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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一日 星期一 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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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五点,休息室里寂寞无声。

    礼拜一的凌晨,总是很平静,每个人都用自己的方式休息着,无需默契,只用等待,因为每逢这样换班,中途休息不了几小时。

    趴在梳妆台上迷糊睡着,半梦半醒间,只感觉肩膀被胳膊扯得发酸,总提醒自己要起来活动一会再睡,可太困,勉强晃动转了一下脑袋的方向,感觉脖子好受很多。接着在酸胀中安然入梦。

    大厅的电话铃声响时,把我从朦胧中惊醒,背上竟然惊出冷汗,听到的已不是铃声,仿佛耳膜被长针刺穿,针尖直扎进脑内般触疼。直起身时,发现手臂麻木得不能动弹。

    回头看了眼床,姗汉堡包似的被三号和静夹在中间,已经看不清脸,床尾只有六条互相压制的腿,或弯曲,或径直,一时却分辨不出谁是谁。

    三号靡靡中睁开眼,吃力从脚堆里抽出自己的双腿,手掌撑着床沿,脚丫在地上鞋堆里打捞着。

    “妈个X,这个点来的都是鬼。”起床后,她恼羞成怒的骂起来。

    也是,不知这时来的客人算早还是算晚。

    其他人依然梦中酣睡,只有静大幅度侧了个身,换了个睡姿。

    不久,来了位不认识的男服务生,站在门口向内张望,还不时拿起手中小纸片对照着。

    三号伸着懒腰站起来,冲他大声问,“搞么事啊!是不是叫上钟撒?”林姐不在时,她更像是值班经理。

    “上面……通知三号,三十三和五十八去。”他边看纸片边对三号吞吞吐吐解释起来。

    “你进来撒,拿给我看一下”三号做了个手势比画着。

    他没进来,还傻侯在门口。我起身走过去,接过纸片,帮着递给了三号。

    回头才发现,床上,椅子上熟睡的同事们姿态各异,身体裸露的部位让人容易产生联想。

    他有些慌张跑开了,三号接过片小声叨唠骂着“小屁伢肯定是新来的,水得要死”。

    认真看完后,她呼唤身旁熟睡的姗。

    “三十三号,起来撒!”她边说边挥舞手掌,用力拍着床沿。

    姗连眼睛都舍得没睁开,小声说了些什么,便侧过头继续恬睡。

    三号没有理会她,看了眼坐在椅子上的白兰,她到精神很好,正聚精会神看小说。

    “杨白劳,走撒,她们一个比一个像睡神”。三号挺形象的说。

    白兰会意的走到柜子前,把书放进去,拿出了小包。

    走在鸦雀无声的走廊上,三号大声宣布着决定,划破了死般寂静。

    “要是人家要换,就自己回来叫醒她们,这个点来的都不会好伺候。”

    白兰默默点着头,搭拉着的卷发弹簧般跳跃起来。

    按着纸片上写的房间,我随便挑了626。

    站在门口,小声敲了几下门,半天里面没有响应,有些怀疑是不是当时看走了眼,准备到隔壁房间问问三号。

    又有些不甘心,掂起脚往房间内偷窥了一眼。透过玻璃窗看见一个背对着我的男人。感到纳闷的是他站得很近,却听不到敲门声。更奇怪的是,他站着还一动不动。

    又象征的敲了两下门,也没听到他回答,于是扭动把手,自作主张走进了房间。

    “先生您好,我是五十八号,很高兴为您服务。”声音虽不大,但在安静的房间内,任何角落都听得到。

    他依然背对着我,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使我更加木纳。

    悄悄走到他面前,好奇的望了眼。

    那双眼睛,根本没看我,直直的无神发着愣,似乎在无限憧憬。

    心里顿时明白,今天真碰到鬼了。

    那双眼睛,和见过静打过KING后一样,看到的已经不是这世界。

    “你来了。”他突然挤出一句,吓了我一跳。

    “我是五十八号。”我开始试探着说。

    “好,这个数字好!听得舒服”他没看我,自言自语说着,那副表情和精神病院中很多病人有惊人的相似之处。

    “您要不躺下先休息,我出去一下马上进来?”我问着他,深知面前和我打交道的人,不亚于一颗定时炸弹。

    “是不是躺到那边马路上?”他目光呆滞的举起手,指向床问。

    “您先躺着吧!我马上来。”不敢对他表明那是张床,也许他眼里,那真的是马路上白色斑马线。

    当端水进房时,他奇怪的举动让我大吃一惊。

    人到是上了床,但不是平常躺着。他倒睡在床头,确切的说只有上半身挨着床,用背部支撑起整个下半身,很像外语字母L,双手叉在腰间保持着平衡,臀部以下全部腾空,两条腿在空中不停有节奏轮回空蹬着,有时幅度过大,歪斜靠到墙壁上,马上又恢复到空中,继续执著抡着。

    我没有感到好笑,静静走到床头放下杯子。等候着正在幻想的他清醒过来。

    “五十八,你看我骑自行车的速度快不快?”他叫出我号码。并不感到诧异,对于半梦半醒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是清醒,什么时候是痴癫。

    “恩,快”我只能应付着回答。起码他还清楚自己这行为是在骑车。

    “让开撒!个破车,挡了老子路”他开始咒骂起来。

    我没吭气,安静的坐下看他表演。

    “完了完了,对面来了辆大卡车,TMD刹车撒!”他慌乱抬起双手,在空中找寻并狂抓着。

    他开始拼命左右躲闪起来,当然,是空中那双遭罪的赤脚。

    顷刻间,空中歪曲的双腿消失了,伴随着重重声音,瘫倒在床上。

    本以为终于安静,没料到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抬头看到站在床上的他,那脸庞已是大汗淋漓。

    他脱掉上衣后,把衣服扔重重扔到地上,露出了还算结实的身体,胸前两块肌肉随着心跳扑动起来。

    “你TMD会不会开车?老子让了半天,还是被你撞了,么样个搞法来?”他对着空气抖起狠来,漫骂些脏话。

    我开始等待着结局,眼前的他,比任何演员都伟大,因为表现真实,一个人的独角戏还无需道具配合。

    “这还差不多,把你的车赔给老子,真是识像”他兴奋的笑了起来。

    他缓缓坐了下来,磨到床边,放下曾经悬空的脚。

    “盘子还蛮重来,个破车”那双手开始在空中掌握起方向,两只脚胡乱空踩起来。

    这时才看清那张脸,除去那双空虚的眼睛,五官还比较端正,特别个那个有点长的鼻子,正渗透着汗珠。估计他年龄大概二十八九,但此刻的举动,完全和街头三小孩一样,没有常人思维。

    也许在他脑海里,因为一场车祸得到了一台卡车,而现在是享受成功时刻。

    他津津有味的开起车,我只能无语陪伴,一同耗费时间。

    房门突然被重重锤响,非常急促,伸冤般打破沉闷空气。

    我走了过去,连续不停的敲击声让心十分慌张。

    “谁啊?”我有点胆怯的问。

    “里面一起的,快打开撒!”门外一个声音急切回答。

    打开门后,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但个头矮许多的男人凶凶横了我一眼后,径直走进了房间。

    没敢关上门,我往房间里挪了几步。

    “亮亮,你醒哈子”矮个男人一只手在他眼前不停晃动,嘴里叫着那男人名字。

    那个叫亮亮的男人停了下来,好像被招回魂似的。

    “么事情啊?”他有些清醒的问。

    “你身上钱冒都用完吧?”矮个男人压低了声音问。

    “拿了八千块钱货,屁股荷包里还有两千多,么样?老子生日你们冒玩好?”

    “司机”回答着。

    “鬼扯个么东西撒!是怕你先瞎花,现在身上冒得钱,那我们掉得大”矮个忘形的解释起来:“我房里是个新疆丫头,不晓得几正点。哪想起来哦!躺在床上怕你身上钱用完了,是关心才跑过来问的,今天你也是大方,那多不认识的,你也派了,冒看到那几个抱得盘子吸的,妈的像赶本。”

    “玩撒!还不是朋友的朋友,下次聚会去拿半节,一起爽”他豪气的说。

    “那你接着爽,我过去爽的。”矮个男人色眯眯恭维说。

    他出门时,又怒气冲冲的横了我一眼,比起刚才,表情的变换简直和电视广告里变脸一样迅速。

    我没有理会,重重的关上房门。心里塌实很多,感觉送走了瘟神。

    走到床边,他已清醒些,要求我脱掉工作服。

    拾起地上的衣服,我把它挂到玻璃窗上,感觉似乎一扇门,就能隔断两重世界。

    用手摸了摸杯子,冰水已不冰,热水也不热。

    “不用……那些,麻烦”他很直,大声说着。

    当躺在床上看着那张从另一个世界回来一半的脸,我想到了静,只要她还当我是朋友,就会阻止她再碰这些让人逐步丧失精神和灵魂的毒品。

    他机械般用力抽动发泄着,没有任何表情,也不知疲倦。在我眼前晃动的,只是一具躯壳。

    直到下钟铃声催响时,他那勃起私处还僵硬的占据在我体内,整个人依旧保持着进入时的姿势,还有那一脸茫然。一双灰色无神的眼睛,甚至找不到声音发出的根源,痴呆无助的望着我。

    “我要加个……钟”半天沉默后,带着长长拖音他嘴里蹦出了三个字。

    “公司马上下班,关了大门我们都出不去。”不想对他解释公司财务将要结帐,说出最简单的道理也许他能很明白。

    他终于不甘心的退了出去,低头摘下安全套时,开始愤愤抱怨起来,“要不是下班关门了,再搞两个钟都没问题”。

    我没有理会,迅速穿好衣服,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告别了他,疲惫的走在回休息室路上,唯一很清楚马上要做的事——洗澡。

    和静走在回家路上,我小声描述起刚才碰到的事情,静认真的听完后,感慨的告诉我“得亏到点下班了,我原来听一起打KING的人说过,做两三个小时不知累都很正常”。

    “你知道什么叫透支吗?”我问静。

    “晓得啊,可起码当时是兴奋的。”她回忆着辩解说。

    “傻瓜,你知道这样是透支什么吗?”没听她解释,我倔强的逼问。

    “这我还不是很清楚,反正过后挺难受,感觉像大病一场的,是身体吧?”她虚心的问。

    “这样透支的是生命”我用自己的理解,告诉曾经透支过的她。

    也许是感到惭愧,静不再讲话。

    回到家,坐在椅子上发起呆,一时不想去睡,习惯的打开电脑,却遇到怪事,怎么也不能启动。只有显示器上亮着一排外语提示,昨天走时,它还很好。

    静准备睡觉,看到我在掰弄电脑,好心的凑了过来。

    “皓,么样了?”平时她从不碰我电脑。

    “昨天出门时还用过,是好的,怎么今天就坏了?”我也不太懂,纳闷的说。

    “肯定是插头松了。”还没等我说话,她已蹲到插座旁,帮忙抽出插头。

    “皓,我把插头重新插紧了,你再打开试一下?”她自作主张说。

    结果和她预见的完全不同,还是出现那排倒霉外语。

    “静,睡觉去吧,不要操心了。”我劝着她,心里已感到不妙,因为平时总闪烁的那个红色指示灯,好像罢了工,不再闪亮。

    静乖巧的爬上床,还不忘劝我早点休息。

    很想打电话问问君,该如何是好,看看手机,还是放弃了,这一大清早,他肯定没起床。

    一直担心的望着屏幕发呆,不停重复按着开关,期盼能出现奇迹。

    无数次失望后,决定自己把它抱到电脑城去修理。

    当抱着并不算很重的箱子到前进电脑城时,却已是满头大汗,其实下车后并没走太远路,又念起父亲常教导的那句“路远无轻担”。

    一看大门傻了眼,有些为自己的卤莽后悔,八点时分的那个铝合金大门,还冷酷紧闭着。

    街上行人顶着烈日匆匆赶路,我却孤独守侯身旁电脑,街头雕塑般看着人来人往。想想最近接二连三突然发生的事,却没了任何感觉,换成以前也许会埋怨,甚至会流下委屈泪水,但此时心中却平静得出奇。

    开始不断责问自己,是否因经历太多无奈而变得习惯麻木。

    等待身旁将会开启的那扇大门,是失望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