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节

推荐阅读:快乐的花莲之旅淫术炼金士20——城战谋策篇姐姐与她的同学娇女封后之路最佳女配(快穿)老板,你马甲掉了我的大奶女友小瑄重生攻略穿书后我抢了反派雌虫猎人游记[女追男,剧情,肉渣]

一秒记住【三六中文网 www.36z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怎么回事?”

    “是这样……”李女吏把王葛的话原样转述,不添减字、也不添减情绪:“游徼都有各自任务,他去茅厕,为何不急?还不如女娘走路快?两处茅厕相隔两丈,他是郎君,为何偏近匠娘茅厕?身为游徼,更应正直、懂避嫌,为何直视匠娘茅厕?匠娘在白天遇到此事,易躲,倘若晚上遇到这种登徒子怎么办?”

    主考官捻须,思量片刻,说道:“我无权撤游徼之职,现在就把他调到偏僻的地方,太刻意,容易让他怀疑到王匠师告状。废料区缺人,你这样做……是否心正,一试便知。”

    再说王葛,返回途中挤出时间跑趟茅厕,再想解手就得等明天了。她站到器物架前,一个模器、一个模器的细看,复杂、难打造的器械必须排除。比如悬门。

    何谓悬门?就是在城门洞、城门后头的位置再置一悬挂、可用绞盘和轱辘操纵升降的门闸,如果敌军撞开城门,人大量涌入,就放下悬门把敌军队伍一分为二。

    王葛看向下个模器:刀车。

    何谓刀车?也叫塞门刀车。是一种车体跟城门等宽的两轮推车,车前为三层或四层的木架,每一层都楔着若干狼牙般锋利的大尖刀。一旦城门有失,守城方可推刀车塞进城门。

    刀车和悬门相比,优点是可活动、重复使用。

    缺点是如果被攻城方夺了去,就变成对方的移动壁垒了。

    刀车……刀车?本身就集满优点,怎么改造?况且消耗的铁料太多了,她的奖励材料肯定不够。

    王葛放弃了,又不甘的回来,拿起模器。

    有办法了!

    把刀车的木架改为固定木盾、或竹盾,也就是明朝时期的楯车外形。楯车的厚木盾上有铁皮、牛皮,王葛要改的不需要加装这些。因为她的目的还是要达到刀车作用。

    在木盾上破四个孔,这四孔,无论横、竖,都不在水平线上。然后用两件破甲锥,通过盾孔戳攻城方,代替若干铁刀。铁锥头可以安装在长木杆上,既安全,也能大量节省铁材料。实在不行,只制一件破甲锥也是可以的。

    那么,何谓破甲锥?就是长圆锥或长棱锥制式的穿刺型武器,整个锥部远比武器矛的尖锋利、细长,对付鱼鳞式的铠甲,或锁子甲,破甲锥绝对是它们的克星!

    两轮木盾车,配合破甲锥,代替刀车。可行。王葛还是在地上先画,理论是理论,实践是实践,主考官提醒的对,她得多改造几种器械,设想的再好,两天后到了实地,也不一定能适用。

    所以每件器械,都要做好……如果仅能使用它的准备!

    午正时刻。

    李女吏已经试探完,陶游徼果然不似看上去的憨厚、正直。她在庖厨人多时,“随意”招呼十个游徼到一边,跟他们说废料区急缺俩人手,有自愿调过去的么?得一直干到考核结束。

    谁都不愿去。废料区偏是小事,都是重活啊,而且再有以多打少的缉匪事,在废料区根本得不到消息,无法立功。

    这些人中,属陶廉最强壮,李女吏在对方抬眼时,特意期待的看他。陶廉没表态,也不窘。

    试出来就好办了。下午,陶廉被游徼营通知,组成四人巡山小队,去考核区的北坡,把第二考项中遗漏的“沿途定位竹简”找回来。由于近日总出事,四人寻竹简的过程中,不能分开。

    此时陶廉刚听说死了个老妪的事,还没来得及探听,就得立刻登北坡。怎么办?他答应了下午抽空出去见阿弟一面的。唉,一定是被小匠娘染上了晦气,总觉得遇到她后事事不顺,心头很慌。

    山谷中。

    苏峻的同枷罪徒在午初发放饭食时被抬走,死了那么久,兵卒才理会,可见啊,的确不把他们罪徒当人看。

    未正时刻。

    仍是昨晚的高、矮乡兵过来,矮乡兵抬起苏峻的前枷位置,冷脸道:“跟我走,武官有话问你。”

    “跟我走”是暗语,证明跟几天后的大事无关。

    苏峻应声“好”。

    “好”也是暗语,证明他的枷是正常的,未动手脚。

    二人走出罪徒范围时,苏峻很自然的抬左手,在枷底下把铁刀还给了矮乡兵。

    他们不知,郡兵营唯一的茅屋里,还坐着一个苏峻!

    第225章218点灯人

    茅屋前的郡兵朝高、矮乡兵挥矛示意,这是让他们把罪徒带到屋内问话。

    矮乡兵跟高乡兵说:“没啥事了,我一人带他进去。”

    “好。”高乡兵跟往常一样老实,旁人说啥是啥。

    茅屋篱门的宽度,刚好能容进枷宽。

    屋内无窗,才透进光,门就又被关上。

    黑暗陡然!

    袭击陡然!

    先响起人剧烈挣扎的动静,再是矛掉落、枷被磕在地上的碰撞声。

    很快,这些声响都没了。

    “呼。”有人吹气。

    一缕火苗凭空,点亮了案桌上的烛灯。

    矮乡兵和苏峻都被郡兵踩在地上,额头各被匕首抵住,难怪不敢挣扎了。

    苏峻稍微偏头,匕首就刺破他的额,好在他已经看到点灯人。对方相貌老,气势强,半脸的灰白短胡茬。此时唯有对方端坐,五个郡兵都站着,显示对方身份的确不一般。可是来山谷的路途中、到了山谷这几天,他留心观察了,确信没见过这个点灯人。

    可怜苏峻成为罪徒太多年,没照过水影,根本不晓得自己是何相貌。

    但矮乡兵知道啊!所以看清点灯人跟苏峻相貌一样时,瞬间联想许多,越琢磨越恐惧。

    俩郡兵继续用匕首抵着矮乡兵和苏峻,又有两个上前,将他们双手反绑、俩腿捆紧,嘴外勒上布条。布条上均打着大结,正好搁苏峻二人嘴里,不知道浸泡过什么药物,苏峻和矮乡兵很快觉得嘴麻。

    这样就算了么?

    哪能!矮乡兵痛苦一叫,右臂被郡兵扭脱臼。

    苏峻的左腕关节也是,这种疼,他不惧,仅眉头皱了下。

    紧接着,矮乡兵藏在袖里的铁刀被拿走。

    点灯人这才开口:“张三,山阴县、方亭、亭民。”

    “张三”正是矮乡兵的姓名。

    “一年前,你一户七口去女娲祠,路逢大雨,牛车翻下深山,只活了你一个,其余人全坠落山底急流中,尸骨无存。”

    张三强忍手臂的痛,不敢吭声。

    苏峻垂低眼皮,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点灯人的声音,听来如此像他,这时再看对方占了半张脸的白胡茬,苏峻鼻间喷出一笑。来山谷前,乡兵莫名其妙给他剪了短须,原来如此。

    点灯人,要冒充他!

    点灯人根本不理会苏峻,仍只看着张三,问:“泾县颇远,你和家人分离后,一直不曾通信,凭何笃定他们还活着?”

    张三惊恐至极,瞬间觉得有无数凉风往头皮里灌。他的家人被雇主派的人接走了,坠落山底的仅是牛车。这么隐秘的事,对方怎么知道?

    “上月二十,泾县罪徒在县令江扬的命令下,屠尽城内平民老弱。你父母、幼子,均在那晚被杀。”

    “呜呜呜!”不可能!张三目眦尽裂,拼命想挣脱郡兵的控制,可是挣脱不了。不可能、不可能!他为雇主做这么危险的事,把全家人的命都用来投诚了,江扬那畜生算什么,怎敢杀他家人?

    点灯人:“不必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你是给祖刺史卖命,江扬算什么?他哪来的胆子杀你家人?”

    认栽吧,最隐秘的事都被拆穿了。一旁的苏峻闭目。

    张三打着哆嗦,心虚盯住地面。难怪用布条封他们的嘴,原来根本不需他回答什么,对方什么都查清楚了。

    “江扬跟你想的一样……祖刺史要的是苏峻,张三算什么?张家人算什么?”点灯人说完,拿起案上卷迭的布巾,起身,过来,蹲在苏峻脸前。布巾上别着长针,针上带着麻线。

    苏峻无法镇定了,对方想干什么?

    “呜!呜、呜、呜!”

    可怕的惨叫中,苏峻的双眼被点灯人捏紧,缝合眼皮。

    这个过程中,郡兵把张三拖着掉个,令其脸凑近苏峻的脸。

    黑线,红血,扎肉穿线声,毛骨悚然。

    点灯人缝完一只眼,再缝另只,说道:“他连自己模样都不识,有眼不如无眼。别急,缝完他,就缝你。”

    张三倒抽气,眼瞪老大。什么意思?从进来茅屋就一直单审他,难道不是留他的命、利用他跟反贼接头?

    “呜呜……”苏峻的扑腾骤然加剧,血混了别的颜色从眼缝流出。他的眼珠被针戳破了。

    张三吓溺。

    点灯人缝完,在布巾上擦血,磨针。线还剩下一半,他在张三的嘴前比划:“你的事情,我皆知。留你还有什么用?”

    能活,谁愿死?还是被虐死!张三急切表达自己有用,他知道罪徒中还有内应,他能帮着点灯人更顺利的冒充苏峻!他不给祖刺史卖命了,他给点灯人卖命!

    匠师考场外。

    货郎比昨日多。太阳快落山,附近农户收了食摊,准备归家。冒充冯货郎的蒋游徼买了个麦饼,往地上一坐,面对着考场。

    “喂!”蒋游徼叫一个倚着树、往考场内张望的货郎。

    货郎头戴艳丽大花,挑着担过来,粗嗓门一笑:“唤我何事?”

    蒋游徼撕一半饼递向对方:“拿着吧,出门在外都不容易。这饼难嚼、难咽,我吃一半正好。”

    货郎接过饼后,蒋游徼不再看他,继续瞧着考场,叹声气。

    货郎坐下,问:“有愁事?”

    “哈哈,无。就是噎的。”

    “你看这是啥?”货郎从筐中翻出个布包,解开。

    蒋游徼眼直了:“肉饼?”

    “对。你莫嫌我吝啬,若非你舍得给我一半麦饼,我可舍不得分你肉饼。拿着,也一人一半。哎呀拿着!”

    蒋游徼眼眶红了,感激不已的样子道:“那我、那我可吃了啊。”他大口嚼,“嘿,肉饼就是不噎。”

    货郎也开心的吃,肉饼放的时间太长,同样剌嗓子,他猛咳嗽数声,咳嗽声奇特,不像他说话声那么粗,若闭眼听,肯定能被误认是女娘在咳嗽。

    蒋游徼递过竹壶,看着考场愁道:“我是后悔来会稽山了,早知匠人一直在里头考试,还不如在县城里头收些器物呢。我是踱衣县人,你是哪人?”

    货郎的疑心在对方不断的唠叨中打消,接过竹壶,仍谨慎的先嗅、再含入嘴中一点,水没问题,但是也不再喝了。“我是本地人。”

    “本地人好啊,听说城内的『木竹里』全是木匠肆,每天晚上光拣废料都能卖好多钱,真有这好事吗?”

    “啊。是这样。”

    “呀!”蒋游徼捂肚子,“我得去解手,一起去吗?”

    货郎脸色很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