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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他在的地方,就是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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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啊!要掉下来!”

    “我的天!”

    有抱孩子的妇女捂住了孩子的眼睛,生怕看到这样惊险的一幕。

    厉洵动作敏捷好似猎豹一样,一下就窜了过来,一把扣住了宁溪的手腕,“把另外一只手给我。”

    宁溪觉得整个人都没了重心,一颗石头子从天台边缘掉落下去,掉下去都听不见一点声响。

    她脑子有点懵。

    她想起了三年前那一跃而下的宁菲菲。

    宁菲菲真的有这种胆气,会选一个这样悲壮的自杀方式么?

    厉洵见宁溪没有回答,一双眼睛已经彻底没了焦距,直接用自己钢铁一般的手臂,卡住了宁溪的一条手臂腋下,将她给拉了上来。

    宁溪双腿踩在地面上还有些发软,向前踉跄了一下,一下就扑倒在厉洵的身上。

    厉洵抱住了她的腰。

    他近距离看着宁溪这样一双清澈干净的眼睛,黑眼珠和白眼球,黑白分明,就好似是这世间的黑和白。

    他说:“为了你自己。”

    宁溪楞了一下,“什么?”

    厉洵说:“活着不是受罪,是为了你自己活。”

    宁溪愣愣的看着厉洵。

    为了自己……

    郁时年让人推着轮椅上来,就看见了这样的一幕。

    他的眉眼一下就阴翳了下来,“李娟。”

    宁溪浑身一个激灵,立即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郁时年转动轮椅,“下楼。”

    宁溪转身先对厉洵道了一声谢,才急忙跟着郁时年下了楼。

    站在电梯里,宁溪发觉到轮椅之中郁时年身上散发着越来越冷的冰寒之气,她心里也不禁有点打鼓。

    这次好像是搞的有点大了。

    如果郁时年因为这件事情,不仅仅没有觉得有点愧疚,相反还觉得她这人不知好歹的话,那她就得不偿失了。

    宁溪跟着郁时年回到了病房,连同一个护工一块儿吧郁时年扶到床上,护工出去了,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郁时年冷眼看着宁溪。

    宁溪站在病房中间,低着头。

    从她垂下来的额前刘海遮挡下,还是可以看到额头上包扎的纱布。

    郁时年冷笑着开口:“你倒是有点脾气,我就这么砸了你一下,就想不开了要去跳楼?”

    宁溪急忙说:“不敢。”

    “不敢?你是真的不敢么?不敢为什么还要去做!”郁时年的声音越发的冷冽,“你该出去听听,听听那些人是怎么说我这位残暴的郁家大少,自己瘫痪了就拿身边的佣人撒气,把人打伤了还去跳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受了多大的委屈。”

    宁溪低着头不敢动了。

    她在心里已经把自己骂了好几遍了。

    冲动是魔鬼,魔鬼已经把她的理智给吞噬了,让她刚才竟然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郁时年见宁溪低着头不说话,心里更气躁了,“我问你,你委屈么?”

    宁溪忙不迭的摇头:“我不委屈。”

    郁时年哼了一声,“你过来。”

    宁溪心里有点胆战心惊,走到郁时年的面前,“少爷。”

    郁时年修长的手指伸过来,撩起了宁溪的刘海,扫了一眼她额头上的纱布,直接就要去揭掉她粘着的胶布。

    宁溪心里一惊,还没有来得及反应,郁时年已经扯下了她额头的纱布。

    的确是被砸破了额头,伤口还正在向外殷着血。

    郁时年又给她把纱布贴了上来,“去打电话给林管家,再派个女佣过来伺候。”

    宁溪抽噎了一下,“少爷,你不用我了么?这次的事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要去天台上透透气,我没有想要跳楼的……”

    “不想跳楼差点就掉下去?”

    “是我踩空了。”

    郁时年脸上的表情凝滞了片刻。

    踩空了?

    他蓦地就想起了宁菲菲。

    三年前,宁菲菲跳下去,是不是也是因为没有站稳踩空了?

    不可能!

    他亲眼看见宁溪扑到栏杆上把宁菲菲给推下楼的。

    “出去。”

    宁溪讷讷的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郁时年还真的是很不好伺候的主儿,阴晴不定,喜怒无常。

    只不过……

    宁溪摸了摸自己的面颊,她也猜到了郁时年心里在暴躁什么。

    …………

    宁溪给林管家打了电话,派过来的女佣竟然是崔小桃。

    “怎么是你?”

    崔小桃开心的不得了,“怎么不能是我!就兴你在这里能距离少爷这样近,我就不能来了?”

    宁溪讥诮的勾了勾唇,“距离他近,并不是什么好事。”

    崔小桃翻了个白眼,“不是什么好事你干嘛非要往前凑啊,你就是看我要接替你的工作了,你心里不爽吧!”

    她看着宁溪头上的纱布,“一定是你做错了事情,才受罚的。”

    宁溪临走前,忠告了她一句:“在郁少这种人手下办事,不一定是要做错事才会受罚。”

    崔小桃听着这句绕口令似的话,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什么是不一定要做错事才会受罚?那就是样样做的对做得好也会受罚?

    怎么可能?!她才不信!

    以前宁溪回到郁家,只觉得像是一个逼仄的牢笼。

    但是现在她从医院出来,回到了郁家,感觉到心情豁然开朗。

    看来,不是郁家是牢笼。

    而是有郁时年在的地方,就是牢笼。

    宁溪有半个月没回来住,收拾了一下东西,把自己的被子拿到后面院子的绳子上去晾晒。

    她听见前面有虚与委蛇的声音,好像是曲婉雪在送人。

    宁溪把被子晾晒好,就走了过去。

    曲婉雪一看宁溪,直接就吩咐道:“李娟,你去送一送厉少校。”

    少校?

    宁溪这才看向厉洵,原来他是个少校。

    她便也跟着曲婉雪改了口,称呼厉洵为厉少校。

    厉洵是从主楼老爷子那边过来的,刚好手里有一份东西给大少奶奶,顺路过来一趟。

    曲婉雪说:“赶紧回来,我还有事儿找你。”

    “是。”

    宁溪错后半步跟在厉洵的身侧,直到郁家大宅的停车处。

    “谢谢厉少校在医院救我。”

    一辆深黑色的军用越野车停在空地上,厉洵开了车门,探身进去掏了一个烟盒,抖出一支来含在唇间,低眸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