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中文网 > 辞天骄 > 第三百四十章 你是我的每个愿望

第三百四十章 你是我的每个愿望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深空彼岸万相之王最强战神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一秒记住【三六中文网 www.36z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铁慈淡淡道:“很有钱。”

    萧雪崖嘴角微微一抽。

    他的脸色更冷了点,转目看了万纪一眼,道:“侮辱上官,鞭三十。”

    他身后副将立即抽出鞭子,霍霍对空中一甩,对万纪喝道:“上来!受刑!”

    没等万纪大怒,铁慈已经道:“孤还在呢,轮到你来处置孤的人?不敬皇储,鞭三十。”

    她身后丹霜也立即抽出鞭子,也对空中甩出更加脆亮的鞭花,冲萧雪崖喝道:“来,受刑!”

    “你!”福船甲板上水军将士们大怒,齐齐单手按刀便要抽拔。

    “嚓”一声,铁慈这边两艘船上所有护卫,亦齐齐拔刀。

    平日里和万纪素来有点不对付的不青,不仅拔了刀,甚至连箭都搭上了,且冷黑箭头,直接对着萧雪崖。

    江面风忽转冷,凉月光寒,气氛如紧弦将断。

    萧雪崖盯着铁慈。

    铁慈看都没看他。她看了看衣服湿透了的慕容翊,示意他去换衣裳。

    萧雪崖目光落在慕容翊身上,眼神微微困惑,随即他抬起手。

    一个手势一个动作,他身后的人齐齐松开手。

    铁慈这边的人却还没动。

    铁慈也没动,看着他。

    萧雪崖沉默了一会,示意大船放下搭板。

    他带了一个亲卫往搭板走,看样子是准备来见铁慈了。

    铁慈抬手,两船上所有的护卫才放下刀弓。

    一队护卫冲上来,占据搭板两端,手按刀上,对萧雪崖虎视眈眈。

    谁也不会忘记他是萧家人。

    大概只有他自己不在意此事。

    萧雪崖平静地自刀丛中穿过,对铁慈施了半礼,道:“南粤水军总管兼南粤按察指挥使萧雪崖见过殿下,南粤水军领兵部令,前来浮光江剿匪并于水路护送殿下前往燕南。”

    这本就是当初下发给萧雪崖的调令,还是铁慈力排众议促成的,闻言不过点点头。

    萧雪崖又道:“驭海帮水盗猖獗,此处仅仅为其总舵之一,另有部分重要分舵,散布于长庭湖至浮光江水域。臣一路率船而来,已经拔其水寨三处,稍后还将继续顺水路南下,直至将驭海帮彻底清除,其间剿匪处置事宜,还请殿下无需烦扰,臣自会一手办理。”

    铁慈身后,赤雪抿抿嘴。

    这个雪帅,措辞谦恭,语气可恶。

    这意思不就是说,老子打下的水盗,你识相点别插手吗?

    他到底有没有他是萧家人的自觉?寻常人在这种本家和皇族闹得僵硬的情况下,要么怀柔,要么避嫌,总不会茅坑石头一样还在处处碍人眼吧?

    而且他这个萧家人,要一力揽下处理燕南水盗的事,还是在皇储南巡的节骨眼,就不怕皇太女忌讳?

    那边,赶过来的顾小小等人,也欲言又止。

    在顾小小他们看来,萧雪崖这个要求不仅狂妄,还对太女非常不利,这万一他和水盗或者燕南勾结起来,太女危矣。

    但铁慈完全不在意模样,很爽快地挥挥手,道:“这本就是你们水军的事,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得了,只记得不要伤及民生。”

    萧雪崖眼底掠过一丝讶异,随即转为平静。

    他虽然看似不通人情,但年纪轻轻一路靠军功至此,怎么可能不懂其间关窍。方才的话,一半真心,一半试探,不过是要看看这位最近名声大振的皇储的心胸罢了。

    无论是太女故作姿态,还是确实格局远大,终究她敢于放手,就值得他正视。

    他俯首领命。

    不远处换了衣服过来的慕容翊,撇了撇嘴。

    当谁看不出这茅坑石头的心思呢。

    拿乔作态而已。

    要尊重和信任是吧?他家十八什么都敢给。

    因为什么都有信心拿回来。

    铁慈的衣裳也湿了点,慕容翊给她拿了件披风来。

    这件铁慈常穿的披风之上染了铁慈淡淡的体香,是一种清越又温暖的花香,不属于任何的香料气息,慕容翊很喜欢这种自然气息,拿的时候埋头闻了闻。

    此刻他走着,忽觉脚步有些虚浮,眼前有点乱,脑子也嗡嗡的。

    是船还在晃吗?

    身后似乎有人在喊,他忽然听不清。

    前方,铁慈回过头来,带笑的脸忽然一变,她似乎动了,嘴里还在紧张地喊着什么,那速度实在太快了,简直拖出残影,看得慕容翊眼前一黑,喉头一甜。

    下一瞬他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最后一个迷糊的意识是,十八又瞬移了,不是说让她尽量不要使用天赋之能了吗?

    还有,她如此紧张他,所有船上的人都看见了吗?

    ……

    铁慈接着忽然喷血倒下的慕容翊,脸色瞬间白了。

    慕容翊身后,池卿博匆匆跑来,急声道:“发作了!他碰了什么东西!”

    铁慈目光缓缓落在慕容翊抱在怀中的自己的披风上。

    不会吧?

    试了那许多东西都无事,最后不会着落在自己身上吧?

    慕容翊倒下时下意识紧紧靠着她,铁慈一时慌乱也将他抱得很紧,此刻反应过来,才发觉慕容翊片刻之间,脸色已经发灰了。

    池卿博也察觉了,急道:“是你……快放开!”

    铁慈立即把慕容翊交给赶来的慕四。

    慕四立即背着他蹿出了好几丈,离她远远的,才大声嘟囔道:“叫你天天得瑟!现在好了吧!占不到便宜了吧!”

    铁慈看着远远呆在船尾的慕四,有点好笑,更多的是郁闷。

    这叫什么事!

    现在想来,慕容翊第一时间居舱隔离竟然是对的,不然早就发作了。

    萧雪崖道:“怎么回事?”

    他审视地盯着慕容翊,他从家书中知道有这么个人,萧家正在查他的身份,他知道皇太女和这人走得很近,可也没想到这么近。

    他眼底掠过一丝嫌恶。

    一看就是浮浪子弟。

    皇太女别的还成,眼光堪忧。

    没人给他解释,他一抬手抓住了匆匆要跟去的池卿博,立即被铁慈近乎粗暴地打开了手。

    萧雪崖注视着手背上的印子,他是冷白皮,稍微大力一打,嫣红的痕迹明显。

    他又抬头看看铁慈,铁慈示意池卿博离开,回头对他展开淡淡的笑,道:“这位是大夫,救人如救火,还请萧总管不要有所妨碍。”

    “中毒?他似乎不能接近他人?”萧雪崖极其敏锐。

    南粤也多奇人异事,他听说过许多。

    铁慈不答。

    萧雪崖立即转身,道:“派人跟去他的舱房,四面都封上铁皮,只留小窗,不许任何人接近。”

    却在此时慕容翊因为远离铁慈,醒了过来,正听见这一句,大怒,喝道:“哪来的阿猫阿狗,在我的船上关我禁闭!”

    他一言出,整艘船上所有的水手,船丁,干杂活的人,齐齐停下手里的活,阴恻恻转头盯住了萧雪崖。

    这眼神冷而无情,毒蛇一般,从上到下笼罩,是个人都要被盯出一身鸡皮疙瘩。

    “咔嚓”一声,萧雪崖过来时连接两船的搭板,忽然断裂。

    一个汉子坐在船帮上,将固定船只的一个重达数百斤的铁锚玩儿似地在手掌间盘弄,对萧雪崖笑出一嘴森森白牙。

    跟在萧雪崖身后过来的他的副将,手再次按在了刀柄上,手背青筋毕露。

    并非他不想镇定,而是这一刻,他感受到了极大危机,仿佛误入雪地狼群,群狼环伺,幽绿森森的眸子下,巨口滴涎。

    铁慈正想安慰一下慕容翊,就见慕容翊手一甩,自己进了他那间舱房,“……要关也是我自己关!”

    砰一声门重重关上,片刻后一个牌子扔出来,上面写:“除萧雪崖外,余者不可近。”

    萧雪崖:……我有想要接近你吗?

    他看看慕容翊舱房位置,问铁慈:“殿下居所何处?”

    铁慈指指那舱房。

    萧雪崖:“……”

    你们就这么公然姘宿吗?

    铁慈知道他误会了,并不在意。对他点点头道:“既然还有许多后续事宜,总管便去忙。”

    萧雪崖看她真的往慕容翊舱房去了,冰雪似的眉目接连几变,终于开口,“殿下!臣建议您还是换他处居住!莫要……”

    他的“贪恋美色”的教训还没出口,铁慈已经接口道:“孤贪恋美色,不舍离开啊。不过这是孤的私事,萧卿,你一个外臣无需烦扰,孤自会斟酌哟。”

    她把先前萧雪崖的话回敬回去,摆摆手,潇洒地走了。

    她回去舱房,经过慕容翊那间时,看果然门闭得死死的,也就走过去了。

    门背后,趴在舱壁上偷听的慕容翊眉毛一挑。

    咦,居然没来抚慰我?

    他转身,往床上一躺,门外池卿博敲门,慕容翊阴恻恻地道:“此人已死,有事烧纸。”

    池卿博哭笑不得地看慕四,阿丽腾倒笑了,道:“殿下让我们给您送饭呢,顺便给您试试药。”

    两人方才已经得知了铁慈的身份,特地前去拜见,铁慈态度如常,两人最初有些不安,很快也便坦然了。

    慕容翊这才让人进去,但池卿博说,在找到解药之前,他也只能按照自己寻摸来的古书上的法子,给慕容翊尽量减轻发作程度,想要根治实在无能为力。

    于今之计,只有和铁慈保持距离了。

    夜半的时候,翻来覆去睡不着的铁慈,听见隔墙轻微的划拉声,像是指甲无聊地在墙上抓挠。

    半夜听见这种声音,着实有几分惊悚,铁慈却笑了。

    她装睡不理,那抓挠声又变了,变成了敲击声,一声,两声,三声。

    敲了一会,没声了。

    铁慈唇角扬起,隔着舱壁也能想象到那家伙两眼发光地敲墙,然后越敲越沮丧的表情。

    她等那边彻底安静了,才伸手对墙上敲了敲。

    那边立即有了动静,但铁慈没有停下来,她继续在慢慢地敲。

    隔壁沉静下来,慕容翊似乎察觉她并不是在单纯地敲舱壁。

    铁慈敲了很久,直到慕容翊忍无可忍,舱壁上出现一道印子,随即一块木板掉了下来,木板后露出一张脸。

    铁慈乍一看见的一双亮闪闪的硕大的眼睛,一只眼睛就有半个巴掌大。

    她往后一退,然后才啼笑皆非地发现那就是一幅眼镜,舶来品。

    眼镜架在慕容翊高高的鼻梁上,眼镜后是一张被布缠了半边的脸。

    铁慈端详一会,戴了手套,伸长手臂,解下了遮脸的布,再退后瞧瞧。

    嗯,果然,挺斯文败类的。

    难怪师父说眼镜这东西是男人的装扮物,戴上和不戴气质迥异。

    慕容翊顶了顶眼镜,他这么严密装扮,不是怕被铁慈影响,而是怕染给铁慈,这铁慈万一也染上,也对她自己的气息敏感,那岂不是完了。

    他飞快地把布又给缠上,瓮声瓮气地问铁慈:“你方才敲的是什么?不像是曲子。”

    “是一种语言,叫摩斯密码。”

    “又是你师父教给你的古怪玩意?”

    “她说是她们那儿的细作之间通讯的秘密方式,有时候也可以用来求救,但学这个需要先学一种类似洋外的文字,就还挺复杂的,你想学吗?”

    慕容翊瞅瞅她,不,他不想学,他唯一想学的是如何解了这毒,原以为这漫漫长路,足够他上下其手抱得太女归,没想到横生枝节,现在别说抱美人了,居然连靠近都不成了。

    但是不学,就要回去睡觉,他只好道:“学。”

    铁慈就先给他讲字母,说起当初给狄一苇恶补一夜简单英文,后来通信用英文,而楼析等人画蛇添足之事,也正因此,后来朝堂对质时,这个证据一拿,本来还想纠缠的萧氏无话可说。

    铁慈语重心长总结,“所以,学好一门外语很重要啊。”

    她描摹了字母给慕容翊拿去学,自己拿起针线,又拿出一块布。

    和她想象得不错,慕容翊看似像个仗恃小聪明不爱读书的,但真正学起东西来,很快也很认真。

    铁慈越看越喜欢,她的慕容,果然就是最好的男子,永远分得清轻重缓急,战略上重视,战术上藐视,最潇洒的行为,最诚恳的态度。

    慕容翊读了一阵字母,抬头看见她正在穿针引线,他从未见过铁慈这般“贤惠”模样,大感好奇,扒着小小窗口问她:“在做什么?”

    铁慈拿针抿抿头发,笑而不语。

    慕容翊看她动作熟练,奇道:“你竟然会女工!”

    皇太女怎么可能会寻常女子闺中之事呢?

    “我会的多呢。”铁慈道,“琴棋书画,女工中馈,但凡大家女子要学的,我都学过。”

    “你不是……”

    铁慈笑一笑,没说话。

    慕容翊立刻就明白了。

    她是皇太女,也是多年傀儡,之前萧氏势盛,她们父女在太后鼻息下苟延残喘,半点才华野心都不能露,事事听从太后安排,学这些,是迷惑太后,也是让萧氏觉得,她安心做一个傀儡,时刻准备嫁作寻常妇。

    慕容翊想起她的武功,她精通朝务,她熟知天文地理经书子集甚至数学实务,她还要和她的师父学一堆新鲜事物,再加上这些女子日常技艺也不能丢下,其中随便哪一样,都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她之前的十七年,到底是怎样过来的?她睡饱过吗?

    心中怜惜顿起,恨不得将她揽在怀中亲亲抱抱,却又不能。

    慕容翊这下是真有些恼火了,眼神阴沉。

    铁慈抬头看见,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心中好笑,抚慰他道:“我很会安排时间,并没有太辛苦。学习有什么苦的?真正苦的是想学不能学没机会学以至于终生因为无知沦落的。”

    “所以我的理想,就是这天下百姓安居乐业,老有所养幼有所学。每个人都能活得像个人样。”

    慕容翊笑了笑,道:“在遇见你之前,我没有愿望。在遇见你之后,我愿将你的每个愿望,都当成自己的愿望。”

    铁慈停下了手中针线。

    片刻之后,她笑道:“好啊。”

    烛光下,她眸光闪亮。

    慕容翊也笑,对她扬了扬她抄录下来的字母,“我会这些字母了,接下来咱们学什么?”

    铁慈便又教他读音,单词,学累了,便说要给他变个戏法。

    她点亮蜡烛,立即吹灭,再点亮,再吹灭,三次后,让蜡烛多燃了一会儿,再吹灭,如此几番,再短亮,吹灭,短亮……

    她絮絮和慕容翊道:“……这是摩斯密码中的灯光求救,翻译为SOS……”

    ……

    ------题外话------

    后台设定居然漏掉了28号,我可真是个聪明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