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互相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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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谢谦所料不错,谢老侯爷一口就答应了,听到谢世安终于迷途知返,不在为了这么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不顾一切了。

    既然是做妾,那也就没什么可在意的了。

    历来世家大族中,纳了青楼的姐儿做妾的公子哥儿也不在少数。

    这沈卿云在怎么不济,也比青楼中的姐儿强不少吧。

    虽然吴家真的是很让人瞧不上,可也就这样吧。

    怎么说沈卿云都失了贞洁,但多少吴家现在也有些脸面。

    毕竟出了个正戚夫人。

    现在到底怀着皇嗣,他们武安侯府也不能做的太过分了。

    纳了沈卿云做妾,也算是一个交代吧。

    谢老侯爷想到这些,到底也想开了。

    可元氏也如谢谦所料,仍旧很不满意。

    元氏是打从心里讨厌沈卿云了,别说做妾,她是恨不得这辈子都别看到沈卿云才好,根本就不想让沈卿云进谢家的门。

    用她的话来说,吴家和沈卿云够恶心人的了。

    如果进了谢家的门肯定,会恶心的她连隔夜的饭都呕出来了。

    可谢谦劝了一番,到底还是让元氏点头了。

    有些东西,见好就收也就是了。

    谢谦看的出来,若是不叫谢世安纳了沈卿云,谢世安也许真的会釜底抽薪。

    难道这好好的嫡长子,还真的就不要了吗?

    谢谦自然不不愿意,毕竟谢世安除了在沈卿云这件事上有些不尽如人意,旁的地方,都是一个合格的嫡长子,做事也稳妥,这谢家的将来,还是要靠谢世安的。

    自然也就默认了这件事。

    好说歹说一番,元氏虽然心中十分不情愿,但终究也是答应了。

    谢谦差人去给谢世安说了一声,说自己做到了答应谢世安的事儿,也叫谢世安做到答应自己的事儿。

    谢世安心中百感交集,却也总觉得对不住沈卿云。

    本来说好要娶沈卿云为妻的,结果现如今,却只能做妾了。

    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对沈卿云说这件事。

    沈卿云此番跟着淑郡夫人回了府邸,也没在进宫去。

    淑郡夫人也有自己的考量,这件事,早晚会慢慢传出来,到时候沈卿云若是在宫里行走,难免被人说嘴,对正戚夫人也不好,对她自己也不好。

    还不如留在府里,避避风头。

    正戚夫人的身子好多了,胎像也稳固了好多。

    永安帝大喜,正戚夫人又说了淑郡夫人好些好话,所以永安帝就允准淑郡夫人可以随时随地的进宫。

    翌日淑郡夫人进宫去照顾正戚夫人。

    如今在正戚夫人宫里,淑郡夫人已经完全熟络了。

    宫人也都把淑郡夫人当做主子看待。

    只是淑郡夫人没想到,在正殿竟然看到了吴侧妃。

    正戚夫人正歪在贵妃榻上同吴侧妃说闲话,也十分亲密的样子。

    淑郡夫人见到吴侧妃,心中这股子气就涌上心头了。

    吴姨娘的死,到底她还是有些怪吴侧妃的。

    怎么说呢?

    毕竟她们三个才是一母同胞,而吴侧妃到底是隔了一层的。

    如今却闹成这样。

    淑郡夫人真不知道吴侧妃怎么还有脸进宫来见正戚夫人。

    害死了她们二姐。

    “姐姐来了。”正戚夫人见到淑郡夫人,笑容满面的说道。

    比方才和吴侧妃说话时,如今的正戚夫人更多了几分真诚和热情。

    更像是发自内心的。

    “给娘娘请安。”淑郡夫人上前微微俯身道。

    “姐姐不必多礼,咱们是自家姐妹,何必如此呢?”正戚夫人要亲自来扶淑郡夫人。

    淑郡夫人哪里会叫正戚夫人过来扶她,倒是吴侧妃十分看颜色,过来要扶着淑郡夫人起来,满口笑道,:“娘娘恩典,怕咱们姐妹之间生分了,不叫行礼呢。”

    淑郡夫人不露声色的躲开了吴侧妃,径直走到正戚夫人身边,关切的问道,:“娘娘今个儿感觉怎么样?”说罢仔细的观察着正戚夫人的神色,:“瞧着气色倒是不错,今儿的燕窝可吃了?陛下心疼娘娘,让内务府送了好些上好的血燕过来,还嘱咐娘娘一定要日日进补,不可落下啊。”

    “已经吃了,姐姐如今快成了管家婆了。”正戚夫人笑道。

    要说这正戚夫人能好的这么快,淑郡夫人的确功不可没,她毕竟是生养过孩子的,经验足足的,什么该注意,什么不该注意,都照顾的无微不至。

    毕竟是亲姐妹,有淑郡夫人陪在身边,正戚夫人心情也好,慢慢的就好起来了。

    “如今娘娘怀着陛下的龙胎,妾身能照顾娘娘,也是三生有幸的。”

    “就是,如今娘娘可是贵体,一定得保重。”吴侧妃也接口说道。

    “不知道侧妃娘娘今个儿如何进宫了?”淑郡夫人看着吴侧妃,似笑非笑的说道。

    吴侧妃自然也感觉的到淑郡夫人对她疏远了好些,定然是为了吴姨娘的事情。

    她心里也呕的要死。

    再怎么说,这吴姨娘的事情,也不能怪到她头上吧。

    她自己还委屈的不得了呢。

    如果不是玉含羞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把一切全都和盘托出了,她也不会被王爷给骂了一通呢。

    明郡王虽然当时护着她,可是事后也是狠狠的骂了她一场,好几天都没进过她的房门了。

    府里的人都是见风使舵的,觉得一直得宠的吴侧妃大概是要失宠了。

    这些日子,她在府里的日子也不好过。

    加上明艳玲毁了容,找遍了名医,都说明艳玲脸上的疤痕太深,虽然当时处理的很好,但是绝无可能恢复好了。

    最多也就能让疤痕淡一些。

    可是这脸色的疤痕如此狰狞,明艳玲又是个女孩子,这将来可怎么好啊?

    好几件事压在一起,把吴侧妃也给愁死了。

    她来求见正戚夫人,也是想要借着正戚夫人如今得盛宠,她们是姐妹,自然也是要互相扶持的,郡王府里的人,见她有正戚夫人做靠山,自然对她也得恭恭敬敬的了。

    明郡王,这些日子一直不肯见她,她心里也着实没底。

    这么多年了,明郡王都没有如此对待过她,不知道这次到底是怎么了?

    她求见正戚夫人,也是抱着赌一把的希望,毕竟正戚夫人会不会见她,会不会搭理她也不一定,从前她们姐妹的关系还算可以,但是多年来,正戚夫人的荣宠不多,她也没有刻意的去维持姐妹关系。

    没想到正戚夫人倒是还这是见她了。

    对她态度也不错,闲话家常了一番,还准备留她吃午饭,只是没想到半路上杀出来一个程咬金。

    淑郡夫人对她也是横眉冷目的。

    吴侧妃心里也记恨的慌,只是不肯表露出来罢了。

    “这不是也来瞧瞧娘娘,给娘娘请安吗?”吴侧妃陪着笑说道。

    “奥,原来如此啊,从前也没见大姐来给娘娘请安啊,现如今知道娘娘这里炙手可日了,倒是往前凑了,可见大姐是爱凑热闹的,不知道大姐知道二姐的事情了吗?”淑郡夫人的话说道最后,已然很不客气了。

    她真的是懒得跟吴侧妃说废话。

    把二姐害成这样,现如今却跑进宫来想要找靠山,她才不会叫吴侧妃得逞呢。

    吴侧妃没想到淑郡夫人竟然说这样的话,当众就翻脸了,这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儿。

    正戚夫人忙打着圆场说道,:“姐姐,有些事情,大姐也是情非得已的,况且这件事,也不能全怪大姐,本宫知道,二姐的死,让姐姐很难过,可是这件事,真的不甘大姐的事儿啊。”

    正戚夫人其实也很心疼吴姨娘,但是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始终是要活下去的。

    她在宫里的根基不稳,她们都是吴家的人,一笔写不成两个吴字。

    怎么都是一家人,如何就不能好生的相处。

    互相扶持,才是最应该的。

    正戚夫人在宫里浸染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姐妹齐心协力的重要性。

    她心里何尝不怪吴侧妃,可是却也需要吴侧妃这样一个助力。

    说白了,也不过是互助互利吧。

    “娘娘。”淑郡夫人高声叫道。

    正戚夫人摆了摆手,打断了淑郡夫人的话,:“大姐,今个儿本宫就不留大姐用午膳了,大姐府里事情也繁忙,不如先回去吧。”

    吴侧妃也是坐不住了,怕在做下去,真的会跟淑郡夫人给争执起来,到时候倒是更不好了。

    于是忙点头,匆忙的就去了。

    等吴侧妃走了之后。

    淑郡夫人还是有些气呼呼的,不能理解。

    “娘娘这到底是何意,吴侧妃这个人是靠不住的,况且她进宫来见娘娘,何尝不是抱着要借着娘娘的势力的打算啊。”淑郡夫人说道。

    “这个本宫自然知道,可是姐姐,本宫也是与她互惠互利,大家互相利用罢了,她好歹也是郡王府的侧妃,明郡王对她如何,咱们心里都有数,本宫势单力薄,吴家靠不住,咱们姐妹若是再自相残杀,岂不是更便宜了旁人吗?”正戚夫人劝道。

    淑郡夫人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心中始终是不痛快罢了。

    “可是想到二姐,我这心里不痛快。”

    “本宫何尝不是,可二姐的死,绝没有这么简单,玉淮北不会为了那件小事,就要了二姐的性命,好歹二姐也给他生了一儿一女,定然二姐是做了旁的事情,惹恼了玉淮北了。”正戚夫人忖度着说道。

    正戚夫人依稀知道一些吴姨娘从前跟严亭立的事情,她也是猜测罢了。

    只是到底没说出口。

    淑郡夫人也是这般猜测,她们是亲姐妹,多少也知道一些,但是这话实在是不好说出口的。

    “姐姐,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姐姐一定要帮我,要担待我啊。”正戚夫人可怜巴巴的望着淑郡夫人。

    淑郡夫人的心顿时就软了下来,此刻别说是担待她了,哪怕是要她做什么,她都是肯的。

    毕竟是她最小的妹妹啊。

    “娘娘这话就见外了,娘娘但凡有吩咐,我自然是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的。”淑郡夫人很肯定的说道。

    “还是姐姐疼我,今个儿云姐儿怎么没进宫来呢?”正戚夫人没见到沈卿云,不由得问道。

    正戚夫人还是蛮喜欢沈卿云的。

    “哎。”淑郡夫人提到沈卿云,不由得连连叹息。

    正戚夫人自然要问缘由的,淑郡夫人也没打算瞒着,也就全都和盘托出了。

    正戚夫人气的一拍桌子,也许是太过于用力,护甲登时断了两根。

    淑郡夫人担心不已,忙道,:“娘娘可不许动气,当心龙胎。”

    “如何能不动气呢,又是沈卿瞳,每次都是这个沈卿瞳,这个贱人,可是把云姐儿给害惨了!”正戚夫人狠狠的说道。

    “早知道就不与娘娘说了,倒是让娘娘心里不痛快了。”

    “姐姐,如今云姐儿怎么办?”

    “谢大少已经答应要娶云姐儿了。”虽然是这样说,可淑郡夫人到底心里没底,不知道谢世安能否说服谢家的人,尤其是谢夫人元氏的态度,想想淑郡夫人都很发愁,若是沈卿云以后嫁过去,还不知道会吃多少苦,受多少罪呢?

    “也是本宫无能,谢家在陛下面前一向的脸,本宫也无法去请旨给他们赐婚,如果是男未婚女未嫁,谢世安来求娶,借着本宫到陛下面前,倒是还好说,可如今云姐儿出了这样的事情,只怕陛下也会对云姐儿有看法,到时候反倒是咱们的不是了。”正戚夫人解释道。

    “娘娘说的是,这些我都明白的,断然不能牵连了娘娘。”淑郡夫人点着头说道,很是理解正戚夫人。

    “一切也全看谢大少那边了,不过依着姐姐所言,谢大少倒是一个靠得住的人。”

    “谢大少对云姐儿倒是一往情深,只是谢家不肯松口罢了,这些日子就不叫云姐儿进宫来了,如今沈家早已没有我们母女的位置了,沈侯爷半点不念旧情,早就不肯认云姐儿了,虽然没叫云姐儿改姓,但是已经公开对谢家说,沈卿云和他没有半分的干系了,只怕沈家为了沈卿瞳那小贱人,也不会帮着谢家和云姐儿隐瞒这件事,将来传出来了,外头的人还不知道怎么编排云姐儿呢?

    “姐姐别担心,事情总会过去的,只要云姐儿能嫁入谢家,一切都好说。”正戚夫人安慰道。

    二人对沈卿云的婚姻大事十分担心,却还不知道,谢世安已经去了淑郡夫人府邸。

    倒是也无人阻拦。

    谢世安顺利的见到了沈卿云。

    沈卿云没想到谢世安会来见她,并且还是这样毫无顾忌的就来了,心中也十分的兴奋。

    这也是代表谢世安看中她,才会不顾一切的来见她,想到这些,沈卿云觉得为了谢世安,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只是当沈卿云见到谢世安的时候,却发现谢世安的脸色不大好看。

    沈卿云倒是也没有多想,毕竟他们的事情,谢家的人给谢世安的压力肯定是不小的,他如此倒也正常。

    沈卿云连忙叫丫鬟泡了茶,亲自端给谢世安,:“安哥哥,我知道,我的事情,让你烦心了,是不是老侯爷,伯父伯母都不同意你娶我啊?”沈卿云微微垂着眸子,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让谢世安看了,心里十分的心疼。

    谢世安如何能开口说,不是不同意,而是他妥协了,妥协了让沈卿云从最初的正妻,变成了妾室。

    谢世安觉得自己太无能了,这样委屈沈卿云。

    可是他真的没办法。

    “云儿,祖父,父亲和母亲已经同意你进谢家了。”谢世安想了想,终究还是斟酌着开口说道,这件事早晚是要说的,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索性就豁出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