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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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丢这里好了,明儿个再收拾。”

    “赶紧进去吧,等会门关了。”

    交谈的声音将徐雅言的意识从无底的黑暗中给拉回来,但不等她睁开眼睛,脚步声已经远去,她不确定唤醒她的,究竟是人声还是寒冷的感觉。

    她睁开眼,入目乌漆抹黑一片,看不清楚所在的地方,隐约只猜得到现在应该是晚上。可怪的是,就算再怎么晚,也该有灯光才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

    她试着从地上爬起来,同时将周围环境看个仔细,但是除了黑压压的夜色,她什么也看不到,甚至连眼前的这片黑,都带着些许朦胧。

    她下意识地要扶正鼻梁上的眼镜,这才发现脸上早就没有眼镜的踪影。

    苞着,她想起自己失去意识前发生的事,眼镜应该是在她跳进河里救人时弄不见的,没想到再次醒来,竟然已经天黑了。她不免开始担心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以及怎么会得救。

    爸妈他们应该急着在找她了吧,她突然不见,他们肯定很担心。

    罢才隐约有听到人声,现在她一心想着找到人,问清楚这里是哪里,再打电话叫爸妈来接她。

    她站起身,一手顺势摸到一堵墙,尽管还不熟悉黑暗,她立刻就知道这附近应该有住家,因而兴起一抹庆幸的笑容。

    没有,刚才听到的交谈中提到有门,她得赶快找到出口。

    心底踏实些的她沿着墙壁往前定,突然,她绊了一下。“哎唷!”差点摔跤的她先稳住自己,接着才蹲下身在地上摸索,想要知道自己究竟踢到什么。

    她很快便摸到东西,那触感像是布料,好似装在一个大麻布袋里。而且附近似乎还有其他麻布袋,应该是刚才的人丢在这儿的。

    明明是十月初,天气还热着,可她这会竟感到一阵寒意,顾不了那么多,她立刻就抽出自己最先抓到的那块布料,急着要将它裹上身。她不一会即意识到这是一件衣服,剪裁像是长袍之类,不禁眉一挑,怀疑这年头还有人穿这样的衣服吗?

    正猜想这应该是件大衣,她却又找不到扣子“不管了,先穿上再说。”打定主意的她胡乱摸索,将自己整个人从下摆套进去,才发现它的长度居然直到自己的脚踝。虽然行动不大方便,但她只求能御寒,其他倒也无所谓。

    穿好长袍的她摸索着围墙,打算再往前走,不明白路这么黑怎么连盏灯也没有?围墙盖得这么高,应该是有钱人才对,居然连盏灯的钱也要省,真不知道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四周暗成这样,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几点了她才这么想,便忽然传来一声斥喝——

    “什么人?”

    她倏地顿住脚步回过头,却只隐约听到脚步声,以及模糊不清的黑影逐渐靠近。

    对方像是拥有极佳的眼力,即使是在黑暗中,仍在数公尺外便已察觉她的存在。

    雅言眯起眼来,试着要将来人看仔细,来的似乎不只一人。

    虽然不确定对方的身分,但是这种情况下遇见不甚友善的陌生男人,还是让她心里生起些许防备,在盯着他们瞧。

    并没有察觉到雅言的戒备,来人只是道:“看什么看,问你话还不回答?”

    他傲慢的态度让雅言感到些许不快“凶巴巴的干什么?”

    完全出乎意料的态度,令人吓得一愣,接着注意到她的打扮,愤而低斥“大胆!你是何态度?”

    突然被凶,雅言愣了下,怀疑自己大半夜遇到神经病,懒得理他,转身要走。

    “站住!大胆刺客想上哪去?”

    什么刺客?雅言这会是站住了没错,不过却不是因为对方的喝阻,而是因为对方那奇怪的话让她怔住。

    “爷?”不等她反应过来,前一秒还严词喝阻她的男人再次开口,不过这回说话的对象并不是她,而是向身旁的男人请求。

    一直静静听着近待盘问的赵元琮,其实也对眼前太监的举动起疑,毕竟普天之下,还不曾有人胆敢以这等藐视的态度对他,更何况是宫里的太监。谅他们有再大的狗胆,也不敢如此无礼。

    “拿下。”他抿紧唇道。

    “是。”

    听见这声冷酷的命令,雅言紧张起来“你们想干么?告诉你们,别乱来啊!”就在她准备转身跑走时,又突然听到一阵大喊。

    “来人啊!有刺客!”

    又是刺客?她怀疑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同时也察觉到声音是从高墙里传出来的。

    同样听到声音,徐年随即转向主子,打算再请示“爷”

    雅言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看到有两道黑影施展轻功越墙而过,还不住大喊着有“刺客”令她想自己该不是摸黑跑进了拍片现场吧?

    “大胆刺客!哪里走?”

    听出这是刚才凶他的男人声音,可不等她反应过来,下一秒铿锵的刀剑交击声便响起。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紧张地退到墙边,担心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卷进去,刀剑无眼啊。

    暗夜里,她只看到三道身影在眼前飞快过招,刀光剑影中她紧张得手心冒汗,不知如何是好。

    那两名刺客围着第一个男人接连攻击,雅言拼命躲到最角落,只求不被注意,却发现混乱中,刚才显示是主子的男人身影依旧文风不动。

    见那家伙并没有加入打斗,她有些不解。他该不是一时吓傻了吧?不然怎么一个人杵在那里不懂得闪辩,是在找死吗?

    同一时间,其中一名刺客也发现到他的存在,举剑就要往他刺去。

    “爷!”徐年虽然察觉到刺客的动向,却因为自己被另一名刺客绊住而无暇分身。

    雅言见状不及多想,本能的开口示警“小心!”人也在情急之下飞扑过去,想要从后头一把抱住刺客。

    殊不知,早有准备的赵元琮在这时立刻劈出一掌,而飞扑出去要抱住刺客的她,还没能看清楚发生的事,就见刺客的身影突然弹回撞向自己,两人一块飞跌至几公尺外后摔到地上,她甚至倒霉的成为垫背。

    赵元琮眼底闪过一抹诧异,没想到先前那名可疑的太监会扑上前要救他,虽然看起来是不自量力了点。

    整个人被重压在地的雅言闷哼一声,根本没能再发出声音,就听到纷沓而来的脚步声,周围瞬间灯火通明。

    在她因为突然的光亮而无法适应的眯眼时,徐年已经制伏另一名刺客,等她终于睁开眼,赫然看到一队穿着古装的官兵,人手一只灯笼,并将好几把刀抵到面前,既是对着刺客,也是对着压在底下的她。

    雅言顿时一骇。现在又不知在演哪出?

    或许是因为眼前的景象太逼真,也或许是被好几把刀抵着而激起求生意志,她急忙自清“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

    然而,面前的刀剑没有移开,直到那主子模样的男人再开口“让他起来。”

    尽管眼前的太监并不能排除疑虑,但这小子方才不自量力想救自己的举动,确实出乎他意料之外。

    “咳咳,重死我了,减个肥吧你。”她手捂着胸口,忍不住对刺客抱怨。

    在场的人一听无不惊讶。都这种时刻了,这小子还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赵元琮再次看向她,除了言行举止怪异外,他注意到这奇怪的太监竟然顶着一头短发,没有发髻。

    确定下属已经将两名刺客人架住后,禁卫军统领才前来,向赵元琮请罪“卑职等护卫不周,让王爷受惊,罪该万死,还望王爷恕罪。”

    雅言惊疑的情绪顿时又起,同时也猜测他们在演什么剧码。还有周围的高墙要搭这样的景出来,应该不容易吧?

    “皇上呢?”

    “陛下安然无恙,所有刺客皆已制伏。”见赵元琮没有进一步的指示,禁卫军统领又请求“敢问王爷,要如何处置这些刺客?”

    “押下去严加看守,明日辰时本王会进宫禀明圣上。”

    “是。”

    禁卫军统领率着手下,押着两名刺客告退了,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去,四周的景色顿时又陷入黑暗。

    但是除了雅言,这情况对在场余下的两名男人显然没有任何影响。

    赵元琮及他的近侍徐年,皆以为这太监会随着禁卫军回宫,没想到却看到他依然杵在原地,不打算离开。

    重新笼罩下来的黑暗加深雅言的不安,尤其是刚才举止怪异的人们及惊险的事件,更是让她心里惊惧不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会来到这个拍片现场?而且这些人竟全然不当她存在似地继续演下去,也没有看到导演跳出来喊卡

    “还愣着干么?”以为小太监刚才是因为夜色没能认出主子身分,徐年心想这会他应该已经看清楚,却还不见其开口告罪,未免太过失礼。

    对方傲慢的语气再次拉回雅言的注意力,就算是演戏,她又不是他们剧组的演员,这什么态度嘛?

    “干什么?”既然知道他们不是什么坏人,她也不再感到害怕,说起话更无顾忌心。

    “大胆奴才,还不赶紧向王爷请安!”

    哇!现在是怎样?声音大就了不起啦?好啊,爱演是吧,她奉陪——

    “是他要向我道谢才对吧。”比高傲,她可不会输他们。

    “什么?你这奴才——”

    “奴才是说你自己吧。”喜欢当奴才,他自己当就好,她可没兴趣。

    小太监的态度跟回答,再次出乎赵元琮意料,这奴才可真不是一般胆大,明明已经清楚他的身分,却不见改变态度。

    从来没有人胆敢这么对他说话,尤其只是区区一名太监,竟然还要他开口道谢。他想,眼下这名太监要不是过分粗率,就是不知死活,抑或者是,两者兼俱。

    “你”身为王爷的近身侍卫,徐年何曾受过这等挑衅,正要发作,却遭到主子出手制止。

    赵元琮眯起眼审视,他倒要看眼前的太监胆大到何种程度“那你以为,本王该如何向你道谢?”他就不信这奴才当真敢提出来。

    一旁的徐年听了很诧异“爷?”

    赵元琮再次扬手制止近侍,心里抱定主意,眼前的小太监既然敢以下犯上,他就听听他要什么。

    雅言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还以为他也像另一个男人一样死牛脾气呢。心里虽然对他的问话没有任何想法,但这会天暗成这样,他又不知道如今自己身在哪里,不如“可以到你家借住一晚吗?”也许再打个电话。

    “大胆!”徐年又按捺不住了,冲口骂道。

    赵元琮则是撇了下嘴角,不知这胆大包天的太监究竟在耍什么花样。

    感觉赵元琮比较好商量,雅言软声道:“随便有个地方睡就可以了。”

    她率性不拘礼节的言行,让赵元琮不禁萌生了几许兴致,尤其他又对这名太监深夜出现在宫墙之外,还未完全释疑。

    “你想出宫?”他问。

    什么“出宫”的她听不懂,只是重复道:“到你家借住。”

    听到小太监一再直呼主子为“你”徐年的眉头紧锁,要不是再度遭到主子制止,他早就先行将人定罪。

    “爷”

    赵元琮再次抬手令近侍噤声,这名太监大胆的行径着实超乎寻常,他决定要一探对方背后真正的意图,了解区区一名太监为何胆敢要求到王府借住?

    “那么今后你就在九王爷府当值。”

    听到对方答应的雅言松了一口气,才想解释自己只需借住一晚,徐年已抢先一步发声。

    “爷,不可——”

    “无须多言。”

    追随赵元琮多年的徐年,立刻就明白主子心意已决,尽管不能认同这样的决定,也只能打住。

    而此时,雅言竟还在一旁火上加油“大男人怎么这么小气?”不过就是借住一晚嘛。

    “你”徐年气得都快冒烟了。

    赵元琮侧眼看小太监一眼,对这人更感好奇了。

    雅言累得快要喘不过气,从刚才开始,她几乎是一路小跑步追赶着前头的两个男人,只要稍作休息,她与那两人的距离便立即被拉开,逼得她只好又提起力气猛追。

    途中,她几次要求他们道:“走慢一点,到底到了没有?”她根本没想到只是要求借住一晚,竟把自己搞得这么累,一路上不仅没有看到半辆计程车经过,就是一辆摩托车也没个影。原来她来到这么偏远的乡下吗?可恶,住这么远就应该开车嘛!

    对于她的要求,赵元琮并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对对方口没遮拦的态度感到十分有趣。

    至于一旁的徐年,则不能明白主子为何要纵容一名胆大包天的太监。只是,主子既然不吭声,他也不便再表示意见,倒是心里因为听出对方的疲惫而感到得意,总算多少惩治了这臭小子。

    其实,雅言并不知道,对于练武之人来说,尤其是以赵元琮和徐年这样的高手,为了让她能跟上,他们已经放慢了脚步。否则轻功一施展,飞檐走壁一跃数十尺,她是万万不可能追得上他们的。

    而这也是在这等深夜,赵元琮虽然贵为王爷,却没有备轿反而步行的原因。以他的功力,施展轻功,脚程的确远快于乘轿。

    后头疲于奔命的雅言,对于两人的脚力感到不可思议,向来运动神经傲人的她,居然没有办法追得上他们。

    看他们走起路来健步如飞,之前该不是田径选手吧?以这样速度,都可以拿奥运金牌了。

    就在雅言第n次要求他们走慢一点时,终于看到一座富丽堂皇的大宅出现在眼前,如果不是这会夜色深浓,只透过大门上点的两盏灯笼无法看清全貌,否则,看起来应该会更气派才对。

    气喘如牛的她,没料到都走了这么远居然还在片场里,台湾有这么大的古装片场吗?还是说,因为夜色太黑,加上她刚昏迷醒来太过疲惫,才会产生错觉?

    两名守门的奴仆一看到他们,立刻恭敬行礼“王爷。”跟着连忙将大门给打开。

    雅言心里嘀咕道:都走了这么久,戏还没演完?

    见前头两名男人径直的就要走进去,她只得回神连忙跟上,看样子晚上大概得借住在片场里了。

    身后的大门一关上,虽然少了门口的两盏灯笼照明,但仍依稀看得出大宅里并不只是空壳,同样是搭了景。

    前头一道身影,提着灯笼走过来。

    “王爷。”

    来人是九王爷府总管,但雅言当然不可能得知他的身分,只当他是个穿着古装的中年男演员。

    “给他安排住的地方,明日一早练剑结束后,带他过来见本王。”赵元琮交代下去便转身离开,身后的徐年同样跟上。

    被留下的雅言心一急“等——”

    “随我来吧。”总管虽不明白主子怎会在深夜时分带一名太监回府,但依旧奉命行事。

    见中年男人领着自己要往另一个方向走,她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跟上。庆幸的是,他走路的速度总算是正常,她才不需要再小跑步追赶。

    只不过,跟着对方在夜色里左弯右拐的,她不禁心想这里的布景也未免太讲究。而且既然天又这么黑,总该多开几盏灯吧。

    这时,中年男人在一间房前停了下来,跟着将房门推开。

    透过灯笼的余光,雅言打量着摆设算是简朴,不意外就像是古装剧里的小房间。

    “今儿个公公就在此休息,等明儿个一早再领你面见王爷。”总管从雅言身上的服饰判断这人应该只是宫里一名小太监,主子特意带他回来也许有用意,因此他先替对方安排一间个人房,待明日过后再做打算。

    见中年男人说完就要离开,身体已经疲惫不堪的雅言也没打算留他,但突然想到一件事“呃,等一下!可不可以跟你们借个电话?”

    “什么?”

    “电话,我想打个电话回家。”

    不懂眼前的太监究竟在说什么,总管不解地再看了“他”一眼,迳自转身。

    雅言想喊他,却见他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的人怎么都这么没有礼貌?”

    她无奈的进房,关上房门,直觉想把电灯打开,可在门边摸索了会,却一个开关都没有。

    “有没有搞错?连房里也没有唷?”就算是再怎么考究,也没必要搞成这样吧?

    但是,因为实在是累坏了,她也没有心情再追究“不管了,有什么事等明天睡醒再说吧。”她摸黑走向床板,人才躺上去,便感到阵阵睡意袭来,尤其是今晚所经历的一切,宛如置身在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