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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胜利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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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五章. 胜利罐头

    耿正阳矮着身子从洞口下一闪而过,跟那位士兵一左一右贴在了洞壁上。他拔出匕首反握在手中,静静等待。

    顾峰三人轻巧闪进猫儿洞,蹲下,手挥匕首,一手一个。细微声音传来,耿正阳望了眼那士兵,他握匕首的手一动,最后却按捺住了。

    那士兵一步踏出,闪过枪管到肩头,一手飞速伸出,食指卡到了板机处。那越南兵猛一睁眼,这士兵另一手握住匕首,已滑过他喉咙。

    咔咔咔声掐在喉咙口,越南兵一手捂上脖子,却止不住飞溅出来的鲜血。

    这士兵双手一松,搬起那挺轻机枪就从洞口退了出来。

    耿正阳探头过去。洞中昏暗,星光微弱,可因离得近,又看得很清。

    只见着这个越南兵双手捂在喉咙处,鲜血如瀑,圆睁着双眼慢慢向后倒去。他目光呆滞,直瞪瞪盯向洞外,好似留恋洞外的夜空,又好似在认是谁杀了他。脸上表情扭曲,惊诧、恐惧、悲哀、解脱,种种不一,一秒之间全都浮现在了这张脸上。

    一滴血溅到了正阳面颊上,烫得那一块皮肤紧缩起来。一股液体翻江倒海地从胃里涌上来,他蹲下,一侧头吐在了黄土上,酸味漫开,鼻中火辣,眼泪被逼了出来。

    那士兵也跟着蹲下,把爱不释手摸了好几遍的轻机枪放下,摆平稳了,他直起身,从气管中轻轻哼出一声。

    这一声哼得极轻,却好似就哼在了正阳耳朵边。顺着耳道刺进他耳中,刺到他心口上。不!不!他绝不是个懦夫!他只是不习惯!真得是不习惯!

    一个人临死前的表情!那么鲜明得冲撞而来!对这个世界的眷恋,强烈的求生欲望!

    战争如此残酷!

    他咽下酸涩的胃液,不容多想,插好匕首,跟上那个士兵。

    九人汇合到一起,矮着身子互相对视一眼。顾峰一点头,很好,没有人员伤亡,他一挥手,一行人又四肢着地,飞快往上爬去。

    爬出一段,听着前面传来嘟囔声。众人忙趴了下来,不一会,头顶上传来哗哗流水声。战士们稳住身形,一动不动。

    水声停下,那越南兵哼着小调,往回走去。

    顾峰一挥手,两名士兵飞速窜上去,一人扭胳膊捂嘴,一人把匕首架到了他的脖子上。这越南兵被惊醒过来,瞪眼拼命挣扎,根本不惧匕首。

    顾峰带人跑过两人,一点头。

    耿正阳只见那持匕首的士兵一收匕首,双手一错。那越南兵的脑袋就歪了过去,人软倒下来,被扭住他的那个士兵扶着轻放到地。

    如此不怕死啊!耿正阳心头大震,他明白了,要想打败越南兵,一定要比他们更狠,更不怕死!

    奔近猫儿洞,却撞上一个越南兵从狭窄门洞出来,一抬头,正打了个照面。那越南兵张嘴欲喊,顾峰手一甩,匕首飞出,扎进他嘴里,打了个对穿,人跟着奔上,一把拉住了他胳膊,往后倒的身子被他扶住了。

    众人全都大松了口气,顾峰拉着那人,走出一步,把他移到了旁边,拔出匕首,跟上其他士兵。

    已有人探清,洞里还有四人。

    顾峰打个手势,杀两人,留两人。

    他一指耿正阳,你进。手比划到脖颈处,横向一拉。

    我进。杀。

    这是要杀人了吗!不对,这是要杀敌了!耿正阳再次握紧了手心里的匕首,只觉掌心汗湿,握在刀柄上滑滑的。他闭了闭眼睛,一点头,头一个闪身进了猫儿洞。

    空气污浊,飘散着说不清的味道,好似汗馊味中又夹着些甜味。

    猫儿洞很小,四平左右大小,三人手抱枪杆半靠在洞壁上,大腿伸得横七竖八,正打着胡噜。另有一人倚在正面洞口处,肩膀顶住枪托,脑袋半垂着。

    耿正阳一分析,直奔那机枪手过去。他比那人高了许多,一手捂上他嘴,就把他搂到了胸前,另一手匕首精准比到他喉咙口。

    他的手顿住了!匕首划下去,一条活生生的命就没有了!

    越南兵惊醒过来,腿脚蹬动,握在机枪上的手使劲要去够板机。正阳的匕首划了下去!鲜血喷出来,洒到机枪上!刚够上板机的手指软绵绵垂了下去。刚才剧烈挣动的那股劲消散无形,人体如个大沙袋,直往下坠去。

    耿正阳呆立在那儿,手里还拉着那尸体。刚才喷在掌心的热气一下没了,匕首太锋利,划过脖颈时并没有用多少力气,也听不到什么声响,只觉软软一团,如棉絮割开,腥味迸发出来,火辣辣冲进眼睛。

    由生到死,如此简单。

    一只手掌重重拍到他肩头。他手一松,忙转头,匕首挥出。

    “是我。”一只胳膊架住他胳膊,低低急喊。

    顾峰的脸印在他眼前,面无表情,目光沉沉。耿正阳微甩了下脑袋,收回匕首,低声道:“我没事。”

    “都是这样过来的,习惯了就好。”顾峰拍了拍他肩膀,低低道。

    猫儿洞里留下了两个活口,正被堵着嘴,用绳捆起来。两个越南兵眼睛暴凸,怒视着,恨不能口撕了众人。

    耿正阳不再看他们,转过身,从脸盆大的洞口望出去,黑黑沉沉的山林,一阵风过,卷起无数叶片,翻涌着如同浪滔滚滚,狠狠压过来,让人心中发紧。

    他端起那挺轻机枪,别了支架,扛到肩头,默默站到门外。眯起眼望去,同高的猫儿洞前有人挥起了红旗,那边也完事了。

    “顾队,那边也好了。”有士兵大声报告着。

    “好,把敌人尸体处理了,我们下山。”顾峰大声道。

    战士们低低欢呼一声,抬起越南兵的尸体,扔到了草丛中,一行人九人押着那两越南兵往山下行去。

    这次行动抓获越南兵活口五人,收缴了四挺轻机枪,冲锋枪十八支、子弹无数、美式手雷两大箱,牛肉罐头四大箱。

    罐头盒上还标着中华人民共和国制。

    一个士兵冲上去朝着越南兵狠狠踢了一脚,骂道:“吃我们的,喝我们的,算我们瞎了眼,养了你们这条忘恩负义的狼。”

    “奶奶的,打他们。”另一士兵喊着,一脚飞去。

    顾峰别过脸,只当没见。

    “别踢脸上。”陆曾祺低声道。

    “嗳!”战士们答得轻快又响亮,轮着一人一脚。

    耿正阳看了看左右,见满目期待望住他的战士,也上去飞起一脚,把一名捆了手的越南兵踢滚出三步远。

    原在洞门前轻哼他的那个士兵哈哈笑起来,一拳捶到耿正阳肩头,赞道:“好样的!”

    这五名被俘的越南兵被狠狠踢打过一轮后,脸上的不忿、怒意神奇消失了,取代是害怕和萎缩。

    “奶奶的,不打还不识相。”陆曾祺吐口唾沫,骂道。

    “对,欠揍!”顾峰粗声道。

    “不打他们,皮子发痒。”战士们笑起来。

    耿正阳扛着那挺轻机枪,跟在队伍中间,看着战士们兴高采烈的笑脸,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他也是他们中的一员了,为了祖国、为了人民,我们不怕苦、不怕死,我们勇往直前!我们无所畏惧!

    我们是中国人民的好儿子!

    一轮红日跳跃出来,金光万丈,每个战士沐浴在金色中,如同一尊菩萨,神圣庄严。

    走到村口,正碰上陈启指挥着实战连一排长带兵前去驻守。

    “老陆,一路顺利?”陈启望望押过来的越南兵,哈哈笑起来,“当我白问,肯定顺利了。我这个兵怎样?”

    “不错。”陆曾祺道,他看了眼顾峰。

    “好!”顾峰答得简洁。

    陈启拍了拍耿正阳的肩头,大笑起来,顺便暗暗摸了下他肩头的轻机枪,朝他递了两个眼色。

    耿正阳暗笑,抓紧了轻机枪。

    “哟,缴了这么多好家伙啊,曾祺,你可要分一些给我,我们实战连一向是最穷的。”陈启眼巴巴望向战利品,“还有这么多牛肉罐头,奶奶的,牛肉罐头当主食,他们真是奢侈,他娘的,还是我们中华人民共和国制的。”他拿起一罐看了看,心中不忿,走过去,朝五个越南兵各狠狠踢了一脚。

    其中两个越南兵个子特别矮瘦,被轮番踢过无数腿,陈启的腿再次踢上,他们再受不住,扑通滚到了地上,唉哟哟哟的叫唤起来。

    “再叫娘,老子杀了你们。”

    陈启从背后刷得抽出大刀,怒瞪他们,明晃晃的大刀比划过去。

    叫唤声嘎然而止,那两个越南兵哆嗦着爬起来。

    “什么玩意儿!”陈启啐了口唾沫。

    “老陆,别吓唬他们了,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去审他们。”陆曾祺笑道。

    “有啊!”陈启跳起来,“老子最爱干这事了。到了老子手里,管他天皇大爷的,铁嘴钢牙也给他橇开了。不要说这几个软蛋了!走!”

    他说着又朝耿正阳挤了挤眼睛,示意他肩头的机枪。

    “别眨了,我都瞧见了,给你们两挺,一人一半。”陆曾祺上前,勾住他脖子,笑起来。

    “那冲锋枪呢,也一人一半,还有这牛肉罐头,还有手雷。”陈启狮子大张口。

    “老陈,可以了啊,你这心眼也太大了,别的连就不给啦!最多再给你两挺冲锋枪!”陆曾祺收紧胳膊。

    “四挺冲锋枪!”

    “三挺!”

    “牛肉罐头一箱!手雷一箱!”

    “打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