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中文网 > 古代食肆经营日常 > 古代食肆经营日常第83节

古代食肆经营日常第83节

推荐阅读:快乐的花莲之旅淫术炼金士20——城战谋策篇姐姐与她的同学娇女封后之路最佳女配(快穿)老板,你马甲掉了我的大奶女友小瑄重生攻略穿书后我抢了反派雌虫猎人游记[女追男,剧情,肉渣]

一秒记住【三六中文网 www.36z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姜菀点点头:“既如此,那么我便可以去他府上探望了吧?”

    “姜娘子!”荀遐突然提高声音,拦住了她的去路,“这几日你可能......不能去。”

    “为何?”姜菀疑惑不解。

    他动了动嘴唇,艰难解释道:“将军他......尚有要事在身,恐怕无暇见你。”

    姜菀愈发起疑,但多番追问之下,荀遐始终三缄其口。她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辞别了荀遐后立刻就往沈府去了。

    守门的仆从认识她,也不敢阻拦,但姜菀却在通往后院的路上被长梧拦住了。

    他急匆匆赶过来,神色忧愁,却仍打起精神向她勉强笑着解释:“小娘子来得不巧,阿郎此刻不在府上。”

    姜菀站在他面前,轻轻吸了口气,忽然从生冷的空气中嗅到了一丝浅淡的药味。那味道虽淡,却难掩苦涩,似乎并不是沈澹素日服用的治疗胃疾的药。

    她敛了神色,说道:“将军他真的不在府上?”

    长梧正要点头,忽然身后的廊庑尽头奔过来一个人。那人似乎没发现姜菀,满头大汗地走近了,向着长梧道:“阿郎醒了,可以服药了。”

    长梧来不及劝阻,此话便被姜菀听了个一清二楚。她神色瞬变,急声问道:“泊言他在府上?他到底怎么了,为何又要服药?你快说。”

    “姜娘子,恕难从命。奴也是......也是奉了阿郎的命令,不能将实情告诉你。”长梧低着头不敢看她。

    姜菀见他这吞吞吐吐的样子,愈发明白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她咬紧牙关,正想再追问几句,偶然一低眸,却发觉那个向长梧禀报的仆从衣角似乎沾了点深褐色的印子。

    与其说是滴落的药渍,不如说是......干涸的血迹。

    她只觉得头脑嗡的一声,如同被大锤重重敲了一记。

    第85章盐渍青梅

    担忧与惊惧的情绪一齐涌上心头,姜菀顾不上太多,伸手推开长梧,便要往后院走去。

    “姜娘子!”长梧慌忙拦在她面前,“阿郎的命令奴不敢违背,请恕不能放您进去。”

    “那你告诉我,他到底怎么了?为何自回京后便迟迟不曾露面?就连荀将军也三缄其口不肯告诉我真相?”姜菀又气又急,声音不自觉颤抖了起来。

    长梧讷讷道:“阿郎......阿郎他......”却还是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姜菀见长梧依然不吭声,索性不再追问,加快步子向沈澹素日起居的院子走去。长梧不敢上手阻拦,只好一面说着“姜娘子留步”,一面竭力挡住她的视线。

    尚未靠近沈澹的卧房,忽然自屋内传来一声剧烈响声,似乎是什么瓷器跌落在地摔成了粉碎。接着,是熟悉却又压抑的咳嗽声,夹杂着无尽痛楚。姜菀步伐僵住,她从未听到过沈澹这样痛苦的声音,即使在从前他被胃疾折磨时,也总是强忍着不曾呼痛。他本是那样一个坚不可摧的人啊,为何会有这般时候?

    想到那刺目的血迹,姜菀深吸一口气,任由心狂跳着,缓缓走近,伸手推开虚掩着的门扉。

    甫一进屋,便是一股浓重的药味。姜菀放轻步伐,循着声音往卧房深处走去。

    隔着纱帘,她听见一阵沉重的呼吸声。长梧紧随其后,情知再也瞒不了她,只好低垂了头。

    “长梧,”倏忽间,沈澹低哑的声音响起,“把药端来。”

    姜菀没有说话。若是平日,以沈澹的耳力与感知,早已听出自己的步伐与气息,可如今,他却以为来者只会是长梧。

    她轻轻揭开纱帘,走了进去。

    沈澹正坐在窗边榻上,腰身低陷,一手攥成拳垂落身侧,另一只手平放在桌案上,指尖微蜷。他脚边散落着一对碎瓷片,不知是因何缘故摔落的。

    他半晌没听见长梧答应的声音,便缓缓抬起头看了过来。那张面庞苍白憔悴,嘴唇灰白,眼底全是细密的血丝。

    姜菀鼻尖一酸,眼底迅速泛起湿意。

    对上那双眸子里的惊愕与心疼,沈澹登时怔住,仓促地低下头去,本能地想要设法遮掩,然而却很快意识到如今的情形下,他的一切神情与举动都无所遁形,被姜菀一一看在眼里。

    “阿菀,你——”他刚一出声,气息便一阵错乱,立刻剧烈咳嗽了起来。他硬生生屏住气,想要将咳喘声憋回去。

    姜菀沉默上前,轻轻替他抚着后背顺气。她的手心隔着衣裳贴上他脊背的那一刻,沈澹的身子轻微一颤。

    他转开脸没有看她,语气生涩:“......你怎么来了?”

    “若我不来,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姜菀竭力平稳语气,问道。

    他默了默,柔声道:“我没有什么大碍。”

    沈澹说话间,姜菀却发现他袖中露出手帕的一角。她心念一动,很快便将那方帕子抽了出来,却见其上有星星点点的血迹,是很新鲜的红色,显然是刚刚沾染上没多久。

    她咬住嘴唇,声音不由得带了些哽咽:“......即便如此,你还要说自己并无大碍吗?”

    一旁的长梧端上了药,低声道:“阿郎,趁着药还温热着,快些服了吧。”

    药盏搁在桌案上,沈澹欲要伸手,姜菀很快接了过来,凑到了他唇边。

    待沈澹服了药漱了口,又拈了几颗盐渍青梅吃了,长梧才退了下去掩上了门。

    姜菀碰了碰沈澹的手,感受到他手的冰冷。这屋子里烧着炭火,却丝毫没让他的身子暖起来。

    见沈澹气息渐渐平和,姜菀开口道:“在边境的这些日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并不似你塘报中所说的那样顺利?”

    事已至此,沈澹知道也没有瞒她的必要。他道:“其实,天盛毒药粉之事处理得也算顺利,那些人在极短的时间内便已被尽数缉拿。”

    “我们到达边境的几日后,便听闻天盛国内再度爆发了动乱,他们自顾不暇,已经没有精力来与我们争斗。天盛如今的君主对内残暴不仁,早已招致了百姓的骂名,又因毒药粉一事,天盛再无法与我朝有贸易往来,这对他们来说亦是重创。”

    “于是天盛君主的一位异母弟弟趁机集结势力公然逼宫,国君原本就已失尽了人心,又因终日寻欢作乐而身体虚透,受此惊吓竟然暴毙了。国无君,因此极其混乱。这位逼宫的皇子曾与我朝也有些来往,对圣人恭敬有礼,我们便稍稍插手了一番,助他顺利平息了争斗,坐稳了位置。他也立下誓言,此生绝不与大景为敌,还亲自交出了罪魁祸首贺兰悫,任凭我们处置。”

    姜菀没想到短短数日竟发生了这么多惊心动魄的事情,但她依然记挂着沈澹的病症:“然后呢?”

    “你还记得我先前与你说过的与贺兰家的宿怨吗?我去见了贺兰悫,他身为此事的得利者与策划者,我只欲除之而后快。”

    “他说,我二人之间隔着血海深仇,但各有立场也难分对错,他也不想对我怎么样,只要求我同他比试一场,”沈澹唇角扬起一抹冷厉的笑,“我无心恋战,只想尽快解决此事,他却反以言语相激。”

    “他说,他父亲贺兰易曾对先父下过战书,但先父却不敢应战,只专心于战事,是个实实在在的懦夫,”沈澹说到这里,怒气上涌,呼吸急促起来,“父亲有一身绝佳武功,因此不少痴迷武学之人都会向他讨教,以提升自身。而贺兰易此人却居心叵测,他昔年向父亲提出比试的请求,并非真心实意想要切磋,而是意欲在比试中伤害父亲,从而折损我朝驻守边地的兵力,父亲岂能应他?”

    “我虽知他是故意为之,却还是无法忍受父亲九泉之下依然被人污蔑,恼恨之下便与他打了起来。此人空有拳脚却无功夫,不过几招便被我擒拿住。新仇旧恨之下,我只想让他顷刻间毙命。可他却说,有一件往事要告诉我。”

    他狠狠一拳击在桌案上,语气是切齿的恨意:“他说,贺兰易当年曾使出奸计,暗中命人在父亲的饭菜中下了能使人筋骨酸软的药,父亲服用后才会中了他的毒箭,进而身亡!可恨我这么多年,却一直不知真相。”

    姜菀听得心惊:“当年,沈帅身边护卫众多,他是如何得手的?”

    “人有贪欲,欲壑难填,”沈澹说道,“当时大军驻扎之地附近有不少流民,父亲心慈,常命人给他们布些吃食,可这贺兰易却趁机以重金利诱其中一人,设法潜入了厨下,将药下在了其中。”

    他眼底血丝更浓:“我以为父亲是因为那支毒箭,可我却没能发觉他在中箭之前便已有不适......我有何面目当他的儿子?”

    “贺兰悫癫狂之下,对我大加嘲讽,说我枉为人子,竟连自己父亲的死因都不知情,即便如今位居高位又能如何?”

    “紧接着,他又冷笑道:‘你身为禁军统领,绝世武功,却还是中了我的计,当年你杀了我的父亲,今日我也要让你尝尝这毒的厉害!我虽不能亲手杀你,却绝不能让你这后半生好过!’”

    “我催动内息,惊觉一阵晕眩感袭来,喉头一阵腥甜,深知不妙,便趁着尚有意识,一掌掐碎了他的颈骨,亲手了结了他。”

    “我身边的人很快赶了过来,见状立刻去捉拿贺兰悫身边的人,逼问他们,说此毒中了后会变得虚弱无力,呼吸急促,难以安寝,并有......咳血等症状。而解药早已被贺兰悫毁了,解药的成分虽有药方,但配比只有贺兰悫知晓。”沈澹说得轻描淡写,姜菀却觉得心仿佛被钝刀割过一般。

    她握住他的手,问道:“此毒毒性强烈吗?”

    沈澹迟疑未答。

    姜菀说道:“此事你不可再瞒我骗我。”

    他顺从地点头,说道:“郎中说,此毒并不致命,但若是清除不尽会后患无穷。解药所需的那些药材并不难办,难的是要找出最合适的配比,而在此期间,试药是必不可少的。但由于其中几味药药性烈,因此可能会与体内的毒素相克,进而产生种种反应。”

    “......什么反应?”姜菀低声问道。

    他沉默良久,艰难地道:“或许会情绪失控,发狂伤人。方才,我便险些克制不住,因此才会抬手掀翻了桌案上的茶盏与碗碟。”

    “所以你才不肯让我知道此事吗?”姜菀起身走到他身侧,望着他明显消瘦的脸颊,情不自禁伸手轻抚上去。

    他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阿菀,我怕我会无意识地伤到你。倘若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只怕再也无法原谅我自己。”

    “可你不告诉我,我更会日日夜夜挂念,”姜菀另一只手摩挲着他的头发,“况且,不论是什么事情,我们都该共同面对,你何苦要瞒着我?”

    她说着,语气又急切了起来:“你可知,今日我在房门外看见仆从衣角的血迹,听见你的咳嗽声有多慌张?你为何忍心让我被蒙在鼓里,为你空自悬心?”

    姜菀转过身去,将眼角的泪悄悄拭去。

    沈澹捕捉到她语气中的哽咽,心头一窒,艰难地起身,轻轻张开手臂,从身后拥住了她:“对不起,阿菀,我不是有意让你担心的。我只是怕自己......怕自己无法好转,落下终身的毛病,岂非连累你一辈子?若真是那样,我——”

    “你要怎样?难道你要永远不见我,不愿同我说话了吗?”姜菀扭过头,眼中湿漉漉的,带着几分不甘几分委屈。

    他被那眼神刺痛,情不自禁低下头,却没有作声,像是默认了。

    “沈泊言,自你离京,我便想清楚了当日你那个问题的回答。我想过,纵使前路会有许多曲折坎坷,我也会义无反顾地同你并肩走下去。可是,仅仅是这一件事,你却不愿让我知晓。”姜菀嗓音沙哑,带着浓重的失望。她抬手抹了抹泪,挣开沈澹的怀抱,恼道:“既如此,那我便走了。”

    刚迈出去一步,手腕便被人牢牢抓住。

    那剖白心意的话语沈澹愣在原地,好半晌才回过神。他面上掠过一阵潮水般的喜色,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抓住了她:“阿菀,你......”

    得到了姜菀肯定的回答,他忽然有些语无伦次起来:“阿菀,我只是......担心自己无法好转,我......我并不是存心想欺瞒你——”

    他察觉到自己似乎使了些力道,生怕握疼了她,慌忙又松手,却见姜菀慢慢转身,面上虽还带着责备,但眼底却隐约有冰山融化。

    “不许胡说!”姜菀伸手去掩他的唇,“你乖乖听郎中的话,好好吃药,怎会好不了?”

    她温热的掌心轻轻贴着他的唇瓣,有些细微的痒意擦过。沈澹自她手指上方看她,那眼神有太多姜菀看不透的情绪。

    他握住她的手,缓缓贴在自己心口处。

    姜菀听见他柔声道:“阿菀,我知道错了。往后,我不会再瞒你任何事。”

    “我都听你的。”他低声呢喃。

    她抬眸,对上他的目光,不由自主想靠近。

    沈澹鼻间嗅着她身上的浅淡香味,原本疼痛欲裂的太阳穴似乎被轻柔的泉水抚过,本微眩的思绪有一瞬间的清明。

    目光所及是小娘子嫣红饱满的唇,他仿佛被蛊惑了一般,缓缓低头。

    第86章红糖小丸子和酸甜茄丁

    “阿郎,郎中来——”长梧的声音十分煞风景地响起,两人同时回神。姜菀这才惊觉她距离沈澹只有几寸,不由得一阵慌乱,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沈澹重重呼出一口气,压下心头涌动的情绪,转头看向来者:“何事?”

    长梧的后半句话卡在了喉咙里,他意识到自己似乎坏了阿郎的好事,不由得讪笑:“阿郎,郎中来为您把脉看诊了。”

    “请他进来吧。”

    既然有外人来,姜菀不欲出面,便顺势走到了他房中的屏风后,静静等着郎中的诊脉结果。

    一阵脚步声传来,姜菀听着沈澹与郎中简单寒暄几句后,便沉默了下来,想是开始把脉了。

    片刻后,郎中开口道:“郎君此症有所好转,但体内毒素依然尚未清除,先前开的药方我也已做了调整,自明日起郎君便可用新药方。这些日子,郎君可能会出现一些反应,属常事,只需身边人小心伺候便可。郎君这些日子的饮食除去辛辣之物,其余并无忌口,可多吃些合胃口的膳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