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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美玉无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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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国府,张氏如同往常一样高坐容禧堂的正堂,看着气势汹汹而来的贾史氏,微微一笑,“老太太怎么出来了?老爷已经上本,府内女眷为先皇和当今念经祈福,我也正准备去小佛堂礼佛。”

    贾史氏往前的脚步一滞,“什么时候的事情?”

    “今日一早,我也派了人去通知老太太,怎么没有通知到么?老太太作为正二品诰命夫人,先荣国公夫人,又是我的长辈,自该以身作则,带头留守佛堂。”张氏慢慢的站起身来,九岁的贾珏一声素服扶着自己的娘亲。

    “老太太,父亲传回消息,各王府的女眷也是如此,还望老太太能够以身作则,带动贾氏族人。”虽然贾赦不是族长,但是贾史氏的辈分太高,在贾氏宗族内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当然了如果族长出面,开宗祠,还是可以替贾代善料理失了妇德的贾史氏。

    “老太太,这几位嬷嬷是谁?”贾珏往前一步,直视贾史氏,她已经算是大姑娘了,从七岁开始就跟着母亲学习料理家事,琴棋书画虽然不是样样精通,却也是拿得出手,看账本管理家事现在坐起来也越来越轻车熟路了。“母亲,可是荣国府中人?怎么都没见过,难道我们家已经换个地方请人了?”

    “回小姐,奴婢是史侯府上的,特来探望姑太太。”

    “哦?原来探望老太太是有单独的通告的,连我们都不知道呀。你们是从哪个门进来的?”贾珏瞪着两个嬷嬷,看得她们心虚,她们可不是来交恶的。“不过史侯家的人到访,自然要好好招待,国丧期间,九门紧闭,各家都是自扫门前雪。史侯果然是有心的,这个时候还能照拂荣国府。”

    两个嬷嬷被贾珏说的抬不起头来,目光落到了另一旁的贾迎春身上,“大小姐果然是厉害的,只是这二小姐好安静。”

    “两位嬷嬷为何而来?”张氏将迎春拉到了身后,这样懦弱地性子也是难为她了。

    “奴婢自然是来看望老太太,照顾老太太。”一个嬷嬷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胸脯说道。

    “哦?原来我们荣国府的人都照顾不了老太太,还要让史侯府的人来照顾。四个大丫鬟,四个嬷嬷,八个小丫鬟,老太太还觉得不够么?是不是要比照太后的分礼才好?史侯府么?原来如此的消息灵通,国丧期间也能有这么大的动作,当真能力非凡呀。”张氏此时也懒得跟他们絮叨这些事情,直截了当的点名,“倚红,明日再叫牙婆来,让老太太在多选四个大丫鬟,八个小丫鬟,再配几个听话的小厮。这样可好?”

    贾史氏的脸色瞬间涨红,半天说不出话来。

    “夫人就是这样对待姑奶奶的?”一个嬷嬷怒视着张氏,“怪不得老爷让我们来照顾姑奶奶。”

    “我做的什么不对么?是有谁对老太太不敬?还是说吃喝用度上亏待了老太太?这几日素食是因为国丧,难道老太太这也要怨我么?”张氏大家主母的风度尽显,逼得史侯家的两个嬷嬷无法直视。

    而贾史氏看着张氏,又一次为选了这样一个儿媳感到后悔,自己为什么当时没有毒死她?没有掐死她?没有吊死她?即使跟她同归于尽了也比现在这样的情况好。

    “敏成郡主到,珍玉郡主到。”突然的传话声打断了屋里的紧张气氛,贾史氏脸上有些尴尬却也有些期待,敏儿怎么来了?难道是来帮自己的?

    “给郡主请安。”屋里的人跪了一地。

    “都起来吧,国丧期间,怎么这么热闹?大嫂这要是传出去怕是不好。皇上最是孝顺。”贾敏慢慢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小黛玉。她正四处看着,母亲说过容禧堂很是富丽堂皇,外祖母当时当家之时特别喜欢享受,后来大舅母为了显示孝道没有多做改动,确实是暗中隐藏了许多不违背禁制的东西,却也是能用的顶级了。

    “只是史侯派了两个人过来探望老太太罢了。”张氏让贾敏带着黛玉上座,贾珏和迎春陪在了黛玉身边,互相认识了一番。

    “哦?大嫂可是要注意称呼,皇上今日早朝大怒下旨贬斥了史侯,现在史家只有一个侯爷了。不知道这两个嬷嬷是谁派来的?”贾敏抿了一口茶,“想必有人还在找你们,有些事情做了就很麻烦。”

    贾敏说的模糊,可是那两个嬷嬷却是已经有些站不住了,怎么会,大老爷被剥夺了爵位?难道是因为她们的妄动?

    “敏儿,发生了什么?”

    “不太清楚,只是有人拜托我来拿下两人送入大牢。皇上怀疑她们跟乱党有关。还望母亲和大嫂不要怪我唐突。”贾敏的话音未落,进来四个劲装女子将两个嬷嬷的嘴堵上,直接脱了出去,速度之快,让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这……”

    “母亲有人要利用你,残害荣国府,进而牵连我,还有北静王府,最后引起京城大乱。母亲一直说外祖父和外祖母如何好,所以一直很孝顺他们,也很照顾史侯家的后辈,可是外祖母和外祖父早已不在了,而史侯家也没有了……”贾敏没有说下去,“母亲,你是荣国府的大长辈,哥哥们还有小辈们都要依仗你呢。”贾敏一脸的虔诚看着贾史氏,而一旁的黛玉别过头去跟贾珏说话,隐藏自己要笑出来的小脸,娘亲这假话说的,要不是自己能够感觉到娘亲的心理波动,还是被她骗了呢。果然自己有很多要跟娘亲学的。

    贾史氏被贾敏堵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倒是张氏竟然开口为贾史氏解围,“老太太自然是为了荣国府好,只是老太太一直是善良的,很容易被外人欺骗,也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直接出现在老太太身边的。以后我肯定会杜绝这样的事情发生,不让心怀叵测的外人打扰到了老太太的生活。”

    “如此就麻烦大嫂了。对了,二嫂呢?她不是经常陪着母亲身边么?今日怎么不在?”贾敏仿佛无意间问了出来。

    贾史氏愣了一下,是呀,今日自己派人去找贾王氏过来,她却是病倒了,说是一会喝了药再过来,真是好巧,平常都是随叫随到,时不时的从自己这谋划点东西走,自己照顾政儿也就由着她,可是现在……本来贾史氏和贾王氏之间就没有那么信任对方,只是互相利用,随便一点点的怀疑都能让他们不顾还有张氏在就内斗起来。

    “母亲,我想带着郡主出去走走。”

    “也好,有劳了。”贾敏笑了笑,在张氏开口前同意了。

    贾珏行了一礼,带着黛玉和迎春出了容禧堂。

    “终于可以正常呼吸了。”贾珏感慨了一句。

    迎春依旧面无表情,“大表姐,二表姐怎么没反应?”黛玉从迎春身上感觉到了浓浓的悲哀,仿佛她这一辈子都会这样下去了。

    “二妹妹年幼就失去了亲生父母,被叔叔婶婶欺辱,受了打击。即使是被母亲收养了,依旧是这个样子,哎。”贾珏叹了口气,“二妹妹,你不能总是这样。”

    “大姐姐,我没事。让郡主担忧,是迎春的不是。”迎春行了一个礼,脸上却依旧是淡漠的表情。

    “二姐姐如果你不能放过自己,谁都不能帮你。术士什么说的不能尽信。如果你非要信,我们就找钦天监的人来看看。他们说的总是还有些道理。”

    “郡主……”迎春的眼中多了波动,从小被人说克父克母让她背负了太大的包袱,即使张氏和贾赦对她都不错,她也不敢跟两人过多接触,怕自己会害了对自己好的人。

    “听娘亲说,二姐姐擅长棋艺,大姐姐却是琴棋书画接通,以后可是要让你们好好教导我呢。”

    “郡主说的什么话,姑姑才是真的琴棋书画接通,有她在,那里轮得到我们这些小虾米教你。”

    “娘亲很懒,什么都让别人做的。”黛玉微微笑了笑,三人一路走到花园,她们之间的氛围已经融洽了许多,不过却是在花园里看到了不该出现在那里的人。

    “宝玉别乱跑。”一个红衣服的丫鬟追着一个跟黛玉差不多大的男孩子,可是那男孩确实不理会她,只是回头冲她做了一个鬼脸,“袭人来追我呀,来追我呀。抓不到抓不到。”

    红衣丫鬟年纪看上去也不大,气的跺了跺脚,干脆转身就走,不追了。

    宝玉回头看袭人没有追过来,立刻慌了神,就要往回追过去,却无意间看到了前来花园的三人组。

    “大姐姐,二姐姐,这位妹妹是谁?长的真好看。”

    听到宝玉这样直白的话,贾珏不悦的皱起了眉头,“你不是病了么?怎么出来了,今日家中有贵客,如果……”

    “大姐姐担忧过度了,宝玉的身体已经没事了。元春见过珍玉郡主。”一股清香扑鼻而来,一个年级与贾珏相仿,身量却是比贾珏高出许多的女子飘飘然的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