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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6;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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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有良此番看着邱铭俊,邱铭俊眼神中的躲闪和不确定让孟有良看了个底朝天。

    邱铭俊在孟有良面前始终是太嫩了,但胜在此时不同往日。

    因为事件紧急,若是邱铭俊太过镇定,反倒会让孟有良生疑。

    邱铭俊拍拍心脏,捂着心口,做求饶状,“孟伯伯,您别这样看着我,我做生意的人,有点怕您的。”

    邱正义在家里还想着儿子其实不错,他还是对这个圈子的规则研究很深。

    哪知道现在弄到孟有良面前来尽说些收不了场的话!

    邱正义分分钟想要撸袖子,揍儿子了!

    孟有良笑了笑,“铭俊啊!你爸爸跟我那是有革命情谊在的,你真把我当伯伯,就不该说这样的话。”

    孟有良指了指邱铭俊,倒有了几分赞色,“下次再这样讲,孟伯伯可是要你道歉的哦!”

    邱铭俊扯扯嘴笑了笑,眼睛里还是有些惧怕的光,“对不起,孟伯伯,我这不是今天给吓着了嘛,从小咱们家没遇过什么大的事。

    这一想着有麻烦了,心里本来就怕,再加上我当初答应了峻北,这事儿怎么也算是不光彩的事,得瞒下来。

    今天逼不得已,我跑这儿来卖了兄弟,怕到时候被峻北怪。

    不过我又想着,对峻北来说,总归是闯闯的命重要,这事儿瞒着外人就行了。

    孟伯伯这儿,是万万不该瞒着了。

    这心里思想工作一路上的斗争,你瞧瞧我爸爸的脸色,都变了好几拨了。

    这事儿没事先同他商量,把他也吓得不轻。

    原本没想说来着......”

    邱铭俊故意 东一句西一句的说了又说,让孟有良觉得他思维混乱。

    孟有良偏睨了邱正义一眼,那脸色是已经变了好几拨了,吓得不轻。

    “你们年轻人,什么都要等到出了事儿了,再来讲。以后可不准这样了。”孟有良嘴上的语气已经开始缓和气氛了。

    连眸里的光都渐渐柔和了下来。

    邱铭俊稍稍轻松了些。

    反正不这样说他也没办法了,保楚家也就是保邱家少受损,他骗了就骗了,楚家如果能逢凶化吉,闯闯是儿子就是儿子,认了就是了。

    “孟伯伯,还是您跟我爸谈,我主要就是交待 这么个事儿。”

    邱铭俊说完看了一眼坐在对面沙发上的父亲。

    孟有良与邱正义对视,“多久的事儿?”

    邱正义道,“其实是昨天的事儿,昨天老楚已经调了监控,他不敢声张,是怕对方撕票,想慢慢摸一下线索。

    大概是线索摸到一点头绪,结果对方开的条件就是今天的这一出。

    孟先生,我们得做预防,早一步预防着,铭俊虽是没有参与过政治,但他说的倒是给我提了个醒。

    怕不是那么简单的绑架案,也没见老楚说要去准备钱。”

    “你怀疑又是J省那一帮子人?”

    “难说,也许不是那一帮子人,但那一帮子人会借着这件事朝我们这帮人开刀。”

    “但对老楚来说,现在是孙子重要。”孟有良从茶几的特供烟盒里敲了三支烟出来,递一根给邱正义,又朝着邱铭俊扔了一根。

    邱铭俊稳稳接住,但没抽,只是拿在手上玩,人已经站了起来,走到茶几边拿了打火机。

    孟有良烟叼在嘴上,邱铭俊给孟有良点了火,又给自己的父亲打了火,才重新坐回到位子上。

    邱铭俊看着两个长辈抽烟,特供香烟像笔杆一样在他的指尖转着。

    孟有良几不可察的叹息声随着烟雾从嘴里一并吐了出来。

    “防犯那些人最好的办法就是马上官方辟谣,并且和各大网媒下通知,不准他们再传播这则消息。

    但是还是那句话,对老楚来说,孙子最重要。

    消息一旦压下来,对方目的没达到,很有可能就撕票。”孟有良用力吸了一口烟,他一边说着,一边在思考自己说的话。

    他语速慢,想得却快。

    “那对老楚的打击实在太大,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们国家的人最受不了这种痛。”邱正义叹了一声,时时刻刻都在注意孟有良的表情。

    他也怕,怕闯闯一旦出了意外,楚建勋若是报复起来,半个京都城怕都要是动上一动。

    谁也不能小瞧了一个势力至今扎在皇城根里的人。

    孟有良几番思量,要牺牲什么,要保全什么,之前心中想的和现在完全不同。

    他是个玩弄权术的人,不可能动不动就动恻隐之心。

    就算楚峻北和他的儿子云烨关系交好,他也不可能为了儿子的哥们情义去动摇根本利益。

    毕竟江山是大。

    但他得让每个人都觉得他是个重情义的人。

    邱正义带着儿子找来几个意思?

    是想告诉他,他们这些人都明白这是敌对势力要下手了,他们也明白自己的危险处境。

    而他这个置高的人,该保护他们,他们才会更加死心塌地。

    反之!

    楚家没有好下场,接下来轮的就是邱家。

    而邱家繁盛至今,遇到任何事都是站在他这边的。

    如果他们的忠心换不来平安,之后便要--反骨?

    这个暗示明显,邱家和楚家这些年太多利益瓜葛,邱家要自保就要保楚家。

    孟有良把烟摁在烟灰缸里,“一切都不管了,一定要让孩子平安回来!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人命关天!”

    邱铭俊心里松了口气。

    只要孟有良这里松了嘴,那么楚家把丑闻闹得再大,以后都可以把烂摊子收得起来。

    反正孟有良会买单。

    只要孟有良肯买单,邱家受的牵连就不会大。

    至少邱家不会在楚家之后被孟有良图省力而牺牲掉。

    邱铭俊一拍大腿站起来,故作激动的说,“孟伯伯,要是峻北知道您这么帮他,下辈子把命搭给您,他估计都愿意!”

    这话说得好听,孟有良也听得稍稍顺耳。

    楚家人的命,值钱。

    “现在先不管,我们就当作什么也没发生,对方要怎么炒作,一切配合,等闯闯救出来,媒体这一块放心,我会打招呼。”

    邱铭俊搓搓手,装柔弱,“孟伯伯,今天打扰您了。”

    “哪能,不过今天确实没时间一起吃饭了。”孟有良抬腕看了看表,“我必须得先走,有任何需要,马上通知我,能调动的一切资源,都可以调动,最重要的是,孩子平安!”

    孟有良说完便站了起来,邱正义紧跟着站了起来,“孟先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次您对楚家施恩,相当于是对我们邱家施了恩,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瞧瞧!又跟我见外了!多少年在一起的革命情谊,什么恩不恩的。”孟有良大方的笑了笑,跟邱正义握手。

    邱铭俊趁着邱正义和孟有良松开手的时候,恬不知耻的把自己手也伸了过去,“孟伯伯咱们也握一个。”

    “你啊!”孟有良一直保持着笑容,指了指邱铭俊,跟他握在一起。

    “孟伯伯,我今天应该叫个人进来照个相,这样把我和跟你的合影挂在公司里,我感觉我做生意会更顺。”

    “那你下次别搞大型工程,搞新能源,搞新型科技项目,我就去你公司做一个视察,一准跟你合影,并且准你挂起来。”

    邱铭俊仰 了仰下巴,狗腿的拍着马屁,“是是是,一定循着孟伯伯指引的康庄大道大步前行。”

    “贫啊!”孟有良笑起来的样子真是开怀,又同邱家父子寒暄一阵,才让他们在这儿吃午饭,他先走一步。

    才一迈出大门,孟有良的脸陡然便阴了下来,脚步极快的往外走去,车子已经开到了小苑门口。

    警卫员替孟有良拉开车门,孟有良坐进去,车门关上后,邱铭俊和邱正义从里面走出来。

    孟有良侧过脸去的时候,又是完美的笑容,车窗滑下来,他挥手跟邱家父子道别,“你们在这里吃饭!我已经安排了。”

    “好!孟先生慢走。”邱正义走过去挥手。

    车子开离小苑门口,车窗滑上,孟有良的脸又恢复了一脸寒冰。

    邱正义没说什么,邱铭俊也不讲任何话。

    这时候还早,孟有良给他 们安排了午饭,不能推辞。

    在这里等午饭岂不是煎熬,等不到十二点,邱正义让服务生马上把菜上了,他们饿了。

    而这时候的时间才上午十点。

    父子俩坐在饭桌上狼吞虎咽。

    邱正义说得过去,当兵的人吃饭赶的时候便一副狼相。

    但邱铭俊在外面性子虽是痞了点,但吃相还是优雅的,这时候也跟他父亲一样,量保证,但时间得快。

    饿就得有饿的样子不是吗。

    几个菜吃得差不多了,邱铭俊撑得要命,但又不能敷衍了事。

    总统的饭真他妈不好吃。

    回去的时候,邱铭俊开车,邱正义坐在副驾驶。

    邱铭俊车子开到一个服装店外停下来。

    邱正义问他,“怎么回事?”

    “找个人,你等等我。”

    邱铭俊撸了撸衬衣袖子,走进这个女装店。

    是高级成衣订制,但这家店邱铭俊从来没来过,他打算出卖一下色相。

    手里的手机拿出来在指间翻着。

    看到导购走过去,他笑得极暖,“小姐,我手机欠费了,流量也没有了,能不能借你手机打个电话?”

    “呃.......”导购被邱铭俊笑得眼花,这不是,不是那个跟楚峻北齐名的邱铭俊吗?

    可这样的公子哥会手机没费吗?会没流量费吗?

    不会是整过容的骗子吧?

    “先生。”

    邱铭俊拉过导购的手,把自己的手机塞进她手里,故意摸了摸导购的指尖,“不信,你打打试试,真没费了。”

    导购的心脏都跟着呯呯呯跳了。

    要不然说邱铭俊这样的男人坏,他挑都是挑看起来年纪最小的导购下手。

    这样的女孩没有太多人生阅历,容易动心,办起事来节约时间。

    手机交到邱铭俊的手上,邱铭俊往店里面走,一边看货架上的衣服,一边给楚峻北拨电话。

    他担心楚峻北的号码会有人监视,熟的号码还是不要过去的好。

    “喂?”楚峻北以为是绑匪的电话,声音急得很,“孩子现在有东西吃了吗?赶紧给孩子吃点东西!”

    邱铭俊心里一紧,闯闯到现在还没吃东西!

    畜生 !

    他咬了咬牙,正声道,“那边要怎么都行,办妥了。”

    说完就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了导购。

    导购还没回过神来,自己手中的手机已经被邱铭俊拿走了。

    邱铭俊回头给导购抛了一个媚眼,一张俊脸上开满了桃花,“谢谢啊,美女。”

    导购这颗芳心啊,就这么一朵朵跟着开了花。

    邱铭俊一回到车上,发动车子就骂开了,“他妈的!这些狗娘养的,怪不得楚伯伯给逼成这样,闯闯被绑了到现在,估摸着一口东西都没给吃!”

    原本邱正义是不准邱铭俊当着他面说粗话的,虽然邱正义这个参军的没少说,但越老越注意形象。

    当然要自己的儿子也注意形象。

    开始还皱着眉头,可一听邱铭俊后面说的话!他的老心脏也跟着跳得快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的?”

    “我刚刚去借了个陌生电话给峻北打电话,意思是让他不要有什么顾忌,结果他大概以为我是绑匪,张口就问,孩子现在有东西吃了吗?你想想,是不是孩子没吃东西?”

    邱正义闭着眼睛,睁开时,眼里已经有了寒光,“这次把闯闯弄回来了,一定要把对方给拔出来!要是这个人存活着,以后咱们家有了孩子都不会安宁,要是我孙子被绑了连口饭都没得吃!我抄了他全家!”

    邱铭俊心情也不大好,“搞得我都不敢生孩子了。”

    邱正义瞪他一眼,“生孩子?呸!女人都没有一个!丢人。”

    “明天就给你找一打回来!”

    “你敢找一打回来给我生孙子,我就敢养!”

    “哟嗬,老邱,胆子大嘛。”邱铭俊吊二郎当的说道,“胆子那么大,怎么不把孟先生那虚伪的嘴脸给拆穿啊?”

    邱正义道,“谁不虚伪?他能在咱们面前没甩脸子已经是忍耐力极好了,估计回去几个上烟灰缸都得被他砸烂了。”

    邱铭俊瘪嘴道,“砸吧,皇帝哪有那么好做的,当然得爱民如子,不然怎么当全国人民的爸爸。要是他把皇位让给你坐,我买一千个烟灰缸放在你办公室让你砸着玩。”

    邱正义瞪住邱铭俊,“满嘴乱说话!你给我闭嘴了!”

    邱铭俊耸耸肩,“好了,当我什么也没说!现在我们去湘园吧。”

    .............................................................

    闯闯听见有狗吠声,原本落在蚂蚁上的虚软目光一下子亮了起来,是二郎神的声音!

    闯闯爬起来,脚上没力,一下子又摔了一个跟斗。

    但闯闯从来不怕摔跤,爬起来就往大铁门跑,去拍门,“将金!将金!介里介里!”

    二郎神吐掉自己咬着的皮带子,嘴套便落在地上,抬起前爪子就想去把锁打开。

    可这锁从外面是链子锁起来的,跟家里的完全不同。

    二郎神是条威猛的大丹犬,他一吠起来便是声音洪亮,可以传好远的声音。

    原本一直在暗处的绑匪眉头一跳,心道不好!这狗都找来了!离人找来也不远。

    闯闯在门外哭,一直喊“将金。”

    二郎神听着小主人哭声,听着听着也眼睛里蓄着水,张嘴去咬铁链子,磨得嘴都出了血,还是没能咬开,二郎神围着仓库转一圈,也没有找到哪里有入口,又跑回来铁门边,继续用嘴去咬铁链子。

    闯闯的眼睛从门缝里看到了二郎神,二郎神也看到了闯闯的眼珠子。

    二郎神看着小主人的眼泪,不停的往眼睛外面涌,看得它愈发用着蛮力去咬链子,都快发起狂来。

    地上的沙石 上溅着血,闯闯看到了二郎神嘴里流出来的血,吓得拍门,“将金!不要咬啦!不要咬啦!绞爸爸,绞爸爸去!”

    二郎神前爪一着地,马上立了耳朵!转身就要跑。

    可还没等二郎神跑开,便被一支麻醉枪击中,身形歪歪倒倒,剂量不是很重,只是会让它迟钝,并不能致昏迷。

    一个大汉看着二郎神没有要倒的意思,还想跑,他拿起一根大铁棍朝着二郎神就打了过去!

    一连好几下,二郎神因为中了麻醉枪,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右眼被打爆掉,前腿骨头断裂,胸骨至少三根断裂!内脏破碎程度不得而知。

    二郎神被拖进仓库的时候,只有肚子还在起伏,感觉还有一点点气息。

    闯闯站在门边,看着二郎神被拖进来,他也第一次看到了陌生人。

    门打开,没有想到跑,就是懵了!

    他手里还拿着饼干袋子,二郎神被扔在地上,它身边很快流出一滩血,肚子还有些起伏。

    闯闯小声喊,“将金?”

    那个大汉“呸!”了一声,“妈的!晦气!敢跑去报信,打不死它!”

    闯闯傻傻的看着那个在他面前像一座山一样的大胡子男人。

    手里的饼干袋子掉在地上,眼眶里的水紧紧的锁在里面,没有流出来,他仰着满是灰,满是蚊子包的小脸,牙齿咬得咕咕响,拳头握得紧了又紧,“你杀了我的将金!”

    那大汉懒得理,“饼干吃不吃!”

    二郎神是陪着闯闯一起长大的狗,于闯闯来说,那是像爸爸妈妈一样重要的亲人,他们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他睡它的窝,它也睡过他的*。

    这跟失去亲人没有任何分别,而且还是当着他的面被打成这样。

    闯闯就是觉得恨,四岁,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恨!

    他冲着那个大胡子的男人跑过去,张嘴咬在他能咬到的腿上,咬住就不松口!握着拳头不松口!

    那大汉被咬得大叫,手里的铁棍子不敢敲下去,但是却要提起闯闯准备扔出去!

    闯闯却是不管怎么被拽,他不咬下一块肉,绝不松口!哪怕打掉他的牙!

    咬得嘴里都是血腥味,闯闯想着二郎神躺在一滩血里,愈发的用力,眼泪忍不住一直流,却没有哭出声!

    那大汉甩起腿想把闯闯甩出去,越甩,被咬住的那块肉就感觉会与他的身体分离一般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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