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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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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平静温和的语气,似乎只要向北一回答,他就会遵从他的意愿一般。

    他不答话,好在问话者也没有一定要他回答的意思,只是静默地看了他一会儿就带着他出了门。

    后花园里修建了温室花房,但里面没有花,向北一也没有进去过。他一般只是被带到后院门前的一颗大苦楝树下。

    枯木还未逢春,伸展着没有生机的苍老枝梢,枝间悬挂着一轮迷雾朦胧的红日。

    再往前是一段青石板路,他的活动路径大致就是在苦楝树下停留、再在青石板路上走动徘徊。

    向北一偏头在围巾上搓了搓,额前的碎发遮了眼,他余光瞥向被工人犁好的田圃。

    如果春天到来,按身侧的人所言,这里将会种满向日葵,待到春去夏秋来,便可以看到一片片太阳花招展了。

    为什么是向日葵呢?他想,那么美好的东西被种在这个充满逼迫的地方,会生得出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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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好呀,宝子们

    第34章(上)睡吧

    向北一发现,寒邃总是很喜欢吻他、注视着他,轻抚他的脸庞或者头发,比如此刻。

    他们之间相差了将近一个头的身高,他被拥抱着,站在苦楝树下,接受着一个又一个的亲吻。

    他一向是低着头或者平视着不愿看向寒邃的,所以时常被抬起下巴,扬起脖子,直到发酸。

    等到下颚被解放时,他听到亲吻他的人问他:“小北,家里多一个人陪你怎么样?”

    能怎么样呢?多出来的那个人能放他走吗?

    自从他不再幻想通过自己如何逃跑后,就开始每天都祈祷寒邃能放他走。

    他想不出寒邃如此对他的缘由,所以只能对自己解释这是一个恶趣味游戏,只要作恶者玩够了这个游戏,他就可以获得自由了。

    但作恶者的兴致却仿佛没有尽头,反而是日复一日的加深着。

    所以他就开始祈望能有人帮他把大门打开,在作恶者无暇顾及他的时候,他便可以离开了,逃到天涯海角,直到作恶者不再喜欢这个游戏为止。

    腰间探进一只手,在他后背试探着摩擦了会儿,向北一又听到一个不需要他回答的、本身携带着肯定答案的问句:“起汗了,回去吧?”

    天气不算回暖,但身上的衣服很厚,此刻又被拥在怀抱里,加上刚才在青石板路上走的几个来回,这会儿贴身的衣物就已经微湿。

    他像以往那样被牵着回去,但这次他在进门前,拉着门前的盆景树枝,沉默地不愿走了。

    寒邃回身看他,没有气恼的意味,反而是静静地耐心等着,视线落在被他攥着的树枝上。

    向北一其实现在闹脾气的次数很少,或者说反抗他的次数很少,他怕疼,所以基本不会和他对着干。寒邃摩擦着向北一的手,思考了一会儿,对他说:“今晚可以不喝鱼汤。”

    说完他看着向北一的眼睫毛,没有动,静默了会儿,他又说:“今晚可以只吃半碗米饭。”

    每天晚饭的时候,寒邃都要他吃完一整碗饭、还有一碗专门给他熬的鱼汤。他每次都要吃上很久很久才能把米饭吃完,而那鱼汤则是能不喝就不喝。

    至于他不喝的原因,寒邃不知道。这鱼汤向北一以前还住在旧城区的时候是很喜欢喝的,如果李洺没有胡乱汇报,那他隔三岔五就要买上一罐。

    现在烹饪的方式没有变化分毫,但他却不愿再碰了。

    那两扇睫毛依旧没有扇动分毫,寒邃一时间也想不出来其他原因,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向北一不出声也没有动作,只是静静地揪着那段常青盆景的树枝,针状短小的树枝随着他手指的紧绷而掉落了些。

    寒邃将他的围巾拉下来了些,后续也没有再问原因,就那样半拥着他,垂眸看着他,静静地等着,直到天色渐渐暗淡,时间到达饭点的时刻。

    “小北,该吃晚饭了。”

    寒邃没有指望他松手,本打算将他抱进去了,但向北一竟听话地放开了盆景树枝,任由他带着进门再坐到饭桌前。

    向北一最开始恢复饮食的时候,厨房里是没有人的,里面的人做完饭就得立刻离开,而后他会被带下楼,身上赤luo着,也只能坐在寒邃怀里,直到他把碗里的东西一一吃完才能脱离那个胸膛,又或者他不吃,而后是一场海浪般的沉浮。

    现在厨房里还有攒动的人影,在等着他们结束用餐后收拾餐盘。

    向北一没什么味觉地吞咽着,余光看着厨房里的一个不算太陌生的身影,盯着眼前的鱼汤和一桌他以前很喜欢的饭菜,想起了旧城区那几个来得莫名也消失的莫名的小摊、新小区里新开的很合口味的餐馆、继而又想起了那个一针扎入他手臂的人。

    一切都是早有预谋,但究竟是图什么呢?图一朵无根浮萍的破碎?

    向北一出神的模样很好辨认,寒邃静静地看了他两秒,往他碗里夹了块牛肉,“在想什么?”

    向北一回神,视线顺着那双往回收的筷子迁移又上眺,于是寒邃就看到了他眼里的迷茫、疑惑与不解。

    “你今晚吃太少了,再吃这一块,最后一块。”寒邃以为他在疑惑为什么要给他碗里放块肉。

    向北一收回视线,没吃那块肉也没有说话,低着头,将碗里的米饭都吃了下去,整整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