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摇曳生花1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深空彼岸万相之王最强战神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一秒记住【三六中文网 www.36z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小姐您可算醒了!”陈阿婆欢喜地冲上前, 在江晚啼的示意下将她慢慢扶起来。

    除了陈阿婆, 屋里还有护工阿姨跟刘妈。

    刘妈也跟着过来:“江小姐,段将军的夫人托我带话, 说是谢谢您救了安箬。”

    看着眼前三个人一脸焦心的模样,江晚啼道:“我没受什么大伤,养一养就好了,你们不用这么担心。”

    三个人没说话。护工阿姨背过身, 靠着窗偷偷抹泪。

    江晚啼问了问时间,还从陈阿婆口中得知是陆三爷安排人接她们来医院的。

    紧接着,就有一位穿着华丽的女人牵着小女孩到了病房门口。

    阮苧熬了一宿, 脸上有掩不住的倦色, 在看到江晚啼醒来的那一瞬挂起笑容,对身侧的小女孩道:“箬箬来, 姐姐醒了, 去和姐姐道谢。”

    小女孩看到江晚啼坐起来了,睁大了眼睛观察她是不是真的醒了, 又有点不敢相信,高兴地跑进来:“晚晚姐姐,晚晚姐姐!”

    是安箬。

    江晚啼虚弱苍白的脸上多了一点浅淡的笑意,安箬在不停地感激道谢,和昨天刚见面的态度天差地别, 说到一半就挂了一颗颗豆大的眼泪。

    “没什么好谢的……”江晚啼从陈阿婆手上接过纸巾, 另一只手抚摸着安箬柔软的发丝轻轻说。

    命从险中求。昨天固然危险, 可她不仅捡了条命, 还发现腕上的红线长了一倍。

    阮苧见了这一幕好一阵心软,想着这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丫头。

    周相浔来的时候,一屋子的人都自觉地散了。

    “晚啼。”

    这么久没见,谁也想不到再见面会是这番场景。上一次,周相浔同陆辜肃一道去江公馆探望她。

    江晚啼没看他,而是顺着门口看去。

    陆辜肃倚在门上,没进来,就在那等着。目光对上,隔得太远,看不出是否一夜没睡。

    他也没什么表情,和往常一样,周身气质冷得很,好似昨晚那个抱她回来的人根本不是他。

    进来的周相浔眼睛布满血丝,失去了亲弟弟,他艰难地熬了一宿,现在坐在江晚啼床边,依稀觉得眼前的人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心软好脾气的江晚啼。他将昨晚审问的结果一一说了出来。

    说是审问,实际只是寥寥几句地询问。能去猎场的都是些达官显贵,那么多人,哪里是单单一个周家得罪得起的。没什么发现,哪有什么嫌疑人。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愈发焦灼痛苦。

    周相浔问:“昨日对你们下手的人……是谁?”

    江晚啼一直没怎么开口,每次应他的话也只是寥寥几个字。她记性还没差到这就忘了周相临死的时候说过什么。周相临说周家欠了她,也说周父放弃了他,他根本不可能活下去。

    虎毒尚不食子,恕她无法不怀疑周相浔这个当哥哥的。

    特殊时期,防人之心不可无。陆辜肃想过,不让周相浔再与江晚啼多见面,但现在还不行。他亲自站在门口,江晚啼说也好,不说也罢,他不介意。

    见江晚啼迟迟不开口,周相浔变得急迫:“晚啼,安箬没说太多。”更何况,小孩子的话,哪里敢信全?

    他又道:“相临死的时候……”

    江晚啼:“是梁自修。”

    周相浔眸色一暗。他始终不信安箬的说辞,相临性子温顺,怎么可能会与刀片索命的仇人?

    “多谢。”他的脚底似有千斤重。换成谁都好,为什么偏偏是周相临,成了他们的牺牲品?

    江晚啼不曾抬眸,只同他道:“我的命是三爷救的,你要谢就去谢他吧。”

    周相浔“嗯”了一声,站起身:“你好好养伤,我先走了。”

    陆辜肃没再进病房,到走廊窗口抽了支烟。

    上午吃了药挂了水,到了午后江晚啼睡下,迷迷澄澄中依稀捕捉到轻轻的脚步声。

    许是陆辜肃来了。她倏然睁眼。

    梁自修。

    他的脸上挂着最标准的笑容:“江小姐,又见面了。”

    周相浔回来后又来了趟医院,看到他新娶的姨太太白蓉在走廊踱步。

    “不是让你们寸步不离得守着吗!”周相浔怒道。

    年轻的女人被他吼了一嗓,顿时双眸蒙上一层水雾,想要辩解却没说话,看上去是被吓到了。她只能轻咬粉唇,欲泣未泣。

    就在这时,陆辜肃出现,蹙眉问:“怎么回事?”

    周相浔顾不上答,第一时间冲进了江晚啼的病房。

    小姑娘安静地躺在那儿熟睡着。

    陆辜肃对他突然叨扰的行为颇为不满,冷着脸:“关门,出去!”

    周家人自作自受,不应牵扯到无辜。更不用说,小姑娘入了陆家的门,就该是他陆辜肃护着的人。

    一旁的白蓉按着心口,虚惊一场,唰白的小脸渐渐恢复红润,“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周相浔被关在门外,冷哼一声。

    “相浔,里面的女人是谁啊?”白蓉轻轻地问。

    周相浔道:“你无需多管。”说罢,转身就走。

    可能是方才的动静过大,让小姑娘从梦中慢慢醒来。

    她好看的眉蹙在一起,因为逐渐清晰的疼痛抽吸了一口凉气。

    也只有在半梦半醒间,她会这般。

    陆辜肃自知来不及走了,在床沿挑了个位置坐下。

    “三爷。”她醒来,声音还软绵绵的。

    她要起身,被陆辜肃拦着:“就躺着,莫动。”

    他就坐在床沿,江晚啼躺在那儿,近距离地将他看了个清楚,“昨晚还没好好同三爷道谢,若不是三爷相救,晚啼就已经死掉了。”

    她经历过生离死别,又亲眼目睹了周相临的死,最后差点永远睡在荒郊野岭,喂了野兽。她该是明白死忘有多沉重的,却还将“死”字说得分外熟稔。

    陆辜肃的面色渐渐阴郁。

    梁自修一直是陆家的家庭医生。危险比邻,足以心惊肉跳。

    “不准再提这个字了。”他说。

    江晚啼不说话,那双清亮的眸子盯着他看。

    “怎么了?”他脸上有东西不成?

    她问:“三爷寻到梁自修了吗?”

    “先过来看看你。”看完便去抓人。

    他早已猜到周相浔不敢妄动,想借陆家的庇护,在羽翼行动。

    “嗯,三爷注意安全。”她很乖,像只单纯无害的兔子。

    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软弱任欺。

    陆辜肃摊开掌心,露出白色帕子里包着的两块小刀刃。

    江晚啼看见了。

    “是你的?”他问。

    她点头承认:“是。”

    要多配合有多配合。陆辜肃竟没有生出半点追问下去的想法,把细小的刀刃连带着帕子一并还给她。

    可她却问:“三爷,韵莘呢?”

    “在家,没让她来。”他言简意赅,早已没了开始的冷淡。

    江晚啼:“也好。”怕陆韵莘来了会乱想。

    离开时,陆辜肃在门口听步,未转身:“一会儿便让刘妈她们进来照顾你。”

    她说好。

    望着他按上门把手,忽然出声:“三爷。”

    “嗯。”他总是冷静异常。

    江晚啼注视着他的背影,“你过来。”

    她声音软,陆辜肃也经不住温声下来,不自知,“怎么了?”

    此时,江晚啼跃跃欲试。她掀开纯白的床单,就这一身蓝白的病号服下来。

    在她光着脚踩在地上前,陆辜肃已经转了身,拦住她。

    “等等。”她又说。因着身上没什么力气,手按在他的肩,不为过。

    她认真而虔诚地将两片银色的小刀刃藏在了他左右衣领下,“带着总放心些。”

    陆辜肃从未用过这种小暗器,心里有些怪异感,问:“它们是你的防身武器?”

    “是它们救了我一命,”江晚啼才恢复一点血色的唇瓣轻轻勾起,清澈的眸子像是要探进他眼底,“希望它们能替我保护三爷。”

    除去陆辜肃的母亲与奶奶,说要保护他的,这个小姑娘算头一个。

    陆辜肃又扶她躺下,走出病房,又回望一眼。

    碧月湾。

    梁自修裹了半身浴袍从卫生间出来。

    本该谈非礼勿视,卧在沙发上的女人却是一眼不眨,毫不避易。她的指尖夹着一根烟,不是漂亮的女士烟,轻吐眼圈,眼睛含笑。

    他简短地交代了几句,而女人似乎根本不在意他说了什么,只是一边抽烟一边笑。

    梁自修扫了眼地板,上面已经有许多根烟头,这屋子呛得厉害。

    他说:“抽烟伤害很大,少抽点。”

    女人只是回他:“没你心狠,说戒就戒。”

    确保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梁自修走到沙发的另一边拣起干净的衣服,“说吧,想要什么样的答谢。”

    女人掐灭了烟,“不用。”

    梁自修道:“说说。”

    “我要的你不会给。”女人站起身来,理了理裙子。

    梁自修要了支烟,笑起来亲切而灿烂。

    女人上前拍拍他光/裸的背,又慢慢往下,绕到前边去,朱红的指甲按在男人过分光洁白皙的肌肤上。轻缓,细致,丝丝入扣。

    却被梁自修的声音打断:“这么多年还没取了我的命,连烟,你太心软了。”

    听到这话,女人收回了手,转身就走,“不和你费口舌了。你好好待着,高兴一天洗十几把澡也好,只要我回来你没死在卫生间。走了。”

    “咚咚咚——”

    猛/烈的敲门声传来,“开门!开门!”

    男人刚换好衣服,和连烟对视一眼,彼此心里有了打算。

    很快,女人点上一支烟去开门,笑靥如花:“哟,二位爷这是怎么了?”

    门外的两人拿出一张画像,“这人你认识吧?”

    “我哪能认识啊,”连烟谄笑道,“爷找错地方了吧。”

    “我问你,昨晚你在哪儿?”

    “不巧,我昨晚呀一整宿都……”连烟话一顿,蓦地变了表情,“砰砰”两下踢掉了两人按在腰间的枪。又在他们开口求救前,一只高跟鞋迅速干掉了两个人。

    她往里张望张望,确定梁自修已经走了,暗自松了口气。

    刚要回头处理门口的尸体。

    冰冷的枪/口紧紧抵在她的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