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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莲山六5 立足冥间山水同龙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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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水洞天何时归,我与你好向东回。

    ***

    幻水塘。

    此地地属幻狐姚氏地界,归姚氏管辖,但连这二位出名的公子来了,也不敢到天狐丘露面,只有进客店的份儿。

    天色渐渐暗了,那夕阳躲去西山下,那山岭一阵震动。

    “陆雪,你那啥山水洞和落日塔在哪?”何还澜被陆霜吟领着,拐进一条小巷,边走边问道。

    “我不知,应是在落日一瞬,仙洞仙塔才得以现身。”陆霜吟朗朗地把这怪谈道出。

    “你这话是真是假?”

    “一问便知。”

    ***

    唐酒塘的店小二是个年轻的小伙子,看见有两个气派挺足的公子走进店来,连忙迎上去道:“二位客官,里边请!”

    何还澜对于这般脱俗的店名感到无话可说。

    “二位客官要喝什么酒,我们唐酒塘店都有!”店小二就背着这两句,在他们旁边转悠着,巴望着这两个富公子能点些贵点的菜。

    “来一壶酒,双份菜。”他们拣了个角落里的位置落座后,陆霜吟说道。

    何还澜张口欲说点什么,但他看见陆霜吟那副办正事的表情时,连忙把嘴堵住。

    酒菜上来了,一壶酒,似乎还特意兑了点水;一桌菜,两碗米饭,两份白菜,一份糖醋排骨。“我们唐酒塘,买什么都先给五两银子,吃不亏你们!”小二道,感觉这波买卖亏了,没赚多少钱。

    何还澜翻遍全身,只拿出半两碎银;小二的脸越来越难看起来,黑极了。

    他摊摊手,把期望的眼神投向陆霜吟那边。

    陆霜吟对于这种要钱方法肯定感到愤怒,但他也无能为力嘛,难道还要改了人家标牌不行?

    一锭黄金被重重放在桌上,敲得很响。

    “给你,不用找了,点的所有菜这里我全包了。”

    “谢谢客官,谢谢客官。”小二连声道,直哈腰,这才捧起金子到里边去了。

    何还澜无奈地笑笑,给自己倒了杯酒,看着陆霜吟抿了一口花茶。

    唐酒塘倒是个清静的地方,没人来这里大把花钱。那镂花的方窗,画着秋菊夏莲的窗户纸,如果这是白日,阳光照进来,不知有多好看。

    “哎,陆雪,这里不简单呀!”他凑过去,小声道。

    “何灿,你把那个小二叫过来,问问他。”陆霜吟面无表情地道。

    何还澜招呼道:“小二,你也过来一起喝一杯!”

    小二几乎是屁颠儿屁颠儿跑过来了,看来什么都没钱重要:“二位客官,有什么要紧事吗?酒还要加吗?”

    “你先坐下,喝了这杯,我们有点事要问你。”何还澜搬来一张椅子,道。

    “不敢,不敢!”小二虽是这么说,却坐下来,一口饮尽一杯酒,他显然酒量不行,喝了一杯脸就红透了,东倒西歪,一副醉醺醺的模样。

    还没人陪他喝过酒呢。

    “小二,山水洞在哪里你是否知道?”陆霜吟一开口就直入正题。

    小二喝太醉了,也许他根本就不该喝酒:“嗯哼?我……那个嘛,我知道,哦不,不知道……”

    他说着说着,头便慢慢耷拉下去,伏到桌上,“呼----呼----”,竟然睡着了。

    “喂,喂,小二!小二!醒醒!”何还澜摇了一通,那小二却偏偏睡死了,脸上仍旧挂着傻呵呵的笑容,愣是没醒。

    陆霜吟似乎很快地翻了个白眼。

    “这人,成心耍我们是吗?”何还澜道。

    但他这么说也只是推脱自己身上的责任,要不是他灌醉了店小二,人家也许还不会醉成这样,再说现在还是黑夜,谁不得睡觉呀。

    过了好一会,直到细心的陆霜吟发现小二边睡还在边说着梦话:“咦,大小姐,是您呀……那个,来了两个客官,问小的山水洞在哪,我不知道呀,您天知地知,能、能告诉我吗……”

    空气骤然凝固,唯有星月在眨着眼,唯有小二口边的口诞还在滴滴答答。

    “大小姐?”

    何还澜与陆霜吟相视一眼,共同站起身去。

    ***

    何还澜看着昏昏欲睡、胡子拉碴的老掌柜的,道:“喂,掌柜的,请问您……”

    “你们找谁?”掌柜的手里还拿着毛笔,墨汁滴到了账本上。

    “请问,这家店的主人的大小姐在吗?”何还澜终于一口气说完了。

    “你们找我?”

    一个如银铃般好听的声音响起,这比陆梅溯的声音少了一分成熟稳重。

    一个十四岁上下的姑娘从里边走出来。她身材高挑,穿着素朴的红布衣,披着手绣龙凤的外衣,两眼如两汪清泉,闪着天上星星的光彩,双眉似两弯月亮,薄唇红润,充满生气的脸上闪着光泽。那是酒龙唐氏唐酒塘的一代少女掌家。

    “唐----小姐,呃,那个,我们……”何还澜伶俐的嘴巴变结巴了。

    “你们不用这么称呼我的嘛!好像我处处压你们一头似的。”唐小姐大大咧咧地说,“猜猜我的名字罢,猜对了就可以直呼我名字了嘛!”

    “啊?”何还澜对这个充满“神秘”气息的小姐的话摸不着头脑。

    “猜呀!”唐小姐稚气未褪的脸上洋溢着真挚的笑容。

    陆霜吟冰着脸,略一拱手,道:“小姐,此处不是说话之处,可否进里屋一叙?在下有要事相告。”

    唐小姐一手拉起一个:“无妨,咱们进去再猜!”

    他们被她拉拉扯扯进去了。

    人刚走,那蓄着白胡子的掌柜的才反应过来:

    “啊喂,你们----二位客官回来呀!别----来人啊!疯子姑娘又跑出来了!”

    所有伙计都趁着掌柜的打盹儿时跑街上喝闲茶去了,他只能自己去寻。

    嬉笑声响在掌柜的身旁的套间里,人已进去。

    ***

    “看来你们真的猜不出来呀,”在经过一番无用功后,唐小姐撇着嘴道,“告诉你们吧,听好了,我叫唐,星,魄。”

    她把那三个音咬得很重,很准。

    仙界中,从不会有人敢取这般怪异的名字,“星”“尘”“魄”等字都是高大上的,但到了这个小姑娘身上,就没意思了。

    “唐心破?”何还澜也不管这夜色被耽搁得多深了,奇道;这世上的奇葩名,大概也就数这个大小姐了吧?

    陆霜吟更是不屑地道:“疯子。”

    他声音极低,唐星魄约莫也听不出来,但她两弯月眉颤抖了一下,还是接着道:“星是星辰的星,魄是魂魄的魄,听清楚了吗?”

    “小姐缘何叫这名字?”何还澜问道,时间还够。

    “你们难道不知道吗?哎呀,这名字多简单呀!我的名字,取自《乱凡》,你们对它应该不陌生吧?”唐星魄的眼里闪烁着星辰的光,正如此时深夜繁星般闪亮。

    “《乱凡》?什么书啊?”何还澜对这个小姐顿生敬意。

    “我读过,”许久不开口的陆霜吟接话道,完全不去看唐小姐的星眼,“记述了乱界和凡界的故事。”

    其余的二人都将期待的目光转向他,但陆霜吟却住了嘴,但任凭他们怎么看,陆二公子也不再蹦出半个字来。

    何还澜望着那张冷艳绝伦的脸,终于想起来,他二顾梅花廊那日,陆霜吟正是在读这本书,只是他不甚注意罢,而那上面还写了大红色的“禁书”二字,更加速了他对此人的敬佩。

    “这位哥哥读的书挺多的嘛,”唐星魄为缓解气氛,压低了声音,故弄玄虚着道,“我想,这位哥哥应该知道,《乱凡》又名《乱凡异闻录》,里面有一则,是关于乱界星耀大陆与凡界巫师灵魄相通的故事。我老爹死的那年,我刚出生,他说,他向往凡界,这回终于挨过一世,可以轮回到凡界去了,就给我取了这样不凡的名字!你们是不是想听《乱凡》的故事啊?”

    唐星魄越说越亢奋,但另外两人的默然,加上陆霜吟对此的鄙夷,都让她不得不自觉地闭上嘴。

    陆霜吟见没人开口,便逮着了这个机会,问道:“唐小姐,莫把话题扯偏了,我们来贵地是为了问----”

    冻结人心的冰音未落,外边就冲进来几个手持棍棒的大汉,还红着脸的店小二和白胡子老掌柜的在门外叫着:“抓呀!别叫她跑了!疯子姑娘跑出来可不得了的啊!”

    太突如其来了,太……

    唐星魄闻声一愣,却很快动起身来:“咱们赶紧走,官司来了。”

    “官司?”何还澜与陆霜吟异口同声问道。

    两种神态,双色声音,却镇不住那星辰般闪亮的妙眼和银铃中泻出的袅袅细泉的嗓音。唐星魄纵身一跃,龙凤衣飘送红布绸,如那龙里凤里,青龙女跃出窗外。

    地图没了,那二位怎能不追?

    月亮拨开黑云,照亮大地的一刻,客房里的大汉还在愣愣地看着,笨拙的手持着棍棒,那三人已远去。

    “他们为何要跟着一个疯子走?莫非他们蠢到不知,还是那两个少年模样的客官真是疯子?”店掌柜的慢悠悠地走进来,抚着胡须,慢悠悠地道,那几个大汉和店小二急得直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