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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万人大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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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2章万人大逃亡

    凌晨五时,刚到家深睡不久的赵亮亮突然被一阵阵急促的铃声催醒,赵亮亮很不情愿的拿起电话,喂,喂——

    赵局长吗,我是县政府办的小唐啊,皓月化工厂出现事故,引起群众恐慌,请你赶快带领相关人员前往事故现场处理。

    赵亮亮顿时紧张起来,忙爬起,一边穿衣服,一边打电话给环境监察大队的朱群和环境监测站的贾坤,要他们火速赶往皓月化工现场处理事故。

    接着赵亮亮又打电话给驾驶员任海,要他迅速过来接他。

    赵亮亮开车赶往事故地点。

    刚从县城,马路上人山人海,源源不断地向县城涌来,当时赵亮亮和任海说,看这个样子,估计有一二十万人。后来知道判断错了。

    人群当中夹杂着小汽车、卡车、农用车、小拖拉机

    宽敞的马路两边全是拎着行李的居民,路中间被机动车堵死。

    一辆卡车上站着不少居民。因天还未亮,汽车全部开着车灯。

    因路上实在拥挤,加上前一天刚下过雪,积雪路滑,赵亮亮他们车子也开不动,就下来走,在路上就听人说,有一家人开车逃亡中掉进河里,可能要全部遇难。

    赵亮亮一边走,一边紧张的问起身边的一老百姓,你们都跑什么?

    那人说,我在睡梦中接到亲朋互相转来的电话,称不远处的皓月化工厂发生导致氯气泄漏,请大家赶紧逃离危险区,由于心理上受前不久响水化工园区氯气泄漏事故的影响,我们就闻风而动,纷纷冒着严寒和雪花跑出家门,逃命了。

    又问另一名群众,他说,凌晨三四点钟,陆续有居民拎着大包小包朝县城方向跑,很快大街上挤满了人。当时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正在到处打听时,这时亲戚来电话,说附近的皓月化工厂毒气泄漏,随时可能,赶快逃跑,于是自己也赶紧加入了逃跑的队伍。

    正在人们逃亡的时候,开来了几辆绿色军用的大卡车。从上面下来了几十名武装警察。不对,是武装的士兵。可见,已经惊动了军队。他们开始站在道路两边,开始维持秩序。肯定是县里的警察调度不过来了。

    赵亮亮他们跑到事故现场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因为是化工厂,又传说有氯气泄漏,因此处理事故的领导都是离现场有200米开外的地方停下,赵亮亮看到的有副县长杨大成,安监局局长丁一平,消防大队大队长胡永发,经信委主任刘永好等,大家聚集在一起,离得远远的察看现场,有一个还拿着望远镜在聚精会神的看着,大家都握着手机,随时了解动态,碰头指挥。

    等领导看完,赵亮亮拿过望远镜朝现场一看,工厂的情景十分正常,几幢厂房安然的躺在那里睡着,只有工厂的西北角有几个人在那里忙碌着,上面还在冒着一些徐徐的白烟。

    两辆119的消防车对着冒火的地方还在喷洒着。

    赵亮亮到的时候,市县环保监测站的同志比他早就已经到达,赵亮亮打电话急忙叫他们开始空气监测。

    贾坤说,我们已经开始工作,市监测站的自动监测车也已到了,我们和市站一起,共布置了五个点,目前离这里二公里的一个点结果已经出来,空气中几乎没有什么污染,或者说污染程度极小,构不成对生命的威胁。其他的还在监测之中。

    赵亮亮说,我们的结果很重要,县领导、市领导、省里领导都在等我们的监测结果,做决策。能快则快,信息保证准确。

    贾坤说好的,于是拿出手机联系起来。

    一辆面包车也开了过来,上面写着‘淮州电视台’的字样。不一会下来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是丁洁吗,只见她和摄像师小吴朝他们这里走来过来。

    昨天刚刚采访过,说苍海的环保工作做得如何如何,今天却是天灾**,出现这么大的问题,赵亮亮有点不好意思,转身回避了丁洁他们的采访。

    不一会儿,又有一辆别克车开了过来。走下来一位领导级的人物,身上穿的都是高档外套。杨大成上前与他握手,估计是某个市领导。

    接着,电视台就开始采访杨大成和那个从奔驰上面下来的人。

    该来的都来了,不该来的也都来了。

    人民群众来是为了看这难得的奇迹,关心自己的生命。县领导们来,是处理事故现场,维持人群秩序,同时也是关心着自己的乌纱帽。市领导是在体现一种姿态,了解情况,在考虑怎么给上级报告。而省级领导则不着急,他们还坐在家里或者办公室里等候下级报上来的信息,已好做出科学决策。

    大家焦急的等着环保局的数字,半小时后,市县环保部门的监测结果全部出来了,皓月化工厂事故,准确的地说是火灾,除了火灾当时有一点空气污染外,而且范围很小,根本没有对周围附近的空气造成影响,更不可能给人民群众带来生命安全的威胁。

    大家听了苍海环境监测站贾坤和市监测人员的结果汇报后,立即向县委县政府主要领导汇报,经过几分钟的商量和碰头,市县领导立即作出决策,向广大群众宣传监测结果,动员逃离群众立即返回家乡。并将有关信息和决策上报省及相关部门。

    此时县长刘树明也赶来了,他就地在附近的一农家,召集有关部门召开紧急会议,事故处理工作。

    刘树明要求,要全力做好伤员救治和事故处理工作。成立由卫生、安检、环保、经信、消防等部门的领导同志为成员的现场指挥部,指挥抢险救援和群众返回的善后事宜。

    刘树明对化工现场提出了三条要求,对群众返乡提出了九条要求。同时,要求政府办草拟明传电报,下方政府各部门,个乡镇,要进一步增强安全生产意识,更好地履行安全生产监管责任,企业要履行好安全生产主体责任。要汲取教训,实行更严厉的安全生产监管和责任追究制。要立即在全市开展安全生产大检查,彻底消除安全隐患,确保国家财产安全和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

    这边的现场拍摄完毕,与有关的同志采访结束,丁洁他们开始上路,采访逃亡的群众。

    采访是很辛苦的,但是当采访到一线的珍贵资料时,他们又倍感欣慰。以下是丁洁他们采访后报道出来的文章。

    逃亡

    晚上,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降落在淮州市苍海县。这是一年多来,苍海下的第一场雪。

    徐湾村村民刘洪和往常一样,给苍海生态化工园区的皓月化工厂拉了几车土方。大约在晚上11点半,他突然发现,厂区内的一个车间冒起了白烟,一股比平时更加刺鼻的气味随即传来。

    这一切足以让他感到恐惧。他所在的徐湾村与化工园区仅隔一条马路,村里的大部分青年都肝大脾大,报名参军常被退回来。去年11月,园区里的一个厂子氯气泄漏,30多名工人中毒,隔壁的老王头儿在院子里当场被熏晕,地里的玉米也一夜之间死光了。2007年,化工园区里还发生过一次伤亡达50人的,的时候,徐湾村像“发生了地震”邻居家的玻璃被震碎了好几块。

    刘洪匆忙给家里和一个要好的朋友挂了个电话,提醒家人和朋友氯气可能又泄漏了“快往上风的方向跑”

    刘洪打出第一个电话的时候,苍海的大部分村民早已进入梦乡,这里的人们习惯在晚上七八点便熄灯休息。

    这晚,张娟却怎么也睡不着,这天她带着16个月大的儿子潘凡上街买了条新棉裤,然后便幸福地看着儿子坐在配有“机关枪”的军绿色电动车里玩耍,看了整整一下午。张娟事后也说不清楚那晚为什么会“心神不宁”

    而隔壁大院的二层小楼里同样有一个房间没有熄灯。17岁的潘贝和堂姐潘萌3个月没见了,这晚姐俩一起躺在被窝里,一边看热播喜剧爱情公寓,一边聊着潘萌在外打工的趣事。聊到零点左右,潘萌有点口渴,便下楼盛水。

    借着灯光,她向窗外瞟了一眼,大雪纷飞。

    时间不长,在几公里外的陈杨镇,是离皓月化工园区最近的村镇,已经有人开始冒雪逃亡。

    据家住陈杨镇的刘闯回忆,大约在零点,他接到一个朋友的电话,说“皓月化工厂氯气泄漏,快要了”

    丁洁:“你核实了吗?”

    刘闯说:“核实?说炸一百次,我就信一百次!还用核实?”

    这个开黑车为生的中年汉子当机立断:“跑!往县城跑!”

    他很快拧了几条湿毛巾,并让媳妇叫醒正在熟睡的父母。

    老母亲一脸不情愿,慢吞吞地装包菜、包香肠。

    刘闯当时就急了,冲进屋里夺下老母亲手里的包裹,急匆匆地把二老推进了车里。

    他是第一批逃亡的村民之一。路上的积雪还没有结冰,车辆也寥寥无几。

    但很快,他便看到灯光从路边的房屋里一片片地亮起来。

    三轮车开出来了。

    轻卡开出来了。

    重卡开出来了。

    电瓶车开出来了。

    摩托车开出来了。

    全都是人,坐上了4个人的小摩托车和坐进7个人的出租车屡见不鲜,连一辆改装翻斗车的大斗里都站满了慌张的村民。

    “好多村民挥手让我带他们。”

    刘闯事后回忆“那会儿谁还要钱,我就要命!”

    从陈杨到苍海县城的这一路,刘闯一个活儿都没拉。

    后来刘闯得知,那天夜里随便一辆载客车的起步价都是200元一个人,黑车200,出租车200,连公共汽车也是200。

    据说,一个司机和一个逃亡者讲价,平时包车只要4元的路程,被讲到了上千元。

    在这个寒冷的逃亡夜,谣言以电话、短信的方式在不同的人际网络中飞快地传递,整个苍海县的手机网络一度陷入瘫痪状态,偶尔小灵通反能接通。

    胡娟接到的第一个预警电话居然来自广东。

    “快逃命吧!化工厂要啦!我亲戚说陈杨镇都跑光啦!”在外打工的好友焦急地说。

    从睡梦中惊醒的胡娟并没有怀疑消息的真实性。

    她的家住在四港村,距离化工园区只有10分钟车程。到她仍能清晰地回忆出2007年化工厂时的情景:当时她读初三,第一声声传到教室时,好像“有人重重地踹了一脚门”老师还为此错怪了坐在门边的同学,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胡娟在婚纱店做数码设计师。她笃定地告诉记者,她几乎去过化工园区的“每一家工厂”“一些设备他们没有,就让我们在网上找图片,再去帮他们做实景合成,好应对检查”

    拨通家里号码的时候,胡娟特意看了一下闹钟,时间是凌晨3点15分。

    在确定父母已经上了她叔叔的“长安之星”面包车后,胡娟又先后给5个家住陈杨镇的初中同学打了电话。

    半个多小时后,悠悠。书盟网友分享她收到大姐发来的短信,确认家人“已到双杨,正往县城来”然后,胡娟便把手机放在床头,准备继续睡觉。

    胡娟仍记得,后来迷迷糊糊总听到短信的振动声,她困极了,便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当时,胡娟认为,县城是安全的。事后,她才发现,宿舍大院里只剩下她和另一个姐妹没跑。

    恐慌正如同接力棒般被传递:

    有个老太太拖着装满衣服的蛇皮口袋往外跑,有的孩子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就被家长赶上了街,因为仓促间忘记锁门而丢了电视、冰箱的也不鲜见。

    当时的气温接近零下6度,有些积雪的路面已经开始结冰。开着面包车的刘闯好几次差点与前车追尾,堵车的时候,他看到有骑着摩托车跑的人摔得鼻青脸肿,还有的人骑的电瓶车没电了,便把车扔在路边独自往前跑。

    命运

    恐慌的蔓延速度超过很多人的想象。伤亡也在所难免地发生了。

    胡娟父母坐车经过双杨镇的时候不到凌晨4点,而双杨镇的潘贝和潘萌此时也刚刚坐上一辆自制农用车。

    车主是潘贝的父亲潘文。38岁的潘文开车拉砖十几年了,从没出过事。出门时潘文还特意提醒妻子周芳带上现金和一大瓶水。随后载着6口人平稳地开过家门口那座只有2米宽的老石桥,上了大路。

    “别怕,一会儿就到苍海了。”在车上,潘萌不忘安慰自己的堂妹潘贝。

    但就在车子开出几里地后,潘文突然想起,70岁的老母亲陆严秀还在堂兄潘三家。他马上掉头回到大院,而慌不择路的乡亲们纷纷跳上他的农用车,潘萌还记得,叔叔扭着头大喊:“先说好,出事了可不要怪我。”

    在这样的慌乱中,周芳特意从张娟的手中接过了小侄子潘凡,并将他抱进了驾驶舱。而张娟则回屋取围脖和儿子的奶粉,公公潘三和丈夫潘成正在里屋拿钱,大约在同一时间,一片惊叫声中,载着20多个乡亲的农用车翻下了石桥。

    张娟娟啊”地喊出了声。

    潘三和潘成父子冲到桥边,跳进了河里。

    没有路灯,河水漫到了潘三的脖子,他们看不清人,只能从倒扣在河中的车里摸索着把落水者一个接一个往上拉。

    潘贝被救出时,呛了好多口污水,全身湿透,一个乡亲赶忙扶着她回屋披上军大衣。

    出来的时候,她看到自己的爸爸潘文躺在地上,嘴角流着刚刚呛进的污水。

    一个小孩子被拉了出来,张娟以为是儿子,冲过去紧紧抱住,却发现不是潘凡。

    这个刚刚22岁的年轻母亲一直哭着讲述一切,那个不到一岁就会说“喜洋洋”和“爽歪歪”的聪明男孩是最后一个被外公拖上岸的,被送到双杨医院抢救的时候“已经睡着了”

    而负责抢救潘凡的护士给孩子输了一会儿氧气,就赶忙脱下了白大褂,加入了逃亡的队伍。

    所有人都在往西跑,只有住在运河村的孔红想往东跑。

    他是潘凡的姑老爷。他疼这个孩子。做童装生意的他特地给小凡买了一身大红色的小唐装。

    知道噩耗的时候是凌晨5点。他拼命在公路上拦出租车。

    他拦了四辆车,只有一个司机摇下了车窗。

    “求求你,带我去双杨,家里有人没了!”孔红“几乎跪在了车前”

    “不是我不帮你,起码有20万人往外跑,回不去啦!”司机摆摆手,摇上了车窗。

    事实上,也正是从这时候开始,一些主要公路上出现了闪着警灯的警车封路,并用扩音喇叭通知群众“放心回家”随后,苍海县政府短信群发平台向大部分群众发出了辟谣短信,苍海电视台的早间新闻也滚动播出了相同的辟谣信息。

    归途

    凌晨7点左右,逃亡群众陆续返程。

    刘闯没有放过这一次的赚钱机会,对于那些跑着逃亡的村民来说,50元一位的价格算不得贵了。

    一些跑不动的逃难者就藏在路边种着西瓜和草莓的塑料大棚里,在他们看来,那也许是“氯气进不去的地方”

    车里的乘客开始议论昨晚的逃亡,作为这段艰难时光的见证,一些逃亡者的故事被当做趣闻口口相传:一个村民带上了自己养的几口猪,却在路途中不慎遗失,为此嚎啕大哭;而另一个村民将所有的现金藏在了一只鞋子里,走在半路上才发现自己拿错了鞋子;还有一对新人刚入洞房,便听闻化工厂要的消息,还穿着礼服与婚纱的两位新人匆匆披上一件军大衣,就登上了逃难的摩托。

    另一些故事则温暖而让人动容:一辆加长的卡车被塞得满满的,一个老大爷拼命拦住卡车,把自己的老伴“扔”了上去,自己则徒步逃命;还有一个老奶奶临走前将1万块钱塞进了一个方便面袋子,却在逃亡的路上遗失了,儿女为了不让母亲难过,又偷偷找来一个相同的方便面袋,塞进了1万块。

    归程的马路不再拥堵,刘闯不时探出头往外看“太夸张了”他说,路边有沾满泥水的被子、衣服,甚至还有翻倒在路边的电瓶车。

    此时,胡娟刚刚睡醒。打开手机,发现十几条未看短信,全部与逃难有关。

    其中,她的两个朋友都遭遇车祸,一个掉进了水里,一个撞在了墙上,所幸人没事。

    到了婚纱影楼后,胡娟发现,3个本该一早来化妆的新娘子都没有来,其中一个打电话说公公出车祸了,要延期化妆。

    她随即打开电脑。网页上全是关于大逃亡的新闻。她在自己的qq空间里分享了一段逃亡现场的视频,并在上看到了几张潘家车祸现场的照片,胡娟觉得心里“咯噔一下”随即把这些照片存进了电脑。

    孔红终于赶到了医院。医院门口,潘文、潘母陆秀、以及他9岁的儿子潘建直直地躺着,身上铺着白单。而潘文的妻子周芳与女儿潘贝正在接受抢救。潘凡则安静地躺在一张病床上,旁边的张娟已经泣不成声。

    很快,这些生命就变成了4死2伤的数据,被苍海县政府的新闻发言人对外公布,而这一次大逃难,也被定性为“纯属由于谣言传播而引起的群众恐慌事件”

    在当天的各大门户网站上,苍海大逃亡也迅速成了舆论的焦点。

    更多的本地人则把那夜的经历当做一种谈资。

    外乡人来到苍海,司机往往以大逃亡作为聊天的开始。

    而一些那夜并没有开手机睡觉的居民,则不时在网上炫耀自己的幸运。

    尾声

    过十天就要春节了,此时的苍海县城街头已经充满着节日的气氛,出双入对的情侣牵手进入电影院和饭馆。几乎没有人再谈论几天前的大逃亡,在各大门户网站上,新的轰动性新闻正引发着人们另一轮的大讨论。

    苍海电视台也开始热火朝天地播放着关于苍海经济大发展的专题片。

    而关于那场逃亡,留下的细节已琐碎而微小。

    胡娟发现,她曾经点开的上的照片和网上分享的逃亡视频都已经被删除或屏蔽。

    王丽给关在看守所里的堂哥刘洪送去了一件军大衣和一笔钱,她得到的最新消息是,刘洪有可能要被判五年以上的有期徒刑。

    苍海县人民医院对面的小饭馆里,不时有伤者的家属来买饭。一位店主了解到,由于大逃亡意外身亡的人不止四个,苍北镇的一家三口人在返程的路上与一辆婚车相撞,一死一重伤,很巧,这家也姓潘。

    潘贝因为肺部感染正躺在病床上,而母亲周芳则仍在重症监护室。17岁的潘贝刚刚上完初三,本想在春节后到城里打工。她还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弟弟和奶奶都已经去世的消息。

    在出车祸的石桥边,潘家的亲友们仍在披麻戴孝地举办丧礼。潘家的门框上还贴着新刷上不久的“万事如意”春联。42岁的潘三则静静地蹲在院里,一遍又一遍地拿湿布擦着那辆潘凡生前最喜欢的电动汽车。潘三很疼孙子,这辆“好孩子”牌的遥控车是他省出两个月攒下的1600元工资,送给小凡的生日礼物。邻居说,潘三偷着掉眼泪,他恨自己,救了20多个落水者,却救不了自己的亲孙子。

    然而,除了这些与命运有关的卑微故事,似乎没人可以说得清,这场大逃亡还能为这片土地留下些什么。

    这天晚上,苍海县下起了新春的第二场雪。

    下午,苍海政府举行新闻发布会,称皓月化工厂导致氯气泄漏,该事件系纯属谣言引发的一起恐慌事件,苍海县当天夜里没有发生化工企业大和泄漏事故,只是工厂的一个车间因工人作不当,引发了一场小小的火灾。

    因谣言四起,引起老百姓恐慌,造成近万人大迁移。当日早晨7点左右,居民已陆续返家,事态已平息,公安机关正在调查造谣惑众者。

    让人痛心的是,群众在冒着严寒连夜逃离过程中,因慌乱一辆农用三轮车翻车落水,导致4人身亡,最小者仅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