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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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参加了陶纪安的生日派对后,陶乐下定决心要开始减肥。

    在大唐时为了增肥,不嗜吃的她曾强迫自己拼命吃东西,但不论吃多少就是吃不胖,没想到意外来到一千多年后的世界,她却必须为了减肥而努力,她觉得老天爷好像是存心在恶整她。

    幸好她本来就不是很爱吃的人,所以克制食欲对她来说并不难,在看了那么多减肥的书之后,她只吃早、午餐,不吃晚餐。

    阎家有一间健身房,她每天在里面运动三个小时以上。

    因为有充足的运动,让她气色越来越好,一周之后,她量了体重,结果发现居然完全没有变瘦。

    她只好吃得更少,然后增加更多的运动量。

    这一天星期六,阎子烈难得没到公司加班,中午她与阎子烈一起坐在餐桌前吃饭。

    她只吃了一盘沙拉就不吃了,悄悄觑向阎子烈。

    当他察觉到她的目光而抬起眼时,她就飞快地收回视线,等他再专心吃饭时,她又管不住自己的眼神飘向他,也不知为什么,她越看他越觉得他的模样生得好俊,不管看几次都看不厌。

    当她第四次偷看他时,阎子烈终于忍不住出声“你干么不吃饭一直偷看我,我脸上有长花吗?”

    闻言,她立刻羞窘得垂下眼。

    “说话呀。”

    她微微抬起头,红着脸小声说:“我觉得你长得很好看。”

    听见她的夸赞,阎子烈得意地咧开笑容,摸了把自己的俊脸“算你有眼光,不过光看我你肚子也不会饱,赶快吃饭。”

    “我吃饱了。”

    “你不是才吃了一盘沙拉吗?这样就饱了?”他狐疑地挑眉。

    见他在关心她,她漾开笑颜“我不是很饿。”

    今天早上她只喝了一碗五谷粥,在健身房做了三个小时的运动,因为消耗了不少体力,饿得手脚发软,但中午时她仍然不敢多吃,打算下午再做四个小时运动,她希望下次再量体重时,至少能减轻几公斤。

    “我吃饱了,你慢慢吃。”说完,她起身,但整个人却蓦然往后倒。

    “你怎么了?”阎子烈吓了一跳,随即站起身冲到她身旁。

    “我头很晕。”她晕眩得没办法看清他,也没力气自己爬起来,只能躺在地板上。

    阎子烈伸手要扶起她,侍立在一旁的赵遥却走过来抢先出声“少爷,让我来吧,我抱少夫人到客厅去。”

    听见他的话,阎子烈火大地脱口吼道:“你给我闪一边去,我的女人我自己会抱!”

    阎子烈没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他伸出双臂,抱起陶乐肥胖的身躯,刚站起来时,怀里沉重的人,让他脚步有些踉跄,他咬牙稳住,走向客厅。

    懊死的,她比他想象的还要重。

    好不容易将她平放在沙发上,阎子烈被某人暗中绊了一脚,整个人没防备地往前一扑,倒在她身上。

    她瞠大眼看着他那张近在眼前的俊脸,接着发现有什么软软的东西覆在她唇瓣上,让她下意识地屏住气息不敢呼吸。

    发现自己的嘴唇竟然就这样覆在她的唇上,阎子烈惊愕得脑袋有一瞬间空白,几秒之后才整个人弹跳起来。

    他想解释他刚才不是故意要吻她,纯属不小心才会碰到她的唇,但是话到唇边,又觉得这样的解释似乎很多余,于是他佯装没事地回头吩咐赵遥“你去打电话叫江医生过来。”江医生是阎家的家庭医生。

    “是。”赵遥瞅见他俊脸上掠过的那抹可疑暗红,忍不住暗自窃笑,没想到这位阎家少爷比他想象的还要纯情。

    “不、不用叫医生了,我没事。”陶乐赶紧坐起身,圆胖白皙的脸庞红咚咚的,除了因为那意外一吻之外,还因为他方才说的那句“我的女人我自己会抱”让她羞红了脸,却春心荡漾着。

    “你不是说头晕吗?还是让江医生检查看看。”阎子烈有些不放心。

    “我只是腿软、浑身没力而已。”

    “怎么会浑身没力?”阎子烈想不通才刚吃完午餐,她怎么会浑身没力。

    赵遥替他解答“大概是因为少夫人最近为了减肥,吃得很少、又运动过度的缘故,所以才会体力不支。”

    “你在减肥?”他诧问。

    “嗯。”她羞窘地垂下眼。

    “你怎么突然想减肥?”

    “我觉得我好像真的太胖了,应该要瘦一点比较好。”像刚才他好像就有点抱不动她,这让她更加觉得自己真的过胖了。

    阎子烈看着她,沉吟了下,猜测让她萌生减肥的原因“该不会是上次去参加你爸的生日派对,听到那些话,所以才想减肥吧?”

    被他说中了,她轻抿着唇没答腔。

    “我不是说过那些人说的屁话不用理会吗?你干么为了减肥把自己饿得体力不支?”见她默认,他语气有丝责怪,他不赞成用这种伤身的方法来减肥。

    “可是我觉得我真的过胖了。”比起见过的那些纤瘦女孩,八十几公斤的她,看起来确实很臃肿肥胖。

    “你胖也不是现在的事,我根本不在乎。”阎子烈横她一眼,走到饭厅替她盛了碗饭菜给她,霸道地命令“给我把这碗饭菜全都吃光,别再想什么减肥的事了,以后该吃饭的时候就给我好好吃饭。”

    在他的瞪视下,陶乐只好接过碗慢慢吃了起来。

    吃进去的每一口饭菜都甜得仿佛渍了蜜汁,因为她感觉得出来他在关心她。

    吃完午餐,陶乐被阎子烈强迫回房休息,甚至还被要求以后不准再想减肥这件无聊事,就算想运动,一天最多不能超过两个小时。

    而阎子烈也决定趁这个时间,要跟赵遥好好“聊聊”申明一些事情。

    “赵遥,你应该知道陶乐是我的妻子吧?”他提醒他。

    “这点我当然很清楚。”

    “那你就守好你的本分,不要对她有非分之想。”阎子烈警告。

    “少爷为何会这么说?”赵遥推了推镜框微笑地问。

    “你对她的态度超出一个管家该有的分际了。”他早就察觉赵遥在看陶乐的眼神很不一样,对她的举动也显得格外的亲昵,就连今天她体力不支倒下,他也心急地冲过来想抱她,这让他越想越不爽。

    赵遥不卑不亢地开口说:“少爷请放心,我与少夫人之间绝对是清白的,不过我心里是怎么看待少夫人,这点少爷便管不着了。”

    “她是我老婆,你敢打她主意别怪我不客气。”阎子烈俊脸一沉,撂下狠话。

    “问题是少爷有把她当成妻子看待吗?你们从结婚到现在,可有同床共枕过?”赵遥反问。

    “那是我们两人的事,用不着你多管闲事!你只要记住陶乐是我娶回来的妻子。”

    “每一个人都有喜欢别人的权利,爱慕谁是我的自由。”赵遥神色恭谨有礼,但语气里透着抹无法忽视的挑衅。

    “你要爱谁都可以,就是不许爱她。”阎子烈霸道地出声。他不容许有人觊觎自己的老婆,那种感觉就好像他的领地被人侵犯了。

    “爱不是说收回就能收回的。”赵遥毫不畏惧地迎视他的眼神,接着说:“不过少爷请放心,在少夫人与少爷仍有婚姻关系的情况下,我不会对少夫人做出任何逾矩的事,不过,我想这段时间应该不会太久的。”

    言下之意就是,他不看好他们两人的婚姻。

    对他忍无可忍,阎子烈决定开除这个胆大包天的管家“赵遥,你被fire了,马上给我收拾东西滚蛋!”

    赵遥微微一笑“恐怕我不能如少爷的意,因为当初与我签约的人是阎老爷,我的雇主是阎老爷,只要他开口叫我走,我一定立刻离开。”

    听见他搬出爷爷的名义来压他,阎子烈火大地额冒青筋,但偏偏他说的没错,赵遥确实是爷爷带回来的人,他的合约握在爷爷手里,只有爷爷才能解雇他。

    “如果让我发现你敢对她做出逾矩的事,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冷戾地丢下这句话,阎子烈便走进书房,所以他没看见赵遥饶富兴味地抚着下颚,笑得像某种狐类的动物。

    不久,客厅里的电话响起,赵遥接起电话——

    “老爷,您要找少爷吗?”

    “不是,我要找你,赵遥,事情进行得如何了?”电话那端传来阎震低沉的嗓音。

    “一切都很顺利,少爷对少夫人的好感度持续升高,看来再过不久,两人应该就能成为一对真正的夫妻。”说到此,他话锋一转“老爷,我们当初谈好了,一旦撮合了他们,我就能自由,希望老爷没忘记。”

    阎震纠正他的话“我记得我们当初谈好的条件是,等你帮子烈度过三十三岁那年的死劫才让你自由。”

    “经过我的推算,陶乐确实是他的贵人,到时候一定能帮他化解死劫。”

    赵遥出生在一个神秘的五术家族里,所谓的五术即山医命卜相的总称。

    不过赵遥家虽是五术家族,但家族里却规定,所有家族成员一概不准使用五术来谋财,也因此赵氏家族的成员都从事与五术不相关的职业。

    赵家成员在学习五术方面都很有天分,使得赵家在五术界一直都享有盛名,但由于赵氏约束子弟甚严,因此赵氏家族的子弟行事皆十分低调而隐秘,鲜少曝露自己出身赵家。

    且每个赵家人所擅长的能力都不太一样,像赵遥擅长的是卜算。

    一年多前,他不小心被牵扯进一个陷阱里,背负了几千万的债务,多亏阎震出手相助,才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不过这个老奸巨猾的阎震,无意中得知他出身自赵家后,竟然要求他替阎家效劳五年来还钱。

    所以他才会来阎家当管家抵债,就在今年初,阎震请他算阎子烈的命盘,他推算出他在明年将会发生一场攸关性命的血光之灾,若没有贵人相助,只怕死劫难逃。

    于是阎震与他谈条件,只要他帮助阎子烈平安度过此劫,那么五年合约便提前解约,所欠的债务也一笔勾销。

    他仔细推算阎子烈的八字,算出能帮他化解死劫的贵人是在x年x月x日x时出生之人,为了化解爱孙的血光之灾,阎震立刻派人暗中调查有哪些人是在那个时间出生的,这一查,就查到了陶纪安的女儿陶乐。

    因此阎震暗中与陶纪安联系,希望两人能结为亲家,不过他要求陶纪安不能向阎子烈透露这是他的意思。

    原本就很欣赏阎子烈的陶纪安一口答应,才会有后来阎陶两家联姻之事。

    “赵遥,不好意思还要再辛苦你一阵子,一切有劳了,你放心,我绝不会亏待你,等子烈能平安度过死劫,我会另外准备一份谢礼给你。”阎震语气十分平和,甚至还透着抹慈祥。

    这个狡猾的死老头,赵遥磨着牙挂断电话,他实在不懂阎震这老头为何非要把他绑在阎家不可。

    他不知道阎震其实也通晓命相之事,他早就从孙子的命盘推算出孙子在三十三岁那年会有血光之灾,却不知该如何化解。

    就像当年他也算出长子会在四十三岁那年遇上死劫,想尽办法要避开,最后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发生,而无力阻止。

    无意间帮了赵遥的忙,意外得知他竟是出自那个神秘的五术赵家,于是他萌生了一抹希望,再经过他暗中测试赵遥的能力之后,他毫不迟疑地用他所欠的债务为由,将他拐来阎家。

    原本他找赵遥来当管家,并没有期待他能胜任管家一职,只是想以这个借口,名正言顺地把他留在阎家,不过他却做得有模有样,超出他的预期。

    午后,从书房里走出来,阎子烈看见赵遥竟然陪着陶乐在客厅里喝下午茶,两人有说有笑,神态有说不出的亲密,他一把怒火又从胸口冒了出来。

    “你们在干么?”

    “少爷,我跟少夫人在喝下午茶。”赵遥斯文的脸上挂着抹无害的微笑,眼里却透着明显的挑衅。死老头敢压榨他,他就欺负他孙子报仇。

    看见赵遥那抹挑衅的眼神,阎子烈火冒三丈“你跟我进来!”他上前一把拽起陶乐,将她直接拖进书房里。

    “相呃,老公,”她及时改口“你拉我进来有什么事吗?是不是要我帮你找什么?”

    他本来没有要她做什么,只是一时气恼才拉她进来,阴沉着脸瞪她一眼后,他随手从书架上抽了几本书丢给她“你看完这些,然后写一份心得报告给我。”

    “心得报告是什么?”她不解地问。

    “这也不知道?就是你看完书后的想法。”

    “哦。”她温顺地坐到沙发上,拿起其中一本书开始看。

    他烦躁地在书房里走了几步,越想越火大,回头对她警告“以后你不准再跟赵遥太过亲近!”

    “为什么?”她疑惑地望向他。

    他说不出原因,只是不容置疑地道:“不为什么,你只要记住不要太接近他!”

    “可是赵管家是个好人,他教了我很多事。”

    “他哪里是好人,别看他外表正派斯文,其实心里根本一肚子坏水。”从爷爷带他到阎家,见到他的第一面,阎子烈就看出他是个表里不一的人。

    他曾看过他用很无害的笑容整过一个说他坏话的司机,还用食物引诱过一只野猫,等它靠近时,他一把抓住那只野猫,戏弄了它半天才放走。

    因此当初他就不赞成爷爷留这种人在阎家工作,但爷爷不听劝,执意要留下他。

    现在他竟然还大胆地想勾引他的老婆?!不可原谅!

    “他不是你说的那种人。”陶乐替赵遥辩解。

    “你这么维护他是什么意思?”浓眉一扬,阎子烈怒问。

    被他一吼,陶乐下意识地缩起颈子,小声地解释“你不要生气,我没有别的意思,你是不是对赵管家有什么误会?”

    “我对他没有误会,那家伙不像你想的那么好,以后你少给我接近他。”

    他很想再为赵遥说些什么,但看见他一脸怒容,只好吞回想说的话,不想惹得他更生气。

    见她不说话,他不悦地瞪住她“你听见没有?”

    “听见了。”她小声地嘟囔“你吼得这么大声,我怎么可能没听见。”

    “你说什么?”他危险地眯起眼。

    “没什么。”陶乐连忙摇头,赶紧低下头看书,心里却偷偷地想,听见是一回事,但要不要照做是另一回事,她可没答应要照他的话去做哦。

    来到这里之后,赵遥帮了她很多忙,不管阎子烈怎么说,她还是很感激赵遥的,不可能因为他几句话就疏远他。

    阎子烈走回书桌后坐下,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完全没有心思处理公务,眼神不时瞟向坐在对面沙发上看书的陶乐。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越看她越觉得她长得很可爱,越来越想伸手去摸一摸她那光滑白皙的肌肤,是不是像他之前想的那样手感很好,还有那张形状漂亮的嘴唇,吻起来的感觉是不是很棒。

    中午虽然不小心亲了她的嘴巴一下,但是时间太短暂了,他根本来不及有什么感觉。

    等一下,他的脚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站起来朝她走去?

    阎子烈,你给我把脑袋放清醒一点!

    他努力想吓阻自己的脱序行为,无奈他的两条长腿就是鬼迷心窍地直直朝陶乐走过去,然后他的手不顾大脑的反对,直接摸上她粉嫩的面颊。

    又嫩又滑,手感果然跟他当初想的一样,好得没话说,让他忍不住一摸再摸,然后三摸四摸。

    陶乐迷惑地抬起眼,看着他诡异的举动。“你在做什么?”

    他当下回过神来,尴尬地随口说了句,想敷衍过去“我只是在测试你的皮肤好不好。”该死的,他刚才到底在做什么?疯了吗,竟然真的跑过来摸她的脸!

    “噢,那测试好了吗?”他一直这样摸着她的脸,让她觉得好害羞,双颊羞涩地染上两抹红晕。

    不过她不讨厌他这么碰她。

    “好了。”他讪讪地收回手。

    懊死的,他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似乎是从她中午饿昏跌倒,赵遥跑过来要抱她时就开始不对劲,整个人烦躁得静不下心来,一个念头闪过,难道他是在吃赵遥的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