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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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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日以后,我跟玲亦有保持联络。由于担心明会从玲的手提电话上看到我的号码,我特地多买一个新号码换在过往泡女用的3号手机上,然后告诉玲换了电话,以免穿帮。而平日亦多由玲主动来电,我少有找她,为的是不知道明何时会在其身边。有时候数天没有接到玲的电话,就会心浮气燥,忐忑不安。直到听到她那银铃般的声线时又会苦闷尽消,心情大好,什么烦恼都可以从容面对。

    这段期间我发觉两人虽属恋人,但明陪伴玲的时间其实不多,特别是星期六日那些泡女黄金时间就必定失踪。好几次寂寞难耐,想约玲外出一见依人,但每想到她是老死女友,就自然打消念头。

    然而我亦多次反问自己,这样左闪右避,到底可以瞒得了多久?我与明的关系密切,所谓纸包不住火,终有一天会东窗事发,反正我跟玲只是普通朋友,光明正大,倒不如趁早说出真相,以免愈描愈黑,弄至不可收拾。

    立定决心,机会亦飘然而至。两个月后,是明的生辰,他早跟我说会搞个小派对,理所当然地玲亦会到场。我打算在当天把一切事告之两人。明是我好兄弟,当然不会怀疑我别有用心:而玲我亦希望她会明白,我过往跟她多次碰面,都只属机缘巧合,并非刻意安排。

    当日清早,我天还未亮就一觉醒来,不知是否心情紧张,竟无法入睡,程天聪啊程天聪,枉你自命风流潇洒,以往欺骗女人上床无所不用其技,如今区区一个小谎话,就已经把你搞得徬徨起来。

    全无睡意,换过衣服到附近的小餐厅去。不知为何,自当日跟玲在这里吃过一顿早餐,从此就爱上那种味道。偶而早起,总会到这里坐坐,顺道回忆玲当天的笑脸。

    吃过牛排,喝着咖啡,袋中的电话铃铃响起,这种时间从来不会有人找我,拿来一看,是玲的来电。

    微微一笑,按下接电,耳筒传来温婉的声线:“抱歉,没吵醒你吗?”

    我笑说:“没有,这种时间一个正常人应该已经起床了。”望一望錶,是早上九点半,认识玲以前,我是一次也不曾在这种时间离开睡床。

    “对不起,其实是这样的,今天是我男朋友生日,但我挑了很久也拿不定主意送什么给他,所以想程先生你帮帮眼。”玲不好意思的说。

    我心里一乐,明的口味没人比我更清楚,你这小妮子找对了人,可仍故意推托着说:“送给男友的东西,当然要自己挑才够诚意,如果被他发现是别个男人替他选的,难道他又会高兴吗?”

    玲惭愧道:“你说的对,其实我也烦恼了很久,只是真的想不通才没法子找你问,我没交过几个男生,怕买了他不喜欢的东西。”

    我点头说:“对,送礼物这家很讲究,最怕是买了得物无所用的东西。钱白花还算了,对方拆开礼物时那个要又不是,不要又怕你生气的样子,真是十分尴尬的。”

    对方顿时静了下来,我可以想像玲那个一贯的扁起小嘴模样,不禁掩嘴偷笑。

    戏弄够了,我提议道:“不过既然你挑了很久,我想总有几样候选名单吧,不如你带去我看看,我只给意见,那最终仍算是你自己选的。”

    “好唷!”玲欢喜说着,那一声极其可爱,叫我心神一荡。

    这一天为了明的生日,玲特地跟公司请假,而我当然亦空闲得很。到达相约地点,我故意跟玲说早上本来有个大客户,牵涉数十万生意,把女孩吓得脸青起来,不住道歉,事后知我调侃,居然也没生气。

    “你不气我骗你吗?”看到玲知道我是开玩笑后松一口气的表情,我奇怪问道。

    玲摇头说:“没有,你是公司东主,忙是很应该的,现在花你时间替我做这种事,我还用生气啊?”

    我叹口气,心想你这个女孩到底要善良到什么程度?但愿今晚知道一切后,你也一样可以欢容地原谅我。

    玲带我进百货公司内,说了几样心中之选,我拿来一看,都是明的欢好,足见玲在平日是非常留意男友口味,明有此女友,真是几生修到。

    我耸肩道:“都很好,你买哪一件他也必定喜欢。”

    玲以为我在敷衍她,小嘴嘟了起来,我认真地说:“没骗你,你挑的每一件都很用心,你男友一定会很高兴。”

    玲没信心的道:“真的吗?那这件外套好不好?最近他工作很忙,样子很疲倦的,穿鲜艳颜色的看起来会精神一点。”

    我点点头,明跟我一样,工作从来不忙,忙的只是如何可以多打几炮而已。

    替明挑好礼物后,我俩经过女装部,这时候玲回头对着一件湖水蓝色的碎花短裙驻足而视,我笑问道:“想买新衣服在男友的生日会上穿?上次妮派对那条长裙不好看吗?”

    玲脸红说:“那条裙太夸张了吧?我本来也不想穿的,是杨小姐一定要才没法子。”

    忆起当天裙子下露出来的雪白长腿,我悠然一笑。玲把短裙拿架在身上,衬起其玲珑曲线,叫人心醉。

    “这条好看吗?”玲询问我,我摇头说:“如果我是你男友,知道女友参加自己生日会的衣服是由别个男人挑选,一定会很生气。”

    玲咕噜道:“还是信自己,买下吧!”

    玲高高兴兴的把裙子拿到收银处,自行付过钱后,我带笑道:“其实很好看。”

    “谢谢。”玲欢喜的说。

    我有多么想把那条秀丽的裙子送给玲,但不知道应该以什么身份去把这句话说出口。

    东西买齐后,玲便表示要回家做蛋糕,并说下次一定请我吃饭道谢,我说也没帮上什么忙,但女孩总是坚持。我心想今晚过后,你仍是视我为朋友,已经是最好的道谢了。

    临别前玲向我回眸一笑,那个笑容,美得令你不相信世界上会有人愿意伤害这可爱女孩。

    明,的确是最幸福的男人。

    抬头望向无云的天空,这天天气很好,我的心情亦很不错。

    道别玲后,我忽然想起今天是发工资的日子,于是驾车驶到公司。怡、红、翠、华四位女生看到我在午饭前出现,没什么诧异,事实上这段日子我也没什么心思干炮,闲时早点回到公司处理事务,不再是过往的不到傍晚不见人。玩了三年,也是时候稍休一会。

    签过支票后我逐一派发,我与明互相信任,随便一个签名都可以拿到钱,我俩曾经开玩笑说如果一天兄弟翻面,任何一方都可以夹带私逃。

    红接过支票后,好奇问我:“聪哥,今是好像是明哥生日,你不用陪他去玩吗?”

    明每年生日,都总爱找来美女相伴,大玩性爱游戏。我前两年亦有一起跟其从下午淫乱至通宵,不过今年有玲,情况当然不一样。

    我随口回答:“是,傍晚有派对,明现在有女朋友,当然亦要陪人家。”

    “明哥有女朋友?”四女惊奇道。

    我笑说:“明也是男人,又这么喜欢女人,有女朋友多奇怪了?”

    华不可置信的说:“但明哥曾经说过,不会为了一棵树放弃一个森林的啊。”

    我叹口气道:“这很难讲,如果对方不是一棵树,而是一位天使,我想每个男人都会愿意放弃森林。”

    “天使啊。”四女齐声。

    怡又好奇问道:“说起来聪哥你前阵子那位张小姐呢?很久没见到她上来了。”

    我淡然说:“她那时候只是有点事情要我帮忙,我们是普通朋友。”

    红嚷道:“那么可惜,我们还以为她是聪哥的女友呢。她长得那么漂亮,态度又好。我们四个还在想,如果日后的老板娘是这样温柔的人就好了。”

    我无言而对,望着四人顿了一顿,期期艾艾的说:“这个嘛,很难说,也许她真的有机会成为你们的老板娘也说不定。”

    四女喜欢的道:“那聪哥你要加油了,这么好的女孩子,对手很多的。”

    我轻叹一声,你们好像忘记了公司有两位老板。

    接着翠又不满的说:“说来明哥生日,也不邀请我们去派对玩,分明当我们是外人。”

    我没好气说:“都说我们的生日都是淫乱派对,要脱光衣服的,你们会去吗?”

    红接话道:“但你刚才说,今年明哥的女友也会去嘛,难道还用脱衣服吗?我也想看看明哥的女友漂不漂亮啊。”

    我苦笑说:“明的女友当然漂亮,还要是世界上最漂亮,你们不用好奇了,很快你们就会知道是谁。”

    “嗯,好期待唷。”

    就在我们说着闲话的时候,手上的电话收到短讯息,是由明发过来。

    “今晚6点,君王酒店1506室,早点到,有惊喜!”

    我笑了一笑,心想也许我待会说的会令你们吃惊一点。

    午饭过后,打算给明买点小礼物,男人之家不喜欢生日送礼那么婆妈,过往我俩都是以女人作贺礼,但今年情况不同。想着明什么不缺,连生日蛋糕也有女友亲手准备,到礼物店买了一个心型的小相架,算是祝贺两人首渡温馨日子。

    买好礼物,看看尚有时间,想着回公司也没什么特别事,便驾车驶到附近的郊外吹吹风,可能因为决定在今日向两人说明一切,心情反而轻松下来。车子驶到海边小路,看到一间民居的门外坐着一位孕妇,状甚痛苦。

    过往对着这种事不关已的事情,我一定会头也不回的直驶而去,但这时候突然记起两个月前,玲在会展中心门外车站扶起一位老伯后的说话:“帮助别人,自己的心情也会好起来的唷。”

    好好好,小妮子,就听你一次。

    我把车子驶到路旁,下车问道:“你没事吗?”

    妇人抬起头来,捉着我的手说:“先生,你救救我!我作早产,宝宝快要出世了。老公不在,家里的电话打不出去,在这里等了很久也没车经过。”

    我从口袋拿出电话:“你等等,我给你叫救护车。”

    妇人猛力摇头,哭诉着说:“来不及了,我穿了羊水,你做做好心,送我去医院,我怕迟了保不住宝宝。”

    “好吧。”看到妇人腿间血班班的,也顾不了会否弄脏沙发,小心地扶起她到车上的后座,绑好安全带,直驶到最近的医院。

    “好痛啊……宝宝你要忍耐……”期间妇人痛得眼泪直流,我一边安慰,一边抄最快的近路。到达医院把她从车厢扶出,她已痛得牢牢捉着我肩,直至推着担架床的救护员来到,仍是死命不肯放手。

    “太太你放心,已经到医院了,没有事的……”我被拖着而行,途中不住安抚,妇人满头都是汗珠,痛得不住摇头。直到推入待产室后,她仍是不肯放手,我生平爱看处女流血,但对除此而外的女人血液并无兴趣,无端被推入这个连请也不想进的地方,那浓烈的血腥气味把我弄得昏沈沈的。

    一个身穿粉红衫裙,脸上带着口罩的护士递来一份文件:“你是这位太太的丈夫吧?你老婆要准备分娩,你签了这份同意书。”

    被淫妇叫好老公我经验不少,但会生小孩子的丈夫却没有做过,我想作否认,但妇人哀求道:“我受不了……你先签……”

    “呼……”我吸一口气,事急马行田,只有签了再算,最多就替她付了这笔住院费,总不会控告我假冒他人老公吧?

    签下名字,妇人才松开双手,看到她被推进产房时眼带泪光,隐约间听到几声道谢,不禁心头一松,玲说得不错,在不影响自己的情况下帮助别人,总不是坏事。不过以第一次做好心来说,规模也许是大了一点。

    接着护士又要求我在同意书上补上身份证号及联络电话,办好一切手续后转头想走,护士小姐奇怪的问我:“你不等你太太分娩就走?”

    我没好气回答:“我路过的。”

    沿着略为窄狭的走廊步出,刚才进来时情势危急,也没注意方向,大医院通道不少,四通八达,一时间找不着出口。忽地看到远处座椅上坐着一位中年妇女,样貌有点熟稔,走近一看,发觉果然是旧相好。

    “丽?”我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但上床过的女子总不会认不出来,何况这个丽曾跟我三度春情,记忆中最后一次温存她更带来亲妹跟我大玩3P,故此印象份外深刻。

    女子把垂下的头徐徐抬起,目光带点散漫。正面望见,我确定这是认识的女人,但和年前相比,外表明显憔悴很多。原本丰满的脸容变得消瘦,脸颊上爬着两条湿了又干的泪痕。

    “聪哥?”丽亦认出了我。我没想到会在医院里跟炮友相遇,有些愕然,好奇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生病吗?”

    丽听到我的问题,原本苍白的脸庞突然扭曲起来,她滴着泪,咽呜地说:“小雯她自杀,现在还未渡过危险期。”

    “你妹妹自杀?”记忆中丽的妹妹雯才十来岁,样貌一般,但总算是青春少艾,人生的大道遥长路远,很难想像到会自寻短见。丽边哭边说:“前一阵子,我老公怀疑我在外面有男人,偷偷拿去我的锁匙,结果在银行的保管箱里找到那时候跟你拍的带子,他即时要与我离婚。最惨是带中亦有拍到小雯,我老公跟所有亲戚说我俩都是淫娃荡妇,没有半点廉耻,后来事情闹大,传到小雯的学校里去,我妹妹一时看不开,在家中服药自杀。”

    “什么?”我听后停住半刻,我过往跟所有女生拍的录影带都不会外流,唯独是丽多番要求,说想留个纪念,我才勉为其难的烤贝一份给她,没想到会弄至如斯田地。

    丽愈说愈伤心,掩脸痛哭:“是我不好,自己贱就算了,为什么要把亲妹也带坏,小雯今年才17岁,学业也未完成,若然有什么事,试问我怎对得住我父母?我就只一个妹妹,如果可以的话,我宁可死的是我……”

    我呆在一旁,心跳得很快,事实上若不是我有拍片嗜好,丽是如何也不会把自己偷情的片段留下。所以某程度上,我亦算有责任。

    丽泣不成声,拥着我肩说:“聪哥,我好怕,医生说若果过不了今晚,小雯便没救,我好怕啊,你教我应该怎样做?”

    我背脊冒着冷汗,不知可以怎样回答,我不是医生,没法知道雯现时的情况有多严重,但从丽那悲伤的神情,我想一定不会乐观。

    我没法帮到丽什么,只有尽量安慰,陪了她好一会儿,临走前留下手机号码,着丽如果雯渡过危险期,就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你放心,你妹妹是个好人,没做过什么坏事,上天一定会保佑她。”

    “聪哥……”

    离开医院大门,我但觉举步为艰,的确背夫出轨,是丽咎由自取,没有把录影带妥善放好,亦是她的责任。作为炮友我只是陪她玩乐一夜,大家没拖没欠,毫无半点责任。但这一刻,心里还是有我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的内疚。

    雯,你不能死,跟男人上上床,做做ài这点小事何等平常,为什么你竟要想到去死?

    打开车门,脑袋仍十分沉重,彷彿被千顿顽石压住没法释放,整个人伏在方向盘上喘一回气,抬头望向倒后镜上反映的容貌。

    多英俊的一张脸,凭着这张脸,我引诱到无数的女人跟我上床,但我真的连一个,连一个因为我而死的女人都不想要有。

    “不关我事的……我只是跟那女孩跟上过一次床……我没有责任……”喃喃自语,说了很多遍开脱的话,我叮嘱自己要放松一点,现在雯还没有死,这只是一个考验,是对那小女孩漫长人生的一个考验,她一定可跨过去。

    急喘着气,这时候留意到助手席上的电话响起,刚才送那妇人到医院时我曾尝试致电给她丈夫,但一直未有人接,后来匆促之下,把电话放了在椅上也没有在意。

    拿到手上,是明的号码,我这时心情凌乱,没法子平静地跟好友说一声生日快乐,握着电话久久按不下接听的按钮。

    铃声停下,萤光幕上显示出6个未接来电,全都是明。刚才这里忙一会,那里烦一阵,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晚上八点,想着现在玲大概已经高高兴兴地替明在庆祝生日,我有否到场,其实不大重要。

    你们好好庆祝吧,我这个样子,去了也只会扫大家的兴。

    心情恶劣,我扭下车匙,直接驶回家里。到达家里的停车场后,仍是未能平伏情绪,我挨在司机位的沙发上,忆起当日羞辱那小女孩时的片段。

    “你男朋友有没去你家玩?有没见过你姐姐,看到她那对大奶子,一定很后悔跟你这种胸无四两肉的女生拍拖。”

    “真折堕,为了骗这小女孩,我居然鬼话连篇,万一她真的相信,把自己的一对烂乳四出公开,还真是有损市容,侮辱了女性的奶。”

    “这对姐妹的鲍鱼实在太丑,纵使我为色中饿鬼,也无法咽下,这样美味的鲍鱼,留给你们老公吧,我就自问无福消受了。”

    她只是个才17岁的小女孩,你玩了就算,怎么还要出言侮辱?

    想到这里,我有想哭的冲动,我自命风流而不下流,每个被我操过的女子都带笑离开,怎么竟会想到,会有一条生命因为一晚的偷欢而被毁掉。

    我根本就是最下流。

    我半躺在司机座上,脑袋一片空白,反覆地忆着过去自己的所作所为。不知过了多久,无声的空间突然响起一声短讯息的提示音,划破了四周的宁静。

    无力地拿到手上一看,是明发来的短讯,只是几个简单的中文字,却叫我再一次被轰碎灵魂。

    “老大,闪了去哪里?派对开始很久,玲被操得屄也肿了,你再不来,兄弟也帮不了你。”

    我不敢相信看到的文字,更无法解读当中的意思。拿着手机的手不住在震,没法按下明的电话号码。那一段空白占了很长时间,抖震的指头逐个数字输入,直至发着白光的萤光幕展示出对方名字,仍是没法按下拨出的钮键。

    呼一口冰冷的气,奋起人生最大的力度,按下明的电话,对方很快接听,传来好友的不满声音。

    “大哥,你去了哪儿啊?电话又不接,我们在玩换妻派对,黄总和林总每人都操了两次,把我女友也操晕了你还不来?”

    我摇着头,脑袋里无法过滤明的说话,只是像反射性的问道:“你在说什么?玲跟你们一起换妻?她会愿意吗?”

    明淫笑说:“今早不是告诉你有惊喜嘛,她开始时也是不肯的,还吓得哭了出来。但我是她男友,今天又是生日,她怎会敢逆我意?反正你说得不错,女人都是半推半就便干上的啦,不多说了,快点来吧,黄总现在又说要多来一次,这老家伙吃了春药,射极都有,你总不会想别人操到流血你才来接手吧?”

    挂掉线后,我闭起双眼,猛吼一声,像疯了般踏尽油门,以最高的速度在马路上飞奔直冲,我没有理会车速是否超过限制,亦没想过会有什么后果,我只一心想赶到现场,以证明这是两人为了气我一直瞒着他们,而作出一个小小的教训。

    对了,今天是明的生日,跟我开个玩笑是很平常的,我待会要保持男人的风度,从容地面对那双顽皮的情侣,好让他们知道,我并没有为这一个无聊的玩笑而有情绪上的动摇。

    明是爱玲的,他愿意花那么长时间去追求她,甚至连公司也不理,试问又怎会让她参加换妻派对?

    来到酒店门外,我随意地把车匙抛给代行泊车的服务员,步入升降机内按下楼层。这间酒店很漂亮,升降机亦很先进,很安静,速度很快,那短短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却带给我有如一整年的焦躁,我犹如即将被处死的犯人,绝望地等待着屠夫的发落。我不知道应该期待那冰冷的活门快点打开,还是永远地把我封锁在这密闭的空间之内,不让我面对那残酷的现实。

    拖着如像失去灵魂的脚步,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那房间之外,1506的金色房号闪着凌厉的光辉,像一把狠狠的刀,直要插在我的心房。

    指头按在电铃之上,我作好心理准备,期待身穿着今早那条碎花短裙的玲会出来给我迎接,她会像住时嘟起那淘气的小嘴,责怪我怎么要迟到她爱人的生日会。

    我没关系的,即使你们在我面前表现亲蜜,又或是给男友送上生日拥吻我也不会介意,我会成为一个最好的旁观者,为你俩送上最真摰的祝福。

    只要我爱的人,可以得到幸福。

    指头在心跳中用力倾前,耳边响起门铃的声音,出来开门的是明,他全身赤裸,下体就只用一条酒店的毛巾掩着。

    “等了你很久啊。”明咕噜的向我说,脸上没有一丝异样。

    看到面前的他我内心一沉,灵魂彷彿被掏空了一半,我知道最坏的情况发生了。随着他步入房间,在宽阔的房间中放着两张大床,其中一张懒洋洋地躺着两个全身赤裸的中年妇人,看来是所谓那黄总及林总的妻子。另一张床上有三个人,那个身材瘦削的林总从背后搂抱女孩,双手贪婪地搓揉着其胸前一双美好的乳房。而肚满肠肥的黄总则跪在另一边,以双手掰开女孩小腿架于肩膀,下身不断前后挪动,在女孩的胯间进进出出,毫无疑问,那是正在xìng交的动作。

    房间内只开着一只床头灯,光线很昏暗,但我仍是一眼便看出,被两人夹在中间放肆奸淫着的是谁。

    是我最爱的天使。

    那个女孩闭起双眼,早已失去意识,脸庞上留着两条擦不干的泪痕。我不知道要哭上几遍,才可以把那原来动人的俏脸变得如此不堪。我亦无法把今早那个欢天喜地替男友选购生日礼物的纯真女孩,跟面前这一个被蹂躏得不以人形的可怜女子联想为同一个人。

    那条被撕裂的湖蓝色短裙凌乱地掉在地上,色调有如主人流干的眼泪。我想它在今早被珍而重之地放进包装袋里,庆幸今后可以为那位可爱的漂亮主人添上美态的时候,是没想过自己的生命原来是如此短暂。

    那是一个我直到死的一刻也不会忘记的光境,我以为眼前的是一片地狱,但其实这个景象过往我并不陌生,而更多时候,我在此是担当主角。

    玲的身子很白很漂亮,比当日在录影带上看到的更要完美。那一双饱满的乳房很挺,乳头很翘,粉粉嫩嫩,展示着青春的美好,雪白的腰肢很幼,柔顺的阴毛在微黄色的灯光下发出诱人的光泽。这是我一生人里看过最美的身体,但我宁愿我从未看过,同时亦宁愿玲从未在我的人生里出现过。

    在场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我的表情,没有一个人在乎我变成惨白的脸色。两个从外地而来的男人很友善,他们主动向我问好,操着玲的黄总更说很快便会完事,着我多等一会儿。明从背后得意地说,这两对夫妇是从上海过来的大客,从第一次见到玲已经被深深迷住,更表示如果愿意跟他们玩一晚,往后一年的生意都会交给我们。明说为了要追到玲整整一年没有上班,觉得欠我很多,今次总算是本利归还。

    黄总操玲的时间很长,可能因为刚才已经射了两次,第三次是需要较长时间,明在我耳边说如果等不及可以先跟两个太太玩一会,不要看她们一把年纪,其实很好风情,一定不会令我失望。反正要操玲的话日后机会多的是,她是明的女友,要服待他的好友亦属理所当然。

    我刚才在车上风驰电骋时曾经想过,如果明没有骗我,他真的强逼玲参加换妻派对,我一定会狠狠地把他教训。但现实里我并没有这样做,相反这时候我觉得明没有做错,兄弟如手足,老婆如衣服是我教他的,日后认识到女友,一定要交换来玩亦是我俩的约定。明没有错,从第一日自认色狼,我们就发誓女人只是用作发泄的工具,谁也不会放下真感情。明没有错,他只是贯彻了游戏的规则,好好地完成自己作为色狼应有的本份。

    错的是我,如果从没认识玲,这时候我大概亦会十分兴奋地加入战阵,并且为干炮之余,更可以获得大生意而沾沾自喜。如果不是自作多情,我根本不用受这样的苦,换了往时,给我认识到像玲这样的优质猎物,我亦必定会和明一样,毫不吝啬地跟好友分享。

    面对眼前光境,我甚至有当场杀死所有人的冲动,但我没有资格。如果干炮该死,如果玩女人要定罪,那么第一个应该要死的就是我。

    看着玲的身躯随着男人的推进而前后摇晃,那一对白花花的乳房上下跌荡,我感到头皮发麻,我不知道以后可以怎样面对她,亦不知道还会否有机会面对她。

    房间的小桌上放着仍剩下一大半的生日蛋糕,那是玲亲手做的蛋糕,白滋滋的奶油,看来十分甜美。但显然没有得到大家的垂青,在场的三个男人,都宁可花多点时间在蛋糕的主人身上。

    这很奇怪,我曾告诉自己无数次,做ài是一件乐事,大家开心,对手亦会感到舒服,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没伤害到任何人。但这时候,我却会觉得心痛,却会觉得丑陋。

    后来的片段很模糊,我记不起如何推说今天心情一般,不想打扰大家,然后独个再次踏入升降机的情景。我亦记不得明是怎样跟我说,黄总做完这一次,便会让玲好好休息,始终自己是花了很长时间才得到玲的芳心,他亦会好好珍惜。

    我没怪你,我的好朋友,从一开始你就告诉我,你会怎样跟你的女朋友去玩你们的游戏,你从来没有骗我,骗的只是我自己。

    我无言地走出大堂,这间酒店的位置很好,旁边是一个可以看到白浪的小沙滩,有着极佳的地理环境。明很会挑地方,如果做ài后带女伴到这个水清沙幼的沙滩上逛逛,享受激情后的余韵,她一定会永远也忘不了这个浪漫的夜晚。

    来到沙滩,我坐在海水刚刚可以沾湿鞋边的位置,细看着远处的风境,有一种说不出的浑噩。

    我恨我一直在逃避。

    如果一开始,我告诉玲的一切,她就不会有今天的遭遇。

    如果两个月前,我告诉明我跟玲的关系,甚至对玲的心情,他亦不会安排这个生日派对。

    如果我不是那么自私,渴望可以瞒着明的背后,偷偷跟玲联络,我早应该把真相告诉他们。

    如果从没认识玲,我今天也不会停下车来,帮助那事不关己的陌生人。

    如果有神,为何你派天使下来后会置之不顾,任由她们受到摧残?

    世界没有如果。

    我错了,但错的是我,为何要惩罚他人?是一个无辜的人。

    我呆在海边,找不着答案,袋中的电话响起短讯音,我期望那是一个讯号,提醒我这是一个恶梦,现在就要完结。

    拿在手中,是一条简单的短讯。

    “聪哥,小雯走了。”

    同样是短短的几个字,叫我彻底地堕入冰窟,全身有一种意识亦被敲过巴烂的僵硬,闭起眼帘,任由伤痛的泪水自两庞流下。

    我心中激动,想发狂大叫,向着茫茫的大海发泄出我的郁闷,但我连一声,连一声都哼不出来。

    我不是一男人,甚至不是一个人。

    隔了一阵,电话再次响起,今次是一个来电,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按下接听,对方是一把完全不曾听过的声线。

    是喜悦的声音,他表示自己是今天那妇人的丈夫,很多谢我午间无私的帮忙,他知道不应该在这种时间打扰我,但因为实在太兴奋,忍不住要向我通报,他的孩子顺产,母子平安。

    我平静地说了一声恭喜,男人千多万谢,感激我的帮忙,说在这个自私的社会,很难再找到像我的好人,他表示希望在儿子名字中取一个聪字,以纪念我对他们一家的大恩大德,亦希望自己的孩子在日后,能够像我当一个懂得关心别人的好人。

    我摇摇头,默默答道:“祝福你的宝宝,但不要像我,变成怎样的人也好,不要像我。”

    我从来不是好人,世界上亦没有一个人会期待过我,成为一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