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作家真辛苦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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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订阅不足的话, 就会看到这样的防那个盗章哦~  “杰弗里那么年轻,”小杰弗里的母亲哽咽道, “都怪我身体不好, 不然他也不会犯下做错。”

    “你要注意身体, 太太。”

    事到如今, 玛丽也不知道作何安慰,她只得把自己的手帕递妇人:“福尔摩斯先生会找出陷害小杰弗里的罪魁祸首,你可曾见过那位陌生人的模样?”

    “那、那位陌生人?”

    妇人感激地接过玛丽的手帕,却摇了摇头:“那天我的儿子回家,只是说有名好心人请了他一杯酒, 指点了他。”

    这点达西先生已经转述过了。

    玛丽转头看向福尔摩斯先生, 站在床前的侦探还是一副冷淡的模样,仿佛不为一名母亲的眼泪而受到触动。

    “你可曾见过那名陌生人,或者他穿什么衣服、长什么样, 是否有特殊的口音, 这些小杰弗里说过吗?”侦探问道。

    “是, 是了!”

    听到福尔摩斯先生的问题,妇人的神情一顿,然后急切地开口:“杰弗里说, 那名好心人有着北方的口音。”

    玛丽一凛。

    宾利先生正是从北方搬来的, 如此看来, 说不定还是他之前就相识的人……甚至是朋友也说不定。

    只是除此之外, 小杰弗里的母亲也并不知道其他细节了。

    玛丽再三向伤心不已的妇人许诺, 说福尔摩斯先生一定会揪出真正的罪魁祸首。跟随侦探同小杰弗里的母亲告别, 重返梅里顿的街道上后,玛丽重重地叹息一声。

    “北方人,”她神色严峻,“会不会是宾利先生过往的合作伙伴或者是竞争对手?”

    “你认为唆使者是宾利先生认识的人。”

    “我不确定,先生,”玛丽侧了侧头,“我甚至不明白为什么要对着一份合同下手,偷走合同又有什么用?”

    “……”

    福尔摩斯先生没有回答。

    他浅色的眼睛始终停留在玛丽的身上,盯着她的眼睛。侦探灼灼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和思索,却没流露出任何情绪。

    平心而论,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并不是一位看起来随和温柔的人——当然了,鉴于他没有上来直接鄙夷自己的智商和水平,或者做出其他惊世骇俗的事情来,已经比二十一世纪的诸多影视作品沉稳的多。

    但他五官深刻,神情平稳,举手投足间带笃定的沉着,却多少有些过于理智了,还总是用这幅审视的目光看待他人,确实不太像是好说话的样子。

    要是其他的未婚小姐被他这么盯着,怕是要浑身不舒服,暗道一声此人无礼。

    而对于玛丽,歇洛克·福尔摩斯的审视反而激发了她的斗志。

    她仔细想了想,在福尔摩斯先生的沉默中找到了答案。

    “不是你不知道,你一定知道,先生,”玛丽开口,“而是不能说——毕竟是旁人的生意经,是吗?我想,应该和那份合同的性质有关。”

    福尔摩斯先生终于收回了审视的目光。

    “这是宾利先生的隐私,我承诺为他保密,”他说,“但如果我能够征得他的允许,自然会将手中的线索分享于你。”

    等等。

    歇洛克·福尔摩斯愿意和她分享线索?

    玛丽的双眼蓦然亮了起来。

    “真的吗!”

    她欢欣雀跃地扬起笑容:“那真是太好了,我生怕你会认为我经验不足、也没多少见识,从而不愿意同我继续交流呢,先生。”

    福尔摩斯一哂,并不苟同玛丽的说法。

    “对于求知者,真相就如同水对鱼般重要,”他认真说道,“就像我不会剥夺你对空气的需要一样,班纳特小姐,我也不会剥夺你对真相追求。”

    “……”

    她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才能换来歇洛克·福尔摩斯这般的发言啊!

    玛丽感觉自己已经被梦幻的幸福感淹没了,她攥了攥裙子,郑重其事地收下了这番话:“那,那……我能在内瑟菲尔德庄园见到你吗,先生?”

    福尔摩斯点头:“内瑟菲尔德庄园见,小姐。”

    玛丽同样直视着侦探的眼睛:“下次再见,先生。”

    交谈结束,侦探礼貌地按了按帽檐,转身离去。

    直到歇洛克·福尔摩斯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街道之中,玛丽才回过神来。

    ——她刚刚干什么了?

    和福尔摩斯一起去追查线索,他还愿意把手中的答案分享给自己。

    天啊!

    真正冷静下后,玛丽瞬间有种刚刚都在做梦的错觉。

    这种错觉一直持续到玛丽回到女帽店旁边,没拦住玛丽的伊丽莎白显然都要急死了。看到玛丽直愣愣地回来,急忙走到她的面前,开口就是训斥。

    “你真是太过分了,玛丽!”

    当姐姐地先是上上下下把妹妹看了一个遍,确认她没有受伤后,气呼呼地伸手戳玛丽的额头:“跑去跟踪一个陌生人,你是怎么想的?!我都打算你再不回来,就喊民兵团的红制服们去找你了!”

    “疼疼!”

    玛丽急忙捂住额头,看见伊丽莎白关切又生气的面容,她才多少找回了一点真实感。

    没错,她真的见到歇洛克·福尔摩斯了!心心念念想亲眼见到的偶像,全英国最厉害的侦探先生,空降般来到了梅里顿,出现在她的眼前。

    想到这点,玛丽忍不住勾起了嘴角:“莉齐……”

    伊丽莎白:“……”

    见玛丽这幅魂不守舍地模样,伊丽莎白便知有事。

    她动作一顿,收起了不住敲玛丽脑门的手:“怎么回事?”

    玛丽:“什么?”

    伊丽莎白:“你跑去跟踪陌生人,还这幅模样,我可不相信你会把人跟丢了。”

    还是当姐姐的了解自己。

    玛丽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低声音:“你还记得我说过,达西先生认识一名很厉害的侦探吗?”

    伊丽莎白立刻明白了。

    “那位绅士是侦探?”

    她回想起陌生人的打扮和气概,倒确实像是个凌厉又果断的人。只是这样看来,所谓的盗窃案,可要比明面上是个一时冲动的初犯要复杂得多。

    因此伊丽莎白拧了拧眉头,却没就此多说什么,反而目光落在了玛丽身上。

    尽管她不比玛丽大多少,可年长一天也是年长,对于这位相貌平平,却满脑子机灵古怪的妹妹,伊丽莎白总是忍不住操心。

    “既然宾利先生将事情交给了侦探,就让侦探去做,”她叮嘱道,“不能再有下次了,玛丽,你一个姑娘家,跑去尾随一名男人,这成何体统?!”

    别说名声,光是安危都成问题。幸而玛丽来去很快,否则伊丽莎白可要担心死了。

    “我知道啦。”

    玛丽揉了揉脑门,伊丽莎白戳人真的好痛:“我和侦探先生商量好了,如果宾利先生同意,就把消息转达给我。”

    这还差不多。

    伊丽莎白又故意板着脸教训了玛丽几句,统统被她撒娇糊弄了过去。两位班纳特姐妹本就无心逛街,见左右无事,便从梅里顿动身前往朗伯恩,回家去了。

    等到家后,人还没进门,就听见先行回家的莉迪亚和凯瑟琳,正在同班纳特夫人吵吵嚷嚷地谈论附近新来的民兵团。

    “卡特上尉着实是一位英俊的军官,”莉迪亚拉着班纳特夫人兴奋地说道,“他明天就要去伦敦了,我下午非得去碰碰运气,和他再见一面不可。”

    坐在一旁的班纳特先生听到莉迪亚的幼稚发言,免不了冷言冷语地打击道:“我从你们的说话神奇看得出来,你们确实是两个再蠢不过的傻丫头。我以前还有些半信半疑,现在可是深信不疑了*。”

    班纳特夫人一听不乐意了:“你怎么能这样说自己的孩子,亲爱的!”

    “实话实说罢了,”班纳特先生说着,看向了刚进门的玛丽,“你呢,玛丽?鲜少能看到你把如此灿烂的笑容挂在脸上,也是因为那些‘红制服’吗?”

    当然不是了!

    穿越之前玛丽就对小姑娘家的制服情结嗤之以鼻,她对八块腹肌没兴趣,脑子聪明的男士才具有有吸引力。

    “我今天在梅里顿碰到了一位刚到来的绅士。”她如实回答。

    “哦?”

    这倒是真的引起了班纳特先生的兴趣:“还有什么绅士到了朗伯恩附近,你们的母亲还不知情的?”

    “是宾利先生和达西先生请来的朋友,”玛丽解释,“伦敦来的一位侦探先生,负责调查盗窃案件。”

    “一名侦探。”

    班纳特先生连连摇头,拿起了平日看的书本叹道:“原本我还以为你能比两个傻丫头聪明一些。”

    要搁平时,玛丽肯定要不服气了——她再差,也不会比莉迪亚更荒唐吧。但今天见到了偶像,玛丽心情极好,她笑吟吟地转移话题:“简呢?她明明同凯瑟琳和莉迪亚一起回来的。”

    提及宝贝的大女儿,班纳特夫人的脸色顿时喜笑颜开:“刚刚收到宾利小姐的手信,请她去内瑟菲尔德庄园做客。我看这马上下雨了,叫她直接走过去,今晚就住在内瑟菲尔德庄园才好,能和宾利先生多说说话。”

    玛丽:“……”

    糟了!

    不过是在梅里顿多呆了一会儿,和福尔摩斯先生说了几句话,原著剧情就已经发生了。

    早不发生,晚不发生,偏偏是这个时候,偏偏是这个剧情。玛丽转过头望向阴云密布的窗外,笑容顿时僵硬在脸上。

    小说里简正是因为前去内瑟菲尔德庄园的路上淋了雨,足足生了一场大病啊。

    他认识自己?

    可是玛丽不认识他,她从来没在朗伯恩和梅里顿附近见过这位男士——如果见过,她一定不会忘记的。

    面前的男性不到三十岁,他摘下了绅士帽,同手杖握在一起。绅士有着一头黑发、面容清矍,鹰钩的鼻梁和高高的颧骨令人印象深刻,更是映衬着他的双目有如鹰隼般锐利。

    此等人物,几乎就差把“非同寻常”二字写在脸上,悄无声息来到梅里顿,周遭的社交圈却不曾传来任何消息,他肯定刻意隐藏了自身的踪迹,目的也不在于到梅里顿社交。

    而且,玛丽也不是什么美女才女,她的名头也没响亮到让陌生男士记住的地步呀。

    “梅里顿这么大,”玛丽眨了眨眼,“我只是随便走走,让你误会了真是不好意思,先生。”

    “如果你是找教唆小杰弗里偷盗的陌生人,”他做出离开的姿态,“贸然跟踪,实在是太过理所当然了,班纳特小姐。”

    玛丽:“……哎?”

    他不仅认识她,还知道她想做什么?

    那一刹那,一个极其荒谬大胆的可能性袭上玛丽心头,她攥紧裙摆,只觉得心脏因这个可能扑通扑通猛烈跳了起来。

    “等一等。”

    趁着男人离开之前,玛丽抢先开口:“等一等,福尔摩斯先生!”

    黑发绅士侧了侧头:“什么事?”

    玛丽深深吸了口气。

    果然是他!

    除了歇洛克·福尔摩斯,还有谁会这幅打扮,谁会理所当然地喊出陌生人的名字,谁会跑到梅里顿来,还对盗窃案了如指掌?

    穿越之前玛丽经常嘲笑自己的朋友追星追的疯狂,如今她总算是体会到了朋友追星的滋味——玛丽还绞尽脑汁制造去伦敦的机会,为的就是看看这个年代的贝克街221B,而转眼间,活的歇洛克·福尔摩斯,就站在她的面前,同她说话。

    天啊,她是生活在梦中吗!

    心心念念还想制造机会去一趟伦敦,为的就是见自己偶像一面……其实都不需要见面,哪怕到这个年代的贝克街走一遭玛丽都觉得心满意足了。

    可没想到,她撮合两位姐姐的感情从而达成去伦敦的小计划还没成功,歇洛克·福尔摩斯就直接来到了她的面前。

    “你,你,”玛丽连说了好几个“你”,总算是在彻底失态前找回了神智,“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福尔摩斯先生?”

    歇洛克·福尔摩斯挑了挑眉,仿佛玛丽问了什么极其低级的问题。

    但他还是停了下来,回答了玛丽:“我的委托人查尔斯·宾利先生告诉我,一位名叫玛丽·班纳特的年轻小姐,相当大胆又格外聪明,轻而易举地断定小杰弗里的盗窃行为背后另有唆使,也是她建议宾利先生另请高明彻查此事。而你,班纳特小姐,二十岁左右,衣着得体、肤色白皙,一瞧就是当地乡绅的女儿,却胆敢独自跟踪一名陌生男人——此时出没于梅里顿的陌生人都可能是唆使杰弗里的嫌疑人,也只有关心案件的人才会这么做。我想,符合特征又过分好奇的年轻女士,在梅里顿周遭并不多见。”

    福尔摩斯现场使用基本演绎法,玛丽的内心已然不能用雀跃来形容了。

    她拽着裙角,双眼亮晶晶的:“那你……就不好奇我是怎么认出你的吗,先生?”

    瘦削的绅士理所当然地回答:“目前追查案件的人,不是你,就只有我了,女士。”

    说着,福尔摩斯戴上了自己的帽子,迈开步伐。

    直到福尔摩斯都快走出小巷了,她才回过神来。玛丽匆忙跟了上去,福尔摩斯先生人高腿长,玛丽不得不小跑才能追在他后面:“先生,你是住在伦敦吗?”

    “是的。”

    “你和宾利先生是怎么认识的?”

    “菲茨威廉·达西推荐。”

    “那你和达西先生怎么认识的?”

    “……”

    换做与人和善的查尔斯·宾利先生,他一定会耐心地满足玛丽的所有好奇心,但歇洛克·福尔摩斯就不一定了。

    饶是他不如后世再演绎的影视作品般怪癖——实际上一番交谈下来,玛丽觉得在众多版本的福尔摩斯中,这位还是蛮绅士的。身为同人小说的女主角,她大概推测作者是参考了84年杰里米·布雷特版本的人物设定。

    但这也不意味着较为平和的福尔摩斯先生会在无意义的对话中浪费时间。

    他侧头看了玛丽一眼,锐利眼眸中的意图再明显不过:倘若玛丽·班纳特要把时间消耗在无意义的对话上,那他可真高估了她的才智。

    玛丽也不心虚气馁,反而笑吟吟道:“我猜是世交,对吗?没关系,我可以去问达西先生。”

    既然宾利先生说福尔摩斯和达西关系不错,玛丽觉得八成是世交。一来她想不通腰缠万贯的单身王老五是如何能与一名在伦敦街头奔波的侦探成为朋友,二来,福尔摩斯家族也是地方有名的乡绅,同达西的家族相识,那再正常不过了。

    不等福尔摩斯说话,玛丽自顾自地转移了话题:“你刚才说,唆使小杰弗里的人不会回到梅里顿了,是因为他的计划失败,自然没必要折返了吧。只是我有些不明白,他到底想要什么,先生你有什么线索吗?”

    福尔摩斯停了下来。

    玛丽抬头,发现他们已经走到了小杰弗里的家附近。

    距离也太近了吧!玛丽恨不得再和歇洛克·福尔摩斯多走十公里的路。

    侦探先生转过身:“你有什么看法,班纳特小姐?”

    这是在考验她吗?

    玛丽双眼猛然亮了起来。

    提及案件,她倒是安分了很多,唯独狡黠之色在平凡的面孔中熠熠生辉:“既然你也认定小杰弗里是有人唆使的,先生,我便不再赘述了。一开始我以为是宾利先生得罪了什么人,但仔细想想,我觉得恐怕是宾利先生的卧房里的某个物件价值连城。”

    “你认为有人觊觎宾利先生的财产。”

    “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动机了。”

    “一份合同。”

    玛丽一凛。

    她原本还以为会是什么珠宝王冠之类的,反正是穿越到了同人小说里嘛,写的夸张点浪漫一点也不奇怪。

    福尔摩斯先生的假设则要现实的多——维多利亚时期什么最值钱?资本。资本的运营靠什么?市场。

    而市场制造资本,总是少不了合同条款的。

    玛丽迅速反应过来:“合同,是工厂合同还是商业贸易合同?”

    她并不知道宾利先生具体是经营什么的,尽管玛丽对这个年代的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相当好奇,可在南方乡绅的观念里,只有像达西这样家底殷实的大地主才能称得上“高贵”。而做生意赚钱,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事情。

    因而玛丽也没具体询问过。

    可是这样的回答,并没有让玛丽明白案件的前因后果。

    “签下名的合同,”她反而更迷糊了,“偷走又有什么用?而且要是偷合同,这件案子未免也太简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