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推荐阅读:快乐的花莲之旅淫术炼金士20——城战谋策篇姐姐与她的同学娇女封后之路最佳女配(快穿)老板,你马甲掉了我的大奶女友小瑄重生攻略穿书后我抢了反派雌虫猎人游记[女追男,剧情,肉渣]

一秒记住【三六中文网 www.36z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白色窗帘飘呀飘,迎风拖曳。静谧的空间中除了自然丛林的虫鸣鸟叫声透过CD播送出来,便是脚轻轻打着拍子的声音。

    尧舜安穿著雪纺纱的洋装,一腿弓起的斜坐在地板上。

    她手撩着窗帘,脚打着拍子,净丽的侧面线条,星眸含缈地望着远山秋色禅恩,完全符合顾而康的期待。

    “你还要画多久?”尧舜安叹了口气。

    有一个会画设计图及人像的男友,是幸或不幸?

    顾而康爱上了画她。然而她是个好动儿,一两次要她乖乖的当模特儿,她尚且愿意,但之后可就打从心底排斥了。

    孰料他搬出心愿之说,游说她帮他完成,三不五时要她当个木头人。

    那日,他是这样说的──“我在日内瓦有私人博物馆,以后馆内的建筑黄金稿要全部卸下,换上你的肖像。”

    “博物馆?!真的假的?”他有钱的程度超出她的想象。

    而且……全部都是她的画像?那她不成了被收藏的“蒙娜丽莎的微笑”?

    想到这儿,她小小的虚荣起来。

    难怪他画完了她的素描,便改水彩,再换油画、版画……

    “我不出卖你的美丽。”顾而康很慎重地道。“把画摆在那儿,是因为那里的空间温度适合摆画,而且有严密的保全。这每幅书都是我的心血,我不想弄丢它们。”

    “那你的博物馆有没有名?”她好奇的问。

    顾而康按着太阳穴,“那边的业务全部由我妈所找的经纪人一手策画。一年办两次展,主题不定,每次市长都是嘉宾,被那边的学校列为美术系、建筑系户外教学必到之地。另外,展出前后当地报纸都会大肆报导……这样算有没有名?”

    “有,很有名气!”尧舜安用力点头。

    能被崇尚艺术的欧洲学校纳入教学范围,可算是扬名海外了。

    虚荣心作祟,加上说不定她能成为万世流芳的千古不朽人物,所以博物馆之说后的好几天,她都是自动自发的乖乖宝,还会主动提议要摆出何种绝世pose。

    但常言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没多久,她又恢复我行我素的不良样。

    “我快画好了,你的脚能不能不要再打拍子?”

    看着那玉似的长腿,不扑上去,简直就是种折磨。

    顾而康手移动着,在纸上画下爱恋的线条。

    她偏向棕色的眼睛、鼻梁的线条、眉毛的娇态、嘴巴的宽度、轮廓、颜色,有如完美的黄金比例……

    他发觉她越来越美了。

    大概是谈恋爱的关系,她眉睫解识春风无限,盘在后脑的乌丝,闲散地掉落几丝垂吻她纤颈。

    “可是很无聊,又要听这种要死不活的音乐……”啊,她的男人真是越来越会穿衣服。一件牛仔裤,一件有穿等于没穿的长袖黑色洞洞衣……

    门铃在此刻倏地响起,尧舜安双眼迸亮,自告奋勇跑去开门。

    开玩笑,坐了三个小时,她背都快僵硬了。再坐下去,她真的会千古不朽。

    “原来是你。”门半开,尧舜安娇躯倚门畔。“无事不登三宝殿,再加们有不共戴天之仇,所以我想你找的人不是我。”见到了门口的范承欢和范承镇,晶亮的眼黯了一半。

    没有有趣一点的人出现吗?譬如……海珊。

    这些日子,顾而康假藉孙子兵法、三十六计、七十二变,从家里风尘仆仆遁逃出来,和她爱得水深火热、朝歌夜弦。而熟悉他们两人如火如荼奸情的,就属眼前这个百看不顺眼的女人。

    范美人近来重责在身,找的人当然是顾而康。

    范帅哥则情海始终生波,想必是来找她进行国父革命般的心理辅导。

    “是谁──”顾而康出来捉拿逃犯,却看见门口外的范承镇,旋即愣住。

    这不是那日出现在尧舜安香闺的男人吗?

    “顾先生,他们一个是找你,一个要找我。”不想被人说小鼻子小眼睛、私报公仇,尧舜安向范承镇挤挤眉眼,示意两人离开。“客厅留给你们讨论公事,我们去房间。”

    “尧舜安,你给我站住!”顾而康不顾形象大吼。

    她居然敢在他面前,将那个野男人带进房间?!

    尧舜安莫名其妙地回身。“我知道你画到一半我跑走,是我不对。但你不需要发这么大火吧?”原以为自己的摆低姿态有利降温,怎奈顾而康硬生生一扯,将她夺回去。

    “你好狠心,居然在我面前和你的情夫眉目传情!”顾而康激动地抱住她,严厉的指控。

    “情夫?阿镇?”

    不只范氏姐弟,连尧舜安都拿怪异的眼神望他。

    “我不管他叫什么名字。”顾而康抚着她那滑嫩柔腻的娇颜。“听着。我会比他对你好更多倍,我不准你离开我!”话声一落,他的唇压覆上她的。

    他的唇有着炽烫的温度,她承受不住那四射的热力,枫红的唇瓣微张想要呼吸,而他的火舌使趁此机会溜入她香软的唇中,肆无忌惮地攫取他所能得到的一切。

    直到缺乏氧气,顾而康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她,暗褐色的眸中烧着弥天盖地的炽焰,以一种最单纯的生命型态、更强韧的意志力,捍卫属于他的爱情。

    一吻既毕,尧舜安唇边扬着玩味的笑容。

    “我很感谢你的热情,尤其在我们有观众时。但你其实不必嫉妒他,这是我表弟。”她偎入他怀中。

    当着范承欢的面,能对她这么热情,她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能肯定他对范承欢早已无意。

    过去的已过去,未来又未来,她会好好伸出魔爪,将他这只国宝级的稀有动物纳入她的羽翼之下,仅供她摧残。

    此时,范承镇插花道:“表姐,都怪我投靠你的第二天早晨,有人按你的门铃,我自作聪明以为他是死缠烂打的追求者,所以我才说你不想看见他,让他知难而退。”

    “原来是这样。我记得当时你跟我说是按错门铃的。”尧舜安恍然,再看向顾而康。

    “难怪你之后对我都视而不见……你这人哦,妒心之重,恐怕早就爱上我了,只是自已有所不知。”后面这话当然是说给范承欢听的。

    输人不输阵,输阵难看面。她是人也得了,阵势也摆得无懈可击。

    “表弟?”顾而康的焦点全放在这两字上面。

    这么说来,长久以来的嫉妒是没有必要的?

    他清清喉咙,“但,你跟他很亲密。”旧帐不翻,新帐不能不算。她刚刚可是要和他两人牵手进房间。

    “你喜欢一夫一妻制,我会为你守身如玉的!”尧舜安调侃他。

    顾而康想起另一宗悬案。“那……那天送你回来,很英俊潇洒的家伙是……”

    “我爸爸会很高兴你夸赞他。”她将两手圈围住他的颈项。

    糗大了!一个是表弟,一个是未来的岳父大人……绕了一大圈,他根本只是吃干醋,而且还吃得有模有样。

    顾而康抬起胸,提振方才溃堤落败的精神,重振雄风。

    “回到一夫一妻制的话题。我觉得我有必要事先说明,顾家靠我传香火,祖宗交代我要学古代君王,三妻四妾不稀奇,最好有三十六宫、七十二院!”他反将她一军,旋即有嘴无胆的落跑。

    “好哇,顾而康,还没娶我入门,就想三妻四妾……你想得美!”尧舜安抬起脚欲追上去,旋又回过头首从头到尾发言少得可怜的客人。

    “两位,我们在打情骂俏。你们走时,记得帮我们把门锁上。”

    “可是我……”拉不下脸的范承欢欲言又止。

    “行啦!”尧舜安哪会看不出她的心意。“今天我心情好得无可救药,我以未婚妻的身分,替他答应帮范氏画设计稿,你可以安心回去交差了。”

    语毕,她瞇起杏眸。

    看来,她的拳头,有必要重出江湖。

    纤纤娇影,这杀着叛逃情郎──“什废?你要结婚?!”顾母差点喷出口中的茶。“是哪个府上的女孩,我认不认识?”夭寿喔,她儿子这么厉害,女朋友没个影,居然还可以结婚?真棒真棒,可以出国比赛。

    “她叫尧舜安,是股市大亨尧各的女儿,也是范氏集团范桥枫的外孙女。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相爱,我们决定要结婚。”

    “别说那么快,稍等一下……”顾母飞快戴上老花眼镜,“你姑姑有给我一本群芳录,我看看里面有没有她?”顾母拿起随身的红色大本子。

    顾而康翻了个白眼,“妈,她刚回国,姑姑不会有她的身家资料──”

    “有了!尧舜安,芳龄二十三,个性火爆,作风辛辣,美国加大高材生……阿康,这个不好啦,学历那么高,将来一定会虐待婆婆。还有她个性火爆,妈妈比较喜欢温柔贤淑的媳妇……”她话未说完,就被儿子拾去。

    “妈,你担心的事都不会发生!舜安是一个很好的女孩,我会娶她,她也会和我们家人相处愉快。”看着母亲一身花花绿绿,顾而康终于知道以前的自己满什么会人见人笑了。

    “可是,上面还说她交友丰富……”言下之意,不喻而明。

    “我发誓,她很纯洁,会让我们家多子多孙多福气。”顾而康语气坚定。他不能否认,尧舜安以往的情史的确会让他吃味,但这并不会阻止他娶她的决心。

    顾母眼睛一亮,终于讨论到重点。“你是说她不会避孕?”

    “应该不会。她说过很喜欢小孩。”顾而康信口胡诌。

    “那叫她写血书,这样她才不会反悔!”顾母将电视剧情搬出来。她盼金孙盼到都快去婚友杜拉白布条了。从前外人都嫌儿子不够体面,不肯帮他做媒,他们才会自制了本宁可错杀一百、不愿错放一个的群芳录。

    血书?“我和你简直不能沟通!”

    顾而康头一甩,回去自己房间反省自己是否这阵子忙于恋爱,忽略了老妈的精神状况。

    “不肖子,我和你也不能沟通!我找你姑姑好了,她和我最直默契,懂得我的心思。”顾母碎碎念的拿起电话,一边打开电视。

    今天是长寿电砚剧的完结篇,看预告说坏人会死而复生,很可怕哩……

    “什么?你要结婚?!”尧氏大妻差点喷出口中的茶。两人望着人比花娇的女儿,异口同声,“今天不是愚人节吧?”

    “妈、爸,当初你们是自由恋爱,所以应该不会阻止我吧?”知道父母想把她多留在身边几年,尧舜安刻意搬出双亲大人平生最得意之事。

    “这跟恋爱无关,我们谈的是结婚!你不是才刚工作,婚后你做什么呢?”四十五岁的尧各,不只有成功中年男人的魅力,更保持着年轻时的俊俦。

    “婚后,我还是会继续工作。”尧舜安撒娇地投进母亲的怀抱。“妈,你怎么说?”

    “先谈谈对方是怎样的人?”收起原先的惊讶,范及甄冷静地道。

    “不是我要夸钻你女儿的眼光,他可是连外公都钦佩的人。”尧舜安喜形于色。

    尧氏父妻互望一眼。能让老爷子满意的人,就算不是奇葩,也是旷世奇才。

    “他到底是谁?”夫妻俩按捺不住好奇心。

    “顾而康。风靡建筑界、鼎鼎大名的J先生。有没有中大奖的感觉啊?”尧舜安唱作俱佳的仲出双手,看得出她此刻心情极好。

    尧氏夫妻站起来。“是那个丑八怪?!”

    尧各的反应尤其激烈。昔日,他的公司欲整修,有人推荐这小子,他一看之下,差点和向他推荐的朋友断绝往来,因为顾而康完全不识色彩的穿著,令一向重服装品味的他非常不满意。

    一个连自己穿著都打理不好的人,如何设计好上亿的房子?

    范及甄则是从丈夫口中得知这号建筑界的怪人。

    “爸、妈,而康不是丑八怪。你们最近一定没见过他,人家现在可是上流杜会争相邀请的社交宠儿。”尧舜安自然站在情人这边。

    “舜安,你听妈说,那种人不好……妈认识很多有为青年,你犯不着为了一棵树放弃整个森林──”范及甄欲安抚女儿,没想到却得到更大的反弹。

    “而康哪里不好?”尧舜安感到不可思议。“你都没有去求证,就说这种话!就算他真的是丑八怪,但他的才气、品性、心地,不才是我们应该注重的吗?还说犯不着为了一棵树放弃整个森林……当初爸追求你时,你也有过这种想法吗?我以为你们会祝福我,没想到却教我对你们感到失望!”她心目中举世无双下就算拿全世界她也不换的父母,竟然是以貌取人的人?!

    算了,就算没有双亲的祝福,最重要的是她会祝福自己。她不后悔,也不会给自己机会后悔。

    滔滔一串话说完,尧舜安伤心地离去。

    “老公,我们是不是错了?”从未见过女儿如此生气的范及甄,偎入尧各温暖的怀里。

    窗外高挂的一轮弯月,好象在偷偷笑他们短视……

    “这样好吗?”顾而康还是惴惴不安。

    “有什么不好?我们刚刚公证结婚了,现在我们要去度蜜月。”推着简单的行李,尧舜安和顾而康手中拿着飞往美国的机票,目的地纽约,两人初识结缘的地方。

    而他们公证绪妈的证人是范氏姐弟,范承欢和范承镇。

    “可是我们的家人没看见我们绪婚已经很惨了,还不知道我们的下落……他们会不会担心得睡不着吃不下?”顾而康一直巡望着偌大的候机楼。也许那些家人会杀来,这样他就不用搭令他害怕的飞机了……

    老实说,除了之前恩师邀他去美国演讲,他可是一脚都没踏出台湾过。

    “而康,你爱我吗?”尧舜安倏地停下脚步,额头抵着他的。

    “我当然爱你。顾而康最爱的人是尧舜安。”他俊挺的鼻子擦过她的。

    “那好,我们以后就是生命共同体了。”她藕臂圈住他的颈项。“我们不只要荣辱与共,互相扶持,还要诚实以对。”

    他也紧紧环住她的腰。“我会让你以找为荣,也会和你互相扶持,更会对你百分之百诚实。”

    结婚后的第一件事,他便把所有存折、房地契、保险单,连同金融卡都交由她保管。其忠心的程度,连流浪狗都会举起双腿拍掌。

    “舜安,到了美国,陪我一起去看我的恩师还有师母好吗?”如果他们去得成美国的话。

    “当然。可以的话,我想发挥所学,帮师母诊察她的精坤状况。”

    “舜安,你真好。”他老婆真是太善良了。

    就在两人想温存的吻个几回之际,候机楼另一角,杀来浩浩荡荡的两家亲戚,每个人手上提着诸多贺礼,有关在笼里活跳跳的鸡鸭鹅鱼、缤纷汽球、结彩甘庶、铜锣敲鼓……阵容之庞大,犹若妈祖出巡。

    “而康、舜安,我们来况福你们了!”

    顾而康当真傻眼。原本寄予厚望让他不用出国的家人,出现的方式实在太令人不敢恭维!他们立刻成为众所瞩目的对象。

    “我的妈呀,快跑!”新婚佳偶横下心,打死不认这些亲戚。

    最后,新郎倌还是上了他最怕的飞机。

    万哩高空上,新娘扬着恶作剧的笑容。

    “诚实以对?哼,怎么不早说你怕坐飞机?还好本仙姑神机妙算,用这招声东击西逼你上飞机!哈哈哈”

    笑声倏忽中断,因为此刻新郎正掐住新娘的脖子,惧机症已被拋至九霄云外。

    一年后台北的闹区多了一栋典丽的西班牙风格建筑。

    这是建筑界与心理学界的年度大事,建筑大师J先生,为爱妻新开幕的心理事务所设计、监工。摇曳着大朱红色茱楼的门旁挂着一块黑木,上面有金色字体,写着:Four Women。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