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中文网 > 王聪儿乳记 > 第十回 誓血仇少年倒戈,感深情寡妇讳言

第十回 誓血仇少年倒戈,感深情寡妇讳言

推荐阅读:快乐的花莲之旅淫术炼金士20——城战谋策篇姐姐与她的同学娇女封后之路最佳女配(快穿)老板,你马甲掉了我的大奶女友小瑄重生攻略穿书后我抢了反派雌虫猎人游记[女追男,剧情,肉渣]

一秒记住【三六中文网 www.36z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虽在囚室连弑两人,甚至日间处死了上千白莲教徒,但比起清军的大多数将领,德楞泰只是冷血,算不上嗜血,只有与他的立场或利益冲突时才会冷酷无情。

    但这样的冷酷让王聪儿感到心寒,无论她见证过多少战场上的厮杀,这种私下对手无寸铁之人的屠戮依旧无法接受。

    “你为何要杀了她?”王聪儿悲愤地看着地上的尸体,片刻之前那还是条鲜活的生命。

    “为什么?只怪她好奇心太重,看了不该看的东西!谁敢,不,谁要是可能把你的事抖出去,我就杀谁!”德楞泰从地上爬起来,态若癫狂。

    王聪儿瞪着眼前这个杀人如麻的疯子,良久吐出一句——“你,疯了!”

    德楞泰哼了一声,在艳姑衣服上拭去剑上的血迹。看到地上冰冷的面庞时,眼中闪过一丝惋惜,但也只是那么一瞬间。如果说杀愣胆大是恨他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那么杀艳姑只是出于不得不灭口的无奈——但他,绝不后悔。

    德楞泰才爽了一发,再无力气去肏王聪儿,便将衣服穿了,连那尸体也细细穿戴整齐,这才去找手下收尸。

    月色之下,德楞泰抹着衣服上的血迹,见门外是傻儿一帮守卫,疑道:“我记得进来时不是你们……”

    熊二忙道:“大人怕是忘了时辰,这时早过了换班时间。”

    “竟过了这么久?”德楞泰晃晃头,吩咐众亲兵进去抬尸。

    众人见又死了人,个个脸色苍白,不敢发问,只埋着头干活。唯独傻儿站在屋内一动不动,眼角垂着泪。

    德楞泰见了,骂道:“你这死小子偷懒也就罢了,哭丧着脸干嘛,又不是死了你娘亲。”

    傻儿一把鼻涕一把泪道:“我,我昨晚赌钱输了,心里难过。”

    德楞泰斜了一眼:“瞧你这出息,真是嚎得人败兴!算了,这些银子给你回本去。”

    说着从怀里掏了两块碎银子丢在地板上,傻儿杵在原地,也不去捡。

    “怎么?还嫌少?”德楞泰有些不悦。

    傻儿擦着眼眶,弯腰拾了银子道:“不敢……”

    搬完尸体,德楞泰便抽身离去,众人各归了原位,默然无语。傻儿愣愣地倚着墙,像三魂丢了七魄,直到伙房小厮送来王聪儿饭菜。

    傻儿进了囚室,将饭菜丢在一旁桌上,便散了架似的瘫倒在地。

    王聪儿初时也无心理会,独自神伤了半晌。抬头见傻儿一动不动像石雕般坐在地上,一脸悲戚,忍痛问道:“你又怎啦?”

    傻儿眼睛直勾勾得出神,王聪儿唤了他几声,才似自言自语地反复道:“她咋没的?”

    王聪儿见他死盯着艳姑伏尸之处发呆,忽然想起他前日擦汤水时用的绿丝巾甚是眼熟,忙问道:“翠儿是你何人?”

    “你怎知翠……”傻儿听到翠儿两字,像被蝎子蛰了一下,猛得跳起来。迟疑了一下,又改口道:“她方才与你说了?”

    “那倒不是,她刚才一直自称艳姑来着。”王聪儿言道。

    “艳姑……”傻儿低头反复念道。

    “怎得,你竟不知?”王聪儿奇道。

    傻儿摇着头,翠儿提过她在军中不用真名,未免连累于他,但却未曾告诉他那假名是啥。但眼下也顾不得这些,只试探地问道:“你到底怎么知道,翠,翠儿……的事?”

    王聪儿眯着眼道:“我怎会不知,你道我叫什么?”

    “王聪儿……”傻儿口中缓缓念道。

    “我正是白莲教总教师王聪儿。”

    “当真?”傻儿惊道。“可传你坠崖死了……”

    “不过是老贼德楞泰的谎言罢了。”王聪儿摆摆头。“那些且不说,你先前拿出的绿丝巾是翠儿织的,是也不是?”

    “你……”傻儿惊得说不出话。

    王聪儿看他表情便知自己猜得没错,继续道:“那丝巾是翠儿出嫁时我亲手教她缝制的,自然清清楚楚,你现在肯说翠儿是你什么人了吧?”

    傻儿迟疑半晌,吞吞吐吐道:“我嫂子。”

    “你嫂子?”王聪儿瞪大眼。“等等,你姓石,你兄长莫非是白莲教刘起荣部下?”

    傻儿点点头。“我哥正是白莲教襄阳蓝号的。”

    王聪儿回忆先前翠儿与德楞泰的谈话,忽然明白为何傻儿不知艳姑这名字——怕是翠儿做了军妓,不敢告知家人实情,自然也瞒了小叔清营中之事。

    傻儿怎会知晓这层,急急拉着她道:“我嫂子究竟咋没的?”

    虽然翠儿将王聪儿的秘密与德楞泰透了,王聪儿此时却不忍揭她苦处,只道:“我也不甚清楚,似乎她知道了德楞泰什么秘密,被杀了灭口……”

    傻儿呆了半晌,跪在地上,攥紧拳头猛砸地板,垂泪咬牙道:“老贼,绝不饶你!”

    王聪儿待他平复些,才小心问道:“你兄长追随刘启荣力战牺牲,当时教中都道你兄嫂双双战死敌阵,为何你嫂子却降了清?”

    “我嫂子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傻儿激动地站起来,咬着牙忿忿道,眼中神色竟让王聪儿有些心怯。“我老爹一直瘫痪在床,大哥在时,靠着他寄回家的饷银还能微薄度日。我哥过逝后,若不是嫂子苦苦撑着,家早垮了!所以就算她在清营做事,也是我石家欠她的,她不曾负我哥半分!”

    王聪儿出神道:“不负你哥……你可知你嫂子在清营做什么?”

    傻儿迟疑道:“听说是送饭食。”

    王聪儿咬咬下唇,终将后话咽了下去,只道:“……你嫂子忍辱负重,是我错怪了她。”

    傻儿闻言,忽然拔出佩刀朝她走来,王聪儿惊讶地看着他,不知他是否给悲恸冲晕了头脑。

    傻儿却将刀在镣铐上比划了两下道:“聪儿姐,我先救你出去,再找老贼拼命。”

    王聪儿忙阻道:“你不要命啦,你爹怎么办?”

    傻儿一怔,停了片刻,又咬了牙继续劈砍:“顾不得那些,先救你出去再说,不能再让老贼欺负你了,说不准哪天便和我嫂子一样没了性命。”

    哪知镣铐极硬,一劈之下竟无划痕,反是刀刃卷了起来。傻儿又用刀尖去撬那刑架,那木料材质也怪,半天才掉下许微碎屑。

    傻儿抹了把汗,把脸憋得通红。

    王聪儿心中感激,劝道:“傻儿,够了!”

    傻儿缓缓垂了刀,沮丧道:“聪儿姐,我真没用,倘我有大哥那般力气,定能救你出去……”

    王聪儿劝慰道:“咱们不能力敌,可以智取,办法总会有的。”

    二人正说着,忽然有人推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