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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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漠和以柔的婚礼是采西式的,因为以柔梦想中的婚礼是在一个大庭院中举行,宾客可以随意取用精致的自助餐点,也可以三五好友坐在浓密的树下开怀畅谈,活泼的小孩们更可与满天的五彩汽球嬉戏,或者滚躺在绿草如茵的草地上。

    这些在以柔梦中出现的情节,如今正真实的上演着。

    以柔不敢相信她竟能如此幸福,简直是幸福得快死掉了,不过这句话绝不能让寒漠听到,现在的他对于“死”这个字非常厌恶。

    一提及寒漠,她的心加速跳动着,寒漠对她的好,简直可以用“疯狂”两字来形容,尤其在她住院及刚出院的那段日子,他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只要她一张开眼,就能看见他深情款款的凝望自己。

    不过,她还是有一点小抱怨,寒漠老是不准她做东做西,连削个苹果的小事都抢去做,令她觉得自己像个废人一样,但她还是备觉甜蜜,原来被爱人专宠的滋味是如此实在是找不出一句话来形容它的美妙。

    原以为嘴巴上说说的婚礼只是个梦,她没想到寒漠实现了它,让她美梦成真,她真的非常幸福,只因寒漠让她成为全世界最快乐的新娘。

    “恋恋,谢谢你。”以柔眸泪晶动,她紧握着恋恋的双手传达无数个感激。

    “这是你自己争取来的幸福,我只是顺水推舟而已。”

    “我还是很感激你。”她明白若没有恋恋的帮助,她还会再多走好些年的冤枉路。

    “你若真要谢我,倒不如答应我一件事。”该是她索取报酬的时候了。

    “只要我做得到,我一定答应坏。”

    “其实很简单,你也知道寒漠有严重的大男人主义,只要你在他预备限制我或说教的时候,帮我一把就行了。”恋恋明亮的眼珠满是算计。

    “我怎么帮你呢?”

    “这时候你只管哀叫一声,肚子痛、手痛、头痛、指甲痛都随你,包管寒漠把我这妹子丢在一旁,紧张兮兮的狂奔到你身边,而我就可以乘机开溜了。”

    蹲在以柔身旁整理新娘礼服裙-的白霖猛然拉住恋恋的脚。“恋恋,原来你是打这鬼主意,那你快使法子叫武哥娶我,武哥也是很爱管你的,只要你帮我,生理痛、睫毛痛、头发痛,我都会竭尽所能的呼天抢地。”

    白霖直哀求,她可是超级爱武-,今生今世非他不嫁,其情操堪称旷古奇世的烈女。

    “霖,委屈-再等等吧!”恋恋暂且爱莫能助了。

    “那你的意思是下个结婚的不会是我和武哥了?”白霖愁眉苦脸道。

    恋恋只能回以抱歉的答复。

    “呜我必须为我还要再晚几年出生的孩子难过三秒钟,你们别理我。”白霖作势拉起礼服裙-擦拭没有半滴眼泪的眼角。

    以柔的心口再次胀满幸福,她是何其幸运,不但拥有挚爱的丈夫,还有一群这么可爱的亲人、朋友,尤其是恋恋。

    “恋恋,寒漠会对你多所限制,其实是因为太爱你了。”她何尝不也跟寒漠一样,是真心诚意的爱恋恋这个小妹。

    “我知道,我也爱二哥,但我有我自己的路要走。”

    以柔颔首,她能够体会的。“我懂,那我只好对不起自己的老公了。”

    “谢谢二嫂。”

    站在一旁的平原俊看着“嫂慈妹孝”的画面,忍不住上前插嘴“恋恋,我可不可以不要当共犯,今天是大喜的日子耶!我”乎原俊的俊脸满是担忧。谁教他没事跟恋恋打赌,而且还输了,只好象个奴隶般的听命于她。

    “身为男人,言而无信是罪大恶极,我看我该怎么救赎你呢?”

    “恋恋,你也念在我帮你包过尿布、替你洗过澡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吧,我可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伺候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我好感动喔,恋恋,一个男人能这么无怨无悔的对你,你除了以身相许还能做什么呢?”白霖拭着眼角,但谁都看得出来她在笑。

    “白霖姑奶奶,你的武哥没吃到,也不能把火发在我身上。”

    “白霖说得倒有几分道理。”恋恋忽尔一笑。

    平原俊如遭电殛。“我马上去准备恋恋交代的事,上刀山、下油锅,万死不辞,就算不幸阵亡也没有怨言。”他朝她打躬作揖。“恋恋娘娘,我这就告退了,至于刚才那些-脏、下流的建议,你可别当真,你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我怎敢亵渎你。”

    “我要赶快捡鸡皮疙瘩,都掉了有十斤重了。”白霖消遣道。

    “白霖”平原俊忿忿的道。这女人八成对武-求欢不成,内分泌失调。

    “平原俊,快去准备,别坏了我的良辰吉时。”

    “是。”他已经想好了,只要做完恋恋交代的事,他就马上开溜,而且是搭最近的一班飞机,这次可能要躲上三个月。

    “恋恋,你到底是叫平原俊做什么?”

    “待会你就知道了。”

    “准不是什么好事。”于士伦插口道。

    “于爷爷,瞧你笑得这么痛快,我二哥看了会青筋浮现的,起码表现一点悔意好吗?”

    于士伦无所谓的耸耸肩。

    “怎么恋恋脸上一点悔意也没有?”

    “因为恋恋溜得快。”白霖抢先替恋恋回答。

    “这招于爷爷也会,我已打包好行李,准备去美国了。”

    “爷爷,你要去美国做什么?”以柔眼中掠过一丝意外,纳闷的问。

    “孩子,爷爷很放心的把你交给寒漠,爷爷这生的责任已了,奋斗了一辈子,该是放手的时候,你父亲向往的自由,爷爷也非常心动。”

    “可是我放心不下。”

    “孩子,爷爷只是去你陈爷爷在美国的牧场度假,你若想念爷爷,打个电话就行了。”

    “爷爷,你放得下于氏吗?”

    “有寒漠那小子免费替我打理,我还操心就太瞧不起他啦!”

    寒漠接管于氏才不到两个月,亮丽的成绩令他笑得合不拢嘴。

    所幸他的赌注下对了,寒漠果真是个至情至性的男人,他对以柔的宠爱、呵护,连他都能深深的感受到,恋恋说得没错,一个幸福婚姻的形成,是有挫折、有伤心的,而他的以柔一一熬了过来,还战胜了它们,他的以柔真的长大了。

    以柔激动的抱着于士伦,泪水潸然落下。她知道爷爷也有他自己的梦要寻,她该祝福的,但她就是舍不下他。

    “老头子,别欺负我老婆。”

    寒漠英俊挺拔的身影蓦然出现在门口,白色剪裁合身的西装,更衬托出他的卓绝不凡,嘴角上扬的弧度始终不曾垂下,可见他真的快乐得不得了。

    “小子,你是不是应该改口了?”

    寒漠冷哼一声。奸诈的老人。

    “二哥,胜败乃兵家常事,有点风度吗?况且输了一仗,却赢得一个老婆,左算右算、上算下算还是你最划算。”

    “寒漠,你是应该叫爷爷的,难道你不想娶我了?”以柔对于他俩每次的针锋相对感到难过,两个都是她至亲的人,她多盼望他们能和乐融融。

    冷酷的脸瞬间化为温柔,他环抱着她。

    “不准乱想,我要娶你,这誓言永不改变,你一辈子是我寒漠的老婆。”

    “可是你和爷爷——”

    “好,我改口就是。”

    “小子,快叫。”于士伦这下可大乐了。

    “爷爷。”寒漠闷闷的道。

    “好,乖孙子,乖孙子。”

    “爷爷,你也应该叫寒漠的名字,别小子小子的叫。”

    这下轮到寒漠神气了。

    “寒漠。”于士伦叫得挺不自在。年纪一大把了,竟还让孙女支使着,不过只要以柔快乐,要他叫他漠儿都行。

    “爷爷,我老婆最在乎的还是我。”

    “是我这个爷爷。”

    “是我这个丈夫。”

    “是我!”

    “是我!”

    “我的妈呀!你们两个闭嘴。二哥,你丢不丢脸?竟跟个满脸皱纹的老人争风吃醋。于爷爷,你是长者耶,不要像个断不了奶的娃儿。”

    恋恋比着手指一一教训。真是受不了这些把女人当所有物的男人,她白恋恋今生发誓绝不为男人所有,纵使是“他”也不例外。

    以柔一手抓着于士伦,一手抓着寒漠,将他们的手叠在一块。

    “我在乎爷爷、也在乎寒漠,在以柔心中,你们是同样重要的。”

    寒漠可不接受,当然是他最重要。

    他这个爷爷从小苞以柔相依为命,当然是他最重要。于士伦偷偷瞪了寒漠一眼。

    此时,婚礼的音乐响起,寒漠满怀爱意的勾着以柔的手臂,缓缓的走在红地毯上接受众人的祝福,五彩的汽球满天飞舞,娇艳的鲜花从空中撤落,让这场梦幻般的婚礼更添色彩。

    他们走向矮台上,站在麦克风后、电视墙前。由二十五台电视组合而成的电视墙,正放大着他俩甜蜜的表情。

    寒漠紧握着以柔的小手,透过麦克风说:“首先,谢谢各位百忙之中来参加我和以柔的婚礼。”

    他含情脉脉的凝望以柔,并在她白里透红的脸颊印下他的记号后,才继续道:“因为以柔,所以我是个幸运的男人。当我游戏人间、视爱为粪土的时候,她一直待在我身边,在我伤害她、用金钱羞辱她时,她依旧待在我身边,不管我怎么伤透她的心,她依然善良的待我,无怨无悔,甚至用她的生命来爱我。也许有人认为她才是幸运的,因她嫁的是寒漠,但你们错了,我才是幸运的,我有了以柔,我的生命有了目标,我的世界有了希望,我才得已重生,所以,我才是那个幸运的男人。”

    听见寒漠的告白以柔非常感动,她靠在丈夫的胸膛,把他的衣服哭湿成一片。

    当众人沉浸在新人的爱意中时,电视墙突然一片空白,沙沙的声响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当然包括了那一对难舍难分的新人。

    突然,电视墙又正常了,只是画面变了。

    “我不准-死。”

    “你没有作梦,我爱你,以柔我老早就爱上你了”

    “你若真能狠心的-下我,我告诉你,我会不吃不喝我的心已随你死去。”

    天啊!这不是以柔病危时,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画面吗?如今正钜细靡遗的播放着。

    众宾客看得津津有味,只见新郎一人铁青着脸,咬牙切齿的往台下梭巡着罪魁祸首,而新娘则埋入丈夫胸膛,羞于见人。

    “白恋恋,你给我出来。”

    想当然耳,恋恋是绝不会错过欣赏她二哥丑态的机会。

    “二哥,不喜欢我送你的结婚礼物吗?你千万别动怒,今天可是你和以柔的大喜日子,你若生气,以柔会伤心的喔。”

    “白恋恋”寒漠被堵得哑口无言,只能以眼神忿忿的把恋恋千刀万剐。

    “以柔,二哥又在生恋恋的气了。”

    以柔抬起绯红的脸蛋,在接到恋恋求救的眼神时,她轻声的“啊”了一声。

    “怎么了?”

    寒漠立即俯望着以柔,一脸惊慌。

    “痛。”

    “哪里痛?快告诉我。”寒漠慌张的审视着她,早巳失去平时的冷静自若。

    “脚痛。”

    寒漠不由分说的抱起以柔往门口冲去。

    “寒漠,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医院。”

    以柔环着寒漠的颈项,对着向她举起大拇指的恋恋做出v字型的胜利手势。

    一直到他们离开了婚礼会场,坐在车上后,以柔才开始忏悔。

    “寒漠,我真的没事,不用去医院了。”

    “我知道。”他捏着她小巧的鼻子。

    “你知道”

    “以柔,你要帮的是我这个丈夫,不是恋恋,下次不准了,不然我会吃醋的。”

    以柔噗哧一笑,实在不敢想象寒漠嘟着嘴吃醋的模样。

    “她是我们的小妹。”

    “我是-丈夫。”

    “是!是!老公,我下次绝不敢跟小泵联手欺负你。”那下下次总可以吧!

    “你可以欺负我,只有你可以,而且是一辈子。”

    “寒漠”她再次感动于他的爱,如果往后的每一天都有这么多感动的话,那她铁定每天都哭湿他一件衬衫。

    “我爱你。”

    “我也爱你。”以柔主动献上红唇。

    她多年的等待终于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