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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叫板村长杨家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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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面就咋了?”

    杌子见甘甜甜盯着自己额头,忙伸手去摸。这一摸不打紧,登时疼的尖叫起来:“唉哟——疼死俺滴个姥姥啦!”

    原来不知何时,杌子额头上起了个紫红的大血包。这一摸简直是钻心的疼。

    杌子痛得直跳脚,像只大虾。

    甘甜甜想笑又笑不出来,只好扯他一把:“行啦,叫的跟杀猪似的!你不至于是吃方便面过敏吧?”

    “过敏?老子对吃的东西从不过敏,姥姥的,都怪老残那老王八蛋!”

    杌子明白过来,一定是昨晚被老残追赶时摔的,不知咋的现在才肿起来。

    “谁是老残?”甘甜甜好奇地问,“你不会是被坏人打了吧?”

    “呃,咳咳……我被人打?”杌子闻言也顾不得疼了,一挺腰杆拍着胸脯吹牛:“你也不打听打听,在咱大青山这一片上杌爷是干什么的?”

    “想当年,老子孤胆闯县城敢挑大柳子杜仙斋,他带了八百人把青山村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老子也没怕!”

    杌子忘了疼,挺着脖子口沫横飞。

    “你还别不信,在这个地盘子上我马杌子跺跺脚青山顶上那几棵松树都得抖三抖!打我?有那胆子的人还在石头底下压着没出生呢!”

    杌子越吹越来劲,眉飞色舞。

    甘甜甜见他吹牛,不耐烦了,问道:“你这么能,那我问你你给我办的事到底咋样了?你三叔是不是同意让我参加省城的技术培训了?”

    “呃……这个……”

    杌子挠挠头。

    “这个嘛……我三叔说,再过两年有个全国的培训,到时候呢……你生完孩子,我在家看孩子你去培训!”

    “啥?我生完孩子?!”

    甘甜甜听得一头雾水,眼睛瞪得像核桃,“不……不是,你马杌子瞎说啥呢?”

    “嘿……嘿嘿,我三叔说的,只要你跟了咱,再给俺生个崽子,保准让你……”

    杌子嘻皮笑脸圆着谎。

    “呸!我呸呸呸!”没等杌子把话说完甘甜甜就大骂起来:

    “好你个马杌子,坏杌子!臭杌子!烂杌子!你果然没安好心,也不撒泡尿照照你是什么德行?这回又骗我!”

    甘甜甜一边骂一边举起小拳头扑头盖脸冲杌子捶了上去:“还我方便面!还我方便面……”

    “唉哟哟,小姑奶奶,你轻点!”

    杌子抱着头狼狈躲闪,口中连连告饶。

    这时两名保卫员闻声奔过来,见是马杌子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撂,杌子还没反应过来便已应声倒地,被摁了个结结实实……

    杌子被关进了保卫处的杂物室,这一关就是一整天。

    太阳落山时,青山村的村主任杨家兴来把他领走了。

    杨家兴四十多岁,戴副近视眼镜黑着脸一声不吭在前走,马杌子狼狈不堪拖着步子在后跟着。

    直到到了村头的大槐树下,杨家兴才停住脚步。

    他转回身盯住杌子,阴沉沉地问:“你跟人家说我是你爹?还说厂长是你叔?你知道人家厂长是谁吗?人家可是省里领导的豪门公子!”

    杨家兴越说越气,骂起来:“你个小瘪三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还他娘的说我是你爹!老子要不是村主任,早把你揍趴在地上了!”

    杨家兴说着就要撸袖子揍杌子。

    杌子见状赶紧后退,边退边喊:“哎呀——姓杨的,你还真动手啊?你忘了当年是谁救你一条命啦?是俺爹!”

    “你……”

    挥舞着拳头的杨家兴被杌子的话给闷住了,铁青着脸怔在原地进退两难。

    杌子见杨家兴住了手,开始不依不饶起来:

    “哼,想当年你昏死在大青山下的雪窝里,脚趾头都冻掉了,要不是俺爹发现了你,你现在还有小命吗?现在你当上村长了,好啊威风啦!你敢动我一下试试,俺爹可在天上看着呐!”

    杌子越说越来劲,唾沫星子乱飞。

    杨家兴心中有愧,却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扬着巴掌骂道:“你这不孝的东西,你爹还没死呢!今天,我这是替你爹教训你!”

    “哼哼,替俺爹教训我,那个老东西跟你一样,都不是啥好鸟!”

    杌子冷笑着骂。

    “你……”杨家兴被气得咬牙切齿连连跺脚。

    可是回头一想,这小兔崽子天生反骨无赖,他爹都管不了他,自己操哪门子心生哪门子气啊。再想想,的确也是,他爹还真不是啥好鸟。

    “唉!”想到这里,杨家兴把抬着的手放下,叹一口气说:

    “行啊,你小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老叔我也不能把你咋着!别的也不多说,我就希望你以后别在村子里惹事,别糟踏庄里乡亲,少挨点骂多积点德就行!”

    杌子见杨家兴败下阵来,不敢确定这老狐狸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于是拿眼斜瞟着他并不吱声。

    杨家兴也盯着杌子,然后摇摇头换成一副和颜悦色的笑脸:“孩子啊,你呀真和你爹小时侯一样,倔!”

    杌子仍不吱声。

    杨家兴接着说:“你爹救我那一年我十一岁你爹十五,他呀楞是从山上把我背回了村里,可是他不懂这冻伤的脚不能烤火,结果给我一烤我人倒是活下来了,两个脚趾头却化没了!后来他非要用自己的脚还给我,还真差点砍了!你说你爹,嗐……”

    杨家兴说着说着竟然落下泪来。

    不过杌子并没有被感动,他一点也不在乎地盯着杨家兴,脸上冷若冰霜:“少惺惺作态,他打俺娘,把俺娘打跑了!”

    “你娘不也是被你撵跑的吗?”杨家兴反问。

    “俺那是故意气她,气跑她就不用挨打了……”杌子眼圈发红,气鼓鼓的。

    “……”杨家兴愣住了,久久无语。

    杌子不再理会杨家兴,转身要走。

    “站住,你上哪去?”杨家兴低声喝问。

    “不用你管,小爷自有小爷的道!”杌子依旧一副痞相。

    “我可告诉你,以后不许再去纠缠那个小姑娘了!人家水嫩水嫩的仙女一样,岂是你能配得上的……”

    杨家兴的话没说完,杌子早已不知去向。

    “唉,真是村村有本难念的经呐!”

    杨家兴摇头叹息,背着手往村里走,边走边自言自语:

    “一个马杌子,一个老残,还有一个张三疯!人道是三个好汉一个帮,这仨货……却是三个萝卜一个坑,名符其实的三个臭蛋呀!青山村可真是人才济济,卧虎藏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