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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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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料到这个时候,萧逸寒竟在宫门口等候,马车内的陆挽澜眸光一沉。

    还真是冤家路窄,刚到地方就找上来了。

    她看了看萧晏之,本想问他怎么办,可见这男人依旧面色冷峻无波,一双深眸辩不出情绪。正了正冠服,便起身下车。

    陆挽澜紧随其后,刚要嗔怪他走得急也不等等自己,可抬起帘子就看见萧晏之伸在自己面前的手,嘴角登时上扬起来,由他牵着下了马车。

    脚刚一落地,便听见一个让人恼火的声音:“几日不见,澜妹妹可有想念本王啊?”

    陆挽澜正欲发火,却见萧晏之仍是恭敬一礼:“五王兄,近日可好。”

    她便也在其身后,跟着福了福身子。

    “哈哈,本王好的很呐!”萧逸寒笑着拍了拍萧晏之肩膀,便朝一旁的陆挽澜看过来,低沉的嗓音分不清喜怒,“怎么样?本王的那些小畜生,澜妹妹可还喜欢?”

    听到豫王这声询问,陆挽澜面色微僵,想不到这人说话竟是不分场合。

    午门前此时已是车马如梭,身着朝服的文武百官,正满面肃穆跟在引礼官后头,从东侧门进入皇宫。其家眷亦是垂睫颔首,直接朝太后的慈寿宫翩翩而去。

    三人虽站在西侧门,可陆挽澜还是在听到萧逸寒问话后,察觉出一丝丝异样的眼光朝自己的方向扫视。

    她微微笑了笑:“殿下送给我夫妇二人的……坐骑,确实不错。”

    如此回答,竖起耳朵偷听的人心中,随即明白过来:原来是马呀。

    萧逸寒冷哼一声:“不错,不错。”

    游移的目光便又朝马车上的迟铮看去:“想不到澜妹妹的护卫竟是个御兽高手,本王都驯服不了的畜生,她竟不费吹灰之力!”

    “哪里,豫王殿下谬赞了。”陆挽澜极力维持着涵养,示意迟铮和唐风将车马停于别处等候。

    “我听说澜妹妹做月饼炸了厨……”

    萧逸寒仍想继续,却忽地被身后一声雍容嗓音喝住:“哀家还当是谁在这扯闲篇,原来是逸儿。”

    话音刚落,便见一身持重打扮的淑太妃,从马车探出头来:“怎么?还想在宫门口嘲笑哀家的手艺?这后宫的嫔妃加在一块,也找不出比你母妃手艺更好的了。”

    “见过淑太妃。”萧逸寒随即换上一张笑脸迎了上去,“太妃说笑啦。”

    “行啦,别跟这磨磨蹭蹭了,哀家要带澜儿去给太后请安。”淑太妃脚刚落地,便抓住陆挽澜的手腕,“你们兄弟也先去给圣上请安吧。”

    说完,便拉着陆挽澜从西侧门走了进去。

    萧晏之目送二人离开,便回过头来对上萧逸寒的视线:“五王兄请吧。”

    “走吧。”

    待擂鼓三响,两人已随文武百官置于华盖殿中,内监总管刘元海跪请萧靖禹上御座。

    他身着纁衮赤舄,头戴十二旒冕,似红日般耀眼。甫登上御座,殿内群臣自动消声,纷纷行礼叩拜,萧晏之举手投足间更是恭谨。

    萧靖禹旋身入座,置于鎏金龙首之上的大手,随意一挥,殿中群臣便谢恩起身。

    他目光扫过殿中面孔,并未过多停留,只是见到萧晏之虽与萧逸寒并肩而立,可面上神色却不尽相同,眸中精光一闪而过。

    “六皇弟、怎的这般多礼?倒显得五皇弟少了些规矩。”

    萧逸寒听罢嘴角噙笑,将头又低了低:“皇兄息怒,是臣弟逾越了。”

    “诶~无妨。”萧靖禹急忙制止,“朕没有怪五皇弟的意思,今日本是团圆佳节,无奈三皇弟潜心修行,四皇弟又卧病在床,并未来宫中一叙,朕与你二人多年未见,甚是想念,你们莫要因为众位爱卿在此便拘束了。”

    “是,臣弟遵命。”

    两人异口同声回答,萧晏之声淡如水,与萧逸寒的自信炼达形成强烈对比。

    萧靖禹脸上的笑意逐渐加深,群臣们虽未观圣颜,却不禁冷汗直冒,如履薄冰。整个华盖殿中气氛更是莫名诡异起来,寂静得仿若一潭死水般。

    “好啦,众卿家就别拘着礼了。”

    萧靖禹说罢,礼部的官员便引导众位臣子为圣上请安叩拜。

    包括萧晏之和萧逸寒在内的宗亲重臣,皆是在领了月饼谢恩后再退出殿外。

    按照往年惯例,这些月饼都是后妃及皇室宗亲的家眷亲手所做,礼部又根据宗室大臣的品级,奉旨添了些各种珍玩字画,故而每个人得到的赏赐并不相同。

    看殿中恩裳仍是有礼有序进行,萧晏之便捧着礼盒随内监向慈寿宫方向行去,一来是给太后请安,二来也想去看看母妃和陆挽澜那方如何。

    见他抬脚便走,萧逸寒笑着大踏步追了出来:

    “六弟可是要去慈寿宫啊?不如我二人同行?”

    萧晏之仍是一副风轻云淡:“一切听五王兄的便是。”

    二人一路无话。

    慈寿宫近在咫尺,却见萧逸寒看着途中几盆盛开的秋菊,漏出一丝凄苦神色:“六弟可还记得晋王兄?”

    听到这个称呼,萧晏之缓缓停下脚步,一抹从未有过的冷毅神色随之爬上脸颊,不过只是一瞬之间,便被温暖如煦的笑容取代。

    “宁可抱香枝头老,不随黄叶舞秋风。”萧逸寒冷冷看着眼前与自己血脉相连的男人,“六弟自己做了什么,不用本王提醒吧?”

    见他眼神犀利,萧晏之唇角再次浮现一丝笑容:“王弟能做什么?又有何能力去做什么?不过全是尽忠职守罢了。”

    “好一个尽忠职守。”萧逸寒见他并不想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却仍抱着标志性的微笑,探究的眼神此时便覆上一层怒意,“你总是能让皇帝满意,从前对父皇是这样,现在对皇兄也是如此。”

    “王兄过奖了,王弟所做一切,不过都是尽了臣子的本分。”萧晏之颔首一礼,不欲再与之纠缠。

    “你敢说!你从未害过晋王兄!从未害过我的母妃吗?”

    听到萧逸寒的大声质问,萧晏之脚步并未有一丝一毫的凝滞,只徒留一个背影,便朝前方走去。

    “哼!”

    身后的萧逸寒将手中锦盒扔给身边内监,又对其轻声说了句什么,便朝另一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