么没良心,恰巧餐厅的服务生过来服务用餐,打断了她的话。

    “乔倩,前排的那个男人一直在偷瞄你耶!”

    “不会吧!人家干嘛这么无聊,我长得又不是天姿国色。”乔倩专心吃着面前的牛排。

    “那可说不定,那在的变态何其多,人心哪说的准。”夏宇婕依旧注意着前排男人的举动。

    “你呀!再不吃,浓汤就要变冷漏报。”小婕最容易疑神疑鬼了,常说有男人偷窥她,恐怕是想男人想疯了。

    “我是跟你说真的啊!他站起来,走过来了。”好似现场转播人员般说着所见情况。

    “请问是乔倩小姐吗?”

    男人很客气的递出了名片,乔倩稍微把名片上的资料看过一遍,是某某传播公司的人。

    “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我们得到消息,知道你是高桥司最新mtv女主角,对你很感兴趣,凭你的外表及出色的条件,当艺人准没问题。”男人说的口沫横飞,生怕她会拒绝。

    “好啊,好啊!乔倩,应该他,当艺人耶!这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夏宇婕的双眼闪闪发亮。

    “没兴趣。”

    男人显得很失望,但依旧奋力不懈的说服着。他甚至打包票,说她一定会成为一颗明日巨星,他看人的眼光从没有失准过。

    “她想当,你找她好了。”乔倩把烫手山芋丢给好友,径自继续吃着牛排。

    “我行吗?”夏宇婕抱着希望猛盯着男人看。

    男人并没有理睬她,仍不死心的留下名片“乔小姐,要是改变了心意,麻烦打个电话给我,相信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她只是微笑的收了下来,没有任何的客套,男人只好怅然的走了回去。

    “乔倩,这么好的机会,你竟然不会把握,真是太可惜了。”夏宇婕的语气里有深深的惋惜。

    “哪会可惜,当艺人得牺牲多少自由,你知道吗?”乔倩真的一点都不觉得可惜。早在她学生时代,邀她进演艺圈的星探何其多,但她就是没兴趣。

    “如果能当艺人,和高桥司一定会有机会接触,那是一件多美妙的事啊!只要一想到这些,说什么我也会答应。”

    说到高桥司,乔倩这才想起,自从他回日本后,就没再和她联络了,就像她预料的一样。

    他只是她生命中的过客,她的幸福绝不在他的身上。

    乔倩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这么倒霉,竟然把多年的铁饭碗给砸了。

    这是流年不利,还是她今年把犯太岁呢?

    早知道就该去庙里烧柱香,祈求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

    “乔倩,别难过了,今年景气奇差无比,也难怪老总要裁员。”夏宇婕在她的小窝里,喝茶嗑牙兼安慰。

    “裁别人出就算了,竟然还裁到我头上来。好歹我也是公司元老级的人物之一,一向奉他的指令为圣旨,没想到他竟一点也不体恤忠贞的老臣。”被裁员已经一个星期了,乔倩还是愤愤不平。

    “人偶尔会犯错嘛!可是他竟然连一点机会也不给。”真是呕死了。乔倩相信自己一定是哪里得罪了老总。

    “听说老总三番两次邀你去喝茶你都不肯,我猜他八成是怒之下,才要你回家吃自己的。”

    她没好气的瞪了好友一眼“就为了这个原因开除我,实在太没良心了,好歹我也替公司做牛做马了好几年耶!”为什么摸鱼利害的小婕却一占焐也没有呢?

    “像我就跟老总去喝过几次茶,裁员这等大事,当然轮不到我头上。”夏宇婕喜孜孜的道。

    “老总那老头,你会陪他去喝茶?”乔倩斜眼睨着好友,不敢相信她会做此蠢事。

    “你笨哦!虚与委蛇不会呀!谁叫你呆,一口回绝他。”

    “我完了,准备喝西北风了。”一想起没工作就没收入,真的要勒紧裤带过生活。

    “别慌,别怕,上回那家传播公司还在等着你点头哩!”夏宇婕好心的提醒她。

    “我适合吃那行饭吗?”乔倩捏了捏自己的脸颊。三百六十五行,她从没想过要踏进这一行。

    “适合,当然适合,你天生就该吃这行饭的人。”夏宇婕给她无比的信心。

    如果乔倩成了超级巨星,那么她的签名照一定可以主她发一笔小财!

    一年后

    乔倩一直不晓得人如果红了,会成什么德行,如今她可是尝到了。

    自从半年前演了一档连续剧后,她红透了半边天,戏约接踵而来,有上不完的节目,拍不完的戏,接不完的通告示,就连许多知名产品也都找她代言,所以家里有堆积如山的各式产品,取之不竭,用之不尽。

    可是她至今还是不懂,她到底凭借着什么而窜红的。

    总之呢,每天的影剧版头条,总有她的照片亮相,不管什么样的杂志,皆想以她做封面。更夸张的是,影迷除了每天盯着她跑,报章杂志甚至报导她平时用的,吃的,穿的,他们还会竟相模仿。

    而且她还红到海峡的对岸去了,现在出门,她若不玩变装秀,恐怕难以踏出家门一步。

    所谓的人怕出名,猪怕肥,就是这个道理。

    虽然同在演艺界,但她并没有机会和高桥司再度接触,之前对于他的感觉,也早已随着时间的充逝而云淡风轻。

    那张他给的签名照,一直好端端的放在她的皮夹内层,从不曾拿出来欣赏过。

    不过乔倩万万没有想到,首次参加的电影演出,就是和他共同合作,而且她还是女主角哩!

    飞到日本的第一个夜晚,乔倩兴奋得睡不着觉。头一次出国的她,对所有的事物都相当感兴趣。

    隔天一早,她带着期待的心情到摄影棚。

    “哈啰!倩儿。”

    这个称呼,许久不曾有人唤过,熟悉的感觉倏然而升,乔倩回过头来。

    “要不是导演告诉我,你有参加这次的演出,我还不敢相信这么美的人真的是你。”高桥司上前给她一个美式拥抱。

    “请问你这是在赞美我吗?”乔倩一向不习惯与人如此亲腻的接触,她微微推了推他的胸膛。

    许久不见的他,看起来又比一年前帅了许多。

    可是他根本没打算放开她,对她的反应不为所动。

    “倩儿,一年不见,想不想我?”

    “从来没想过。”她说的是实知。

    她挤出笑脸,努力挣扎。开什么玩笑,这么多媒体在现场,她可不想一来日本就上了明日的头条。

    “哇!你真冷血,亏我三不五时就想起你耶!”她的发香好闻得不得了。和她平时接触的女明星加迥然不同。

    “想我做什么?我可没欠你半毛钱。”推不动他,她只好在他腋下猛捏一把。

    “哎哟倩儿,你谋杀亲夫呀!”高桥司夸张的高喊起来,拥抱的手也松了开来。

    乔倩急忙捣住他的嘴,跟着给众人一个无辜的笑容,全然没看见高桥司眼角的余笑。

    “小声点,我可不想成为女性同胞的公敌。”这一年来,听说他的演艺事业又更上层楼,人可是红遍世界各个角落了。

    “倩儿,难得在这档戏合作演夫妻,我们刚好可以藉此培养感情。”他依旧腻在她的身边,像牛皮糖似的甩都甩不掉。

    “不用,上戏再说。”乔倩厉声拒绝。她可不想成为他身边的花蝴蝶之一。关于他的风流韵事,多得不可数了。

    “倩儿,你真的一点都没变耶!”在演艺圈打滚了一年,感觉起来,她和一年前没什么两样,只除了外貌真的变漂亮许多。

    “多谢夸奖,反正戏明天才开拍,我就先走了。”周围媒体对她虎视眈眈,还是速速离去才能明哲保身。

    “等等。”高桥司倏地拉住她的手臂,她一时没站稳,整个人倒进他的怀里。

    此等佳镜不拍,更待何时!霎时媒体闪光灯闪烁不停,明日的影剧版,有热闹可瞧了。

    “该死。”乔倩忍不住咒骂了声,这下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如此暧昧的画面,就算她把口水给讲干了,任谁也不会相信他们俩没关系。尤其他还故意把抱得死紧,让她连呼吸都有点困难,更不用说要逃离魔爪了。

    “倩儿,没想到抱你的感觉这么好,你的身子好柔软哦!”他无赖的说着,对她投射过来的卫生眼视而不见。

    “放开我啦!再吃我豆腐就赏你耳光,别说我没警告你。”乔倩的火气持续上涨。这个日本鬼子,就是有办法惹恼她。

    “哇!好凶哦!不过,我喜欢这样娇蛮的小妻子。”他过分的在她的脸颊吻了两分钟。

    这样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乔倩要本防不胜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媒体取到精彩镜头心满意足的模样。

    “高桥司。”她大吼,气得想拿鞋子丢他。

    “倩儿,别生气,开开玩笑嘛!”高桥司识相的后退。今天的游戏玩够了,再闹下去,场面就要失控了。

    “有种你别跑。”乔倩再也不计形象,把心中成型的念头,付诸实行。

    真是可恶透顶!

    乔倩看着报上的内容,每一家头版都是她和高桥司的照片。

    这下要想不红也难了,看来她即将成为全日本女性的公敌了。

    高桥司的新宠,多难听的字眼,把她讲得像情妇一样,反正只要碰上了他,准没好事。

    “倩儿,日安。”

    面对高大的黑影压迫,乔倩努力视而不见。

    “别气嘛!做秀而已,反正你也没男朋友,我也没女朋友,咱们俩刚好凑成一对,你看怎样?”高桥司不请自坐,而且还坐得好舒适。

    “谁要跟你凑成双,我又不是头壳坏了。”她不满的拿起咖啡,挡在两人视线中间,不想看他。

    “和我成一对,不好吗?”他故意靠她更近,以魅惑的眼神看着她。

    “不好,非常不好,你花名在外,我才不笨。”她一点也不为所动。

    “那些都只是逢场作戏而已,其实在我的心底,最可爱的还是你。”他说起谎来,简直是骗死人不偿命。

    老实说,这一年来,他想起她的时候,寥寥可数。

    她回以一笑,随即又怒瞪他“花花公子,信你的话,我脑袋就装浆糊了。”

    “倩儿,你好认真哦!”高桥司故意逗她。不晓得为什么?他对她没有侵略性的想法,只想逗弄她。

    听出他的戏弄之意,乔倩生气的哼了好大一声。

    可恶,她又让他整了!等戏开拍,她一定会彻底演好恶妻的角色,绝不让他好过。

    但乔倩没有想到的是,戏里两人缠绵悱恻的镜头如此之多,而且床戏是有增没有减。

    一想起要和高桥司来个热情的吻,头一次她有了想逃跑的念头。

    她犯糊涂了不成,不然为什么甘心接这样的角色来和自己过不去?

    乔倩瞪着脚本唉声叹气,恨不得有人能立刻解救她于水深火热中。

    “干嘛唉声叹气,小心气叹得多,老得快。”

    她的眼连抬都没抬,会如此对她说风凉话的,除了高桥司再也没有别人。

    “我就是喜欢叹气,唉唉唉!”她故意把气叹得更大声。

    “老婆,昨晚睡得好不好?”他捱近她的身边,爱极了她身上那股清香味。

    乔倩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少喊得这么亲热,我才没那福气。”她不想被人万箭穿心,五马分尸。

    “老婆,待会儿下戏,我请你吃宵夜。”高桥司依旧皮皮的喊着。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乔倩不领情。五星级的自动餐她现在也吃得起,这已经诱惑不了她。

    “别这样,人家我可是一片真心哩!”他索性玩起她的头发来。

    “省省吧!你那颗真心贵得很,我收不起。”她瞪着剧本烦恼,没空搭理她发上的摩手。

    “老婆,你好认真哦!是不是迫不及待的想跳到床戏那几场。”他凑近她的面颊,紧捱着她纤瘦的身子看着剧本。

    嗯!好热,好热,怎么有股热气直冲发梢。

    她倏地阖上剧本想走,不想和他再磨嘴皮子功夫。

    “老婆,你好残忍哦!就这样丢下我自个儿走。”

    “我让你烦死了,撩拨我很有趣吗?”乔倩难得又动气了。都是他害的,让她来到日本后,频频发怒。

    “很有趣。”高桥司答得一点都不心虚。

    “你无聊。”她气得不知该说什么。

    “就是无聊呀!”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若没每天看见她的俏脸,心里就会觉得怪怪的。

    “哦!我懂了,你一定是欲求不满没得发泄,所以到处找炮灰。算我倒霉!”——她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

    “倩儿,我每天的欲望都得以宣泄,这一点就不劳你担心了。”他回答得泰然自若,一点也不觉得惭愧。

    “你、你看,花心大罗卜一个,嘴上还成天挂着喜欢我的话,谁信你呀!”想到他和别的女人亲密的模样,她竟感到有丝不快。

    “反正只是说说嘛!我知道你也不会同我认真的,这才好玩嘛!”

    敢情高桥司把她当成玩偶,挥之即来,呼之即去。

    不晓得为什么,乔倩突然感到心里难受极了,没法子再嬉皮笑脸,把那些屁话不当一回事。

    “我没空和你耍嘴皮子,要过招,请找别人。”她强忍心中不快,快速离去。

    怎么了,难不成真的生气了?怎么会?她一向不是很开得起玩笑吗?

    高桥司让她的举动,惊得说不出话来。

    而这头的乔倩,则对自己的失态懊恼不已。

    该怪报纸上的渲染,才会让她的心也跟着迷糊起来。

    无缘无故生了气,没道理嘛!

    对于高桥司的戏弄,她一向是不当一回事的,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喜欢上那种捉摸不定的人。

    尤其这一年来,他的花边新闻何其多,他的风流天性人尽皆知,她怎么可能再去搅那一池春水。又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如果会发生,早在一年前,他们就天雷勾动地火了。

    无奈!

    事实上她只是高桥司戏弄的对象,若是她认了真,那就该死了。

    唉!早知来这趟日本会让自己不开心,她就不接这档戏了,管它是不是国际巨片,她根本不在乎得不得奖。

    会走上这一行是始料未及的,她也不奢求什么,但求三餐温饱,等她赚够了钱,然后平静的开家店。

    复杂的演艺生涯,实在不适合生性淡泊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