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雪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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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那医者是不是歪打正着了，林解语就见权的面色一天比一天好起来，心里总算安定点了。但她还是舍不得让权干活，便自己一个人包揽了所有的活计，连洗衣服也在内。权的那些粗布破衣被林解语洗了，便再没有换洗的衣服，林解语去绸缎庄给她做了两件，权看了很是嫌弃道。
“为何都如此素净。”她鼓气。
“比起你那些红红绿绿的粗布衣裳，是素净了些。”林解语将那上好的锦缎放在权的手上道。“这些料子好，也更能御寒。”
“全是白色！”权抓狂道。“简直跟你一模一样好么！你想想，若咱两走在街上，人家会不会以为我们是同胞姐妹。”
“大抵不会。”林解语笑，又给她披上白色绒衣道。“快换了罢，你身上的这件也该洗了。”
“知道了，你出去出去，我现在换。”权从床上站起，一面推林解语一面道。“换好之前不准进来。”
“大家同是女子，我为何不可进？”林解语依旧不喜欢被她撵来撵去的，偏不出去。她就想不通了，以前总是自己撵走别人，如今为何就调换了对象？
“女子怎么了？你有不良癖好，我不让你看我换衣服。”权终而把林解语推出门去，还在里面上了锁。
“我有什么不良癖好？”林解语站在门口问。
“自己想去。”权答她，而后换衣服去了。
林解语就等在门外想，却怎么也想不出来。她想，这些日子她总留在权的屋子里照顾她，莫不是真有什么不讨喜的地方？为何……以前从未有人提过？
权关了窗户，在屋子里把衣服一件一件的换下来，一直到脱到亵衣时，她犹豫了半响，终于走到了那扇不大的铜镜面前。她就这样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好一会才把里衣解开。就见自己胸口白皙的皮肤上，赫然印着一个掌印，那掌印青紫，内力十足，就算时隔数日，仍旧没有消退的痕迹。
就是这个掌印……差点要了自己的命。
“林辉夜……么……”权盯着铜镜，轻轻摸索着那掌印出神。就这样看了半响，她才喃喃道。“竟是个女人。”
林解语竟喜欢女子。
权想，就林解语的描述来看，她不但喜欢这个女人，还有些近似痴迷的程度。她似乎曾经跟林辉夜很熟悉，那么就说不定会知道林辉夜的招式和武功。若让她看到自己胸前的印记，她便会发现自己与林辉夜有瓜葛……便会发现自己伤害了赵明河。
不行，她不能让她知道这个。
绝不。
权就这样想着，觉得头都有些疼了。
她还记得初遇林解语的时候也是满月，那夜自己闯进灵犀误入了林解语的房间。她本以为自己会显形，却不料只要跟那女子待在同一个地方，便可抑制自己体内的血性。这让自己愿意接近她，就像她身上好像存着一切问题的答案。
乃至这个圆月的日子……自己依旧自私的想要同她待在一起，冒着无法抑制血性的危险，却不料被她拒绝了。
也不知自己那阵是失落还是庆幸……
失落自己又要再一次变成那个模样，庆幸自己不会伤害她。
然后……
然后果然，没有她在，自己就无法抑制住那种变革，又化身为那可怖的鬼魅模样……出去伤了人……
在那满口的血腥里，自己似乎听见有人在叫“明河”一遍又一遍。意识霎时回归脑海里，“明河”不是林解语口中喊着的那个人的名字么……意识中，有着轻轻的印记。
不能……我要停止……一定要……
那一刻，权不停的告诉自己。
停下来，停下来，不要再做会让自己后悔的事了！她如是对自己道。
然，就在自己停顿的那个时候，有人从身后一把将自己从赵明河身上扯下来，还来不及反应，就被那人的掌法给振开。混沌的视线中，她就见那人挡在赵明河前，与自己刀剑相向。
那人一双眼眸漆黑似夜，冰冷无比，她手握长剑，骨节泛白，仿若瞬间就要将自己碾碎。
林辉夜。
那一刹那，权的脑海里冒出这个名字，眼前之人与林解语的描述太像了，乃至即便不用描述，就可知道此人之名。原来赵林二人竟是如此的关系，权的脑海中飞快的闪过这个念头，也怨不得林解语整日噩梦。
然，还并未来得及一探究竟，权便觉得自己体内气血翻腾，好像要爆开一般。在与林辉夜缠斗一番后，这感觉越发明显起来，便只得先抽|身退回客栈！却不料……简单梳洗后，回到房间却看见了林解语……
“权。”还不容权多想，门外就传来了林解语的呼唤声。
那女人这几日都会这样叫自己，只要自己稍微有一阵子没有声息，她便会找来。像是担心自己再次昏迷似的。
“在在在。”权应。
“死在里面了么。”林解语皱眉。
“你要不想我死就该给我找点大红大绿冲冲喜。”权贫嘴道，而后快速的换起衣服来。
“低俗的爱好得改。”
“你最近不也爱吃臭豆腐了？你可要改？”权隔着门道。
“……”
林解语总有种错觉，她觉得权的嘴近日来贫的厉害，而自己竟无可奈何？
正在林解语这么想的时候，权的门开了，那人就这样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背着阳光。
林解语望着权，就见那人墨发乌黑，眼瞳清澈，她一袭白衣，素净若出水芙蓉。竟让自己看呆了。
“喂……”见林解语呆住，权伸手，想要在她眼前晃晃，却被林解语一把那晃动的手捉住，攥在掌心里。
“你摸我手。”权鼓气。
“我还摸你脸。”林解语说着，在权光洁白嫩的脸蛋上摸了一把道。“你有意见？”
“有意见的话，可以提吗。”权问。
“可以。”林解语笑。
“我有意见。”权正儿八经道。
“驳回。”
“……”
替权梳好头发林解语才坐在一边休息，权搬了个椅子缩在绒衣里晒太阳。林解语就见那人猫儿一般蜷在椅子里，眼睛眯着，任一圈柔软的毛团围在自己脸边上，倒也好看的很。
好看？
想到这里，林解语觉得自己的眼睛莫不是出了问题。她一直都觉得人的美丑源于第一次见面的印象。长得好看，便是好看。长得不好看，便是不好看。哪有一眼看上去样貌平平，却越看越好看的道理？
“你看我好久了。”权终于忍不住打断林解语。“我脸上长花了？”
“我只是在看你……身后的那根柱子发呆而已。”林解语答。
“柱子有我美么。”权自信的问。
“跟柱子比美，有追求么。”林解语嫌弃道。
“林辉夜有我美么。”权又继续道。
林解语只觉得心念一晃，有句话似在嘴边，心头，却终于没有说出来。
权见林解语半天没动静，笑道。
“我这下算是有追求么？”
林解语听她问，也不答。她站起来走到权的躺椅边上，双手撑着椅子的两边，将权圈在双臂间，细细看。权只感觉躺椅轻轻向后晃动，而后自己便被一双清美的眸子盯着看，有些不自觉的别过头去道。
“你……你干嘛……我，我可喊人了啊……”
“我只是在看看你有没有林辉夜好看。”林解语的声音似乎比平时低些，听得权心里痒痒的。
“这么近都看不出来你也是别看了，我定是比她好看的。”权不卑不亢道。
林解语笑，而后站直身板，也不反驳她。
“解语，我问你啊。”权见这人终于起身了，便也赶忙坐起来问。“若有一天，我伤了林辉夜，或者赵明河，你会不会讨厌我？”
“你为何要伤她们？”林解语被这问题扰得摸不着头脑，便问。
“为了替你报仇，咳。”权将目光从林解语脸上移开，在屋内四下漂游。
“就你？”林解语又问。
“我……我怎么了啊。”
“你根本打不过，也伤不了她们两个的任何一个人。”林解语笃定道。“这个问题根本就不会发生。”
“若是发生了呢？”权追问。
“一个是我姐，一个是我喜欢的人。你觉得呢？”林解语反问她。
权听后一头汗，然后默默咽口水道。“我觉得吧，你不替她们出气都是好的。”
林解语也不笑，只是有些怅然若失的看着权。
权被看的不自在，便又问。
“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个小镇，去下一个地方？”
“暂时不走。”林解语道。“这里离下一个地方很远，中途能休息的地方也不多，这阵子天气寒冷，你又受了伤，要多调养一阵子才好。眼下就要过年了，我置办些年货回来，等一起过了年再走罢？”
“也好。”权应下，此刻她的身子确实是有些吃不消，只是希望不要在这里碰见那两个人便好。
也不知那医者是不是歪打正着了，林解语就见权的面色一天比一天好起来，心里总算安定点了。但她还是舍不得让权干活，便自己一个人包揽了所有的活计，连洗衣服也在内。权的那些粗布破衣被林解语洗了，便再没有换洗的衣服，林解语去绸缎庄给她做了两件，权看了很是嫌弃道。
“为何都如此素净。”她鼓气。
“比起你那些红红绿绿的粗布衣裳，是素净了些。”林解语将那上好的锦缎放在权的手上道。“这些料子好，也更能御寒。”
“全是白色！”权抓狂道。“简直跟你一模一样好么！你想想，若咱两走在街上，人家会不会以为我们是同胞姐妹。”
“大抵不会。”林解语笑，又给她披上白色绒衣道。“快换了罢，你身上的这件也该洗了。”
“知道了，你出去出去，我现在换。”权从床上站起，一面推林解语一面道。“换好之前不准进来。”
“大家同是女子，我为何不可进？”林解语依旧不喜欢被她撵来撵去的，偏不出去。她就想不通了，以前总是自己撵走别人，如今为何就调换了对象？
“女子怎么了？你有不良癖好，我不让你看我换衣服。”权终而把林解语推出门去，还在里面上了锁。
“我有什么不良癖好？”林解语站在门口问。
“自己想去。”权答她，而后换衣服去了。
林解语就等在门外想，却怎么也想不出来。她想，这些日子她总留在权的屋子里照顾她，莫不是真有什么不讨喜的地方？为何……以前从未有人提过？
权关了窗户，在屋子里把衣服一件一件的换下来，一直到脱到亵衣时，她犹豫了半响，终于走到了那扇不大的铜镜面前。她就这样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好一会才把里衣解开。就见自己胸口白皙的皮肤上，赫然印着一个掌印，那掌印青紫，内力十足，就算时隔数日，仍旧没有消退的痕迹。
就是这个掌印……差点要了自己的命。
“林辉夜……么……”权盯着铜镜，轻轻摸索着那掌印出神。就这样看了半响，她才喃喃道。“竟是个女人。”
林解语竟喜欢女子。
权想，就林解语的描述来看，她不但喜欢这个女人，还有些近似痴迷的程度。她似乎曾经跟林辉夜很熟悉，那么就说不定会知道林辉夜的招式和武功。若让她看到自己胸前的印记，她便会发现自己与林辉夜有瓜葛……便会发现自己伤害了赵明河。
不行，她不能让她知道这个。
绝不。
权就这样想着，觉得头都有些疼了。
她还记得初遇林解语的时候也是满月，那夜自己闯进灵犀误入了林解语的房间。她本以为自己会显形，却不料只要跟那女子待在同一个地方，便可抑制自己体内的血性。这让自己愿意接近她，就像她身上好像存着一切问题的答案。
乃至这个圆月的日子……自己依旧自私的想要同她待在一起，冒着无法抑制血性的危险，却不料被她拒绝了。
也不知自己那阵是失落还是庆幸……
失落自己又要再一次变成那个模样，庆幸自己不会伤害她。
然后……
然后果然，没有她在，自己就无法抑制住那种变革，又化身为那可怖的鬼魅模样……出去伤了人……
在那满口的血腥里，自己似乎听见有人在叫“明河”一遍又一遍。意识霎时回归脑海里，“明河”不是林解语口中喊着的那个人的名字么……意识中，有着轻轻的印记。
不能……我要停止……一定要……
那一刻，权不停的告诉自己。
停下来，停下来，不要再做会让自己后悔的事了！她如是对自己道。
然，就在自己停顿的那个时候，有人从身后一把将自己从赵明河身上扯下来，还来不及反应，就被那人的掌法给振开。混沌的视线中，她就见那人挡在赵明河前，与自己刀剑相向。
那人一双眼眸漆黑似夜，冰冷无比，她手握长剑，骨节泛白，仿若瞬间就要将自己碾碎。
林辉夜。
那一刹那，权的脑海里冒出这个名字，眼前之人与林解语的描述太像了，乃至即便不用描述，就可知道此人之名。原来赵林二人竟是如此的关系，权的脑海中飞快的闪过这个念头，也怨不得林解语整日噩梦。
然，还并未来得及一探究竟，权便觉得自己体内气血翻腾，好像要爆开一般。在与林辉夜缠斗一番后，这感觉越发明显起来，便只得先抽|身退回客栈！却不料……简单梳洗后，回到房间却看见了林解语……
“权。”还不容权多想，门外就传来了林解语的呼唤声。
那女人这几日都会这样叫自己，只要自己稍微有一阵子没有声息，她便会找来。像是担心自己再次昏迷似的。
“在在在。”权应。
“死在里面了么。”林解语皱眉。
“你要不想我死就该给我找点大红大绿冲冲喜。”权贫嘴道，而后快速的换起衣服来。
“低俗的爱好得改。”
“你最近不也爱吃臭豆腐了？你可要改？”权隔着门道。
“……”
林解语总有种错觉，她觉得权的嘴近日来贫的厉害，而自己竟无可奈何？
正在林解语这么想的时候，权的门开了，那人就这样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背着阳光。
林解语望着权，就见那人墨发乌黑，眼瞳清澈，她一袭白衣，素净若出水芙蓉。竟让自己看呆了。
“喂……”见林解语呆住，权伸手，想要在她眼前晃晃，却被林解语一把那晃动的手捉住，攥在掌心里。
“你摸我手。”权鼓气。
“我还摸你脸。”林解语说着，在权光洁白嫩的脸蛋上摸了一把道。“你有意见？”
“有意见的话，可以提吗。”权问。
“可以。”林解语笑。
“我有意见。”权正儿八经道。
“驳回。”
“……”
替权梳好头发林解语才坐在一边休息，权搬了个椅子缩在绒衣里晒太阳。林解语就见那人猫儿一般蜷在椅子里，眼睛眯着，任一圈柔软的毛团围在自己脸边上，倒也好看的很。
好看？
想到这里，林解语觉得自己的眼睛莫不是出了问题。她一直都觉得人的美丑源于第一次见面的印象。长得好看，便是好看。长得不好看，便是不好看。哪有一眼看上去样貌平平，却越看越好看的道理？
“你看我好久了。”权终于忍不住打断林解语。“我脸上长花了？”
“我只是在看你……身后的那根柱子发呆而已。”林解语答。
“柱子有我美么。”权自信的问。
“跟柱子比美，有追求么。”林解语嫌弃道。
“林辉夜有我美么。”权又继续道。
林解语只觉得心念一晃，有句话似在嘴边，心头，却终于没有说出来。
权见林解语半天没动静，笑道。
“我这下算是有追求么？”
林解语听她问，也不答。她站起来走到权的躺椅边上，双手撑着椅子的两边，将权圈在双臂间，细细看。权只感觉躺椅轻轻向后晃动，而后自己便被一双清美的眸子盯着看，有些不自觉的别过头去道。
“你……你干嘛……我，我可喊人了啊……”
“我只是在看看你有没有林辉夜好看。”林解语的声音似乎比平时低些，听得权心里痒痒的。
“这么近都看不出来你也是别看了，我定是比她好看的。”权不卑不亢道。
林解语笑，而后站直身板，也不反驳她。
“解语，我问你啊。”权见这人终于起身了，便也赶忙坐起来问。“若有一天，我伤了林辉夜，或者赵明河，你会不会讨厌我？”
“你为何要伤她们？”林解语被这问题扰得摸不着头脑，便问。
“为了替你报仇，咳。”权将目光从林解语脸上移开，在屋内四下漂游。
“就你？”林解语又问。
“我……我怎么了啊。”
“你根本打不过，也伤不了她们两个的任何一个人。”林解语笃定道。“这个问题根本就不会发生。”
“若是发生了呢？”权追问。
“一个是我姐，一个是我喜欢的人。你觉得呢？”林解语反问她。
权听后一头汗，然后默默咽口水道。“我觉得吧，你不替她们出气都是好的。”
林解语也不笑，只是有些怅然若失的看着权。
权被看的不自在，便又问。
“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个小镇，去下一个地方？”
“暂时不走。”林解语道。“这里离下一个地方很远，中途能休息的地方也不多，这阵子天气寒冷，你又受了伤，要多调养一阵子才好。眼下就要过年了，我置办些年货回来，等一起过了年再走罢？”
“也好。”权应下，此刻她的身子确实是有些吃不消，只是希望不要在这里碰见那两个人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