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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游荡的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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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早就知道了……”

    墨小钰后退之中,看向罗天声音惊恐。

    “能打开玄戒,还要多谢你的功劳。”罗天淡淡开口,右手抬起一抓,将那昊天斧与那几块玄晶尽数抓在手中。

    墨小钰面色苍白,靠着身后的岩壁,内心已是掀起滔天巨浪,她不知道为什么巫山岳已经钻入了罗天的气府之中,居然还是以失败告终,可她之前分明感受到了罗天气府内的玄力被自己吸收,这种感觉绝不可能是虚假的,否则的话也不会引起自己体内玄力的沸腾。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墨小钰的身躯正在猛烈的颤抖,虽然此次对罗天的算计是临时才想出来的,的确存在了不少的破绽,但这本就是一次心里博弈,她在赌对方一定会忍不住心动,就算有所防范,可一旦入局,就绝不可能挣脱。

    但如今,摆在眼前的事实却狠狠打了她的脸,让墨小钰瞳孔都在颤抖,看向罗天时,那股不知因何而起的恐惧之感,再次涌现。

    罗天缓缓睁开双目,冷冷的扫了墨小钰一眼,左手抬起,拿起一块棱角分明的石块,使出了极大的力气,才在手掌上划出一道细小的口子,而且这道细口还在以极为迅捷的速度愈合。

    随后,罗天拿起一块蓝玄晶,将其放置于伤口处,气血之力顿时疯狂涌动,磅礴的玄力刹那间爆发,似洪水决堤般涌入罗天体内,一股暖洋洋的感觉顿时充斥着全身。

    他体内被死死压制住的气府,在这一瞬间猛然震动,大量的玄力涌入之下,缓缓地释放出了更为磅礴的玄力,在罗天的体内开始了流转。

    此时此刻,气府内的三轮金日其中的一轮,已经消失了所有颜色,黯淡无光,而也正是因为如此,罗天才能破开此局,他的的确确是将那道玄纹引渡到了气府之中,但却并非是让其吸收气府内的玄力,而是修炼九阳焚天决而成的一轮金日,这三轮大日最大的作用是汲取和增进玄力品质,自身蕴含的玄力极低,就算被吸取了,只需要一段时日的修养就能恢复如初。

    一轮金日所含的玄力,与罗天那庞大到无以复加的气府相比较,简直就是沧海一粟。

    如今随着玄力重新恢复了掌控,罗天立刻在周身以拳罡相护,在他四周顿时形成了一层薄膜,看得墨小钰面色苍白连连退后,她呆呆的看着面前被薄膜包裹的罗天,脑海一片空白,内心简直是五味杂陈。

    被拳罡薄膜紧紧包裹的罗天,双目闭合,随着体内玄力的运转,此地的禁制威压也随之降临,但在罗天的全力运转之下,也是散出了阵阵低沉之声。

    初玄境,灵玄境,最后直到灵玄五阶,此地压制境界的禁制便如磐石一般,无法再松动丝毫,罗天睁开了眼。

    看着手掌处正在愈合的伤口,罗天眉头微皱,指尖凝聚一点拳罡,将伤口再次割开,并把那块蓝玄晶深深的埋在伤口里面,要是没有玄晶相助,罗天的境界会再次被压制成普通人,无法再动用丝毫,但只要玄晶不断,他便能施展灵玄五阶的实力。

    罗天向着身后冷冷一撇,顿了顿,还是选择没有理会墨小钰,右手紧握昊天斧,依靠其化形之力,幻化出一只苍鹰,随后身影化作一道长虹,直奔悬崖之顶而去。

    山洞岩壁内,墨小钰怔怔的看着罗天远去的背影,内心极为复杂,更有无尽的苦涩。

    若是自己在最开始,就倾心帮助于他,等他恢复了玄力之后,会不会选择带走自己呢?

    通过这几日的相处,就算墨小钰心中再如何怨恨罗天,但她的内心,却在告诉着她,如果如此,罗天一定会带她走。

    只不过到现在,这一切都是无从说起了。

    在罗天离去之后,四周安静的如同时间停止了一般,在这片死寂里,一种说不出的孤独之意,顿时弥漫了四周,将墨小钰整个淹没在内。

    她抬起头,看着天空似疯癫的笑着,在这不知晓位于何处,也无人能找到的遗迹内,她一个人被困在这里,与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

    ......

    夜幕降临,司徒甹终于抵达了雷阳郡境内。他盘膝坐在树下,四下眺望,东望出去是一片黑云压顶的阴森死寂,西望出去是灯火辉煌的歌舞升平,而他所在的地方,是位于平阳城与彩衣城的交界处。此刻夜幕刚刚落下,四周逐渐热闹起来,孔武有力的汉子们成群的涌入森林,找寻猎物,有些队伍已经踏上归程,在林边堆起了篝火,林间弥漫着烤肉和浓汤的味道。他张开鼻翼呼吸这股温暖的味道,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人间。

    酒壶中的酒还剩最后一层,打开盖子,一口饮尽,司徒甹半倚在自己的佩剑雪霁之上,随手把空了的酒壶扔在风里。

    这一路走来,他都靠喝酒顶着,每一口都非常珍惜,实在是疲乏的不行了才喝上半口提神……对于他来说这次行程真的是一段难忘的经历。

    现在终于到了目的地,酒就没有必要继续节省了,以他的性子,看着那四下来玩的人群,竟是久违的感觉这股烟火气真好……虽说放眼看去尽是肌肉虬结,一身汗臭味的大老爷们,不过对他这个死里逃生的人来说,这些汉子照比那些凶狠残暴的玄兽,已经是可爱了无数倍。

    刚把酒壶里的酒饮尽,就有人敲了敲他身后的树,司徒甹扭头一看,居然是个前来接应队伍顺便为这群汉子们做饭的老妪。这老妪黑着脸指着他的脸,又指了指被风吹得满地打滚的酒壶,一言不发。

    司徒甹瞬间明白过来,灰头土脸地走过去,把酒壶捡起来挂在腰间,摇了摇头。以往别说是乱扔东西,就是因他一剑之威斩的烟尘漫天,那些崇拜他的师弟师妹也只会满眼星星的看着他,脸上写着“师兄你的帅气真是一辈子都改不掉了”,如今虎落平阳,宗门解散,扔个酒壶都有个老太太出来阻拦。可他还是习惯性地对她点点头,表示自己对此地百姓们心照不宣的规矩表示理解。

    一直以剑客的行为准则标榜自己的司徒甹,当然不会在意这些,真正的剑客快意恩仇,一言不合便要拔剑相向,可剑客的风度不仅仅是要对敌人展现,更是要对这些百姓展现。

    某一天你刚将一群为祸一方的江洋大盗尽数斩灭,擦拭剑血时,忽然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过来问你要钱,你决不能面露鄙夷挥手说滚滚滚,别脏了老子的眼,而是要立刻摸出一些钱财,不必太多,只要心意到了即可,潇洒而不羁地递到他手中。剑客的尊严不容侵犯,可同样也不会随意践踏他人的尊严,无论这人是一国帝王,还是贩夫走卒,只要是对他表示尊重的人,都一视同仁。

    司徒甹转过身,刚想离开袖子就被拽住了,扭头一看还是那没有半点慈祥之意的老妪。司徒甹微微挥袖,面容朝天,以剑客的潇洒之意看向她,心想我酒壶都捡起来了您还想怎么样?

    老妪摇了摇头,从装菜的篮子里掏出几个馒头和一只水壶塞在司徒甹的手里,拍了拍司徒甹的手臂,露出一幅“也真是个可怜人”的表情,又摸出几块熏肉也塞进他手里。

    司徒甹眨了眨眼,看着老妪佝偻却精神的背影渐渐远去,自玄戒中拿出一只镜子,定睛一看,那只青铜小镜里的人从脖子到脸都是黑灰,一头披肩长发更是脏得黏成一片,因为一路上寒风扑面居然还流着一丝鼻涕……要不是额上的那对剑眉司徒甹差点都认不出自己来。

    司徒甹收起镜子有些惆怅,惆怅着抬起手臂,一口咬掉半个白面馒头。

    他已经整整两天滴水未进,粒米未食了。

    几月之前,破山宗彻底解散,醒来的他和一地虫子老鼠睡在一起,一眼望去除了树就是草,甚至连几只野兽都找不到。

    凭着太阳和星辰的方向指引,司徒甹还是在荒山里走了一段时间,这时他又想起另外两件要命的事,他没有地图,而且他从来没有走出过十万大山。

    在他的观念里,剑客怎么会需要地图这种东西,心之所至,天涯也是吾乡。让他杀玄兽没什么难度,可烤玄兽却真是难为他,甚至连生火都不知道怎么办。天才如他,什么时候因为吃食操心过?

    破山宗外门第一人的司徒师兄从来没这么抓狂的时候,曾几何时对他来说吾剑之所指,也要无门开门,无路斩路。可如今他因为迷路搞得心烦意燥,甚至严肃地考虑过要不要自爆佩剑用以示警。他从十万大山里的不知名地方到雷阳郡边界,用掉了几个月时间,因为不认路又找不到人,所以绕了很大的弯子,被风吹得灰头土脸,甚至在途中不小心惹上了几只三级玄兽,被追杀了一路,更是欲哭无泪。

    他听说崇尚剑术的无恩门就在雷阳郡内驻扎,所以才特意前来。

    看着那被黑云笼罩的平阳城上空,司徒甹几口又解决掉一个大馒头,灌了一口水,神情有些疑惑。

    那里怎么有个黑乎乎的东西往这儿飞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