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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谋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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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晃又是数月,天气渐热。

    天上有月,夜色清明。

    城郊康家花园是康老爷子的一处别院,暑热难当的时节,他一般会带着最宠爱的姨太太到这里来避暑。

    他倒是老当益壮,刚出了趟远门,带回来一个女学生,叫阿月,刚十四岁,模样挺清纯的,打算今晚就在康家花园开苞,以后收作八姨太。

    对七姨太凝兰出轨之事他其实有所耳闻,但一则抓不到真凭实据,二则不敢正面得罪气焰正炽的白天德,隐忍了下来,只是加强了对七姨太的限制,不再允许她上烟馆,出门都有人相随。

    在家中,七姨太的地位也明显不如以前,康老爷子对她失去了宠爱,凉在一边,形同打入冷宫。

    阿月的出现,明显是一个信号。

    往年都是七姨太在康家花园伺候康老爷子,今年却是一代新人换旧人,只落得七姨太空守家中大发脾气,什物都砸了个稀烂。家人们早就看不惯她的狐媚作风,暗地里都幸灾乐祸,这个狐狸精终遭报应了。

    正值二更,康家花园的正房升起两盏大红灯笼。

    一个老妈子拥着一个让织锦丝绸里起来的少女沿着长长的回廊小碎步往前走着。

    少女的头发挽了起来,高高地盘在头顶,一双小小的肩膀裸在外面,皮肤非常细嫩光滑。

    两个家丁远远地偷窥,看不真切,还是咋舌不已,“老爷还真是艳福不浅,又到哪里找来这么年轻漂亮的妞儿。”

    “你注意了没有,她长得有点像刘县长的太太。”

    “咦,还真是,乍一看,还真有点几分神似,只是年轻了许多。莫不是咱老爷子对刘太太也有意思?”

    两人猥亵地相视而笑,一个又说,“其实七姨太也蛮漂亮的。”

    “七姨太啊,就是窑姐味太重,上次给我抛一个媚眼,哎呀,老子差点尿裤子。”

    “别说了,老子受不了啦,到后面去解决一下。”

    家丁甲转到假山后面,半天没了动静。

    家丁乙叫了叫,没人回答,正惊疑间,肩头被轻拍了拍,扭头一看,竟是一个半裸的高大美女,全身就是腰间围了一块纱巾,私密处若隐若现,一对丰满挺拔的奶子则傲然袒立。更诡异的是这个女人的鼻子中央还挂着一个黄澄澄的小铜环。

    家丁乙呆呆地看着,错以为是见了鬼,或者狐女下凡。

    女子的俏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冷冷轻言道,“房子里还有没有守卫?”

    家丁乙目光呆滞,盯着女人的奶子,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裸女又气又急,一掌砍在他的颈动脉处,家丁乙不声不响地瘫倒在地,不死也残了。

    裸女将大门的门杠抬起,放到一边,大门便形同虚掩。然后身子一扭,拔地而起,借助矮檐雕栏的突出物,几下攀爬就越过了障碍物,白生生的身子消失在夜色之中,身手迅捷之极。

    老妈子走到正堂,轻轻叩门,“老爷,新人来了。”

    “进来吧。”

    门吱呀开了,堂屋对面正中是个神龛,并排供着孔夫子和财神爷,正可说明康老爷子的亦商亦学的双重身分。两张太师椅并排放着,康老爷子微闭着眼,瘦长的指尖不停地捻着几根山羊胡子,正襟危坐在右边的椅子上养神。

    老妈子扶着少女小心地跨过高门坎,走到康老爷前面。

    阿月没多少新人的喜色,白净的脸上倒似有几分忧愁,身子微微有点抖动,垂着眼睑不敢看人。

    康老爷看着少女花一般的身体,混浊的眼睛也亮了起来,对老妈子挥挥手要她退下。

    老妈子掩上门走了。

    康老爷子干咳了一下,柔声道,“不要怕,我康必达向来雪中送炭,不会乘人之危,给你家渡难的那点钱嘛……”

    象一阵风起,大门突然洞开来。

    康老爷微吃一惊,叫道,“王五,李四?洪妈?”

    无人应答。

    康老爷只得自己走到门外看看,月光下,枝叶扶疏,哪有一点人迹?

    他摇摇头,刚把门合上,却听到身后阿月惊呼一声。忙扭头看时,却见屋里多了一位不速之客,是一位美艳绝伦几乎全裸的女子,手上虽无任何武器,身上的杀气足以使任何人冷汗浸出。

    “你……你……你是何人?”

    “哈哈哈,她呀,可是你是老相识啊。”回答声却来自门外,堂屋正门应声而开,一个白衫白裤,一脸痞气的壮年男人摇着纸扇踱了进来。

    康老爷子惊怒道,“白天德,你在搞么子鬼。”

    白天德施施然走到太师椅上坐下,翘起一条二郎腿,从腰后摸出一把驳壳枪摆在小茶桌上。

    裸女也迅速转移到门口,关上门,封住了出口。

    白天德笑道,“白板儿,告诉他,你以前是何人。”

    裸女漠然地一字一顿地回答,“奴先前是翠竹海女匪,人称黑凤凰。”

    康老爷子血色顿失,“你就是黑凤凰?”

    海棠被捕之事不算太秘密,但白天德以追问烟土为由将她密藏起来,就算康老爷这样的士绅也未睹其真人。他心中有鬼,一心只怕黑凤将自己供出,当然也不敢谋求与本人晤面,只暗中打听问讯的结果,并悄悄转移了大量的浮财,他就是在转移财产的时候遇到阿月并乘她家有难之际买下她作小妾的。后来没有听得新的消息,一颗心方才稍放回了肚里。

    不料在他自己家中,竟冒出来一个自称黑凤凰的妖艳女子。

    康老爷强笑道,“白团长真会开玩笑,把这等不知廉耻的风尘女子也叫黑凤凰,岂不耻笑于人了。”

    白天德眼睛瞟到了缩在一旁瑟瑟发抖的阿月身上,一面使劲拿色眼瞅她裸露的部分,一面说道,“你可不要不信,当日的黑凤现在只是我白某人的一条狗而已。老子不想扯这些烂事,只来请教一个问题,有人与土匪勾通,窝销匪赃,该当何罪啊。”

    其实康老爷子早就相信身后那个冷冽的美女就是传说中的海棠,这院里上上下下七八个人,无声无息就都摆平了,除了黑凤凰,谁还有这等本事?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海棠让白天德收服为奴了,反正这狗日的来者不善,看是冲着他的家财来敲一笔来了。

    康老爷子反而镇定下来,微笑道,“白团长说笑了,缉拿案犯本就是你们保安团的本职。如果我沅镇有此等人,康某第一个不饶他。”

    “如果此人就是康老爷您呢?”

    “白团长请慎言。”

    白天德冷笑一声,从兜里掏出一册账本,“这就是你与黑凤凰勾结的明细,想看看啵?”

    康老爷子一见封面就五雷轰顶,豆大的汗珠在额头涔涔渗出,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七姨太,“准是那个贱人”。

    海棠表面上古井不波,黑凤凰的名字一再提起似与她无甚干系,身体内却是惊涛骇浪,苦苦支撑,身体呈现出不正常的绯红。

    这些时日来,白天德将她的身体当成了烟土的试验地,请教了西洋大夫使用注射器使她毒根深植,再也无法摆脱,最可恶的是他使她的阴户和菊肛长期与烟土接触,也如上瘾一般对烟土产生了轻度的依赖,没有烟土的滋润下身就麻痒不堪,一刻也不自在。

    这种麻痒不同于春药,发作起来万蚁噬身,苦痛不堪,就算是有无数根肉棒在里面抽chā也无济于事,唯有黑色的烟土一来,就浑身舒泰,飘入云端,仙人般的享受。

    毒品成了她现在唯一高于生命的东西。

    从小为奴的恶梦,全军覆灭的打击,还有方方面面人生不如意事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她一直在强撑,强颜欢笑,连最好的兄弟姐妹也不能诉说。

    她好累,好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一下,于她而言,这么简单的事情却成了奢望。

    如今,终于一切都幻灭了,她不用再背负那么多的东西,只有在烟土的麻醉中,才能暂时摆脱尘世间的苦痛和屈辱,才能有那么一点点的勇气直面残酷的生活。

    或许,这才是她不再抗拒毒品的主要原因罢。

    白天德看准了她的弱点,虐待她,调教她,唤醒她的奴性,一步步沦入不可回头的炼狱。

    他不但想把海棠训练成忠心不二的性奴,还看中了她的卓越的武艺,如果能成为他贴身的保镖兼杀手岂不妙哉?

    这一次,白天德派她来对付康老爷子就是为了这个目标走出的第一步。之前已明里暗里考验过多次,发现海棠的确丧失了自己的意识,成了依附在鸦片身上的奴隶,这才放心把她在没有束缚的情况下带出来。

    当然,鸦片就是她最好的束缚。

    白天德算了时辰,海棠就算跑也熬不了多久,何况他自己带了枪,四下里也布了哨,发现海棠有异动就不留情。

    为慎重起见,他没有发给任何武器给她,还只允许在腰间系一条纱巾勉强遮住私密花园,任凭她赤手空拳去对付那么多粗汉。

    海棠身手果然不凡,战斗经验更是丰富无比。虽然受毒品所累,体能下降了不少,一路上偷袭加色诱,使尽各种手段,时间长了一点,竟能在无声无息间各个击破,消灭了所有的护卫。自己除了一身香汗淋漓,毫发无损。

    如此骄人的成绩不由得让白天德对她另眼相看,重新评价了。

    而对于海棠来说,对付康老爷子并不觉得如何罪过。虽然他们以前是合作伙伴,但康老爷子仗着渠道畅通和与多支匪帮有关系,黑白两道路路顺,黑了他们大量的银洋,黑凤凰讲义道,只要过得去,没有太计较得失,但也对此人的人品不耻。

    何况他们根本没见过面,都是第三方在联系,感情上也疏离得很。

    谈判还在继续,康老爷子处在绝对的下风。

    他一咬牙,“白天德,算你狠,你开个价。”

    白天德阴阴地说,“没什么好说的,拿钱换命,财产留下,你就卷几件换洗衣裳远走高飞吧。”

    康老爷子本以为他会要几座宅子或田土之类的,不料想他的胃口这么大,脸气成了猪肝色,“你在……放……放屁!”

    白天德懒懒地说,“天气太热,康老爷都烧胡涂了,人话也不会讲了。白板儿,给他喂点营养的清凉一下。”

    海棠恭顺地说,“遵命,少爷。”说罢走过去拿了只紫砂壶,将茶水倒掉。

    康老爷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不知她要干什么。一个赤裸的美女在眼前晃啊晃总是赏心悦目的事情,康老爷子有寡人之疾,就算马上有性命之忧,美女也是要多看几眼的。

    他越看发现这黑凤凰越耐看,肤色五官虽然不白,而且颇有憔瘁之色,却精致大气,胸脯饱满,腰腹有力,远远胜过一般的尘世女子,可能还只有冷如霜能各擅胜场。

    最奇特的是鼻孔上穿了个鼻环,走动起来一晃一晃的,平添几分诱色。

    强大与卑顺,贞洁与放荡,高傲与屈辱,竟同时完美地集于这女人一身,混合成了一种奇特的气质,说不清道不明却是如此诱人,使任何男人在她面前都按捺不住征服和被征服的欲望。

    康老爷子阅女无数,品评之功不算第一也无人敢言在先。这一番感慨可惜只能放在心底了。

    胡思乱想间,海棠突然作了个骇人的举动,她撩起纱巾的下摆,将一条长腿抬起来搁到凳子上,将揭开盖的茶壶凑到光光的玉户下面。当着众人的面从,片刻,尿水浠浠漓漓撒着欢儿地出来了,大部分洒到了壶里,还有一小部分淋到了外面,把她自己的手和壶体溅了个透湿。

    康老爷子起先惊诧,旋即悟到白天德和海棠要对他干什么了,慌乱欲逃。

    门已死锁,他无路可走,海棠轻轻松松地就把他提拎回来,一手端着茶壶比划了一个喝的姿式。

    康老爷子老泪纵横,嚎道,“禽兽不如,有辱斯……咕嘟咕嘟……”

    后面的声音自然是海棠把尿灌进他的嘴里的声音,康老爷子猝不及防,不由得连喝了几口,待得意识过来,两眼翻白,气血不畅,身子就往地上滑。

    就在海棠虐弄康老爷子期间,白天德对始终里在锦袍中的象猫一样的女孩子发生了兴趣,尽量装得和颜悦色。

    “小姑娘多大啦?”

    “……”

    “老家哪里的呀?”

    少女的眼睛忽闪忽闪的,惊恐地看着他,就是不作声。

    白天德有些气恼,妈的都是一路货色,他的脸又阴了下来,将手枪拍了拍,“老子做不得好人,敬酒不吃吃罚酒,把外面袍子脱了,过来,否则崩了你。”

    少女听懂了,晃动着身子,薄薄的锦袍掉落在地,露出花一般的小身子。

    她虽然是个美人胚子,细皮嫩肉,到底年纪小,还没发育完全,胸脯微微隆起,耻部只有几根绒毛,颜色和肤色一样白,也是微微坟起,夹着一条紧细的小缝。

    她站在白天德跟前,知道他是个大恶人,明显非常害怕,颤抖个不停。

    白天德的大手在她光洁的下体一路摸过去,肯定她还是个没有开苞的处女,不过,他不象康老爷子兴趣广泛,对幼女没有太多感觉,又不想留下白璧便宜别人,便举起驳壳枪,冲着枪口吹了吹。

    “小妹子,这把枪跟了我好多年,救过我的命,跟兄弟一样,这样,你让我兄弟也开开荤,见见血,好不好?”

    阿月似懂非懂,呆呆地看着他。

    白天德捏住她的一只小手臂,引导她张开腿,将枪口冲上对准她的小穴口,要她自己坐下去。

    少女突然哭了起来。

    就在康老爷子迷痰堵喉生死莫测之际,阿月的处女膜也被一支冰冷的枪管捅破了。

    一缕鲜血沿着枪身蜿蜒而下。

    白天德没有过多蹂躏这小姑娘,见了血就把枪抽了出来,把她象垃圾丢开到一边。起身走到海棠的跟前,手掌抚在海棠挺翘紧实的屁股上捏弄。

    “这老家伙怎么样,不会死吧。”

    “没有大碍,少爷。”海棠垂眼道。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白天德一拢身,海棠就产生极强的恐惧感,不要说反抗了,就是对视的勇气也在失去。

    也许,白天德真是她命中的克星。

    白天德踢了踢康老爷子,“别装死了,从不从一句话儿,老子可不耐烦久候了。”

    康老爷子身子动了一下,长长地叹息一声,“罢罢罢,命该如此啊。好,我走,我走。”

    白天德脸上浮出笑容,从口袋中摸出张纸,不无讥讽地说,“这是我草拟的一份协议,您自愿将财产无条件赠送于我,这等大恩大德,鄙人无以为报啊。”

    康老爷子无言,看也不看就画了押,印了指模。

    白天德斯井慢条地收好协议,又摸出一根长长的银链,这次却是挂到了海棠的鼻环上,海棠乖巧的象狗一般趴下来,四肢着地。

    白天德牵着海棠往门外走,走得几步又回头对卷缩在墙角缩成一团的阿月说道:“小妹子,你随我走不罗?”

    阿月一动不动,状若痴呆。

    白天德摇摇头,“算了,不勉强,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过来,跟着这老狗没什么好处。”他顿了顿,“对了,康老爷,还得告诉您一件事,七姨太和您转移到外地的财产我也照单全收了,这协议上都写得有。”

    康老爷子喷出一口鲜血。

    白天德这才哼起小调,一摇三摆地走了出去,在他身后,紧跟着一条美丽的人形犬,四肢修长,秀美的臀部也是一摇三摆,渐渐没入黑暗之中。

    红灯笼在风中微微晃动着,吱吱呀呀的,似在发出讥讽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