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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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一个星期,蒙古铁骑顺利攻陷安北都护府。

    安北都护府是国防要塞,军事重镇,离西京不超过一天的路程。早在一个月之前,蒙古铁骑越过鸭绿江,跨过千里长城,连拿下三座城池时,破竹之势震撼高丽,高丽军闻之丧胆,缺乏信心,战斗意志薄弱,所以才会兵败如山倒。

    不过,以往蒙古铁骑烧杀yin掠的作法,这一次有了重大的改变,阿狮兰汗下令只杀兵士,不杀百姓,由木合黎千户长率士兵挨家挨户搜括粮食和财宝,若有抵抗或藏匿者,一律砍手示警。

    阿狮兰汗这么做,充分发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精髓,一来可以维持得到金银财宝的蒙古兵作战雄心,二来可以恐吓高丽百姓不要为身外之物做出傻事,既能安抚蒙古兵,又能保住无辜百姓的小命,这算是他对山大哥的敬意。

    打了大胜仗,阿狮兰汗心情好极了,回到干鲁朵,可怜的崔尹贞,一条长长的铁链系在她脖子上,她每天都发呆,不说话,没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守卫以为她会以泪洗脸,但没人看过她流下一滴眼泪

    “过来!”阿狮兰汗高坐在豹椅上,看着崔尹贞向他脚下爬过去。

    狗是不会说人话的,这是崔尹贞坚持不肯开口说话的原因,阿狮兰汗心知肚明,捉弄人地说:“你现在是只会说话的狗。”

    崔尹贞还是没开口说话,连叹气都没有,整个人失了魂似的安静。

    “本汗叫你说话,你就快开口,不然本汗拿针缝你的嘴。”

    “要我说什么?”崔尹贞像狗一样趴在地上。

    “今天你都做了什么事?”阿狮兰汗感到鼻子有点酸涩。

    “狗还能做什么,不就是走来走去跟睡觉。”崔尹贞没好气地说。

    “把你的脸抬起来。”阿狮兰汗如驯兽师般指挥若定。

    “要做什么?要我啃骨头吗?”崔尹贞脸臭得像阴沟里臭虫。

    “露一个笑容。”阿狮兰汗简直是欺人,不,是欺狗太甚。

    “嘻嘻。”崔尹贞拉动嘴角,皮笑肉不笑。

    “做狗之后比较乖了。”阿狮兰汗忽地把她抱到腿上。

    “你要干什么?”崔尹贞眼中透出排斥的目光。

    “跟狗玩。”阿狮兰汗大手探进她的衣襟里。

    “有这样玩法的吗?”崔尹贞双手交叉地阻挠他的为所欲为。

    “有何不可?”阿狮兰汗轻易地拉开她纤细的螳螂臂。

    “大汗跟狗行房,传出去可会让人笑掉大牙。”崔尹贞恨声说。

    “你又不是真的狗。”阿狮兰汗握住圆乳,一抹邪笑浮在翘起的嘴角上。

    “你别碰我!”崔尹贞的眼泪如决堤的大洪水在她脸上泛滥成灾。

    “狗的天性是讨主人欢心,你连条狗都做不好!”“你呢?你杀人如麻,只会欺侮比你弱小的人,你连狗都不如!”

    “你是不是皮痒?”阿狮兰汗彷佛要捏破蛋卵似的狠狠地捏着圆乳。

    “我不怕你!你没种杀我。”崔尹贞嘶哑地吼叫。

    “滚出去做看门狗!今晚不准睡!”阿狮兰汗一起身,崔尹贞摔到地上。

    看着她像狗一样爬出干鲁朵,阿狮兰汗牙齿狠咬着拳头,咸涩的腥血流进他喉咙里,眼泪无声无息地滴到羊毛毯上

    他是爱她的,他好想对她说,可是他却再一次伤害了她

    天呵!她为什么不给他机会让他说?她为什么总是要惹他发怒?他今天回来,就是要解除狗令,但是她恨他的眼神令他退缩,他原本想用最古老,也是最有效的方法消除她的戒心,她一向喜欢他的床上功夫,不过他的希望破灭了。

    要到什么时候,他们才能捐弃心结,说出彼此的真心话?他百分之一百二十相信她是爱他的,一如他爱她这么深、这么浓,难道是因为他们的爱太深太浓了,所以才让彼此窒息喘不过气!

    谁能告诉他,他要怎么做才能获得美人心?

    在极度的伤心和烦心情况之下,阿狮兰汗疲惫不堪地合上眼,因为不如意让他产生一些噩梦幻影,越睡越累。忽地,他感到床尾有一丝冷风吹进来,不妙,他正想睁开眼,做出防卫的动作,身体各处穴道却全被指尖快速弹点,让他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不过耳朵的功能依然存在

    凄凄的啜泣声传入阿狮兰汗耳里,随即一具柔软的躯体压在他身上,他再熟悉不过的感觉,即使是在战场上拚战数十个时辰,只要一合上眼,他就会想到她柔软的娇躯,他好想抚摸她,可是他的手彷佛被泰山压住

    黑暗中,崔尹贞和净智法师彼此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只能从声音得知对方的情绪,一个是哀戚,一个是愤怒;干鲁朵外虽有武僧假扮的蒙古守卫,但毕竟是身陷敌营,兄妹俩的说话声都尽量压到连蚊子都要竖起耳朵才听得到的程度。

    “大哥!你不能杀他!”

    “杀他可以救无数众生,为何不能?”

    “杀了他,会有更多的蒙古军到高丽来报仇。”

    “不对,蒙古人会因为知道我族英勇,不敢再出兵来犯。”

    “蒙古人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民族,他们绝不会善罢干休。”

    “你为何替他求情?他给你戴狗炼,难道你不恨他!”净智百思不解地问。

    “大哥,你还看不出来吗?”崔尹贞以为大汗没知觉,紧紧抱着他的身躯,脸趴在他胸膛上听平和的心跳声,良久才满足地说:“我爱他!”

    净智最害怕的事终于发生了,自从在净土寺不远的后山上遇到阿狮兰汗,他就开始担心妹妹会被大汗俊逸的外表迷失心性,果不其然,色即是空,他努力劝导。“爱如无边苦海,回头是岸,我劝你忘了他。”

    “忘不了的,大哥是出家人,只懂大爱,不懂小爱。”

    “谁说我不懂小爱,我也曾经”净智发现自己失言,连忙改念佛号。

    “曾经怎么样?”崔尹贞想起来了,大哥就是杨禾尺念念不忘的恩公,从大哥猛念阿弥陀佛看来,想必大哥曾对杨禾尺破了一次色戒,只可惜她已经没机会把这件事告诉杨禾尺

    说了又有什么用?杨禾尺既然决定放下尘缘,她何必提起!

    将来,就算是遇到杨禾尺,还是不要说的好,让她安心地伴佛吧!

    “我也曾经破过色戒。”心魔一直沈潜在净智心中,他决定开一个口,让心魔出去,了结地说:“她是个可怜的女人,父母缺钱,把她卖给一个老翁做妾,老翁无能,却以虐待她为乐。”

    “她苦,有个居心不良的邻居骗说要带给她幸福,谁知却把她卖给妓院,她逃,被捉回去,在街上被毒打。我遇见她之后,把身上所有财物给了打她的人,放她走,从此不曾再见过面。”

    “大哥,你有没有想过你放她走,她能走到哪里?”

    “我想过,不过我无能为力,我总不能接她到庙里长住。”

    “我认识她,她姓申,对不对?”崔尹贞决定不说她曾沦落为杨禾尺。

    “你们见过面!她可有说什么?”净智心中的魔依恋着不走。

    “她说她爱过一个不该爱的人,但她没说你是出家人。”

    “那你怎么知道她说的人就是我?”

    “因为她说我长得很像她恩公,所以我马上想到你。”

    “唉”净智叹了好长一口气,才问:“她过得如何?”

    “看破红尘。”崔尹贞喉咙楚楚地哽咽,悲伤有情不能成眷属。

    “南无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净智替她高兴。

    “大哥,你会想再见她一面吗?”崔尹贞有些好奇。

    净智坚定不移地摇头。“即使见到,也会像现在这样动念。”

    “大哥是出家人,过了这么久都还没忘情,何况是我!”崔尹贞调侃。

    “送你一把剑。”净智从靴管里抽出一把短小的剑。

    “干什么?”崔尹贞大吃一惊,坚持不肯拿。

    “为了民族大义,你必须以慧剑斩情丝。”净智冷峻地说。

    “我做不到,我永远都不可能做到,不如由大哥你把我和大汗一剑刺穿,让我和他一起死,也许下辈子能做比翼鸟或是连理枝,永远都不分开,如此一来,我会感谢你的大恩大德。”崔尹贞发出轻笑声。

    “念在兄妹一场,我可以放他一条生路。”净智补充说。“你别高兴得太早,他若不答应,我还是会斩妖伏魔。”话毕之后,崔尹贞让开身,让净智解开阿狮兰汗的眼穴和哑穴。

    不过,阿狮兰汗一开口就骂:“臭和尚!”

    “你再挣扎也没用,我独门点穴功夫,想破解没那么容易。”

    “臭和尚,你想怎么样?”阿狮兰汗虽在跟净智说话,但目光却在寻找尹贞。

    “你若肯撤兵,我就饶你一命。”净智开出条件地说。

    “办不到,本汗绝不会为了活命,受人要挟。”

    “尹贞,你听到了,是他自己求死,我只是完成他的心愿。”

    崔尹贞声音从黑暗中传出。“大哥不可,杀他只会引来更多的报复。”

    经过一番沈思,净智已不像刚潜入干鲁朵时,杀气那么重,尹贞跟蒙古人相处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对蒙古人的习性自然比他了解,他退一步地说:“既然是你要他活,我就给你机会说服他退兵。”

    “大汗”尹贞慢慢接近阿狮兰汗,但一开口就被喝止。

    “本汗的事,本汗自己会作主,用不着你多嘴。”阿狮兰汗的架子真大。

    “你敢凶我妹妹!”净智冲向前,泄恨地甩出两巴掌,他早就想这么做了,这个蒙古人太坏了,不给他点教训,他还以为他能把天下人全踩在脚下,净智火气未消地说:“刚才那两巴掌是你给我妹妹戴狗炼的惩罚,现在我要为冤死的降魔军报仇,打得你满地找牙”

    崔尹贞一听,赶紧抱着净智的手,求情道:“大哥!你不要生气!你让我好好地跟他说。”因为这么一抱,净智的手受到拦阻,等他发现原本躺在床上的人影忽地立了起来,想做出迎战的手势,换他全身无法动弹。

    然而,为了不让尹贞介入他和净智之间,阿狮兰汗点了她昏睡穴。

    “没什么好说的!”阿狮兰汗神气活现地说。

    “你怎么解开穴道的?”净智懊恼大意。

    “你本来就是本汗的手下败将,这点雕虫小技解开何难!”

    “你不用得意,我今晚来此早就抱着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决心。”

    “好,你有这个觉悟最好,不过本汗要把出兵的理由说给你明白,好让你死了瞑目,”阿狮兰汗点亮蜡烛,缓缓说道:“是高丽王的错,我派使臣去传话,要求我军出兵南宋,完成成吉思汗的遗志时,高丽不出兵援宋,如此而已,想不到高丽王居然杀了使臣向我下挑战书!”

    “可是我听到的消息不是这样,明明是使臣要高丽王退位,由大汗接任王位,并苛求高丽每年贡献,诸多无理的要求,逼得吾王只好杀使臣明志。”

    “胡说八道!叫高丽王把我托使臣带给他的亲笔信公开,证明孰是孰非。”

    “我懂了,一定是李承道暗中搞鬼,想要报夺妻之恨。”

    “尹贞也是这么怀疑,我当时真该相信她。”

    “我看这样好了,请大汗再写一封密函,由我亲自交给皇上。”

    “好是好,但高丽王是李将军的傀儡,就算看到密函,他能做出决定吗?”

    “皇上听信李承道谗言,以为他真的做好抗敌准备,没想到短短不到两个月时间,我军伤亡惨重,皇上和很多大臣都主张和谈,但李承道坚持不肯,若能让皇上见到大汗的密函,或许皇上会拿出一国之君该有的威仪。”

    “净智师父,或许也有可能高丽王依然懦弱,屈服李承道的yin威。”阿狮兰汗提议道。“所以我有一个双管齐下的办法,我军诈败,引李承道追击,让他以为自己可以打败蒙古军,扬名立万,然后我再迎头痛击他。”

    “大汗果然是战略高手!”净智感到佩服。

    “我这就去写密函,你和尹贞聊聊。”阿狮兰汗拍了拍净智的肩膀。

    净智明白,这个拍肩动作是解穴,他转了转肩膀,疏通筋骨,看着妹妹带着忧愁的睡容,心想从今以后,妹妹再也不会有这种睡容出现,以后她将会换上甜美的、好梦的、安稳的,沈睡到天亮的睡容。

    昏睡穴不难解,解开之后净智把和阿狮兰汗达成的协议说给尹贞听,最后以这么一句话做结尾。“你嫁了一个好夫君。”

    “大哥,人家还待字闺中。”崔尹贞脸上立刻升起一道红霞。

    “还没举行婚礼是真的,不过已经是不在闺房里。”兄妹俩斗起嘴来。

    “出家人怎么可以嘲笑女孩子!”崔尹贞好不可爱地噘嘴。

    “你又错了,我不是嘲笑女孩子,我是嘲笑女人。”

    “我看大哥还是还俗好了,嘴巴不干不净的。”

    “多亏了你,改变他的暴戾,我代高丽子民谢谢你。”

    “我是高丽子民的一份子,为高丽尽棉薄之力,责无旁贷。”

    净智轻轻地叹起气来,感伤地说:“这次应该是我们兄妹最后一次见面!”

    “不会是最后,我们以后仍然可以常常见面。”尹贞依依不舍道。

    “人生无常,天下所有的筵席都会散的。”

    “大哥,请受小妹一拜,谢谢你多年来的照顾和疼爱。”

    “咚”地一声,崔尹贞双膝跪地,她最近很习惯这个动作,杨禾尺那次被罚跪在营火前,这次又被罚坐了二十数天的小狈,真可怜。不过红颜的人生就像拨云见日般,乌云散去,一片晴空万里的好景象,在太阳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你快站起来,跪在地上会影响胎儿的。”净智赶快扶她起来。

    “大哥你怎么知道我怀孕了?”崔尹贞怀疑但没证实。

    “你怀孕的症状跟娘怀你的时候一模一样,面如桃花,我一看便知。”

    净智大尹贞十七岁,虽已是出家人,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他特别喜欢母亲大着肚子来佛国寺祈福,他常常对着母亲的肚子说话,期待新生命早点到来,他好喜欢妹妹,在她未出世以前就好喜欢

    “太好了,我喜欢第一胎是女儿,希望她能跟我一起努力改变她爹。”

    “最重要的是要赶快催大汗举行婚礼,大着肚子成亲很不好看。”

    “我也想,但大汗心里只有任务。”崔尹贞有些埋怨。

    “大汗急于完成任务是为了你,否则不能回蒙古举行婚礼。”

    李承道不疑有诈,乘胜追击,很少人能打败蒙古铁骑,这是一个扬名立万的好机会,他被响亮的名气冲昏了头,率大军快马加鞭地追赶落荒而逃的阿狮兰汗──害他被天下人嘲笑的万恶yin贼!

    一想到美丽的崔尹贞,被肮脏的蒙古人使用过,他就一肚子怨气。

    因为忍受不了这口怨气,所以在蒙古使臣一踏入皇宫之际,他大喊一声魔鬼,将没带兵器的使臣斩杀,然后拿出他预先写好的假函,交由皇上诵读,皇上虽知笔迹是他的,但那只缩头乌龟不敢吭声,满朝文武无不噤若寒蝉,对外宣称蒙古人欲欺压高丽百姓,李大将军英勇替天行道,黎民百姓万福。

    没想到,蒙古铁骑名不虚传,打得高丽军节节败退,李承道自是躲在朝中,其它将军也一样,不愿自己的实力受损,号召降魔军前往战场送死,结果前线居然传出降魔军的捷报,一而再、再而三,引起李承道的注意。

    他本来是不大愿意和蒙古铁骑正面交锋,不过在听到蒙古军退出安北都护府,兴趣大增,派数名手下探听虚实,得到的消息都是蒙古人像大水来时的老鼠般四处窜逃,所以信心满满地来到前线。

    果不其然,一交战,蒙古铁骑就被他的大军打得有如落花流水,丢弃兵器和粮食而逃,一路追到平虏镇;这是以前高丽英雄打败匈奴,因俘虏数万名匈奴士兵而命名的通关口,眼看他也将在此留下英雄石碑,局势直转而下

    镇上的居民一个个变成蒙古魔鬼,冲了出来,砍断马腿,血洗的街道,令人怵目惊心。

    不妙!中计了!李承道赶紧往后撤退,遇到降魔军,松了一口气,万万没想到降魔军不是来救他,是来杀他的。

    再逃!有过百场战争经验的李承道,对逃逸的方式颇有研究,潜入农村,杀了会泄密的农人,换上农服,假装没事地耕田种地,原以为天衣无缝,不到一个时辰之后,农田上插满太阳旗,吓得他屁滚尿流。

    事到如今,只有持着千斤戢杀出重围,不料却被一把弯月刀阻止,一对一的决斗,打没十分钟李承道就气喘如牛,败下阵来,被弯月刀的主人生擒。

    这时,净智法师出现,李承道大义凛然地指责。“秃驴,你身为降魔军领袖,居然敢欺君犯上,图谋不轨,勾结蒙古人造反,你不怕老天用雷劈死你吗?”

    净智让他骂完,不疾不徐地说:“欺君和不轨的人是你,杀使臣,制造战争,害死无辜士兵的人也是你,我是奉了皇上密旨,特来送你入地狱。”

    “不是我要制造战争,而是夺妻之恨,恨难平。”

    “为了一名女子,死这么多人,值得吗?”

    “你是和尚,你不懂爱情的伟大和男人的自尊有多么重要。”

    “我不懂,我也不想懂,我只想赶快办完事回朝交差。”

    “慢点!你不可以杀我!我可是为了救你妹妹而奋斗。”

    “大丈夫敢做敢当,你杀了使臣,引来战争,罪无可赦。”

    “大师饶命。”李承道贪生怕死的嘴脸令人作呕。

    “别跟他废话那么多,让他去跟阎罗王废话。”阿狮兰汗按捺不住。

    “大汗!大汗!饶了老头一命吧!”李承道拚命地磕地哭嚎。

    “这一刀是替奥乐古报仇,另外这一刀是为山大哥报仇。”阿狮兰汗毫不留情地一刀挥下去,李承道脖子开了一个大血口,再一刀挥下去,李承道的头滚到马蹄下,马惊声大叫,幸亏蒙古人个个是驭马高手,马才没有把头当球踢走。

    “大汗,李承道的尸首要怎么处理?”净智合掌问道。

    “身体你带走,头留给我。”阿狮兰汗叫道:“乃朵塔吉!”

    “属下在。”乃朵塔吉从步兵中窜了出来。

    “把这颗头颅拿去送给山大哥,还有,带五箱金银珠宝去。”

    “属下遵命。”

    三天后,乃朵塔吉从山寨回营,并带回山大哥的感谢信。

    崔尹贞躺在阿狮兰汗的怀中,一边吃着梅子一边看信,信上除了感谢和怀念之外,也提到山寨近况;因为高丽王得知大汗曾在山寨住饼,并和山大哥成为安答,高丽王马上派大臣

    到山寨,要给山大哥官位,但被山大哥谢绝。

    信中提到良喜,怀了两个月的身孕,算一算,是洞房花烛夜怀的,看来山大哥挺行的,第一次行房就和良喜一拍即合,崔尹贞忍不住说:“山大哥人好身体强壮,当时留下良喜的

    决定是对的,良喜现在一定很感激我。”

    “不用羡慕良喜,我也会给你幸福的。”阿狮兰汗抚着她的脸蛋说。

    “你要怎样给我幸福?”崔尹贞考试似地问。

    “喂你吃山珍海味,给你穿绫罗绸缎,为你买金钗银簪。”阿狮兰汗顿了一顿,看到尹贞不满意要发作的表情,贼笑着说:“还没说完,最重要的是,让你在床上欲生欲死。”

    崔尹贞嫌少似地撇撇嘴。“才这样!”

    “那你来说,你说什么,我都答应,而且保证做到。”

    “我不准你乱杀人、乱发脾气,以及有乱七八糟的女人。”崔尹贞手摸着小肮,露出祥和的笑容。“最重要的是,除了我,你还要给另一个女人幸福。”

    阿狮兰汗眉开眼笑。“老婆你真是伟大,居然主动要我纳妾。”

    “你休想!”崔尹贞用吃梅子的手,狠拧大汗耳垂一圈。

    “那另一个女人是谁?不会是良喜吧?”

    “她,在我肚子里。”

    “什么?”阿狮兰汗一时反应不过来。

    “再过半年,你就要做爸爸了!”崔尹贞眼露母性的光辉。

    “太好了,我们立刻启程回蒙古,我要举办一个盛大的草原婚礼。”

    让另外三个从小苞他一起打到大的大汗──伊鲁都思汗、丁其斯汗和库库汗,嫉妒到吐血,是阿狮兰汗一生最大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