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无声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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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梦熙一会儿抬头看着走在前面一言不发的少年，一会儿又把头垂的低低的。
钟苑腿长走得快，她只能小跑着跟上，没过多久又被他甩下一大截。
附近开了不少小吃店，生意很是不错，以往她都会光顾老板们的小店，不远处传来的香气令人胃口大开，让她忍不住吸吸鼻子。
他们经过了每日放学回家必经的那座桥，小河的水不怎么清澈，住在附近的居民舀了一勺又一勺的河水，不知其用。
一个在前，一个在后。
她看着他细瘦的脚腕，瘦高的背影，看上去孤独又平常。
很久之前就知道他只是习惯一个人走，并不是没有人愿意与他接近。
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她摸不清他的情绪。
他们走进了一条巷子，巷子尽头便是公交车站，这条小巷的地面每一处都铺着长方形的地砖，砖石小的可怜，路过的行人和机动车在经过这条凹凸不平的路都会发出咯噔的响声。
开在右侧的小超市没有自动感应门，身边传来小孩子的吵闹声，她没有理会。
回想起那个女生不让她离开的画面，又觉得自己太过迁就。
如果钟苑没来的话，她也许会一直听着自己不想听的话。
她的鼻间沁着薄汗，微喘。
他有意放慢脚步在等她。
“我的消息你有看到吗？”
她小跑着伸出手，终于拉住了他的小拇指，触感冰凉。
他停下来，轻轻“嗯”了一声。
可算有回应了。
她笑了笑，即使她说了车站见，他还是能够找到她。
许梦熙想收回手，目光被他的举动吸引住了。
他沉默着，冰凉的掌心却覆在了她的手背上，汲取着些许温度，缓缓地分开她的十指，试探地侵占她的领地、以一种缱绻的方式与她的纠缠在了一起。
他的指节白皙修长。
手指的温度相交融着。
脑子有点蒙。
她被他拉着向前走，他就在她的右边，唾手可得的距离。
远远不及一米。
明明没有说一句话，都在默许着对方更加亲近自己。
钟苑的手指跟她想象中的那样充满力度，叫她不愿松开。
他们穿着校服，牵着手匆匆走着，自然而然地引来路人的注视。
熙熙攘攘的。
前方不远处，一道清脆稚嫩的童音响起。
许梦熙看过去，是一个年轻妈妈正把打扮精致的如同洋娃娃的小女孩从怀里放了下来，正往他们这边看。
不妙。
她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小女孩会问的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
果然没多久。
小女孩十分疑惑地歪头问她妈妈，扯住年轻女人的衣角：“妈妈，哥哥姐姐在做什么呀？”
年轻妈妈见状，连忙把小女孩拉到一边，不知和她说了什么。
许梦熙没胆再看，有些在意钟苑的反应。
前面的少年没回过头，也没在意那些视线。
他的步伐很大，校服外套的拉链没有拉上，随风吹到了身侧。
“你慢点走。”
她忍不住开口。
少年握着她手指的劲儿生疼，完全不给她挣脱的机会。
他很快便意识到了她想要从他手里逃离的想法。
妥协似的放慢了速度。
周五的公交车站没什么人。
到了这里，他便松开了她。
他的脖颈修长，肩线流畅。
她还没有忘记，他冰凉的手指一点点被她捂热。
天上的云层浮动，拼凑成各种各样造型迥异的事物，一架飞机在清澈如水洗的天空划过，留下一道清晰的轨迹。
这让她想到小时候的自己曾无数次望着天空与轨迹，记忆最深刻的便是云朵变成了一只可爱的小熊，可惜那个时候并未想过要把它拍下来，记忆恒古不变。
许梦熙神游了一圈儿，盯着远处小房子的尖尖角出神。
无论她做什么事情，总给人专注之感。
她的睫毛上扬着好看的弧度，认真地看向远处。
他当然知道，她的每个举动都代表什么。
他嗓音低沉，又如薄荷叶般清凉，状似不经意地开口：“在想什么？”
她在发呆的时候，喜欢盯着一个地方不愿移开，若是有人打断，她也许会生气。
听到了身边传来他的声音，她回过神来，下意识否认：“什么都没想。”
大概是什么都没想吧。
他不说话，她便只想在一旁静静待着。
身后传来淡淡的花香，只一瞬便不问行踪。
远处驶来一辆红白相间的公交车，车头的液晶屏滚动着公交车的名称，三个字的。
他们上了车，一前一后坐着。
她一向喜欢靠窗的位置，这样便能欣赏窗外的街景了。
不过十几分钟的车程，一高一矮的身影进入了小区。
现在的时间其实并不晚。
天还亮着。
她看着小区里种植的银杏树，金灿灿的叶片被风卷着吹落，掉落在他们身边。
走着走着，看着他被夕阳无限拉长的身影，是那样让她留恋。
她轻轻唤着他的名字。
“钟苑。”
没有看他。
他从不知道的是，她很喜欢他的名字。
很多时候，很久以前，或者现在，她都很想任性一下。
只不过，永远没有实行的机会。
无论以什么方式。
怎样都好。
午后接近傍晚的落日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他的目光缓缓移动，停留在她天生自来卷儿的黑发上。
他知道那是柔软细腻的触感。
“要在一起吗？”
她突然蹦出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天马行空地在心里想象他冷眼拒绝欣喜接受的画面。
从昨天失格的吻想到今天如此放肆的自己，心脏像失去控制般的狂跳。
她在等待一个结果，或许她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垂眸望着她，很快给予了回应。
“想好了吗？”
他没拒绝没接受，也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低低地反问她一句。
她看着不慌不忙在小区里散步遛狗的住户，不远处谁家的饭香钻进了鼻间勾着她肚里的馋虫，门口的保安询问着外来车辆的目的，这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下午，在这365天里几乎天天上演，但那些都不重要。
只知道，身旁站着的是爱慕着她的少年，他的眉眼如画，薄凉又自制。
落日的余辉带来一些暖意，一切如常。
他根本就没有在等她的回答。
“和我在一起。”
这一次，是肯定句，听在耳朵里又像是在补充说明了之前的话，虽不容拒绝但也留有余地。
许梦熙低头看了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朝着自己的方向伸过来，并不靠近她，仿佛同样在等待她的一句愿意。
触碰到他的那刻，她忽然明白了困扰自己很久的问题。
眼前闪过无数倒退着重播着的画面，历历在目。
距离他说喜欢她也才不到一天的时间，可他喜欢她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
她是想一出是一出的人，对于他，她反反复复想了很多遍。
她对他是什么感觉？
她给不出答案。
就是突然，想和他在一起。
抬头就能看到的近在咫尺的他、他光洁的皮肤，挺鼻薄唇，气质清冷，是很出色的长相。
他从不会允许别人这样接近他，握着他的手指对他做出这样放肆的举动。
他对别人永远是冷漠疏离的态度，只有在她面前，会把自己最柔软的地方展现给她。
不知何时，她才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被迅速收短，距离近到能够轻而易举数着他一共有多少根睫毛，他的眼神在诉说着什么。
她的眼睛清亮如同黑曜石般令人不忍移开目光，嘴唇是诱人的淡粉色，靠近他的时候始终没有注意他的喉结也在微微颤动着，岌岌可危的。
许梦熙就这样像盯着他的嘴唇看了很久很久，她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脏猛跳动的声音，被蛊惑一般的。
只是看着他而已，就想把完整的自己一一告诉他。
“你是不是很久以前就喜欢我了？”
过了一会儿，他低哑的嗓音传来。
她听到他说：“是。”
他的回答绵长又短暂，绵长到她觉得凝固了一整个世纪，同时又是那样短暂，短暂到不需要多加思考就能给出肯定的回答。
看着他的侧脸，余辉在他的鼻梁处停留，阳光都贪恋在他的身上多停留一会。
她的想法随着他的一举一动起起落落。
少年的背脊挺得直直的，不止一次的，让她有想要拥抱他的冲动。
从前他只是个小小少年，小学的时候比她还矮一些，没想到现在比她高了不少。
男生无论多大，他宽大的脊背都会给喜欢的女生安全感。
他身上传来令人安稳的松木味道，像是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积雪。
体温源源不断地隔着衣物转移到了她身上，舒适又温暖。
心里被满满涨涨的感受填满。
他是喜欢她的，没有遮遮掩掩让她去猜。
也许有一天，他不愿再追逐她的背影了。
那么今天，就该由她说开始。
“钟苑。”似抱怨似在向他请求奖励，邀功的一句话，又似乎是在诉求着什么，许梦熙抱着他的腰，轻声说：“我今天等了你呢。”
在他面前，她总是控制不住地想要撒娇，都变得不太像自己了。
钟苑呼吸一顿，嗓音有些哑了。
“我一直在等你。”
许梦熙一会儿抬头看着走在前面一言不发的少年，一会儿又把头垂的低低的。
钟苑腿长走得快，她只能小跑着跟上，没过多久又被他甩下一大截。
附近开了不少小吃店，生意很是不错，以往她都会光顾老板们的小店，不远处传来的香气令人胃口大开，让她忍不住吸吸鼻子。
他们经过了每日放学回家必经的那座桥，小河的水不怎么清澈，住在附近的居民舀了一勺又一勺的河水，不知其用。
一个在前，一个在后。
她看着他细瘦的脚腕，瘦高的背影，看上去孤独又平常。
很久之前就知道他只是习惯一个人走，并不是没有人愿意与他接近。
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她摸不清他的情绪。
他们走进了一条巷子，巷子尽头便是公交车站，这条小巷的地面每一处都铺着长方形的地砖，砖石小的可怜，路过的行人和机动车在经过这条凹凸不平的路都会发出咯噔的响声。
开在右侧的小超市没有自动感应门，身边传来小孩子的吵闹声，她没有理会。
回想起那个女生不让她离开的画面，又觉得自己太过迁就。
如果钟苑没来的话，她也许会一直听着自己不想听的话。
她的鼻间沁着薄汗，微喘。
他有意放慢脚步在等她。
“我的消息你有看到吗？”
她小跑着伸出手，终于拉住了他的小拇指，触感冰凉。
他停下来，轻轻“嗯”了一声。
可算有回应了。
她笑了笑，即使她说了车站见，他还是能够找到她。
许梦熙想收回手，目光被他的举动吸引住了。
他沉默着，冰凉的掌心却覆在了她的手背上，汲取着些许温度，缓缓地分开她的十指，试探地侵占她的领地、以一种缱绻的方式与她的纠缠在了一起。
他的指节白皙修长。
手指的温度相交融着。
脑子有点蒙。
她被他拉着向前走，他就在她的右边，唾手可得的距离。
远远不及一米。
明明没有说一句话，都在默许着对方更加亲近自己。
钟苑的手指跟她想象中的那样充满力度，叫她不愿松开。
他们穿着校服，牵着手匆匆走着，自然而然地引来路人的注视。
熙熙攘攘的。
前方不远处，一道清脆稚嫩的童音响起。
许梦熙看过去，是一个年轻妈妈正把打扮精致的如同洋娃娃的小女孩从怀里放了下来，正往他们这边看。
不妙。
她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小女孩会问的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
果然没多久。
小女孩十分疑惑地歪头问她妈妈，扯住年轻女人的衣角：“妈妈，哥哥姐姐在做什么呀？”
年轻妈妈见状，连忙把小女孩拉到一边，不知和她说了什么。
许梦熙没胆再看，有些在意钟苑的反应。
前面的少年没回过头，也没在意那些视线。
他的步伐很大，校服外套的拉链没有拉上，随风吹到了身侧。
“你慢点走。”
她忍不住开口。
少年握着她手指的劲儿生疼，完全不给她挣脱的机会。
他很快便意识到了她想要从他手里逃离的想法。
妥协似的放慢了速度。
周五的公交车站没什么人。
到了这里，他便松开了她。
他的脖颈修长，肩线流畅。
她还没有忘记，他冰凉的手指一点点被她捂热。
天上的云层浮动，拼凑成各种各样造型迥异的事物，一架飞机在清澈如水洗的天空划过，留下一道清晰的轨迹。
这让她想到小时候的自己曾无数次望着天空与轨迹，记忆最深刻的便是云朵变成了一只可爱的小熊，可惜那个时候并未想过要把它拍下来，记忆恒古不变。
许梦熙神游了一圈儿，盯着远处小房子的尖尖角出神。
无论她做什么事情，总给人专注之感。
她的睫毛上扬着好看的弧度，认真地看向远处。
他当然知道，她的每个举动都代表什么。
他嗓音低沉，又如薄荷叶般清凉，状似不经意地开口：“在想什么？”
她在发呆的时候，喜欢盯着一个地方不愿移开，若是有人打断，她也许会生气。
听到了身边传来他的声音，她回过神来，下意识否认：“什么都没想。”
大概是什么都没想吧。
他不说话，她便只想在一旁静静待着。
身后传来淡淡的花香，只一瞬便不问行踪。
远处驶来一辆红白相间的公交车，车头的液晶屏滚动着公交车的名称，三个字的。
他们上了车，一前一后坐着。
她一向喜欢靠窗的位置，这样便能欣赏窗外的街景了。
不过十几分钟的车程，一高一矮的身影进入了小区。
现在的时间其实并不晚。
天还亮着。
她看着小区里种植的银杏树，金灿灿的叶片被风卷着吹落，掉落在他们身边。
走着走着，看着他被夕阳无限拉长的身影，是那样让她留恋。
她轻轻唤着他的名字。
“钟苑。”
没有看他。
他从不知道的是，她很喜欢他的名字。
很多时候，很久以前，或者现在，她都很想任性一下。
只不过，永远没有实行的机会。
无论以什么方式。
怎样都好。
午后接近傍晚的落日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他的目光缓缓移动，停留在她天生自来卷儿的黑发上。
他知道那是柔软细腻的触感。
“要在一起吗？”
她突然蹦出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天马行空地在心里想象他冷眼拒绝欣喜接受的画面。
从昨天失格的吻想到今天如此放肆的自己，心脏像失去控制般的狂跳。
她在等待一个结果，或许她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垂眸望着她，很快给予了回应。
“想好了吗？”
他没拒绝没接受，也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低低地反问她一句。
她看着不慌不忙在小区里散步遛狗的住户，不远处谁家的饭香钻进了鼻间勾着她肚里的馋虫，门口的保安询问着外来车辆的目的，这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下午，在这365天里几乎天天上演，但那些都不重要。
只知道，身旁站着的是爱慕着她的少年，他的眉眼如画，薄凉又自制。
落日的余辉带来一些暖意，一切如常。
他根本就没有在等她的回答。
“和我在一起。”
这一次，是肯定句，听在耳朵里又像是在补充说明了之前的话，虽不容拒绝但也留有余地。
许梦熙低头看了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朝着自己的方向伸过来，并不靠近她，仿佛同样在等待她的一句愿意。
触碰到他的那刻，她忽然明白了困扰自己很久的问题。
眼前闪过无数倒退着重播着的画面，历历在目。
距离他说喜欢她也才不到一天的时间，可他喜欢她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
她是想一出是一出的人，对于他，她反反复复想了很多遍。
她对他是什么感觉？
她给不出答案。
就是突然，想和他在一起。
抬头就能看到的近在咫尺的他、他光洁的皮肤，挺鼻薄唇，气质清冷，是很出色的长相。
他从不会允许别人这样接近他，握着他的手指对他做出这样放肆的举动。
他对别人永远是冷漠疏离的态度，只有在她面前，会把自己最柔软的地方展现给她。
不知何时，她才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被迅速收短，距离近到能够轻而易举数着他一共有多少根睫毛，他的眼神在诉说着什么。
她的眼睛清亮如同黑曜石般令人不忍移开目光，嘴唇是诱人的淡粉色，靠近他的时候始终没有注意他的喉结也在微微颤动着，岌岌可危的。
许梦熙就这样像盯着他的嘴唇看了很久很久，她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脏猛跳动的声音，被蛊惑一般的。
只是看着他而已，就想把完整的自己一一告诉他。
“你是不是很久以前就喜欢我了？”
过了一会儿，他低哑的嗓音传来。
她听到他说：“是。”
他的回答绵长又短暂，绵长到她觉得凝固了一整个世纪，同时又是那样短暂，短暂到不需要多加思考就能给出肯定的回答。
看着他的侧脸，余辉在他的鼻梁处停留，阳光都贪恋在他的身上多停留一会。
她的想法随着他的一举一动起起落落。
少年的背脊挺得直直的，不止一次的，让她有想要拥抱他的冲动。
从前他只是个小小少年，小学的时候比她还矮一些，没想到现在比她高了不少。
男生无论多大，他宽大的脊背都会给喜欢的女生安全感。
他身上传来令人安稳的松木味道，像是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积雪。
体温源源不断地隔着衣物转移到了她身上，舒适又温暖。
心里被满满涨涨的感受填满。
他是喜欢她的，没有遮遮掩掩让她去猜。
也许有一天，他不愿再追逐她的背影了。
那么今天，就该由她说开始。
“钟苑。”似抱怨似在向他请求奖励，邀功的一句话，又似乎是在诉求着什么，许梦熙抱着他的腰，轻声说：“我今天等了你呢。”
在他面前，她总是控制不住地想要撒娇，都变得不太像自己了。
钟苑呼吸一顿，嗓音有些哑了。
“我一直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