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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树下秋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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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园,有梦的影子走过,山水在依稀朦胧中迭现,树的枝桠间闪烁珍珠般新绿。风声呼啸着,吹的桃红杏白梨花艳,引来蜂飞蝶舞小鸟唱,生命在一夜间复活了。云从蓝天飘过,绘了一幅水墨画,鸽哨声窜入云霄,仙乐飘渺在耳边,回忆里杂象纷陈,春雨下百舸争流,最是意念难舍处,葡萄树下荡秋千。

    我在葡萄树下荡秋千,秋千荡着我的心。吻着蓝天,笑着童音。人生多少曲折,秋千几番浮沉?我挥汗如雨,边荡边吟。

    两根古藤共衔一块横板,快乐在上面自由荡漾,古藤吸吮着稚嫩的芳香,于是就有了一叶叶绿色希望。啊,我看见了,空气像喜鹊一样扑着翅膀,蚂蚁终于找到了归家的方向,如果这是一千年前,我想,这里同样也有一吊飘动的秋千,周围是扑朔着金色的麦浪,归园的民商站在黄昏的山头,沉醉于家乡飘起的赋有诗意的枭烟。两根古藤共衔一击块横板,秋千在金色中荡漾,秋千有一份对现在快乐的欣赏,也有一份对你的向往。

    是谁曾震荡着我的心,是谁流连着动听的声音,风儿吹过一缕熟悉的背影,印上眼睛。摇摆的女孩,发出动听的银玲笑声,清脆婉转的流淌在爱慕者的心中。爱情的田野在翻腾,随情而动,心飞逝一辈子。把无尽的相思,化作袅袅清风,在你窗前刮过,轻轻的吹动你的窗帘,那就是告诉你,我在想你。

    老槐树落了几季的叶子了?羊肠小道还是没见着你的身影。姑娘,你真得把我忘了吗?架子,缀满了葡萄。离开可人的红唇,无法晶莹啊!姑娘,每一季葡萄开花,我总是迫不及待地,变身毛毛虫,贪婪地来回爬。可你,不再往土里浇水,你去哪了?老槐树还在向小道的尽头张望,姑娘啊,你回来吧!

    我曾经远远地看着你,在那绿葡萄架下,你的背影如深秋的风,柔弱而纤细。那迎风飘扬的黑辫子,在绿叶中纷飞,时时牵动着我的心。

    在这个暖暖的春季,我想起了你,并想起了那个金色的秋天里一串串晶莹剔透的葡萄,我猜想那紫色的葡萄啊,它是否有点甜有点酸,还有点苦涩的滋味。我想知道,那蔓延的藤啊,是如何攀缘上了那个思念的秋千,我又如何想像那藤上的紫葡萄啊,在风中摇曳的情景。秋千上的紫葡萄,是动荡的浪漫的,它一定有着美丽的梦想,幸福的憧憬,只是我不知道在那个收获的季节,你会再次遇上谁,谁又会陪伴你荡着那紫色的梦幻的秋千。

    静静的湿湿的葡萄架下,一只色彩鲜艳的甲壳虫在松软的土地上慢慢地爬。那个少年,一个人,拿着一本诗集摇头晃脑几乎忘情,青春吐出的气息顺着青藤,攀着绿叶爬上了洒满阳光的葡萄架,像藤须一样张牙舞爪。

    我伫立窗前,瞧着鸟和天空的眼睛不自觉地落到葡萄架下曾经的年少,像他一样意气风发,心无旁鸷地把青春挥洒在葡萄架下,那只可爱的甲壳虫是第几代子孙,瞧着它心便在静静的湿湿的地上慢慢地爬。

    想起在那个七夕的夜晚,陪你,躺在暗香的葡萄架下的秋千上,倾听。

    曾经你说的这里,有牛郎和织女交会的回声。我听到风语铮铮,像小夜曲,流过夏夜的草丛,和着促织低鸣,柔软的手臂缠过脖颈,嘴唇被另一个封印,让人难以呼吸。我用颤抖的手掌,抚过你的长发,光洁的面颊,在肩上迂回,在心口相违。广漠的平原,不见归途,茂密葱茏的丛林深处,一道溪水流荡的幽谷,开满了百合红罂粟。我听到银河浪花的回响,迷幻的月光在草地上荡漾,一只天鹅紧紧遮住自己的眼睛,一群鱼儿的倒影开始疯狂生长。

    你依着我心中的落差,一步步爬上我思想的最高点,把所有的思念扑散开来,依偎仅存的牵挂延伸,再延伸,一直到天涯。抖擞的叶子向我招手,让我仰望,你低垂的果实晶莹剔透映衬我心中思想的荒芜,让我汗颜不敢抬起头。我每走上一步,都将真挚的心高悬。风做你思念的助产,摇摆我痛楚的依恋,心将对你的思念放满,就会溢出来让你看见。

    葡萄架下,忧伤的秋千,摆着,荡着,找不到更好的方向。或前,或后,或静止不动,给了别人无尽的欢愉,自己却承受着一生的寂寞。忧伤的秋千摆着,荡着,两根绳索牵绊着的命运,找不到更好的解脱,一切早被安排,一生的摆荡,在叶落的秋天带走别人的忧伤,或被想起或被忘记。

    曾葡萄树下荡秋千,曾葡萄树下荡秋千。那些长发飞天在秋千,那些长发飞舞在秋天,秋天坐在秋千上荡来荡去,你来来回回,把快乐放在最高的山上。快速下来,黄花不哭,我的秋千不笑,栓住木板的粗糙绳子,粗不过我的手指,你更喜欢植物的静默,凄美的歌已唱完,咖啡都凉了,亲爱的你还在秋千上坐着。你说你的木板上只坐一个人,那个人是寂寞本身。

    曾经一前一后的悠闲,就是那个秋千,幸福在脚趾间流过,却刻不下永远。你我左右相依,只有风声与我们相伴,这调皮的秋千把我们送上至高点,那里有空气的新鲜,那里有久违的温暖,我们一起曾回到童年。笑声曾荡漾在你我之间,踩着风盼望着我们的幸福没有终点。

    就这样静静地想着,望着,月半弯,宛若你用中指和食指拈起来的那枚戒指,穿过你的温度,戴在了你的无名指上闪着清光。就这样静静地想着,看着,树缠藤藤缠树,在那个仲夏的季节攀比着长高,藤还是藤,树还是树。就这样静静地想着,听着,张开耳朵虔诚地听着牛郎和织女的私语。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重复了几百年的谎言,终是我们不能相守的借口?粉碎了吧,我愿意天天瞧着你为我缝制的棉麻布衣,千层皂靴行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戴月荷锄归。粉碎了吧,我愿意天天瞧着能有儿女绕膝,笑语盈盈。粉碎了吧,我愿意粗茶淡饭平平淡淡,家庭团聚,就这样静静的听着。震聋发溃了我的耳膜,爱情应该怎样拥有?外婆端来一盆凉水,让我们浮针求巧。刹时,我蹬掀了脸盆,摘下一粒葡萄,放到嘴里,咯嘣咯嘣,嚼得震天响。

    又是一个日暮浓醉,晚霞纷飞,化作黄叶散落于孤独的秋千,还有那孤独的葡萄架。我走近,坐了上去,却听见生命碎裂的悲泣。惊起,葡萄残叶被风吹散,也带走了笑与泪交织的点滴烟云。

    秋千无语,葡萄架也无语,惟觉轻而沉的叹息掠过脸颊,去了海要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