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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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曳夹在指间的半根烟早已熄了,但白烟却一直缠绕着他。

    脑海中想的不再是裘朵俐,她的面容已被郁洁诒取代,他甚至无法凭力刻划出裘朵俐的样貌,只能靠着照片记取她的每一抹笑容。

    今日清晨醒来时,他忆起昨晚他竟搂着郁洁诒人眠,慌乱之余,在瞥她安安稳恬静的睡容时才松了口气。

    他闭上双眼,一种既犹豫又无措的情绪暗自涌上他的心头令非常心烦。

    “关大哥,关大哥,我是颖纯。”庄颖纯倚在他的办公室门边呼唤着“我可以进来吗?”

    她穿了件湛蓝色的贴身t恤及铁锈色的复古宽版牛仔裤、脚踩红色球鞋、头上戴着桃红色鸭舌帽、披肩的长发随意束着、两颊边落下几绺发丝、身背lv的和尚包,一切看起来是那么不协调,但又充满独特的青春气息。

    他挥手要她进来“你怎么有空来?”

    “来找郁姐姐,不过她好像不在这里。”她觉得有些失望。

    “她今天在皓采。”

    “喔。”庄颖纯好奇地瞄向他身边的照片“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

    “借我看看啦!”她开始使起“拗”功。

    拗不过她,关曳只好乖乖将照片交出。

    “这照片好旧,她好漂亮哦!”庄颖纯惊呼着“她现在一定也跟郁姐姐一样,很美吧?”

    关曳的心儿倏地漏跳一拍,这么多年了,他竟然没发现郁洁诒和裘朵俐有很多相像之处,一双晶亮的大眼睛、俐落有型的短发、时而迷糊焦虑的个性、易受感动爱掉泪、不爱秀气的裙装,酷爱干练型的长裤装扮,原来,郁洁诒也不再是十年前那个甫踏出园,显得稚嫩的社会新鲜人了。

    他心中蓦地一怔。

    昨晚,他难道是将她误认成裘朵俐吗?不!

    他无声呐喊,十分确定昨晚躺在他怀里的人是郁洁诒。

    “关大哥,她是谁呀?”庄颖纯抬眼看向他,故意忽视他眼底的错愕,继续追问:“关、关大哥。”

    回过神,他淡淡一笑,觉得事过境迁没必要再提。

    “那我自己猜-!”庄颖纯露出贼贼的笑容,见他没反对便迳自猜测着:“我猜她是你的女朋友,因为她不在你身边,所以你想念她时就看看照片一解相思,对吧?”

    “嗯。”他点头,思绪重回十年前。

    “她现在哪里?”她追问着:“在国外对吗?”

    “她叫裘朵俐,是我的未婚妻,但很不幸的,在结婚前,一场无情的车祸夺走她的生命。”关曳轻叹口气“十年前,我们试完婚纱的那天下午,我开车停在对街等她,一辆闯红灯的车冲撞上正穿越马路的她;在与死神搏斗七天后,她还是走了。”身体忍不住颤抖,他心中的怨恨和伤心不曾减少过。

    “i’msorry。”

    “朵俐她很美,不只是外貌美丽,连心地一样美丽。”

    “唉,你的心也跟着她走了。”她瞄他一眼,口吻轻淡地迳自说着。

    他霎时一愣,不解地看着她。

    “我、我想说的是”她用手指着自己,朝他甜甜地一笑“记住,不要再让幸福从身边溜走。”

    “幸福?溜走?幸福?溜走?”关曳不断地重复她的话,突然间一股恐惧感油然而生,他害怕再度失去挚爱。

    “呆瓜!亏你米吃的比我多。”她伸手往他的头一敲,说着。

    “哼!”他冷哼一声,丧气地转过头不愿意看她“我的幸福早在十年前就被夺走了。”

    他俊逸的脸庞蒙上一片哀伤的痛楚。

    庄颖纯忍住不同情他,要将他拉出自我设限的小天地。“人不应该一直缅怀过去,而是要将美好的回忆保留在心,珍惜眼前的幸福。”

    关曳神情顿时大变,不相信自己还能爱上其他人。

    本已够烦躁的心情被这小女生一搅和,他显得相当无措,只好站起身走向窗边避开她。

    瞧见他明明在意却又装作不在乎的模样,她心急了,索性把话讲白:“没有把握住郁姐姐是你的损失。”

    听闻她提及郁洁诒,他身体悄悄一震,不敢再多加思索,立即告诉自己——不可能,不可能的,他不可能爱上她!

    庄颖纯抓着他的手肾,要他诚实地面对自己,孰知竟见到他板着一张冷漠、严肃的脸,不发一句两眼直视前方。

    她叹口气,对他明知道前方是死胡同仍执意要走进去的态度感到气馁。

    “关大哥,我走了,拜拜。”室内诡谲的沉默惹得她想快快离去。

    关曳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沙发旁,将自己重重地摔进沙发,并试图忽视内心的情感;不得其果,他烦闷的将脸埋进双掌中,只想暂时躲避这令他不知措的一切。

    他没料到庄颖纯竟能轻易看透他,剥掉他伪装的假象。

    外表上,关曳表现出一副不能背叛裘朵俐的深情模样,坚守着和她的爱情,然事实上,他是不敢爱,惧怕承受爱人再度骤离他的情况。

    逝去的爱让他害怕再次面对情感,它旱已啃蚀他保护心爱之人的能力、吞噬他爱人的勇气。

    郁洁诒又瞄一眼桌上的时钟,都晚上八点了,仍不见关曳的踪影。

    这些天他下午七点不到便会出现在公司等她下班,有事耽搁晚到也会拨通电话来告知他的行踪。

    依稀记得昨晚是关曳抱她进房间的,她还感觉他的手很温暖,之后她就睡得很安稳一觉到天亮,什么都不知道。

    摇摇头,不许自己继续胡思乱想,她拨起电话来。

    (喂!)关曳口气很冷,显得不耐烦。

    “关曳,我是阿诒。”她很怕打扰到他。

    (喔,有什么事?)

    她有些受伤,发现他似乎忘记她还在等他。“你今天会过来接我吗?”

    (你自己先回家。)他冷然的语气令她感到十分陌生。

    “嗯,再”

    她还来不及道别,那头的他便急忙挂上电话。

    郁洁诒呆呆地望着手机,要赴米兰采访的兴奋之情迅速冷却下来。

    “回家。”她该回哪个家呢?他的家,还是她自己的家?

    郁洁诒思索着,片刻后做出决定“我该回自己的家!”

    八年来,关曳从来就不知道有个叫作郁洁诒的女生在等他,如同现在一般,若她没有打这通电话,他或许仍然不知道她还地坐在办公室等他来。

    “呵——”她自嘲地笑一声,笑容里含着累积多年的苦涩与辛酸。

    这些年,一个项乔昀就让她倍感挫败,她一直自认为自己绝对胜不了项乔昀,然今项乔昀与邵桓禹的感情发展渐趋稳定,而她呢?少了对手也不见有任何收获,再说年纪也老大不小了,这么蹉跎下去行吗?

    想及此,郁洁诒不禁自怨自艾起来,认为自己该找时间弄清楚关曳的心意或是干脆放弃他接受姜承恩。

    “啊——”愈想愈烦躁,她拍拍额额大喊:“回家吧!”

    theredpub里依旧飘扬着爵士乐,让人很容易沉浸在欢愉且慵懒的气氛中。

    关曳身上那件摩登味十足的衬衫已被解开两颗扣子微微露出胸膛,他一杯接过一杯狂饮着烈酒,跟中透露出一道令人难以形容的魅惑光芒。

    迅速挂上电话,他内心的压力不减反增,恶劣的心情荡到谷底,再次狠狠地饮尽杯中物,烦躁依旧。“小心喝挂啊!”酒保李奥好心提醒他。“再给我一杯。”他扬扬空酒杯,要求着。

    李奥摇头拒绝,贴心地倒杯开水给他。

    关曳不悦地瞪着他,积压在心底的怒气正需要发泄的管道。

    “这杯算我的!”他不以为意,一派淡然地道。

    “哈——”关曳以苦笑作为回应,执起水杯一口饮尽水,怒火顿时消失。

    “不多说什么就挂掉电话还真无礼。”李奥又倒来一杯水给他。

    闻言,关曳的心头霎时有种不安的恐惧感;抓过外套,他立即冲出酒吧,跃上车子驶往家的方向。

    “诒,诒。”

    漆黑的屋内只听见自己的呼叫声,得不到郁洁诒的回应,关曳倏地开启所有的灯光,慌乱地打开每一扇房门,一间又一间房间寻找着她,心中焦虑的程度到达极点。

    “诒,你在哪儿?”

    不见她的身影,由背脊窜升而上的恐惧感立即吞没他,教他瞬间失控重重地跌坐在沙发上。

    他害怕再度失去挚爱,他不能失去郁洁诒。

    “我不要,我不要。”关曳边自语,两手边悄悄握成拳,愤恨地往桌面上一敲,震得桌上的水杯弹跳起来。

    “我不要——”他忽地仰天一吼,仿佛在向老天呐喊,抗议着待他不公。

    停止颤抖,关曳迅速拨起电话,对方一接通,他立即拔高音调问道:“你在哪儿?”

    (关曳。)乍闻他的声音,郁洁诒有些讶异。

    “你在哪儿?”他紧张地再问一次。

    (喔,我刚回家。)脚部的伤势虽渐渐好转,但爬了六楼的楼梯还是挺累人的,所以她正微喘着。

    “在家?”他大叫,四处寻着她的身影,慌得直问:“怎么没看到你?”

    (我、我在我家。)她连忙解释。

    关曳这会儿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但仍忍不住为她的擅自决定大动肝火。“你回去干嘛!我不是叫你自己先回来吗?”

    (我)她感到委屈地落下泪,但也觉得甜蜜地笑了。

    “乖乖在家等我,不要乱跑。”他以低沉的声音命令着,脸上没有丝毫谅解之色,但心底却变得踏实多了。

    (好。)她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等待他的到来,任泪水扑簌簌地直流。

    半小时后门铃响起,郁洁诒迅速打开门。

    关曳踏进门一见到郁洁诒立刻一把搂她过来,将她紧紧拥入怀里,不自觉地加重手劲。

    她愕然地感受着他狂乱的心跳和温暖的体温,直至不能呼吸才从他的胸前抬起头“关、关曳,我很不舒服。”

    他的情绪已略微抚平,忍不住低咒自己一声:“该死!”

    松开手,关曳握着她的双肩,温柔地说着:“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开我。”他不小心道出内心最深层的恐惧。

    “喔。”她的眼中泛着泪光,低头也不是,抬头直视他也不对。

    这时气氛暧昧得教人难为情,他捧起她的脸庞直瞅着她,缓缓靠近她。

    明白他的意图后,郁洁诒闭上眼睛期待着。

    他温柔地吻住她,舌尖轻探她的柔软唇瓣,感受到她因他而战栗;大掌缓缓地滑过她的背脊,他给予她更多柔情,邀她与他同享诱人的渴望。

    萤幕上投影出一张张美女照,其中夹杂两三张目前炙手可热的男模特儿的照片。

    “我们现在要决定封面照片,大家选一下。”郁洁诒说。

    首张照片,年龄不小的知名艺人手摆在眼睛旁,比出可爱的v字胜利手势,一只眼还眨着呢!

    “装可爱太恶心,也不想想都四十岁了还搞这套,资深美少女!”郑晓微两眼一吊,不屑极了。

    郁洁诒按下按钮,换另一张照片。

    身穿白色纱衣的女子站在一间墙壁斑驳的破屋前,身旁一片漆黑。

    照片一出现,祁惟-本能地缩起身子,吓得直说:“好像灵异照片唷,没必要吓读者吧!”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就会跳出封面下来走动走动,隔日再见她,你会发现她换了个新姿势。”郑晓微压底嗓音说着。

    “不要说啦!”胆子小的祁惟-捂紧耳朵、紧闭双眼,大喊:“快换下一张。”

    身着三点式泳装的女模以光滑的背部向着众人,再旋过半张脸蛋面对其他人,一手复在松了肩带的泳衣上,另一手抵在唇上做出挑逗的表情。

    “她干脆不要穿好了。”巫佳陵蹙紧眉头说。

    “我也这么觉得。”两眼直盯着萤幕的刘柏廷接话,然后道出心中的渴望:“若她能以正面示人,更赞!”

    他话一落,立即遭到数记白眼相向,只好连忙闭上嘴。

    “活像在拍三级片!”

    “这张太妖艳了,不行!”刘于菁胆子慢慢大了,连说话的声音也充满自信,更能独当一面。

    郁洁诒按着按钮,换了一张又一张照片,得到的全是摇头的回应。

    没有任何一张能令人惊艳或是撼动人心的照片。

    “没有一张好的。”郑晓微大叹口气。

    “也是有啦!”刘柏廷反驳道,咽了咽口水说:“我个人倾向穿得最少的那张。”

    “廷廷!”

    工作上一有疏失,大伙儿便连名带姓叫他,不过平时人家还是习惯以小名“廷廷”唤他。

    “换看男模的照片。”关曳终于出声了。

    “不好吧,我们是女性杂志耶。”郑晓微不太赞同这个提议。

    “先看再说。”郁洁诒按下播放钮。

    三位不同典型的男模照片同时停在萤幕上,引来女性一阵惊呼和刘柏廷不屑又鄙视的眼神。

    “各位美女觉得如何?”郁洁诒扬扬眉问着,得到的竟是摇头再摇头的反应。

    虽心动,但私藏女人杂志从未以男性照片当封面,也无法立刻预测读者的反应与接受度,这让她们的态度不得不趋于保守。

    “男人爱看女人,同理女人爱看男人,我们何不来改变一下呢?”郁洁诒压低声音说服着眼前数位装矜持的女性:“仔细看看他们的身材曲线、身上肌肉,简直完美得令人忍不住想多看两眼。”

    郁洁诒再度展现出个人的智慧与才华,坚持自我主张与意见,不达目的绝不放弃,是职场上少数具有贯彻力且执行力的女性。

    女性同胞们禁不起她的引诱一起共赴“黄”泉,毫不客气地睁大眼欣赏着其中一名男模的照片,照片上的男模胸前衣襟微敞,露出小麦色的肌肤与结实的身材。

    “还是不太好。”巫佳陵倒抽口气,还是有所顾忌。

    闻言,其他人也发出不赞同之声。

    “我也这么认为。”刘柏廷为自己的权利把关着。

    说服不了同事,郁洁诒朝关曳望一眼。

    关曳收到暗示,以一种“我懂你的意思”的眼神与她交会后,了解地站起身。

    “私藏女人每年都会有一次重要性的突破,对于这项传统,我个人觉得应该维持下去,除了创新、新颖、突破外,最重要的是能够引发人众讨论,不论贬或褒,结果对我们而言都会个值得学习的经验。”

    郁洁诒不由自主地注视着关曳认真的神情,观察他的每个表情,细听他的每字每句,舍不得把目光移开。

    关曳用眼神示意该换人接话,但却意外发现郁洁诒盯着他猛瞧,似乎没收到他的暗示。

    被抓包的郁洁诒瞬间回过神,保持镇定、装作若无其事,只是发烫的双颊与羞怯的红潮骗不了人。

    “这三位男模即将代表台湾参加世界男模比赛,他们的知名度与受欢迎程度毋庸置疑。”

    “我赞成。”

    “附议。”

    “赞成。”

    头头都拍胸脯保证了,身为下属的她们当然一致点头通过,除了刘柏廷仍闷闷不乐外。

    在绝佳的默契配合下,加上运用巧妙、生动的言语动作,郁-洁诒与关曳两人又完成另一项任务。“快点,要选谁?”郁洁诒看着众人问道。

    “成奕。”

    “咦,我也觉得成奕好。”

    “就成奕吧!”

    原来,这些人的心早就暗自选定最佳人选了。

    华夏名晶街的开幕晚会上,郁洁诒穿了一套充满现代感桃红色横条纹的luo肩宴服,成了众人注目焦点。

    “脚伤好点了吗?”

    以一袭红白色直条纹双排扣西装现身的姜承恩与她一样在众人暗色系的打扮中独树一帜,这服装不仅强调出他修长的身材曲线,也让他满高贵神秘的气息与奢华的感觉。

    “嗯。”郁洁诒点点头,扭扭脚踝笑说:“可以跳舞了。”

    “我有幸可以请你跳支舞吗?”说着,他躬身伸出手做邀请的动作。

    “不好吧!”她介意地看看周围。

    “justkidding!”

    “呵——”郁洁诒抚着胸口,白他一眼笑了。

    “什么时候出发去米兰?”

    “六月。”

    他端起两杯葡萄酒,一杯递给她,自己则轻啜另一酒一口“什么时候给我机会?”

    “啊!”她轻呼一声,手微微一颤,酒洒了出来“你、你刚说什么?”

    “就知道你会这样。”

    “我、我不知道。”面对这个问题,她显得手足无措且流露焦虑的本性。

    “别急,我等你,但在这之前请你给我一次机会,若我真的不符合你的要求再告诉我你的答案。”他拍拍她的手,诚心道:“不管答案是yes或no,我保证绝对不影响我们的友谊和伙伴关系。”

    被他的真诚模样给打动,她颔首答应。

    另一边,关曳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郁洁诒身上,俊颜蒙上了层寒色,心中满是戚苦。

    一阵寒颤之后,关曳终于明白自己对郁洁诒的情感,但他却想逃避不愿面对。

    开幕会结束后的庆功宴之前,解——与郁洁诒两人急着找寻夏季雩,夏季雩不知为何竟消失得无影无踪,更关了手机,显然是故意避不见面。

    近来夏季雩总是闷闷不乐,好似一朵乌云给笼罩住,令人非常忧心;而解——的心情亦是不太稳定,今晚尽说一些没风度、没修养的话,重现多年前她苛刻的模样。

    “找到了吗?”童潼着急地问。

    “没有。”解——和郁洁诒两人除了摇头还是摇头。

    “她会去哪儿呢?”童潼一脸着急。

    “夏季的车不在停车场,我想大概回去了。”郁洁诒猜测道。

    “进去吧!”解——催促着。

    “可是”项乔昀仍不放心。

    解——叹口气,淡淡地说:“夏季若有意要躲大家,就算我们把这儿翻了过来,还是找不到她的。”

    没错,夏季雩的个性确实如此,没有异议的她们只好一同走进庆功宴会场。

    早已灌下数杯酒的关曳不仅解决了项乔昀的情感问题,邵桓禹的尼克国际烟草公司旗舰店也做了有效的宣传,再加上今华晚夏名品街的开幕晚会圆满成功,他根本是high翻天了。

    “关曳,恭喜,恭喜。”

    “谢谢。”个性爽朗的关曳大方地在来者的脸上送上一吻,表达他最深的谢意。

    “我也要。”

    “关曳,我也要。”

    一堆小女生蜂拥而至,抢着向他索吻。

    瞥见爱徒走近,他连忙逃离这些人的包围,微晕的脑子还算清醒,身体歪倾地快步向她们。“找到夏季了吗?”

    四人摇头。

    “我会找一天跟她聊聊。”解——这么说是不想坏了大家的兴致与这儿热闹的气氛。

    “嘿,美女们,快来呀!”姜承恩唤着她们:“大伙儿都在等你们几个。”

    在工作人员的呼叫声中,关曳领着沃克行销公司的四位佳人走上了舞台。

    “关曳,有没有什么话要对四位说呢?”

    “你打算怎么感谢她们?”

    “送钻石,还是出国度假呢?”

    台下伙伴们祭出一连串的问题。

    他的目光扫视过身旁的项乔昀、童潼、解——,最后停在郁洁诒身上。

    郁洁诒竞与姜承恩有说有笑,全然没理会正在说话的关曳。

    关曳觉得挺不是滋味的,卡在胸腔内的酒气猛地往上冲,呛得他轻咳一声,眼神变锐利了。

    “我很谢谢她们。”关曳转过头来说道。

    “实际一点啦!”有人不太满意这个答案。

    关曳淡淡一笑,轮流拥紧她们并在她们的脸颊上分别落下一吻,感谢词句不时挂在嘴边;但轮到要抱郁洁诒,他大手托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拉近,毫无顾忌地往她的红润唇瓣上一记响吻。

    所有人都停下动作,错愕地张嘴,瞠大眼睛静看着他们,忘了呼吸。

    郁洁诒的心儿顿时漏跳一拍,怔愣地看着在眼前渐渐放大的关曳,脸颊燥热红到耳根子了。

    心如被利刀划过的姜承恩压抑住怒火,嘴角扯起笑容,尽力保有绅士风度。

    “关曳,你怎么只亲阿诒一个,不公平。”为化解尴尬与消除众人的疑问,解——大声叫着,像个爱计较的小孩。

    “我们也要。”项乔昀与童潼也适时出声嚷嚷。

    关曳扬起充满诱惑力的迷人笑容“诒呀,她可是我最重要的人,没有她,我活不下去。”

    “哇!”

    “我关曳就靠她,郁洁诒,帮我赚进大把、大把的银子,哈哈——”关曳的唇角微微上扬,笑笑地解释着,然他这话反倒像是在说给自己听的。

    一旁的郁洁诒宛如遭到雷击似的,脑袋被赏了一记闷棍,身子瞬间僵硬得不能动,艰涩地堆出假笑,已听不见关曳接下来说的话。

    关曳的一个点头胜过千万人给她的掌声,他说的话在她心中的分量远超过她对自己的肯定。

    原来他对她的信任、关心全出自于利益,而非是真心关怀,或许对他而言两人,他们不过是互得其利的生命共同体;有了这层认知,郁洁诒变得烦躁不已,悲伤的情绪写在粉脸上,巴不得快快结束庆功宴会回家。

    而另一边,关曳整夜亦处在恍惚的状态中;他误以为他说了那些话可以减轻心底的负担,事实不然,现在的他有说不出的哀伤与难过,也很讨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