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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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元元，元靖啊。咳……你的心意我收到了。谢谢！我很感谢，真的。但是我，我们身份有别，你明白的。况且我……名义上还是苏三公子的人，配不上你。呵呵，配不上。”
凤臻干笑完，有意避开元靖那渐渐灰暗下去的目光，不忍见他从期待变成失望，便绕了开来欲离去。
元靖道：“淮旻明白，错在我皇家，是我们造成你的不幸，所以淮旻也不敢请求凤姑娘此刻便回应我。不过淮旻说过要替你讨回自由之身，我一定做到。凤姑娘，你能否等我些时日？”
凤臻顿了顿脚步，“好好，我等你。你是太子殿下，可要一言九鼎呢。走了，回去吃饭。”
她没看到因为这句话，元靖的眼中再次恢复灵光，阴霾散去笑逐颜开，还是那个纯真的太子殿下。
两人没走多远，元靖又默默看向她，小心翼翼道：“淮旻能请教凤姑娘一个问题吗？方才你梦中呼唤的‘慕寒’……可是你心爱之人？”
凤臻沉默了会儿，点头道：“嗯。我爱他。”
元靖当即慢了脚步，沉默不语，一双眼睛始终落在凤臻身上，即便她就要远去，仍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
罢了罢了，凤臻无意再与这太子纠缠。利用也好思慕也罢，无论他出于何种心理。
她是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何时惹了这么朵桃花。对了，元靖刚刚是不是说早就见过自己了？
什么时候的事？怎的一点印象都没有？或者他指的是那次“商议同盟”？也没见着面呀。
她说的是实话，的确与古慕寒存有刻骨铭心，无法分割的情谊。她们相约聚首，执子一生白头偕老，永不分离。又怎会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缘分而动摇？
况且，以元靖目前的处境来看，老皇帝若再不整治一番世家势力，他自身都难保，水深火热绝不会比凤臻好多少。
又何谈谁保护谁？
野外的月色要比王城中的美。
原本该是皎洁而明亮的月色，却因季节的缘故蒙上一层薄雾，看起来冰凉而附有神秘。
凤臻不住打了一哆嗦。
月光之中，一席简洁衣衫的苏弋迎着夜风健步走来，首先遇上凤臻，便抱拳行礼道：“夜澜国从三品先锋统领，见过太上帝。”之后，又对元靖道：“末将拜见太子殿下。”
凤臻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苏弋竟然知道自己身份。难怪他这一路上都遵循着军中规矩，谨言慎行，目光中却欲言又止。
似乎看出了凤臻疑惑，苏弋道：“女帝无需疑惑。早在苏弋征战中便听闻国书传来消息，说今上虏获了凤妤国女帝。也是那时我苏家平白添了个宫中女官，苏弋便猜到七分了。说来，听闻雪说家母曾屡次惩罚过女帝，苏弋在此替家母致歉，望女帝看在苏弋面子上莫要与家母计量。不知者少罪。”
凤臻点点头，也不打算说什么。她回头看了眼元靖，道：“既然你找太子殿下有事，我也不便留下聆听，就先走了。”
苏弋又抱拳行礼，避让出了道路。直到凤臻完全融入夜色之中，才又走向元靖。
回到安脚处，果然不见采凝，采瑄及小皇子，想来定是她们在宫中的习惯，戌时歇息。
倒是凌霜，神子洛，宫女紫兰都还在。他们等元靖呢，这是必然。谁还能像苏家人那般生龙活虎，习惯了晚睡的人。见凤臻来，便频频招呼她一道坐下，围着一大堆篝火烤野味吃。
元靖与苏弋不知谈了些什么，整整半个时辰后才回来。简单用了些紫兰呈上的食物，本还想对凤臻说些什么，一是碍于人多他不便开口，二是凌霜竟比他还着急，声声催促着快去歇息。
这一夜本是在计划之外，只因苏家有人受伤耽搁下了行程，不管论君臣还是论情理，都得由苏家来守夜。
至于各自随从，他们不像车夫或者婢女能靠着马车休息一会儿，而是须得一整夜都守在周围不能离开。以防主子发生不测。
凌霜与苏家有着不解之缘，是外戚，他想跑去凑个热闹，元靖也不会多说什么。不是还有个文侍神子洛在吗？
就这样，凌霜至少讲了半个夜的有关午时发生的事件。
他手舞足蹈地，绘声绘色描绘了一遍当时神子洛是如何管教神子茗，只差如他之前对凤臻一般，鞋拔子都快抽到他脸上了硬是没敢吱声。
神子洛准备上报给神家老头，便是神太傅的大儿子。神子茗那叫一个哭天抹泪，抱着神子洛的腿不让他告诉父亲。
他说女方后来露面了，原来是白家十小姐白心涵。人美声音甜，是个出了名的美人儿。多少英雄豪杰一见到就骨头酥软，能把神家五公子迷得神魂颠倒一点儿不奇怪。
他还说，以前这白家小姐白心涵与太子殿下有过一段姻缘。本来今上都准备赐婚作太子妃了，却因为那时传出她与别的男子有私情，贞洁不再，便作罢了此事。
直到现在她对太子殿下仍心有不甘，曾多次求见过太子，结果都被拒绝了。
凤臻十分无语。
凌霜这性子还真是，早晚得被自己那张破嘴给害了。主子的私密事情也是他能拿来茶余饭后的吗？
果然不揍不行。
关于凤臻心中的疑问，当着如此之多的人她不好多问什么。直到第二日回到苏府中，才从凌雪口中知道了个大概。
凌雪说，夜澜国目前为止算是可分为两股势力。
一：皇权。
二：世家。
夜澜国共有十一个皇子，九名皇公主，五名义公主。
所有公主中，曾有三名获得过封号；七名远嫁和亲，四名下嫁臣嗣。目前留城的已经不剩多少，有皇室血脉的更只有十三公主一人。
皇子中，其中六名皇子都有自己封地，大部分时间并不在王城中。而没有封地的几位，分别是大皇子长（zhang），三皇子泽，四皇子律，太子殿下靖，十一皇子瑞。
皇权中，承立“储君”职位并未启用皇长子，而是拜了第七子元靖。
至于大皇子元长，听闻还在其年幼时期，机缘巧合下与下凡入世的仙人结了缘，便随着仙人上方壶仙山学艺去了。至今未归。
到底是个怎样的仙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掌管何种仙职凌雪并未知晓，反正大家都这么传。
三皇子元泽，是所有皇子中最无意着手国政之人。
此人生性极其冷淡且古怪，明明长着一张生人勿进的脸，却时而迷恋女色，遍访民间美人；时而沉迷角斗丧志；又时而把自己锁在书房中月余不出户。
曾有一段时间，他为了找寻书中记载的什么独角兽，带了一行上百名江湖侠士一同前往，整整七月未归。是圣上前后下了两道圣旨才把他给召回来。
作为处罚禁足了整整三个月。
可还没到解禁呢他又开始拉拢朝中握有兵权的武将，欲借一支军队带领着前往荒芜之地探墓盗宝。
寻常人哪敢靠近他呀？再者私授军队是犯了国法的，还是做此等见不得人的事。
不过他也不是什么政务都没参与过。上次凤妤国新皇登基，便是他去道的贺。说直接点儿，也是把凤臻虏回来那次。
说起随侍，他选的人也很让人很费解。即不选被奉为“武神世家”的凌家武侍，也不要“文圣世家”的神家文侍。自己随意挑了两个人。
不怪儿时他不受圣上宠爱，仅凭着自己意气用事罢了。
这可真是，谜一样的行为作风啊。
四皇子元律，相对来说较为正常，是个标准的帝王之子，德智体美劳发展全面。
与兄弟们相处和睦团结，谁都能聊上几句；有能力如约完成圣上指派的政务，参加过几场战役有战功傍身，且在军中也赋有一定的威望。
若论储君之位的人选，无论怎么说都是此人最为合适。
可不知为何，圣上却将国运经济交付给了他，命他掌管诸国间的货物流通，资源共享的国家经济命脉运转。
这些年来元律一直一心一意经商，不止，王城中玉石、金银铜器、绸缎、饭馆店铺加起来上百个，也都是他名下的。
店铺加上食二千户邑，一举成为了所有皇子皇女们中最有钱的人。
有钱到什么程度？他养成了个毛病，只要外出时必定带上很多财务。无论去拜访何人，凡初次见面者，主人，女眷，孩童或者家丁婢女，见者，每人一锭赏银作为见面礼，不分尊卑贵贱。
因为他这个行为，和一些仁义之举又间接性的收获了品德口碑，成为人人称颂的“四贤王”。
可喜可贺。
最后还有那名小皇子元瑞，则是刚刚举行完弱冠之礼，还未来得及赐封地呢。
不过想来也不会在王城中待多久了。
凤臻不禁感叹这老皇帝也挺悲催的，儿子多有什么用？貌合神离还不如没有呢。
大儿子沉迷修仙，迟迟不肯回国效力；三儿子奇思妙想，永远不用在正经事上；四儿子是难得的正常人，能用的钱却可能比他这当爹的还多，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七儿子又心思浅薄，根本不是做太子的料。他若想安然接下祖先留下的江山，还有千重灾万重险等着他来渡。
至于那小儿子，心性都还未定呢，就不论他了。
“元元元，元靖啊。咳……你的心意我收到了。谢谢！我很感谢，真的。但是我，我们身份有别，你明白的。况且我……名义上还是苏三公子的人，配不上你。呵呵，配不上。”
凤臻干笑完，有意避开元靖那渐渐灰暗下去的目光，不忍见他从期待变成失望，便绕了开来欲离去。
元靖道：“淮旻明白，错在我皇家，是我们造成你的不幸，所以淮旻也不敢请求凤姑娘此刻便回应我。不过淮旻说过要替你讨回自由之身，我一定做到。凤姑娘，你能否等我些时日？”
凤臻顿了顿脚步，“好好，我等你。你是太子殿下，可要一言九鼎呢。走了，回去吃饭。”
她没看到因为这句话，元靖的眼中再次恢复灵光，阴霾散去笑逐颜开，还是那个纯真的太子殿下。
两人没走多远，元靖又默默看向她，小心翼翼道：“淮旻能请教凤姑娘一个问题吗？方才你梦中呼唤的‘慕寒’……可是你心爱之人？”
凤臻沉默了会儿，点头道：“嗯。我爱他。”
元靖当即慢了脚步，沉默不语，一双眼睛始终落在凤臻身上，即便她就要远去，仍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
罢了罢了，凤臻无意再与这太子纠缠。利用也好思慕也罢，无论他出于何种心理。
她是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何时惹了这么朵桃花。对了，元靖刚刚是不是说早就见过自己了？
什么时候的事？怎的一点印象都没有？或者他指的是那次“商议同盟”？也没见着面呀。
她说的是实话，的确与古慕寒存有刻骨铭心，无法分割的情谊。她们相约聚首，执子一生白头偕老，永不分离。又怎会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缘分而动摇？
况且，以元靖目前的处境来看，老皇帝若再不整治一番世家势力，他自身都难保，水深火热绝不会比凤臻好多少。
又何谈谁保护谁？
野外的月色要比王城中的美。
原本该是皎洁而明亮的月色，却因季节的缘故蒙上一层薄雾，看起来冰凉而附有神秘。
凤臻不住打了一哆嗦。
月光之中，一席简洁衣衫的苏弋迎着夜风健步走来，首先遇上凤臻，便抱拳行礼道：“夜澜国从三品先锋统领，见过太上帝。”之后，又对元靖道：“末将拜见太子殿下。”
凤臻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苏弋竟然知道自己身份。难怪他这一路上都遵循着军中规矩，谨言慎行，目光中却欲言又止。
似乎看出了凤臻疑惑，苏弋道：“女帝无需疑惑。早在苏弋征战中便听闻国书传来消息，说今上虏获了凤妤国女帝。也是那时我苏家平白添了个宫中女官，苏弋便猜到七分了。说来，听闻雪说家母曾屡次惩罚过女帝，苏弋在此替家母致歉，望女帝看在苏弋面子上莫要与家母计量。不知者少罪。”
凤臻点点头，也不打算说什么。她回头看了眼元靖，道：“既然你找太子殿下有事，我也不便留下聆听，就先走了。”
苏弋又抱拳行礼，避让出了道路。直到凤臻完全融入夜色之中，才又走向元靖。
回到安脚处，果然不见采凝，采瑄及小皇子，想来定是她们在宫中的习惯，戌时歇息。
倒是凌霜，神子洛，宫女紫兰都还在。他们等元靖呢，这是必然。谁还能像苏家人那般生龙活虎，习惯了晚睡的人。见凤臻来，便频频招呼她一道坐下，围着一大堆篝火烤野味吃。
元靖与苏弋不知谈了些什么，整整半个时辰后才回来。简单用了些紫兰呈上的食物，本还想对凤臻说些什么，一是碍于人多他不便开口，二是凌霜竟比他还着急，声声催促着快去歇息。
这一夜本是在计划之外，只因苏家有人受伤耽搁下了行程，不管论君臣还是论情理，都得由苏家来守夜。
至于各自随从，他们不像车夫或者婢女能靠着马车休息一会儿，而是须得一整夜都守在周围不能离开。以防主子发生不测。
凌霜与苏家有着不解之缘，是外戚，他想跑去凑个热闹，元靖也不会多说什么。不是还有个文侍神子洛在吗？
就这样，凌霜至少讲了半个夜的有关午时发生的事件。
他手舞足蹈地，绘声绘色描绘了一遍当时神子洛是如何管教神子茗，只差如他之前对凤臻一般，鞋拔子都快抽到他脸上了硬是没敢吱声。
神子洛准备上报给神家老头，便是神太傅的大儿子。神子茗那叫一个哭天抹泪，抱着神子洛的腿不让他告诉父亲。
他说女方后来露面了，原来是白家十小姐白心涵。人美声音甜，是个出了名的美人儿。多少英雄豪杰一见到就骨头酥软，能把神家五公子迷得神魂颠倒一点儿不奇怪。
他还说，以前这白家小姐白心涵与太子殿下有过一段姻缘。本来今上都准备赐婚作太子妃了，却因为那时传出她与别的男子有私情，贞洁不再，便作罢了此事。
直到现在她对太子殿下仍心有不甘，曾多次求见过太子，结果都被拒绝了。
凤臻十分无语。
凌霜这性子还真是，早晚得被自己那张破嘴给害了。主子的私密事情也是他能拿来茶余饭后的吗？
果然不揍不行。
关于凤臻心中的疑问，当着如此之多的人她不好多问什么。直到第二日回到苏府中，才从凌雪口中知道了个大概。
凌雪说，夜澜国目前为止算是可分为两股势力。
一：皇权。
二：世家。
夜澜国共有十一个皇子，九名皇公主，五名义公主。
所有公主中，曾有三名获得过封号；七名远嫁和亲，四名下嫁臣嗣。目前留城的已经不剩多少，有皇室血脉的更只有十三公主一人。
皇子中，其中六名皇子都有自己封地，大部分时间并不在王城中。而没有封地的几位，分别是大皇子长（zhang），三皇子泽，四皇子律，太子殿下靖，十一皇子瑞。
皇权中，承立“储君”职位并未启用皇长子，而是拜了第七子元靖。
至于大皇子元长，听闻还在其年幼时期，机缘巧合下与下凡入世的仙人结了缘，便随着仙人上方壶仙山学艺去了。至今未归。
到底是个怎样的仙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掌管何种仙职凌雪并未知晓，反正大家都这么传。
三皇子元泽，是所有皇子中最无意着手国政之人。
此人生性极其冷淡且古怪，明明长着一张生人勿进的脸，却时而迷恋女色，遍访民间美人；时而沉迷角斗丧志；又时而把自己锁在书房中月余不出户。
曾有一段时间，他为了找寻书中记载的什么独角兽，带了一行上百名江湖侠士一同前往，整整七月未归。是圣上前后下了两道圣旨才把他给召回来。
作为处罚禁足了整整三个月。
可还没到解禁呢他又开始拉拢朝中握有兵权的武将，欲借一支军队带领着前往荒芜之地探墓盗宝。
寻常人哪敢靠近他呀？再者私授军队是犯了国法的，还是做此等见不得人的事。
不过他也不是什么政务都没参与过。上次凤妤国新皇登基，便是他去道的贺。说直接点儿，也是把凤臻虏回来那次。
说起随侍，他选的人也很让人很费解。即不选被奉为“武神世家”的凌家武侍，也不要“文圣世家”的神家文侍。自己随意挑了两个人。
不怪儿时他不受圣上宠爱，仅凭着自己意气用事罢了。
这可真是，谜一样的行为作风啊。
四皇子元律，相对来说较为正常，是个标准的帝王之子，德智体美劳发展全面。
与兄弟们相处和睦团结，谁都能聊上几句；有能力如约完成圣上指派的政务，参加过几场战役有战功傍身，且在军中也赋有一定的威望。
若论储君之位的人选，无论怎么说都是此人最为合适。
可不知为何，圣上却将国运经济交付给了他，命他掌管诸国间的货物流通，资源共享的国家经济命脉运转。
这些年来元律一直一心一意经商，不止，王城中玉石、金银铜器、绸缎、饭馆店铺加起来上百个，也都是他名下的。
店铺加上食二千户邑，一举成为了所有皇子皇女们中最有钱的人。
有钱到什么程度？他养成了个毛病，只要外出时必定带上很多财务。无论去拜访何人，凡初次见面者，主人，女眷，孩童或者家丁婢女，见者，每人一锭赏银作为见面礼，不分尊卑贵贱。
因为他这个行为，和一些仁义之举又间接性的收获了品德口碑，成为人人称颂的“四贤王”。
可喜可贺。
最后还有那名小皇子元瑞，则是刚刚举行完弱冠之礼，还未来得及赐封地呢。
不过想来也不会在王城中待多久了。
凤臻不禁感叹这老皇帝也挺悲催的，儿子多有什么用？貌合神离还不如没有呢。
大儿子沉迷修仙，迟迟不肯回国效力；三儿子奇思妙想，永远不用在正经事上；四儿子是难得的正常人，能用的钱却可能比他这当爹的还多，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七儿子又心思浅薄，根本不是做太子的料。他若想安然接下祖先留下的江山，还有千重灾万重险等着他来渡。
至于那小儿子，心性都还未定呢，就不论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