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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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重华难得的没人叫自己就起来了,刘嬷嬷虽然有些诧异主子今天醒的有点早也没有多问,只是吩咐人伺候公主洗漱。有个小宫女捧了今日给重华穿的衣服给重华看,重华看了一眼摇头“今天不穿红色的,去找件素净点的。”重华又想了想加了句“算了,直接找件白色的吧。”

    刘嬷嬷更加诧异,还是不敢问,只是看到了重华放在了枕头边上的鞭子才想起来了,看来公主是真的非常喜欢这鞭子呢,往年都只穿红衣的,今天为了配这鞭子,都穿白色的衣服了。

    “对了,本宫今日要自己用膳,你们直接把太子带过去就是了。”重华嘟着嘴,情绪突然就不好了,满面的不高兴。

    宫人也不多问,自然有人去禀告皇后娘娘。重华心里一乐,李秋浓,你快来阿,本宫给你准备了好大的一份礼呢。自己亲手把鞭子缠在了腰上。

    重华今天好像被饿狠了似的,不停的吃东西,已经比她平日吃多的早膳多出了一半的量了,可她还是在不停的吃,刘嬷嬷和李福全各自对望了一眼,都不敢去问,只想着主子今天又在发什么疯。

    皇后这边一听重华不来自己这用膳了一乐,对着旁边的李秋浓说“这丫头是在跟我闹脾气呢?”皇后也只是发发牢骚,然后就抱着阿泽去用膳了,这样也好,过来一次就气自己一次,不见面还能图个清净。

    李秋浓一脸的忧心忡忡,又是满脸的愧疚不安,想着必定是因为自己,公主才不过来的。“娘娘,还是臣妾过去一趟吧,想必公主这会肯定不高兴的很呢。”

    “别理她,她那脾气,就该治治了,不然真的无法无天了。”皇后没有抬头,只是哄着阿泽吃东西,重华的脾气她如何不知?越宠着越娇纵,这次是自己也就罢了,若他日碰到朝臣也让皇上没脸的话,那又该如何?还不如现在就治好。

    李秋浓一脸情深意重的说“娘娘您怎么能这样呢,公主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越不要她越反着来,您若是顺了她,她反而还会不好意思,公主还小,娘娘得好好教呢。”又低着头用恰好皇后能听到的声音说“只可怜我的皇儿,别说教了,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呢。”

    皇后看着李秋浓,想着她也可怜,孩子刚出生皇上就抱到别院去了,见都没见着,不过这是为了太子好,皇后当然不会开口求情。只是可怜她每每看着重华和阿泽都露出慈母的表情来,就软了神情说“那你说,怎么教?”

    李秋浓腼腆的一笑“臣妾没有教养过孩子,只些会纸上谈兵,臣妾想着,既然是臣妾让长公主不高兴了,不如臣妾给长公主赔礼道歉吧,而且昨晚臣妾还吩咐人做了公主最爱喝的鸳鸯戏水,正好给公主送去。”

    皇后低头想了想,同意了“也好,那你就去一趟吧,只是,难为你又要受气了。”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肯定又要刁难一番。不过重华虽任性,但也不是毫不顾虑,皇后也就让李秋浓去了,李秋浓温婉的笑笑,然后去了小厨房。

    到了小厨房,李秋浓现在笑着去看了还偎着的汤,小心的尝了尝,皱着眉说“这味儿有些淡了,公主比较喜欢喝咸一点的。”厨娘感恩戴德的谢过了,然后又去给汤加佐料。

    李秋浓就笑着在厨房了走走停停的查看,在佐料特别是姜蒜停了好一会,还用手捏了一点碎姜在身上抹了抹,自己闻了下自己,都觉得身上味重,更别说敏感的重华了,为了这个,今天自己可是一点熏香都没弄呢,又走了一圈,觉得味儿差不多了,这才微笑的接过厨娘手里的汤,亲自给重华端过去了。

    来到重华这边,宫人看到李秋浓过来自然要进去禀告,可是被李秋浓给制止了,她笑着指了指手里的汤,这是皇后娘娘给的惊喜呢,先别让公主知道。

    重华从开始的狼吞虎咽到现在的细嚼慢咽,是真的吃不下去了,感觉食物都顶到喉咙上面了!这李秋浓怎么还不来!重华眉头一皱,又继续若无其事的吃东西,李秋浓,你比上辈子还臭!刚进了房门就闻到你满身的臭味了!

    至于为何没人禀告,还用说么,根本是她吩咐的,上辈子就是如此!哼,先收拾了大的,再收拾你们这群小的,一个个的,好好珍惜现在的日子吧。

    李秋浓带着笑意一步步走向重华,她已经猜到了结局,似乎已经看到了儿子回宫那天,待会手里的汤就会狠狠的泼向自己,皇上皇后都会怜惜自己,重华更是会愧疚不已,再烫又如何?为了儿子,什么事情都可以忍受。

    李秋浓走到了重华旁边,特地用被姜抹过的手臂递过去,果然,重华一下子就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只要重华一推,所有的事都成了,李秋浓的眼神都变的狂热起来,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重华是站起来了,可看都没看后面一眼,直接就抽出了腰间的鞭子使劲向后面抽去!

    李秋浓被鞭子抽的倒了下去,手里端着的汤也没泼到她自己身上而是惯性往后面一丢,不过零星几点溅到了身上而已,李秋浓呆愣了一会,连脸上和身上的剧痛惊醒,颤抖的手一摸“阿,啊,我的脸,我的脸!”在地上打起滚来。

    重华愤怒的转身看到地上打滚的李秋浓直接怒喝到“李贵人,你怎么一天比一天臭!”李秋浓自然也心思回答重华的话,滚了几圈疼痛稍稍好点就颤抖着问重华“公主,臣妾的脸怎么了?”儿子重要,可是脸是女子的第二条生命!

    重华震惊的看着李秋浓的脸,整长脸被一条斜长的鞭痕贯穿一直到胸部下方,更恐怖的是肉都被鞭子里面的倒钩也勾走了好多,伤口看起来坑坑洼洼,就连李秋浓衣服上都还沾着她自己的碎肉,重华没忍住,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

    房里的奴才们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围着重华,有请太医的,有去打水的,刘嬷嬷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就一直帮重华拍背,重华还在不停的吐,没一个人去看还在地上哀嚎的李秋浓,若是重华出了事,她们全部得陪葬,谁还会顾着李秋浓。

    等皇上皇后接到消息赶出来时,重华房里基本已经收拾干净了,重华满脸苍白的躺在床上,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床顶,活脱脱一副被惊到失魂的模样。李秋浓暂时被放在旁边的小榻上,至于她的伤势,不好意思,先给重华看了再说。

    “华儿,我的华儿,这是怎么了?”皇后坐在床边,看着重华的样子都快哭出来了,怎么一个早上的功夫,女儿就变成这样了。这脸色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比衣服都白了,皇后颤抖着手想去摸,又不敢。

    “太医呢,太医怎么还不来,都死了是不是!”皇上在旁边大发雷霆,自己都不忍心说她一句重话的,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皇上话音一落,太医就忙忙的赶到了,看着皇上皇后就准备行礼,皇上连忙招手让他过来看看重华,都什么时候了,还理这些虚礼做什么!

    李秋浓这会满脸血的躺在床上,她看不到自己的脸上,可是身上的伤口她看到了,肉骨模糊,脸上肯定也是这样的!满脑子的计谋都被抛到了一边,这会只想到自己毁容了毁容了!听到太医来了,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直接喊“皇后娘娘,你让太医先给臣妾看看吧。”

    可是,皇后好像没听到似的,头都没有转过去,皇上更甚,直接对人吩咐把李秋浓的嘴巴堵住,嚷着心烦,看过了重华再说。

    重华内心泛酸,这才是对自己最好的父皇母后,不管自己做了什么错事,犯了什么样的大罪,都是先问自己好不好,其他都不会管的。父皇母后你们放心,这一世,就让重华来保护你们,谁也不能再伤害你们!

    太医跪在旁边心惊胆战的给重华把脉,皇上皇后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他,万一这重华公主出了什么事,第一个死的就是自己!细细的把脉一番,松了一口气,对着皇上皇后说“公主殿下无碍,只是受到了惊吓,吃几贴安神的药就好了。”

    不仅太医送了一口气,皇上皇后也松了一口气,太医自觉的先把重华的药方写好了,才走向在榻上堵着嘴巴的李秋浓。

    仔细的查看了一番,满面的于心不忍,李秋浓虽然不能说话,但是她一直都注视着太医的表情,眼神越来越惊恐,直到太医说“李贵人的伤也没什么大碍,好好敷几贴外伤的药就能好的,只是,这疤,却是无力修补了。”无力的摇了摇头,这鞭痕太过凶狠,若只是一般的,太医还有把握,这肉都被勾没了,上哪补去。

    太医的话一出来,李秋浓就放声大哭起来,不过因着嘴巴被堵住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满脸的血迹,哀痛的神情,太医心想,这重华公主的心着实有些太狠了。

    可皇上皇后都没关注这边,一直紧紧的看着重华,直到重华回过了神,嘴巴一撇,眼泪一掉“父皇,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