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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间游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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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番争执过后,天一和酆都似乎谁也没能说得过谁,所以这场斗法势必还将继续。

    若真论修为深浅与道法高低,天一真人自然在这个修习魔功老魔头之上。

    但他不敢轻易动手,因为这里是云集街,是这座城池人流最多最密的地方。

    若他们两人真正要展开斗法,那这些躺在地上已经昏死过去的行人势必会死得连骨灰都不会盛下。

    最重要的是,这里是凡间,是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起巨大骚动的凡间。

    凡间的人很多,大多数凡人的命都卑微得如同草芥,不值得一提。

    但是但凡人的地方便会有嘴,嘴一多了便会有很多声音,若不好的声音太多了,即使是紫微宗这种仙道古门也会多出无数棘手的麻烦。

    凡间的气球一之是仙宗道门们必定要争夺的重要的东西。

    聂远风没有浪费时间,也没想错,那个刀客很快便来取刀了。

    来取刀的正是苏邬,但他手里还握着一把刀,一把有着刀锋的刀。

    在近距离的厮杀中,一把有刀锋的刀实在要比一把钝了的刀要有用太多太多。

    聂远风挑了挑眉毛,眼里不经意间露出诧异之色,但短暂的诧异后,是无比的凝重。

    虽然苏邬的手里仍然握着一把刀,但他却无比地确信落在地上的刀的主人一定是苏邬。

    原因很简单,因为晓明是苏邬在紫微宗唯一的朋友,只有一个没有朋友的人才知道一个真心的朋友对自己究竟是多么的珍贵。

    这些日子苏邬与晓明的感情之深所有紫微宗弟子都看完了眼里。

    从天亮到天黑,两人一直形影不离,只有晓明每天采摘灵药时候,他们才会稍微分离片刻。

    聂远风知道苏邬的痛,也知道苏邬的刀。

    他知道苏邬的刀切开自己覆及全身的甲胄一定像切开一片豆腐那般简单。

    但苏邬没有一刀杀死他,纵然他心中已经有了无尽燃烧着的愤怒。

    这便是聂远风觉得奇怪的地方,这种不知所解的情绪一直缠绕在聂远风的心头,让他难以忍受。

    就在他思考之际,苏邬已经毫不设防地走到了他的身旁,两指间轻轻一捻,便将半个刀身都插在土地里的钝刀顿时被苏邬拔了出来。

    要对失魂落魄的聂远风突然袭击并不是一件困难的的事情,但苏邬没有做,也不屑做。

    这等于又救了聂远风一命。

    苏邬在短短地半柱香之间似乎已经救下了聂远风两条性命,按理来说,如今苏邬已经算得上是聂远风的救命恩人了。

    但很可惜,聂远风从来不是一个懂得知恩投报的人,苏邬保了他一条手臂后又保了他两条性命,却依旧没有消除他对苏邬彻骨的杀心。

    一切磨损他枪心的人,都有必须去死地理由。

    苏邬拔完刀之后,将双刀插回了腰间的两个刀鞘,然后死死地盯住了聂远风那双夹满了眼睛。

    狮子的眼睛顶住了猛虎的眼睛,两者没有丝毫想要退却的意思,彼此间步步紧逼。

    “今天这条手臂是我赏给你的,三天后我自然会来取。希望聂大枪师给我留着,不要自己取了。”顶着聂远风凶狠眼神足足半刻钟后的苏邬终于开口说话问罪了。

    没有任何温度的语言,同他的刀一般冷漠无情。

    越是精准得刀,越是无情的人。

    但有时往往无情的人反而最至情。

    聂远风并未对苏邬无情冷漠的话进行回答,反倒是抛出了一个问题。

    “是否开府?”他问道。

    简简单单,只有四字。

    但这四字,便是他的心魔。

    若苏邬没有达到开府境,那他便会等,等到他到开府巅峰,等他到洞天,等到他在境界上能够追上自己,然后再将之杀了。

    他深深地知道,若再对一个境界比自己低太多的师弟出手,那么他心中的心魔便不会有解开的那一日了。

    “我许久之前便达到了开府,如今已然稳稳地踏入了开府初境。”苏邬撒了一个弥天大谎。

    他说出自己已经达到开府时,言语里的平静足够让自己都为之信服。

    苏邬虽然深深的知道自己的境界还无聂远风还有着天壑,但却毅然决然地谎报了自己的修为境界。

    只因为他急着早些把聂远风杀死,只有这个枪疯子的全身分成九九八十一段,才足以平息他心里的愤怒。

    一个人若是愤怒到了极点,反而会表现成一种绝对的平静。

    苏邬说话越是冷静无情,越是在掩饰心中已经快要压不住的怒火。

    今日的事情看与他毫无关系,实则与他最为相关。

    晓明每日出来采药为的是他的修行,被斩断手臂也是因为他的疏忽。

    他的疏忽也的确是很难避免的事情。

    苏邬本以为作为不由人的弟子,在紫微宗内一定不会再有任何人伤害。

    不由人平日里虽然待人处事都是十分冷漠残酷,但论护短,没有那个长一辈人物能够与之一较高下。

    所以平日里没谁敢触碰这个护徒狂魔的眉头,苏邬也因此大大地放松了警惕。

    但世间本没有绝对的事情,更没有绝对的安全。

    聂远风接下了苏邬的约战,提着红缨枪渐渐地消失在了阳光和煦的青草地上。

    小路上只剩下了苏邬和晓明。

    这对师兄弟在像是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后,彼此间沉默无语,千万无语都放在了眼神之中。

    晓明用左手缓缓地抹去眼角的泪痕,花费了很大力气才勉强向苏邬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

    苏邬还是没有说话,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伸手摸了摸他带着不少学迹的长发。

    “师兄一定会让你的肩膀重新长回来的,给师兄时间。”苏邬将自家师弟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后才勉强能够开口说话,他说的每个字都显得十分斩钉截铁,像是要把自己的嘴巴里的牙齿全部咬碎。

    脸色苍白得像是纸张一般的晓明纵使失去了一条手臂,但依旧可爱的像是一直猫,他点了点头,无论苏邬说什么,他都会坚定不移地相信。

    除了生他的父母之外,苏邬便是这个世界上对他最真心的人了。

    所以无论苏邬要他去做什么他都一定会愿意的。

    在竹屋里寻了一个空的不由人此时也正交集不安,他四处寻找俩人的踪迹却一无所获,最后只得在屋子里坐立难安地等待着。

    背着晓明终于迈着沉重的脚步推开了房门,出现在了不由人的眼前。

    只不过才一天不见,那个平日里活蹦乱跳的小机灵儿鬼便成了一只断臂的残障人。

    不由人全身开始剧烈的颤抖了起来,像是一只随时便要撕裂猎物的雄狮,被坐在屁股下的床板子在他的剧烈颤抖下瞬间变得四分五裂。

    将只巨大的板斧不知何时已经深深地镶进了竹壁上,将厚厚地一层结实竹壁直接洞穿。

    “谁动的手?”不由人拳头紧绷,全身上下的青金笔直绷起,像是在不由人质问。

    “我去杀了他,把他的头颅提回来,刚好老朽正好缺一个大酒杯。”不等苏邬回答不由人又接着道。

    “那那个酒杯实在太大,怕掌门真人一杯便喝罪。”这是苏邬第一次称呼不由人叫做掌门真人,很显眼他对最疼爱自己的师父有些责怪的味道。

    一个人若是真的生起起来,只怕是遇到谁都要责备上一番。

    “到底是哪个狗胆包天的东西?”不由人继续问着,这次他叭声音提得更加高亢,几乎要掀开竹屋一的天花板。

    “是二长老座下的那个枪痴聂远风,不需要师父出手了,在三日后,弟子苏邬定能取下他的脑袋。”

    “以你如今的境界,三日后掉的只怕是会是你的脑袋!”不由人怒火更盛,他凭空将镶在床上的双板斧拔下,怒气冲冲地便想要去寻晨曦子的麻烦。

    但是苏邬已经当在了门口,用自己的身体将竹门封了个严严实实。

    但以不由人的性子,就算是天王老子挡在他面前了他也不会绕道走。

    若是苏邬再执意要将他留下,那么他不介意将这座竹屋直接变成竹屑。

    “师父,徒弟若不能将那枪痴亲手刃之,从此之后便用不修炼。”

    最后留住不由人的只是苏邬的一句话,一句分量千金的话。

    他知道自己这个大徒弟说话很少喜欢开玩笑,一般皆是说道做到,毫无折扣。

    苏邬说从此不再修道,那么从吃之后便一定不会再修道,苏邬不再修道,那他不由人一身的霸道本事便没有人能够继承了。

    于是不由人瞬间便冷静了很多,但这并不代表他会让苏邬去送死。

    “你不可能挡得住他的一枪,这个枪痴干别的都不行,但在枪道上着实有着不俗的本事。”

    “弟子知道,但是弟子也已经练过了几万刀,整日里对着木桩使刀实在是太过于聊。”

    “那你有几成把握能够拿下他项上的脑袋?”

    “三成以上。”

    “那岂不是必败?”

    “不,在生死之间永远只有两种结果,生或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