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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6:再快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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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千洛只要一想到是云天心在宫中犯了事,那心里多多少少还有点舒服的,只要不是爹爹出事,那就好多了……

    凤墨琰看着她的神情变化,心里想的跟云千洛几乎如出一辄,目前云家能出事的就两人,无非就是老将军云雷和宫中为太子爷侧妃的云天心,这要是云天心出事还好,如若是云老将军出事,那可以如何是好?

    凤墨琰思到此后,那眉头几乎皱的死列的,云锦程并未说出了什么事,而且那来驿站之人,也没有说到底是云家的那位主子出了事,这真是一件让人糟心极了的事情……

    “你今天跟齐陌煜去哪儿了,怎么在集市上没有见到呢?”凤墨琰不敢往下想去了,所以就开口询问云千洛今天去哪了的事情。

    云千洛一听这问话,心里又紧张了起来,那幅画,还有那诗……她实在想不明白了,到底是乔津还是那个她心中所想之人……

    而现在,却不得不离开林州,不过,云千洛相信,不管那人到底是谁?既然有意让她知道,必然也是看出她的不一样,而后也想找到她,如此以来,倒不用担心此事,如今只是犹心家中到底发生了何事?

    “去让乔津帮忙作画。”云千洛简短的回答,并不多作解释。

    乔津?

    凤墨琰听得这一名字,心底起了疑惑之态:“怎么就找上乔津作画了呢?他又不是专业的画师。”

    心中想的却是那一日,皓月山庄内以画以胜负时,云千洛所作的那幅云锦程一身戎装之画像,还有乔津所作的那幅云千洛一身国母装扮的画像,这两者之间,有何联系呢?而且云千洛过林州却又一次找上乔津?

    云千洛和乔津,这二者之间本不该有联系的,可却走到了一起?这很让凤墨琰费解。

    凤墨琰的眉头越拢越高,几乎都成了川字型,压在心上的事太多了,总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马车越行越快,而回到国都后又将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凤墨琰竟然生出一股怕意来了?

    真是可笑,十多年来,从未真正怕过的他,生出了怕意?这是为何?

    看向那靠窗而坐的女子,心底暗叹,最近受此女子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云千洛柳眉轻蹙着,以手托腮,双眼透过忽闪忽闪的马车帘子而起起落落,似乎在看着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有看,又眼呈放空状态,脑海里乱凿凿的,身体里,那股子火气,又好像上窜下跳一般,灼得心焦不已。

    痛苦的拧紧了眉头,纤手作扇状忽扇起来,凤墨琰见此状,急忙伸手来为她号脉,继而又拧紧了眉头。

    “冷静下来,不会出事,什么事也不会有。”凤墨琰沉声的命令着。

    云千洛如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一般,身体是静止不动的,可又像好在漂浮不定一般,好痛苦的感觉。

    一股子腥甜自嗓子眼儿往上冒,急忙的伸手自腰间取自绣帕来,而后掩唇轻咳,点点血渍咳于绣帕之上,云千洛脸色倏地变白……

    前世,云千洛就是积郁成疾,而后咳血不止,也不过短短两年的时间,就送了性命,而今生,竟然又生了这顽疾么?怪不得小童会那样说,应该会没事,这病怕是没得治吧。

    凤墨琰取了身边的水壶拧开,拿杯子倒上一杯,递于云千洛身前:“你别着急,不会有事,静下心,来,先喝点水,咱们日夜不停的赶路,最多三日就能到国都,”

    云千洛接过那水,喝了几口之后,这才舒了口气,苦涩的笑了一下,而后开口道:“如若骑快马,大抵两日便能到了吧。”

    凤墨琰呆住了,云千洛根本就不会骑马,如若要骑马那只能与他人共乘一骑才是……这样以为,目前同行的,就只有自己和贺武,而后就是齐陌煜!

    如此以来,那可如何是好?

    云千洛见凤墨琰无动于衷的没有回话,而后又开口重复了一句:“骑快马的话,两日就能到国都了,对不对?”一双美目忽闪着,有着动人的光芒,还有一丝丝期待之意……

    凤墨琰紧抿了薄唇,死死的抿住,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如今这不是在边境五城,而是是凤天境内,如若他此刻带着云千洛快马回国都,那将引起多大的动荡,他不知道……他敢这么赌一把么?权衡过后,心底已然有了主意。

    “你是想让齐陌煜带你回国都么?”

    当云千洛满怀希望的听了到凤墨琰如此的话,那真可谓,心疼的不得了,这个男人,一而再,再而三,为什么就不能坦诚一点呢?

    云千洛不懂,他要装到什么时候?他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展露出自己?他在怕些什么?

    云千洛眼中的那抺失望,几乎快要让凤墨琰崩溃,可是那又如何?他要是带了云千洛骑快马回国都,估计可能没命到国都的,这一路上,必定少不了皇后娘娘和太子爷的暗卫,他怎么能轻易的暴露了自己呢。

    “凤墨琰,你就不能带我回去么?你才是我未来夫君,不是齐陌煜。”云千洛忍不住的低吼出声。

    凤墨琰苦笑,眼中有着难掩的伤感,是呀,他就不能,他是她未来的夫君,但是,当她遇上危难时,他只能暗中相助,却不能明目张胆的像齐陌煜那样抱她跳崖……

    云千洛见凤墨琰并不答话,叹息一声:“算了,我让贺武带我回去吧。”

    “不行。”凤墨琰这时候出声阻止了:“让齐陌煜带你回去,听话,听本王说。”

    云千洛摒住了呼吸,听凤墨琰会说出什么话来。

    “虽然不知国都发生了何事,云家又出了何变故,不管是云天心或是老将军,不管是那一个出了差错,那事都不小,齐陌煜是太子爷那边的人,又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子,不管出什么事,有他,就是个通行证。”

    凤墨琰沉着的说出这番话劝解的话来,是在劝云千洛,同时也是在劝他自己。

    在这种时候,虽然这话听起来是为了云千洛好,但听在云千洛耳里,却是凤墨琰在为他自己找借口。

    云千洛停顿了良久,而后看着凤墨琰:“王爷可真大度,把自己的未婚妻推向别的男人。”

    这声不冷不热的话,听得凤墨琰那一颗心生疼生疼,云千洛这是在怪他,可他能如何?不管不顾的带她回去么?就怕不管不顾了之后,再回不去,那就得不偿失了。

    “停车……停车……”云千洛冲着马车外大喊着。

    贺武闻声立马勒住了僵绳,而后马车也跟着停了下来。

    齐陌煜所乘的那辆马车也跟着停了下来,而后云千洛看一眼端坐于内的凤墨琰丢下一句:“你不要后悔就可以。”说完就掀开帘子跳下了马车,身子踉跄了一下,齐陌煜着急的走上前去扶住了她。

    风吹过,马车窗帘让风吹了起来,齐陌煜扶着云千洛这一幕直直的被凤墨琰看在眼中,记在心里,生生的疼,如根刺一般的扎在他心间,可却无能为力,只能生生的忍着。

    “陌煜哥哥,你带我骑马回国都吧,我担心出了大事。”云千洛双眸微微的红着,抓紧了齐陌煜的胳膊就开口祈求道。

    凤墨琰说的也有道理,如若真是出了大事,怕是她一进国都就会让围起来,如果有齐陌煜带着,那就是真出了大事,也有齐陌煜护在前,定能保她顺利到得国都。

    齐陌煜眼皮儿直跳,这事来的太过突然,本来回去听说云家出事,他行这一路就在想着能是出了什么大事,把护妹心切的云锦程都给急的先走一步,这会儿听云千洛这么一说……心中乍喜乍忧的。

    这如若是云雷将军出了事,那必定是大事,如若这样,云千洛怕是到不了国都,就得让暗卫们给抓了起来,那云锦程倒还能拼杀一番,可云千洛就不一样了。

    而如今云千洛提出的要求,终于可以让他一偿与佳人共乘一骑的心愿,可如此以来,在大庭广众之下,特别是越临近国都,能认出他们的人就越多,这将军府嫡长女云千洛与相府嫡长子的他共乘一骑,这得引起多少人的猜测,再让一些喜惹事生非的人看了去,那这以后可如何说的清?

    虽然他一点也不想和云千洛这女人说的清,但两人的立场必定不同。

    “陌煜哥哥,难道你说的,当真正的朋友,没有利益驱使下的朋友这话是骗洛儿的么?”

    云千洛见齐陌煜没有马上同意,立马就想到了凤墨琰所说的那些话,自然也就想到了两人立场不同,如若一同回国都,肯定会为齐陌煜惹来不必要的麻烦,难道这齐陌煜也如凤墨琰一样的自私,只想到自己的未来,而致她于不顾么?

    云千洛恨恨的想着,如若真是这样,她云千洛就当是瞎了狗眼,错认了他们这些人!

    “好,咱们这就起程。”齐陌煜一闭眼一咬牙,心里在催眠着自己,这是自己喜爱的女子,她现在有困难,她现在需要他……

    云千洛那颗紧绷的心,总算是松了一点,眼泪也止不住的落了下来,齐陌煜见状,不自觉的伸手,为她拭泪:“好了,别哭,有我在,天大的事,都能解决。”

    这个时候的齐陌煜,在决定了帮助云千洛的时候,这拭泪的动作,做的毫无心理负担,云千洛能从那马车上下来,而后到现在,凤墨琰都没有一点动静出来,那代表着什么,齐陌煜懂的。

    马车上的小童紧紧的握住了衣角,那一双小眼晴都快能喷出火来了,这齐陌煜是不是太过分了点,真不把他家王爷放在眼里呀!

    金铃也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看得这一幕轻抺着泪水,也不知道府里出了何事,这会儿,小姐肯定都怕了吧,还好还有齐公子在,还能安慰小姐,齐公子真是金铃见过的,除了小将军之外对她家小姐最好的人了,要是小姐将来能嫁给齐公子那该有多好呀。

    齐陌煜牵来了一匹高头大马,扶着云千洛,让她先上了马车之后,自己才一跃而上:“要给王爷道个别么?”

    云千洛扭头:“不需要。”这样的道别,不管是之于凤墨琰或是云千洛,那都不是告别,只有尴尬。

    不过齐陌煜却不这样想:“还是说一声的吧。”说着,轻夹了马腹前行了几步,到得马车之前,开口道:“王爷,在下带洛儿先行一步,王爷一路上可以慢慢行走,不用着急。”

    这话纯粹就是在下战帖,可是马车里却是传出凤墨琰那清冷如金属质地般的嗓音来:“那有劳齐公子了,一路上麻烦照顾好洛儿。”

    云千洛的心已然冰冷,这就是她的未来的夫君,这就是她将来要嫁的男人,把她就这么拱手交到另一个男人手上,还大方的说着,让别人好好照顾?

    可悲吧,她云千洛的命难道就是注定的么?前世她一心为凤齐烈,可是凤齐烈却是宠了新欢忘了旧爱,而今生,她想将那一份情,全放在一个男人身上,可是这男人,却转手都能把她交给另一人……

    这样的情,她云千洛还如何敢要?

    凤墨琰你口口声声说,我云千洛只能也必须是你的女人,可现在,我想说,你这样的男人,我云千洛要不起,也不屑要!

    云千洛的心已然伤掉,而人也直直的扭过脸去,似乎连看一眼那马车的方向都不想看的。

    齐陌煜见得这一幕,心中那阴暗的角落里,起了一股子窃喜,他们吵架了,或者是云千千洛听对于凤墨琰这个残废王爷失望了!

    不管是那一种,都能让齐陌煜心底暗乐了一番,虽然理智上他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是可耻的,可是感情上却无法克制这种如从天上掉馅饼一样的美事……

    不过,齐陌煜也没有让这馅饼给砸晕,已然知道这饼可不见得是入得了口的,不过不管如何,这个时候,他都万万不可能置这女人的要求于不顾,这才是重点!

    “走吧。”

    云千洛开口说了这两个字之后,齐陌煜点了点头,双手借着握僵绳之便,紧拥下身前的云千洛,而后狠夹马腹,大喝一声夹,马儿长鸣一声,而后越过马车,朝着前方飞奔而去……

    “小姐……”金铃着急的在后面喊着,这会儿,怎么就把她给扔在这儿了呢。

    “贺武,带着金铃跟上云千洛他们,记着,本王要的是她活着,不能少分毫的活着。”凤墨琰冷冷的声音自马车里传了出来。

    贺武急急的下了马车,跃上另一匹骏马,而后行至金铃跟前,蹙了下眉头,长臂一伸,在金铃的惊呼声中,就把这小丫鬟给掳上了马,不过却不是像人家齐陌煜跟云千洛那样的方式,而是他当土匪那时候,掳了人的姿势,像抗麻袋一样,把金铃横抗在马背之上。

    “喂,你这土匪,你干嘛掳我……”

    “带你去找你家小姐,你要说不去,立马把你扔下去。”

    “喂,不要呀,不要把我扔下去……我要找我家小姐了……”

    风声把二人的对话声送了很远,一直送到了凤墨琰的耳中,小童委屈的都要哭了:“主子,这该如何是好,人都走了……”

    凤墨琰依旧清冷的声音响起:“你去后面,告诉亓果儿,让她赶马车,咱们可以行慢点,慢慢往国都赶去,但夜间不能休息,到了镇上,再找上两个车夫,这样就不会太累了。”

    小童领命下了马车,朝后面,按着主子的吩咐,让亓果儿驾了马车,还好这亓果儿是土城中人,还不至于连个马车不会赶,要不然他们可真没法两辆马车同行而走了。

    时间这玩意,有时候,你越想让它快的时候,它越是慢的如那牛拉不动车一般,你越想让它慢时,它却又如千里马一般日能行千里。

    云千洛这火急火寮的一个劲的催着齐陌煜快行,到得一镇上就以手中马到驿站换了新马,可是说也奇了怪的,任齐陌煜怎么打听,这驿站里,都打听不出云家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样一来,齐陌煜这一路上,也是心神难宁的,这种情况下,要么是没出什么大事,所以知道的人不多,要么就是出了特大的事,这些人都是让交待过的,所以才打听不出来什么。

    昼夜交替,天空黑了又亮,夕阳落了又升,齐陌煜和云千洛这一行四日,终于在第二日近黄昏时分,到得了青山镇,这儿离国都也不过半日的脚程,是最临近国都的地方。

    几人没的住店,只在夜间,路过郊野时,行一段路就停下来,让马儿休息时,啃一些干粮裹腹,而这会儿正在郊外起了火堆,四人围坐于火堆前,金铃把干粮拿出来,分给了众人,又拿了水壶出来,让云千洛先喝点水。

    也只不过两日的功夫,云千洛便憔悴不堪之极,发丝乱了,衣衫脏了,脸蛋儿也削瘦下去,这两日来,她几乎都合不上眼,只要一合眼,那满脸都是梦中的漫身血海,如一张猛兽一般,张着血盆大口,要把她吞食掉……那种感觉,每每都有一种让她窒息的感觉,再加上身体里那股上窜下跳的火气,简直快要把她逼疯了。

    金铃见云千洛没什么味口的,只喝了点水,并未吃干粮,急的都快哭了:“小姐,你多少吃点呀,你要再不吃,身子顶不住的。”

    云千洛实在是没什么味口的,可是也耐不住金铃总是劝,齐陌煜也忧心,不过这会儿,近得国都了,他忧心的事情也更多了起来,所以这些小事上,也没顾得上。

    看一眼仅两日就瘦的小巴儿尖起来,眼窝深深的云千洛,齐陌煜也心疼呀:“好了,吃完咱们赶紧的赶路,最多两个时辰就能到国都了。”

    云千洛听得这话,双眸中起了兴奋的光芒,齐陌煜轻搂了下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稍休息一会儿。

    贺武那眼带火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对面那两人,把手中的干粮咬的嘎嘎作响,好像以此来泄恨一般。

    休息一会儿后,就继续赶路了,夜间赶路,不似白天那般,所以行走的有些慢,云千洛过这两日,本就病着,这会儿更是娇弱得不行,无力的靠在齐陌煜的怀中,在这漆黑的眼里,无力的轻喃着:“陌煜哥哥,你信命么?”

    齐陌煜不知她为何会有此一问,不过还是认真的回答:“信。”人的命天注定,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云千洛无声的笑了一下,全身无力,她很怕如果家里真的出了大事,她会支撑不住的,所以越紧得国都之前,她越有那种,随时都会闭上眼晴,而后永远也不会醒来的感觉……

    云千洛也信命,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如果不是命,怎么能那么悲惨呢……

    “陌煜哥哥,如果洛儿死了,你会不会伤心?”云千洛那如蚊蚁般轻喃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时在,还是让齐陌煜听到了。

    齐陌煜狠抽了一口冷气,他知道云千洛本来病就没好,又遇上这般焦心之事,情绪难免会不好,可没有想到,她会如此的消极:“云千洛,你能振作一点么?你的志向呢?你抱负呢,你说过你想努力,以已之力让凤天的百姓也过上像大汉国子民一样的好日子,你说过你想赚多多的银两,这样的话,可以为多少无家可归的百姓建好家园……”

    齐陌煜耐着性子,一点一滴的说着这一路行来,云千洛所畅言的未来,所诉说的抱负……

    说着说着时,齐陌煜才发现了一个重大的问题,云千洛所想的那些,那是帝王的思想,而云千洛区区一女子,为何会有这样的思想!

    齐陌煜的声音越说越没有原先的底气了,内心一个可怕的想法,慢慢浮现,云千洛难道想当女皇不成?如若不是这样,那如何来解释,她曾多次开口劝自己凤齐烈不适合为帝王的心思,又如何解释,她那心怀天下的抱负……

    可是这么一想,又不对,云千洛既然连太子妃都不愿意当,而现在只是一个残废王爷未来的妃子,就算她想当女皇,那也该嫁给太子妃,待他日凤齐烈登基后,才有那机会呀……为何会誓死不愿嫁凤齐烈呢?

    这一切的一切,像团乱了的线团儿般,扰的齐陌煜找不到头来……

    寂静里,齐陌煜几乎能听到从自己喉咙里发出的那种干涩的响动。这一路上,总这样提心吊胆思东想西的,简直就像提着自己的脑袋一样,全身的血液都跟着膨胀,这会儿,他身上的汗水顺着脊梁流到了腰上,很不舒服。

    国都就在眼前,马儿行驶在郊外时,深墨色的天幕上,浓云翻滚着,将最后一丝光亮全部吞噬,天地间,只剩下了压抑的黑色,深沉而厚重。

    有风,呼啸而来,将春日的柳条肆虐拍打,刚冒出嫩绿枝芽的柳叶,飘飘洒洒的落了一地,然后再被席卷起,以惊人的速度,滚向他方……

    大雨,终于在一阵电闪雷鸣后,以磅礴的气势,从天幕中倾泻而下!

    云千洛却是痛哭出声,悲鸣的声音,嘶吼着让快一点,再快一点!

    齐陌煜那让雨水浸湿了的脸上,第一次有了愤怒之色,手中的鞭子狠狠的抽在马背之上,夹杂着狂风与暴雨,向着城内奔驰而去。

    到得城门之前,大手急剧的捶着城门,费了些时间,才把守城的给吵了起来,对方一看是小相爷回来,急急的开了城门,两匹骏马入得城内,雨如瓢泼一般下着,马儿在这儿恶劣的天气之下,几乎要承受不住背上的重量那般,走的很慢……

    雨雾中,一座恢弘的高门大宅,如一只雄狮盘桓在国都的东头,两扇厚重的红漆铜门紧闭,上方黑底烫金的牌匾上,写着五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护国将军府。

    “轰……”

    又是一道闪电划破天际,雨下得更大了,如万马奔腾,浪涛滚滚,将天地完全笼罩在一张混沌的大网之中!

    齐陌煜抱了云千洛下得马车,伸手想扶她时,云千洛却是一把推开了他,急急的就往大门处奔去……

    纤手用力的捶打着大门,用力,再用力,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嗓子都吼哑了那般,才听得有人来应门的声音。

    开门的是府里的守门老伯,老伯一开门,看得自家大小姐回来,当下噗通一声的跪倒在地上:“大小姐,你可回来了……”老伯的眼泪,唰的一声落了下来,如那门外的大雨一般的凄惨。

    “张伯,府中可是出了事,到底何事?”云千洛哑着嗓子,急急的问出口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处,就差没有蹦出来了。

    “是老爷,是老爷出事了,二夫人,三夫人也让侍卫抓走了。”张伯老泪纵横的说着,原来几日前,就有侍卫经常像巡逻一般行走于将军府门外。

    起初府中人也没有注意到这些,可是慢慢的有传言,说是将军在军中出了事情,而后二夫人又派人往宫中送信给如今的太子侧妃云天心,希望能打探一些朝中之事,看是出了什么事?

    可是那派去的人,走不出这云府方圆百步,都让侍卫给赶了回来,更别提送什么信了……

    这么有几日的功夫,就有侍卫直接的上门,把家里的主子都抓走了……

    “那哥哥呢,哥哥和天雪可有回来?”云千洛那颗跳动的心,这会儿,真要跳出来了,真出事了,果真是出事了……

    “大公子和二小姐不是跟小姐一起出去了么?”张伯一脸这事小姐你该知道呀的神情。

    云千洛的脑子轰的一声,跟炸了一般的,如此说来,那就如凤墨琰所说一般,哥哥和天雪,定是让人在路上就找了去,也许根本就未入国都之时,就让抓走了。

    “四小姐呢?”云千洛不抱什么希望的问着。

    张伯一边应着小姐往里走,一边说着:“四小姐在大小姐你们走了没两日就离家出走了,如今也有月余时间,未曾有消息传回来。”

    云千洛攥紧了纤手,这么说来,云天绿应该是追着四皇子淮王爷去了边疆,如此也好,如若云家真出了事,云天绿这一走,倒还算得上能逃过一劫。

    进得大厅之内,立马有下人围了上来,近几日来,家中几个主人都让侍卫带走,这可让一群下人乱了套,人心惶惶的,有些下人已然打算偷偷的拿了值钱的东西,悄悄的走掉了。

    云千洛一身让雨水打湿的衣裙在身,皱眉瞪向那七嘴八舌说着恐慌之言的下人们。

    “大小姐,你给咱们一句明白话,是不是老爷出事了……”

    “是呀,会不会全府的人都活不了命呀……”

    ……

    这样的议论声一浪高过一浪,几十个仆人,站在大厅之内,还有一些围在大厅之外。

    云千洛站于大厅正中间的主位之上,就这么冷冷的看着那几个起哄之人,那些人……云千洛微微闭了下双眼,就在这大厅这内,凤墨琰跟她说过的,那几个线人……

    那个嗓门最大的,嚷嚷的最欢的,可不就是凤墨琰提过,王皇子璃王的线人李婶么?

    那个虽然还一个劲儿倚老卖老,正在哭着说:在府中当了一辈子的仆人,没想到临老了,要命送将军府的那个孙伯,不正是左相那边的线人么?

    云千洛默默的数一下,现下门的最欢腾的几个人,在心底悄悄的记了下来……

    “放肆……”

    云千洛手中的茶杯,朝着那嚷嚷的最欢腾的人群就砸了去,本来就是金铃唤人弄来的滚烫的茶水去寒的,这会儿也算是派上了用场,那可想而知,那中间的几个人都难以幸免……

    尖叫声,哭喊声,都让云千洛处于动怒的顶峰:“贺武,看谁再说一句,就把谁的舌头给剁下来让本小姐瞧一瞧的。”

    云千洛那冰冷的话语一说完,贺武应声抽出了腰间的佩剑,发出清脆的声音来,剑身的寒光闪过,众人一片默然,大厅之内登时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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