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 输得彻底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深空彼岸万相之王最强战神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一秒记住【三六中文网 www.36z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

    被丰台县令抓到的那两个“反贼”,被人推着,被迫跪倒在正德帝的面前。

    一屋子的人,神情冷峻看着他们。

    “皇上,便是这两人,是安王的两个得力手下,是这件事的头目。”丰台县令指着二人,说道。

    一个脸黑的汉子,梗着脖子,咬着牙一言不发,一副傲然不可一世的样子。

    另一个犹豫了一下,惶惶不安地说道,“饶……饶命啊,小人的家人,还……还在安王殿下的手里,不服从的话,……全……全家都得死,小人也不想反啊……”

    那个黑脸的汉子,大声骂着这一个,“懦夫!安王殿下对你不好吗?你竟敢什么话都说出来?”

    后一个说话的汉子说道,“安王没有抓你的家人,你不怕。可他抓了我的家人,连我三岁的儿子都在他手里呢!”

    正德帝怒道,“朕只问你们,安王是怎么吩咐你们的!其他的事情,朕不想听!”

    这些人,说的话有几句真几句假,他懒于理会,敢反者,哪一个是胆小的?

    简直是在胡说八道。

    丰台县令也厉声喝道,“快说,想活着的话,就说实话。”

    “是,是是是。”后一个说话的只得说道,“安王说,等这边的屋子起火,小人们就马上围攻庄子。庄子里的人,不管是谁,哪怕是天皇老子在,也往他身上射箭。不管投不投降,一律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正德帝咬牙切齿,冷冷一笑,“他好大的胆子!”

    “这……这是乱杀无辜啊!”景王最胆小,又吓又气,脸色都黑了,“皇上,这安王太不像话了。抓到他,一定要狠狠罚!”

    “格杀勿论?他敢!”顺王怒得跳起脚,叫嚷起来,“楚正安,老子见到他,一定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他居然敢杀老夫?他算老几?他活腻歪了是不是?早知道他会反,本王三十年前就不救他了,让他淹死好了!把他从水里救出来,害得本王发烧了三天,还差点被先皇罚了,太妃连句感激的话都没有,现在,他居然忘恩负义的要杀本王?我呸!白眼狼!”

    顺王年长安王七岁。

    三十年前,安王只有五岁,那年冬天的一天,安王到御花园的人工湖边捞冰渣子玩,看守的太监一时大意,走开了,安王脚一滑,掉水里去了。

    路过的顺王见状,二话不说,连鞋子都没有脱就跳入水里,将安王救了起来。

    因为当时天很冷,才十二岁的顺王,事后大病了一场。

    看守的太监怕受罚,说是顺王推的。

    当时只是个贵人的裴太妃,闻听后顿时勃然大怒,到先皇那儿去告状,说顺王有意推安王落水,意图残杀手足。

    幸好当时的先皇,正在前方的亭子里赏雪,看到了这一幕,就没有罚顺王,反而奖励了顺王。

    裴太妃没告倒顺王,当然不感激顺王了。

    顺王想到小时候受的冤枉气,一直厌恶着安王和裴太妃。

    这会儿,听安王的下属说,要杀光庄子里的人,顺王当即就暴跳而起。

    大骂安王忘恩负义,狼子野心。

    “皇上,安王是想赶尽杀绝,不留后患的意思。”瑞王年长,不像另两个堂兄弟那样,听到安王反了的消息,激动害怕得语无论次了。

    “本王就说呢,他怎么好端端的做什么火弹?原来,一早就有想反的意思,被人识破了,就说是下属在搞鬼。哼,当人是三岁小儿,看不出来?”顺王继续骂。

    丰台县令挥挥手,叫人将那两个反贼的头目带下去了,然后,他问着正德帝,“皇上,接下来,下臣该怎么做?”

    正德帝靠在床头上,冷厉的目光扫了眼屋中几人,对瑞王说道,“准备下去,朕要即刻回京。”

    瑞王惊讶说道,“皇上,您的伤还没有全好,怎能出行?”

    “丰台县离着京城并不远,只有一百来里路,怎么不能出行?再拖下去,宫中会乱!”正德帝语气坚决,又喊着王贵海,“去备车马!”

    王贵海马上拿目光看向丰台县令,细着嗓子,谨慎的说道,“刘大人,速速安排下去,另外呢,消息要封闭起来。”

    丰台县令不敢大意着,慌忙点头,“是,下官明白。”

    ……

    ……

    在这个情况非常时候,裴元志自然不会放过表现的机会了。

    在带着人,同庄子外的反贼们厮杀的时候,他故意将炮子弄脏了头发也弄乱了,一身狼狈的出现在正德帝的面前。

    因为熬了一夜,他的眼眶内布满了血丝,下眼眶处,一片青黑色,俊美白皙的脸颊上,满是疲倦之色。

    尽管如此,他仍站在正德帝的床榻跟前,不离左右地尽心地服侍着,忙前忙后地端茶递水。

    正德帝略微地咳嗽一声,他慌忙捶胸捶背端药汤。

    十足一个孝子的模样。

    正德帝看了眼屋中,发现只有裴元志在床榻跟前,便说,“上回,朕正跟你说的事情……”

    他看着裴元志,神情复杂。

    对这个儿子,他有着内疚,但是,又因为长期放养,他对裴元志感到陌生。

    这个儿子,太难驾驽了,这种性格,倒和自己年轻的时候很像,可关键是,裴元志和安王一样,太心急了。

    太心急?

    正德帝心中哼了一声,他才四十来岁的年纪,这个儿子就等不及了么?

    因心中不喜了,脸色便沉了下来。

    裴元志看了正德帝一眼,马上走上前两步,恭敬地点头,“皇上请说。”

    “朕上回说,想将郁丞相的四女儿许配给你,现在,也该兑现承诺了。”

    裴元志马上跪拜在地,“多谢皇上成全。”

    他心中暗喜,有了正德帝的圣旨发下来,郁娇不得不嫁了。

    他也看出来了,正德帝果真是喜欢长宁郡主母女的。

    反贼们攻打庄子的时候,正德帝居然派了不少兵差,守在郁娇屋子的附近,可见,他十分在乎郁娇的安全。

    正德帝的目光落在他的头上,眉尖微微挑了一下,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地说,“你且起来吧。对你,对你母亲,朕欠你们很多,一时无法补偿,唯有用一门好的婚姻,安慰你。”

    裴元志惶惶说道,“臣从未怪罪过皇上,请皇上不必将臣的身份一事放在心上。臣能在皇上身边尽心的辅佐,已心满意足。”

    正德帝点了点头,“嗯,你且去吧,准备回京了。回到京城之后,嗯,朕就着手准备你和郁娇的大婚一事。”

    裴元志站起身来,又行了一礼,十分恭敬地说道,“是。”

    转身离开时,他的唇角微微一扬,郁娇,这辈子都休想逃出他的手心。

    只要他娶了郁娇,郁府和平南王府,或是苏家,还能不帮他么?

    裴元志离开后,有一人飞快闪身走进了正德帝的卧房。

    正是一直暗中守着庄子的暗卫头领明正。

    明正绕过屏风,来到正德帝的床榻前,“皇上,裴元志私自制造火器,其心不纯,皇上为什么还要将丞相大人的四女儿许配给他?郁四小姐的身份,可并不简单,她的身后有平南王的旧部,有苏家,如今,靠着她的聪慧,竟博得了景府的喜爱,和林家人的支持,又是林伯勇的义女。”

    明正想不通,正德帝的做法。

    郁娇看似是个普通的闺门小姐,实则,身后有强大的势力。

    正德帝看了明正一眼,冷冷一笑,“朕这么做,为的是,试探裴元志。如果他是忠心的,他一定会配合郁文才尽心辅佐朕。如果他藏有私心,则会施压于郁文才。跟他同流合污,针对朕。”

    他身边的人,得借此机会,查出是忠是奸。

    明正点了点头,“皇上,臣明白了。”

    “散布消息出去,说,朕已经昏迷不醒了。”正德帝忽然又说道。

    明正眸光微闪,“明白!”

    ……

    庄子刚刚被安王的反贼攻击过。

    人们正在惶惶不安时,又听到正德帝昏迷不醒的消息,大家更加的惊惶了。

    整个庄子里,弥漫着一股子紧张的气氛,没有一人敢发出笑声来。

    连平时的交谈,都是小声谨慎的,而且,不敢长时间的交头接耳,见了面,也只是匆匆交流几句后,又匆匆别过。

    郁文才和三王,还有两个王世子,及两位臣子,又慌了起来。

    忙着召集太医问诊。

    只有裴元志,探望过正德帝之后,马上着手忙着自己的事情。

    王贵海将打听的事情,一件件告诉给正德帝听,正德帝默然不语,略有所思。

    ……

    这个时候,郁娇正站在屋檐下看花儿,“昏迷了?”她转身过来,眯着眼问霜月。

    霜月点头,“腿都断了,想必是,伤口恶化了吧。”

    郁娇笑了笑,“我看不见得。”

    霜月眨眨眼,“小姐怀疑,他是假装昏迷着?”

    郁娇冷笑,“难说,他那个人,最是阴险。面对安王的背叛,心性大变样了。指不定呀,这会儿又想出了什么鬼点子算计谁呢!”

    霜月眯着眼,“会算计谁呢?”

    郁娇往屋里走,“管他呢?”

    反正不会是她,她跟他没有起正面的冲突,她只是跟着郁文才来看他的。

    也不可能是楚誉。

    楚誉公开的消息是,正在往崇州去的路上。

    更不可能是三王和他们的儿子,那三王之所以平平安安的活到了这么大的岁数,还封了王,跟他们与世无争的性格,是分不开的。

    他们从不关心朝政的事情,只关心吃喝玩乐。

    他们的儿子,也没有在朝中担任要职,对正德帝的江山,起不到威胁。

    更不可能是郁文才,郁文才是正德帝的走狗,连老婆都奉献出去的人,哪里敢同正德帝作对?

    那么……

    郁娇的脚步一顿,难道是……

    她眯了下眼,唇角扬起抹冷笑,是裴元志?

    她模仿着裴元志的笔迹,写了一封信,命人扔在了林世安安在丰台县收的小妾的屋子里。

    那封信,已经被正德帝的人,捡到了,正德帝不可能没对裴元志起疑心。再加上从裴元志处搜出了一堆火器,正德帝还喜欢着裴元志的话,就不叫正德帝了。

    况且,搜出火器的事情,并没有公开,被正德帝勒令瞒住了。

    这是想,悄悄观察裴元志了?

    必竟是自己的儿子,忽然下杀手,于心不忍。不杀,又可气。

    他是想,敲打敲打裴元志!

    不如,她来添把柴?

    “霜月。”郁娇心思一转,转身过来,但是呢,却不见霜月前来,而是,楚誉站在她的身后。

    郁娇警觉地往院子的门口那儿看去,见那院门紧紧地关着,院中没有旁人前来,她这才松了口气,将楚誉一把拉住,往卧房里飞快拽去。

    楚誉想起昨晚,木头脑袋的赤焰说他们已经睡一起了,不禁皱眉笑道,“娇娇,你这般急火火地拉着我进屋,当心旁人误会。”

    郁娇脸一黑,“已经被人误会过了,也不差这一回了。”

    楚誉的那帮子下属,从未近过女色,如今楚誉最先带回去她,那些人,还不得死劲地好奇着?

    同时呢,也热切的盼望着楚誉快些成亲,方便他们好早日娶到媳妇。

    楚誉见她脸颊绯红一片,不禁莞尔一笑,“是呢,不差这一回了。”

    两人进了屋中,郁娇马上收了脸上的笑容,“正德帝怀疑起了裴元志。我有个更好的办法,让正德帝彻底厌恶起裴元志来。”

    楚誉眸光微闪,“娇娇说说看。”

    “庄子里不是关着两个反贼的头目吗?”

    楚誉点头,“那是咱们的人,我会找个机会,让他们离开。”

    郁娇扬唇冷笑,“让他们假死一回。”

    楚誉眯了下眼,“娇娇的意思是说……”

    “想办法引着裴元志前去那里。然后么……”她看向楚誉,狡黠一笑。

    楚誉轻笑一声,“不必引着他前去,他已经想去那里了。你的主意很好,我马上让人去准备着。”

    郁娇讶然,“他为什么想去见那两个头目?”

    楚誉的目光中,透着森然,“他对攻庄之人起了疑心了,裴元志当真的狡猾。”

    郁娇说道,“那么,这件事更不能拖延下去了,否则,夜长梦多,被他发现了端倪,一定会坏事的。”

    那些反贼,都是枭龙卫扮的,让正德帝或是三王他们发现了情况,她和楚誉不仅前功尽弃,还会惹上杀头大祸。

    楚誉的目光,攸地一冷,他走到窗子边,推开窗子,将手指放在唇边,一声低低地啸音,从唇边发出。

    很快,赤焰从暗处闪身出来,一团青影子飘在窗子前。

    “主子。”赤焰那轻轻飘飘的声音,从影子中飘了出来。

    “你去找竹青和竹影,让他们两人,死一回。”他的声音,清清淡淡。

    死一回,当然不是真死了,楚誉的人,都是个顶个的好手。

    赤焰听懂了楚誉的话,点了点头,“是。”一团青影子晃了晃,就消失不见了。

    楚誉关了窗子,郁娇正要开口说话,就听霜月在窗子外说道,“小姐,那个辽王世子,不,就是裴元志来了,站在园子的门口,要求见小姐。”

    郁娇冷笑,“不见,就说我没空。”

    “娇娇?你在屋里忙什么呢?”裴元志的声音,忽然在窗子的外面响起来。

    郁娇和楚誉的脸色,同时一沉。

    裴元志,敢闯进来?动作这么快?

    尤其是楚誉,右手下意识地去按腰间的配剑。

    郁娇慌忙抱着他,死劲地摇摇头,将她往帐子里推。

    楚誉眯了下眼,看着郁娇,忍住了。

    但是呢,那唇语却在说道,“本王不喜看见他。”

    “忍着!庄子里人多嘴杂,你不能暴露身份。”郁娇同样用唇语说道。

    楚誉忍着怒火,闭了下眼,朝郁娇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他不能现身了,现在更不是同裴元志正面起冲突的时候。

    他能忍住暂时不杀裴元志,却不能忍着不生气。

    “跟我来。”郁娇将楚誉往床边推来,“上去。”

    她挑起帐子,将楚誉推到了床上,为了不露出一丝丝的马脚,郁娇没让楚誉脱鞋子。然后,她扯过被子将他盖住了。

    接着,又放下帐子来。

    她在犹豫,要不要钻到床上去。

    她就不信,裴元志敢无耻地闯入她的卧房来。

    窗子外,裴元志的声音仍在喊着,“娇娇,一大早的,怎么还关着窗子?”

    “世子,没有得到允许,你为什么闯进来?这便是世子从小到大所受的家教么?”霜月毫不客气地冷冷一笑,“世子若不离开,休怪我不客气了。”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到了霜月的脸上,“在本世子的面前,你敢称我?你算个什么东西?”

    裴元志觉得,没有必要再对郁娇客气着,反正呢,正德帝已经允婚了,郁娇迟早是他的人,这个叫霜月的丫头,他更不会放在眼里。

    这世上,除了林婉音,其他的女人,他是不可能放在心上的。

    霜月怒得想抽剑了。

    裴元志,死到临头了,还敢猖狂?

    “娇娇?”裴元志推开霜月,往屋子的门口走来。

    这便是要闯进去的意思了。

    霜月眯了下眼,刚要拔剑,这时,卧房的门忽然开了,郁娇从里走了出来。

    她的头发散着,脚上只穿着一双便鞋,没什么表情地看着裴元志。

    “辽王世子。”郁娇声音凉凉开口,“为何打我的侍女?”

    裴元志的脸上,依旧蒙着面纱,顶着辽王世子的身份,在这处庄子里行走着。

    正德帝为了他,可谓是煞费苦心,居然弄了个假身份给他。

    只是不知,过了今天,正德帝还能不能,一直大度下去。

    郁娇讽笑着看着裴元志。

    “你的侍女毫无规矩,本世子替你管教了一下而已,娇娇,仆人不知礼,让外人以为,是你这主子不知礼。我是为你好。”裴元志说得一本正经。

    霜月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郁娇气得牙床紧咬,裴元志,欺人太甚!

    她冷冷一笑,“现在的时间,辰时还不到,世子身为外男,却硬闯入我的闺房,这便是懂规矩?要不要我到皇上那儿,请皇上评评理?”

    裴元志眯了下眼,说道,“可以。”

    郁娇一愣,可以?

    他不怕她告他的状?为什么?

    裴元志将郁娇一脸惊讶的样子看在眼里,心情莫名舒畅着,“娇娇。”他道,“因为皇上应允我们的婚事了。你的侍女,将来也是我的侍女,我提前管教一下,有什么不可?”

    他甩了下袖子,一脸的怡然自然。

    霜月的脸,气得更加的铁青了。

    卧房中,楚誉掀开被子坐起身来,右手握剑,想冲出屋子,将裴元志刺个对穿。

    郁娇倒还平静。

    她的目光,微微往向扫了一眼,唇角轻扬,说道,“原来如此。”她笑了笑,“世子,虽然有皇上的口头允婚,但是世子一直蒙着面,不让我见你的脸,可见,世子的心并非真心。”

    “……”

    “既然世子并非真心求娶,请走吧。本小姐要睡回笼觉了。霜月,送客,再有闯入者,你直接给本小姐杀,死了人,本小姐担着!”

    “是,小姐。”得到郁娇吩咐的霜月,唰的一下拔出剑来,抵在裴元志的面前,冷笑说道,“世子,请回吧,你将我们小姐吵醒了。这,算不得是有礼貌吧?”

    裴元志眯了下双眼,忍着怒火说道,“好,我下回再来,娇娇,你接着睡吧,我下午再来找你。”

    下午?

    下午的时候,你已经被正德帝罚了吧?正德帝心情好,留着不杀,只赶走,心情不好,一定会打得半残。

    郁娇听到他的话,心中无比的讽嘲着。

    她进了卧房,挑了帏幔往床边走来,但发现,床上不见楚誉。

    只余一床凌乱的被子,胡乱堆在床上。

    不过呢,床前的木头脚榻上,多了一个深深的窟窿,那是剑刺的,而且是新的痕迹。

    楚誉,这是有多生气?找不着发火的对向,拿剑刺向了木质脚榻?

    ……

    楚誉没法做到不生气,裴元志居然有脸来找郁娇?

    若不是裴元志的冷酷无情,他的林婉音怎么可能变成郁娇?

    林婉音又怎么可能会死得那么的惨?

    裴元志居然还大言不惭的说,要娶郁娇?

    这是活够了吗?

    在郁娇拦着裴元志说话的时候,楚誉忍着怒火,悄悄地离开了。

    他要去找一个人,来帮助他,完成一件事情。

    ……

    正德帝要回京了,王贵海忙着准备回京城的事宜。

    车马,护卫,随侍的人跟随哪几个,马车里准备放些什么,吃的,用的,药,都不能少。

    忙得几乎要脚不踮地了。

    好不容易逮着一个机会休息一下,却发现,他的卧房中多了一人。

    这人一身灰衣,脸上蒙着黑纱。

    “什么人?”王贵海警觉的盯着来人,“不报上名来,休想活着走出这里!”

    同时,他心中想着,这人好大的胆子,这里四处都是暗卫与衙役,这个人是怎么闯进来的?他闯进来了,出得去吗?

    “天机阁主。这个名字,喜欢听吗?”楚誉坐在桌边,慢悠悠地沏着茶水,他不喝,却喜欢泡茶。

    他服了哑声丸,沙哑的声音,装得极像天机阁主的声音。

    王贵海见天机阁主的次数并不多,因此,根本听不出来,是另外一个人装扮的。

    王贵海眯了下眼,天机阁主?

    那个知晓天下事的天机阁主?

    “阁主找咱家,有什么贵干?”

    “送你一个秘密消息,要不要听?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害处。”楚誉放下茶壶,笑微微说道。

    “什么消息?”

    “裴元志的真正身世。”楚誉说道,“皇上已经对他起了疑心了,已经不信任他了,你要是再往上添加一个重磅消息,皇上一定会感激你,让他识清了一个人的真正面目。”

    王贵海的气息,往下一沉,“他的真正身份?他并不是永安侯之子,这件事,咱家已经知道了。”

    “不,他就是永安侯之子!他并非皇上之子。”楚誉站起身来,身影一晃,闪到了王贵海的面前。

    手中的长剑,直指王贵海的脖子处,“这处庄子里,四处都是本阁主的人,你要是不想死的话,就听着本阁主的吩咐去办。”

    王贵海的目光,扫向剑上,“阁主想干什么?威逼着想反不成?”

    “本阁主这辈子,只跟裴元志一人过不去,其他人,本阁主无心针对他们。当然了,公公若是不想说的话,也可以不说。和公公对食的那个宫女,本阁主不介意将她的名字说与皇上听,皇上最是厌恶宫中出现对食一事吧?”

    王贵海吸了口凉气,这个天机阁主,果真什么都知道,他眯了下眼,“阁主为什么跟裴元志过不去?”

    “这就不是你该问的事情了,本阁主只问你,说不说?”

    王贵海看到那剑,越来越往自己脖子的肉里压去,加上这个阁主又知道了他的秘密,他不敢不听了。

    再说了,裴元志的为人,已叫他不喜,要是裴元志被正德帝信任了,他的日子不一定好过。

    想到这里,王贵海马上点了点头,“好,咱家按着你的要求去做。”

    ……

    裴元志被郁娇拒绝了,且赶出了小园,气得脸色一片铁青。

    暗雕见他走出来,忙迎了上去,“公子,出事了。”

    裴元志眯了下眼,“又出了什么事?”

    “皇上昏迷不醒了。”暗雕说道,“两位王世子,正在皇上的床前,侍前侍后呢。如今,几个皇子又不在皇上的跟前,那两位表忠心去了,公子,你也快去吧。”

    裴元志听说正德帝又昏睡了,反而不是那么紧张了,而是一片轻松。

    他笑了笑,“不不不,错了。他们的做法,并不会给自己争得一份宠爱。”

    暗雕眨眨眼,不解地问道,“为什么?没有哪个病重的老人,不喜欢床前的孝子了。顺王世子和瑞王世子是皇上的侄子,代替太子他们行孝,皇上醒后,一定会大家赞赏的,公子不去,真是白白便宜他们了。”

    裴元志去冷笑,“错了,皇上醒后,只地罚他们,而不会给一分的奖励。”

    暗雕还是听不懂,“属下不懂。”

    裴元志说道,“现在,皇上最担心的,并不是自己的腿伤能不能好。而是担心,自己能不能活着回到京城去。虽然庄子外的一千多名贼匪被抓了,但是,难保其路上没有后来者,再来攻打庄子,可是半路上行刺,再说了,那一千名贼子,行动有素,哪里像是普通的乌合之众?”

    他是不相信的。

    暗雕恍然大悟,笑道,“世子的这个决定不错,皇上又不是昏君,如何看不出来,谁在做面子工程,谁是真心关心皇上生死之人。”

    “所以,我们不必理会皇上的事情,只需一门心思地查那些匪徒的情况。”

    “是,属下这就安排去。”暗雕点头回道。

    ……

    这边,正德帝想急于回京处理安王的事情,命丰台县令和王贵海着手准备回京的事宜。

    另一边,裴元志正命他的人,暗查那些反贼的情况。

    顺王世子和瑞王世子表的是表面的忠心,他要做个十足十的忠臣。

    暗雕走来说道,“公子,丰台县令抓到了两个头目,不如,咱们去审审他们。”

    裴元志的目光微凝,“关在哪儿?”

    “这处庄子的一个柴房里。”暗雕说道。

    裴元志的眉梢微微一扬,笑了起来,“走,审审去!”

    他总觉得,攻打庄子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安王即便是想反,也不可能傻到只带一千人来攻打庄子。

    安王该直接发动宫变,以出其不意杀了正德帝才对,怎么可能放着正德帝不杀,跑掉了再来攻打庄子?

    他的印象中,这处地方,并没有安王的兵马。

    裴元志在正德帝的授意下,以辽王世子的身份出入,因此,他来到看守的地方,很容易,没有人阻拦他。

    此时,太阳已升高了。

    柴房的门,又是那种缝隙很大的门,因此,能很清晰地看见,里头关着的两人。

    两个反贼头目,东一个西一个,正靠在一堆木柴上睡觉。

    还有心情睡觉?

    这可真够心宽的。

    裴元志的唇角,轻蔑地扬了扬。

    大约是因为柴房的门上,上着大锁,因此,这里并没有人看守着。

    想来也是,庄子里四处都是衙役和兵差,这两人想逃出去,那是不可能的是。

    只怕,没逃出两丈远,就会被人刺成刺猬了。

    “叫醒他们。”裴元志朝暗雕点了点头,说道。

    “是。”暗雕按了按腰间的配剑,大步走了过去,“喂,醒醒,起来!”

    只是,暗雕一连喊了两声,也不见那两人起来。

    他怒得抬起一脚,朝门上狠狠踢去。

    咣——

    一声链子声响,门应声而开。

    “公子,出事了!”暗雕吸了口凉气。

    “怎么回事?”裴元志紧走了两步,到了暗雕的跟前。

    他顺着暗雕的目光看去,脸色旋即一变。

    难怪他刚才闻到了血的气息,原来——

    这两人已经被杀了!

    “走!”裴元志拉了一下暗雕,“快离开这里。”

    “谁在那儿?”顺王的声音,忽然响起来,“是你?辽王世子?你在那里做什么?”

    不等裴元志回答,跟顺王一起来的景王失声惊呼说道,“顺王兄,你看,那两人……死……死了。”

    景王胆小,吓得拼命往自家长随身后躲。

    顺王往柴房里看去。

    果然看到那两个反贼头目的心口处,正汩汩的冒着血,其中一人的心口上,还插着一只小刀。

    “辽王世子,你敢杀了人证?”顺王大怒,袖子一甩,喝道,“来人,将辽王世子抓起来,捆到圣上那儿去回话!”

    裴元志此时,有口莫辩,“本世子刚刚来到这里,这两人根本就不是本世子杀的,顺王伯,你不去查真正的凶手,却来抓本世子,跑了真凶,你担得起责任吗?”

    可顺王是个粗枝大叶的人,又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哪里受得了裴元志这个小辈的指责?

    马上冷笑着大怒说道,“哼,本王不会看错!人就是你杀的!还愣着干什么?来人,还快将他带走!连安王都反了,现在,每个人都值得怀疑!世子也不例外。”

    不容裴元志辩解,顺王和景王各自招呼自己的手下人,将裴元志摁住了,往正德帝的住处而来。

    暗雕频频看向裴元志。

    裴元志一直摇着头,用眼神告诉暗雕,他们不能跑。

    跑了的话,越发坐实他们,是那背后的执行之人。

    那不是更给了陷他的人,一个更好的借口吗?

    ……

    裴元志,被顺王和景王的人,带到了正德帝的卧房门口。

    “跪下!”顺王的护卫,将裴元志用力推进了屋中,顺王又狠狠地踢了一脚裴元志。

    裴元志不想跪下,却也由不得他不跪了。

    “老实点,兴许,皇上饶你不死!”

    顺王将一只匕首,递与站在屏风前的王贵海,冷冷一哼,说道,“这是在现场发现的。插在一人的心口处。而且,他们的身上,不仅有刀伤,还有一种奇怪的伤口,很深,一直在冒血,闻到得较浓的火药味。”

    王贵海眯了下眼,接过匕首,往裴元志的脸上看去一眼,走进屏风后去了。

    不一会儿,王贵海又走了出来,朝左右两边侍立的随从招了招手,“抬走屏风,皇上有事情,问辽王世子,不,问裴公子。”

    裴公子?哪个裴公子?

    人们面面相觑。

    顺王一把扯下裴元志脸上的面纱,待发现,果然是裴元志时,他冷冷一笑,“裴元志,你敢装成辽王世子?你想干什么?”

    裴元志淡淡说道,“这是皇上的意思,顺王爷有想法,可以问皇上。”

    瑞王世子楚祯,也跟着瑞王前来见正德帝。

    他对辽王世子并不熟悉,发现这位蒙面世子一直用仇恨的目光看他时,他是一头的雾水,这回发现辽王世子居然是裴元志,他才恍然大悟。

    “裴元志,你还有脸来出现在这里?你这个衣冠禽兽!”楚祯极少骂人,活了这么大,骂得最多的,便是裴元志。

    “祯儿,他的事,自有皇上来管,你站后面去。”瑞王喝住了自己的儿子楚祯。

    楚祯森然的目光狠狠瞪一眼裴元志,走到瑞王身后去了,“是,父王。”

    瑞王喊住自己儿子,是有目的的,这个裴元志的身份,很是特殊,明明杀了人,被顺天府通缉着,他却依旧逍遥着,可见,深得正德帝的喜爱。

    正德帝又让他扮成辽王世子自由出入,不知是何意思。

    但是不管怎么说,裴元志杀了两个重要的反贼头目,只怕正德帝不会放过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