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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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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初甜出门匆忙, 没来得及看天气,刚刚抵达约好的餐厅就下起了雨。

    席鸣看她淋了点雨, 不忙着先谈工作的事情, 马上让厨房煮了一碗可乐姜茶,热乎乎的姜茶捧到了手心上,她才觉得温暖了一些, 开口提到:

    “是哪个地方出问题了?”

    席鸣看她忙着谈工作, 催她:“你先喝姜茶, 我和你细说。”

    他说完这话, 主动拿出iPad, 为了说话方便主动移到了她身侧, 还没给她讲解, 又被她的来电铃声打断,余初甜的手机上也就只有那么几个联系人, 看到是自家师父, 哪里敢怠慢, 拿了手机去包间外接电话。

    电话里的闻二爷和平常不太一样,比平日里更加关心她一些, 刨根问题的把这次和她吃饭的人问了出来, 她只当是师父关心自己,便把和席鸣吃饭谈工作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闻二爷听说是席家的那孩子, 更加放心, 没说上几句就挂了电话。

    后来回了包间, 听见席鸣问她是不是家里人不放心,这才笑着说:

    “没事,是我师父。”

    “闻叔叔最近都挺好的吧?”

    “你知道我师父?”

    席鸣说起关于两家合作了不少年的事情,就这么打开了话匣子,和余初甜说起很多小时候的事情,顺便把自己的妹妹席鸢拖下水:

    “我记得有一次留宿在闻宅,小鸟胆子小,大半夜被风声吓哭,还是闻叔叔哄的。”

    说起和上一辈人的缘分,好似一瞬间就把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拉近了不少,余初甜渐渐放下最开始的尴尬,见席鸣笑着说:

    “你大概不记得我了吧,我第一次来交设计稿,不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余初甜以为他说的是在闻氏大厦的第一次碰头,笑起来:“我记得,头天还在闻氏碰过,原来那时候小鸟是来接你。”

    席鸣说的,却不是这件事情:

    “三年前的巴黎气味交流会,我也在。”

    那时候还是个随父母去巴黎凑热闹的毛头小子,正巧和她在门口碰了面,作为现场为数不多的华人,席鸣对他印象深刻,余初甜却有些吃惊,那时候又哪里知道,原来曾经她以为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会在未来的某一天重新见到,席鸣看她终于想起来,脸上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我经常跑医院,那时候可能看起来没那么健康。”提起自己总是往医院跑,席鸣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看玩笑一般的说道:

    “感觉你们女生都比较喜欢强壮一些男孩子,小鸟也总是那样说。”

    作为龙凤胎里的老大,总是跑医院的那个却是哥哥大鸟,大人们都说是因为他在肚子里让着小鸟,被夺走了不少营养,从小就是医院的常客,后来长大了一些才有所缓解,渐渐变得健康起来,但从小因为太过柔弱被同龄人欺负的事情也经常发生,久而久之就总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孩子还是有些失败:

    “那有什么关系呀。”余初甜突然女汉子似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多多锻炼,身体会变好的,你看我和师父在外游学那么多年,小胳膊小细腿都是会慢慢变结实的。”

    其实她也没有多么强壮,只是和作为男孩子还偏瘦的席鸣对比,女孩子这样健康开朗的笑容,一眼看上去就会给人一种活力满满的错觉,所以是从三年前开始,他就觉得这个女孩子身上,有太多的他羡慕的东西,如今和她接触的更多,因为这一个鼓励的巴掌愣了许久,好像一瞬间便打消了心里的那些顾虑。

    两个人是因为这一顿饭变得亲切的,那天除了工作,两个人还聊了不少余初甜感兴趣的话题,包括彼此之间对于巴黎的记忆印象。

    余初甜临走时还在下雨,席鸣送她家时,顺手往她手里塞了一把伞:

    “你打回去吧,我改天去研究所拿。”

    她回去的早,那时候闻二爷还没睡下,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到她拿了一把男士雨伞,闻二爷的眼睛就八卦的眯了起来:

    “这伞是席鸣的?”看到余初甜点头,他又摸着下巴问,“我说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

    毕竟都懂女儿大了要恋爱的道理,闻二爷看得开,对于两个人的认识也很好奇,在心里犯起了嘀咕,听说余初甜和席鸢的关系还不错,难道是小鸟牵的红线?毕竟大周末约人出去吃饭谈工作,同是男人的闻二爷是个过来人,怎么会不清楚这些套路。

    余初甜溜到厨房,一眼见到炖好的雪梨汤,赶紧拿碗倒了一点出来,先喝了一口:

    “师父,我三年前那次友谊赛他也在场呢,就是那时候认识的。”

    闻二爷揪着自己的胡子,敲着二郎腿盘算,这样一想就更加肯定自己的乖徒弟有人追了,这其实是件大好事啊。

    于是隔日一早,闻二爷就专门跑了一套闻宅,先把这事情告诉给老闻董,两个长辈坐在一起一商量,索性把两家的长辈叫过来一起吃了顿饭,席鸣家里的玻璃制造厂在国内也是数一数二的领头公司,两家公司合作了那么多年,关系自然不用多说,听说两家的孩子私底下约了会,两家人都有些好奇,倒是讨论的格外激烈。

    只是后来,席鸣妈妈回了自家宅邸,这才有些不太满意的直皱眉头:

    “照我说啊,余初甜这小姑娘什么学历也没有,就是个野孩子,我可不太喜欢。”

    “学历倒没有什么好计较的,为人不错就一切都好说,毕竟小姑娘是闻二爷的干女儿,结个亲家倒也不错。”席鸣爸爸明白闻二爷叫他们过去吃饭的意思,要是他们家不同意,那也就让闻二爷从中插一手,早早掐死在摇篮里。要是他家觉得不错,双方家长撮合撮合,也算是门当户对,避免以后去找些什么不明白家底的社会人士。

    此时正在家里喝雪梨汤的余初甜毫不知情,今日天气不好,就窝在小房间里看小说,不小心打了个大喷嚏,想起席鸢说的打喷嚏是有人想这些话,给席鸢发了条短信:

    【小鸟,我打喷嚏了,是不是你在想我?】

    席鸢被她的话逗的哈哈直笑,忘记此时自己正在接受父母盘问余初甜的为人,直接回答自家母亲:

    “妈,我倒想要个那么可爱单纯的嫂子。”

    孤立无援的席妈妈叹了口气,又看席鸢,干脆把事情说到了席鸢头上:“小鸟,光说你哥了,你呢,什么时候谈一场正经恋爱?!”

    席鸢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溜了溜了,自家老妈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

    余初甜对于自己和席鸣吃了一顿饭就发生的这些事情毫无察觉,只觉得最近闻二爷八卦了一些,好像格外关心她和席鸣的商业友谊。

    周一早上去了公司,余初甜还不忘带上席鸣的伞,盼着他早些来拿,好还这个人情。席鸣早上没过来,只在微信上给她发了个制作磨具的图,是他亲自参与监制和制作的,可谓劳心费神。

    席鸢趁着吃饭的空荡,默默挪到她隔壁,假装无意的提到中国的大好河山,绕了三分钟,才把弯拐回来,问她:

    “初甜,你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你说国内?”余初甜不明白她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没去过的我都想去啊。”

    余初甜的好奇心是从小就有的,提起这个问题就满心幻想:“首先,咱们的帝都一定要去,爬万里长城。”

    席鸢那厮不知道在心里打什么算盘,笑的有些献媚:

    “过几天不是国庆周么,你有时间吗,不如我们一起出去远游?”

    余初甜没来得及答应,就听到旁边有同事说话:

    “哎哟,我刚刚看闻总去研究室了,最近查岗太勤了些吧。”

    闻少辞虽说接管者整个香水部门,但关于研究所的创作和管理,他一向不多干涉,以往只要周雨楠老师出去讲课,这群小猴子们就可以闹翻天,但最近闻少辞经常露面,把大家的神经都牵扯的紧张起来,一看到他来,便又知道是来查岗,总觉得好日子要到头了。

    余初甜匆忙吃了饭进去的时候,周雨楠老师和闻少辞说话的声音不偏不倚的传进了耳朵里:

    “那太好了,我们研究所已经很久没有推出过系列香水了。”

    闻少辞这次前来,就是和周雨楠说起这次余初甜系列香水的计划,这对于研究所来说是件好事,至少说明闻氏在工作上是支持闻氏香水的,愿意拨钱投资推广。

    原本只是想要来凑热闹的余初甜又受到不少同事的艳羡,席鸢则是默默腹诽,看来国庆出游计划泡汤,这系列香水可没有那么好策划。

    “余初甜,你可以开始着手计划系列香水灵感来源了。”

    余初甜应了一声,被闻少辞亲自在肩膀上下了个重担,有些受宠若惊,万万没想到他上个星期对她说的系列香水,那么快就给了她一个交代,向来他周末不来找她都是忙这件事情,这么一想,第一款香水之所以一直卡在策划过不去,便是要等着他这边下达是否列入系列香水的命令了。

    周雨楠虽对余初甜的性子有不少偏见,但涉及到研究所的利益,当即就拍了拍余初甜的肩膀:

    “余初甜,对待工作你可别粗心大意,你办事我是最不放心的。”

    周雨楠的性子直来直去,一番话惹的周围同事直把目光落到她身上,好在余初甜倒也脸皮厚,举手认错:

    “是,是,我知道,我现在就去写。”

    等到余初甜进了自己的研究室,周雨楠这才笑着对闻少辞说:

    “这孩子年纪太小,我是对她有不少偏见,但天资我是认可的。”

    一直在旁观望的苁夏没有说话,只是瞧见闻少辞满意的点了点头,心里羡慕的很,这系列香水的好事,也不见得是谁都有机会的。

    余初甜回工作室写了没几行字,同周雨楠说完话的闻少辞又进来了:

    “我在你的柜子里放了雪梨汤,没事的时候记得喝一口,对嗓子好。”

    原来他周末喝的雪梨汤都是闻少辞煮的,她楞了一下才点了点头:

    “我嗓子好很多了。”

    “周末去哪儿玩了,去你家没见到你。”

    余初甜听他这样盘问,自然是马上摇头:

    “我是去谈工作,没吃重口味。”

    那次会议把脸都丢尽了,她哪里还敢肆无忌惮的破坏嗓子,现在有任务在身,更加不敢懈怠,和他保证:

    “系列香水我会好好写,第一款香水我也想破个历史新高。”

    “我来这里难道就只是盘问你工作?”

    闻少辞看她开口闭口都是工作和香水,自然也知道自己在她心里是个什么位置,皱着眉头,不想他一转头就看到她竖在门边的黑色雨伞,楞了一下,莫名有些烦躁。

    余初甜看他一直呆在自己的研究室里,正想起来给他倒杯水,不想那人突然发了火:

    “二叔培养你进闻氏,可不是让你成天出去玩的。”

    余初甜答:“我周末确实是去谈工作。”想起以前和师父在一起游学,哪里会需要写什么策划,守什么规矩,她本来就不喜欢什么规矩,这会儿心里委屈,想闻少辞不过是一心想自己对闻氏香水有所贡献,顺便也彰显一下他这个领导人的经济头脑。

    说到底自己在他心里也不过是个值得利用的员工罢了。

    可是转念一想,她作为一个没有人要的孤儿,又有什么理由去反驳人家要她替闻氏做贡献的事情呢。

    毕竟吃的穿的,那一样又不是闻氏给的,她无法反驳。

    她心里想的这些心思没有被闻少辞察觉到,只是他说完话才觉得自己说话的方式太重,有些伤人自尊,本想道个歉,又被席鸢的敲门声打断,只好打开门让她进来,自己先出去。

    门并没有关严实,席鸢同余初甜的说话的声音刚好闯进了耳朵里:

    “你眼睛怎么了?”

    余初甜受了委屈一样的嗓音低低的:

    “没什么,我眼睛疼。”

    他在门口愣了一下,瞧见不少员工把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放开了正要关门的那双手,先行离开。

    这是第二次,因为说错了话,把她惹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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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话落到了耳朵里,心尖上,实在是让人好受不起来。

    余初甜想,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反驳他的命令。

    师父培养她,是因为她确实有天赋,是个人才,他愿意牵线她进闻氏,是打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只要她还有商业价值,还有源源不断的灵感,她就能靠着这个在这里生存下去。

    所以三年前输了比赛的那一刻,面对师父开口问的第一句,便是问他还要不要自己。

    到了如今,他说的这句话,无疑是再一次印证这个道理。

    席鸢开口的关心,像是被人窥见了内心的软弱,连说话的嗓音都格外可怜:

    “没什么,我眼睛疼。”

    席鸢心思细腻,看闻总出去的脸色不太正常,这会儿看到她眼睛红了,本就觉得闻少辞的为人有些严苛,开导她:

    “你别管他,闻总就是这样,出了名的工作狂,对谁都一样。”

    可就是这句“对谁都一样”戳中了余初甜的软肋,她与公司里的那些员工们,并没有什么不同。

    所有的一切宽容和优待,只是因为她是个香水天才,是他二叔的爱徒。

    她只是被他给予了重振闻氏香水的厚望。

    这就是为什么老闻董总是希望她把户籍签到闻映岚名下的原因了。

    因为靠香料起家的闻氏调香师,断代了。

    余初甜心里想的这些并未告诉席鸢,只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恢复了情绪,起身去柜子里拿他煮的雪梨汤,在保温瓶保护下的雪梨汤还有温度,不用打开盖子就能闻到甜蜜的味道,她一口也没喝,送给了席鸢:

    “太冷了,你拿去喝掉。”

    席鸢还有大半杯没有喝完的布丁奶茶,收了她的好意,拿回家以后顺手交给了自己的哥哥席鸣:

    “初甜给我的,我喝不完了,你可别浪费。”

    于是当天晚上,留在公司加班的闻少辞原本还挺自责自己说错话,不想突然瞧见席鸣在微博上晒了个异常熟悉的保温杯:

    【甜甜的雪梨汁,是温暖的味道,没错了】

    进来催促他早点下班的王嘉德刚好撞在了枪口上:

    “闻总,该下班了吧,身体要紧。”

    向来有工作狂之称的人好像一点儿也不疲倦,连头都不抬一下:

    “累死也没事,你先下班。”

    王嘉德默默扶额,瞥眼见到他中午托他买的雪梨还堆在办公桌上,便问:

    “你这箱雪梨……”

    “丢了!”

    王嘉德被那声严厉的“丢了”吓了一跳,想起浪费粮食绝不是闻少辞的习惯,不敢多说什么,默默抱起那箱雪梨,自个儿抱回家吃了。

    --

    余初甜的系列香水故事进程快速,隔日一早就交上了文案,不过两天总部便打来了电话,说她的第一款香水已经正式进入备案,下周开始进行VIP客服群投放试用,有了回执就准备上市。

    研究所工作进度喜人,赶在国庆节假期之前终于有了个好消息,眼看假期将至,席鸢可没忘记自己的计划,当即在会议里提了个团建旅游的计划,周雨楠说她高兴的太早,却也愿意给大家放松的机会,索性一人发了一张温泉票:

    “爱去放松的就去,不爱去我也不折现,等香水正式面世,销量好了再商量奖金的事情。”

    散了会,平日里和席鸢关系好的姑娘们纷纷聚在了一起,七嘴八舌的讨论这家温泉到底好不好,后来有人偷偷戳穿:

    “这明明就是年初闻氏发的温泉卷,周老师用不完就来搪塞我们,太小气了啊,我不想去了。”

    席鸢多抢了一张温泉卷:

    “你不愿意,我愿意去,嘻嘻,包吃包住一天一夜,我喜欢。”

    苁夏也有意举手:“反正都是不要钱的,我也想去。”

    几个人开始商量起了国庆计划,席鸢看余初甜一直没什么反应,走过去戳戳她:

    “初甜,一起去嘛,难道还要陪你师父采风?”

    “这周不采。”余初甜的周末一向没什么活动,都是陪着师父唠嗑采风,昨晚师父倒是问她国庆去不去看老闻董,她想起去了闻宅势必要见到闻少辞,要问起她愿不愿意前户籍的事情,便一口拒绝了。

    现在手里有张不要钱的温泉卷,自然是答应了席鸢的提议:

    “那我也去看看温泉长什么样子。”

    国庆第一天一行人约出来买了泳衣,商量好了出行计划,研究所里只有余初甜没有车,她被交由席鸢捎上,有结了婚的同事们大胆带上了家属,说上一句:

    “我们这些带家属的,晚上就不参加活动了,别敲门了啊。”

    研究所里只有余初甜年纪最小,大家都在哈哈笑的时候,只有余初甜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咳一声,不想席鸢那厮突然开口:

    “真是,欺负我们这些没有性-生-活的,太不够意思了啊。”

    余初甜脸更红,被席鸢大声笑话:

    “初甜别脸红呀,总有一天我们这些单身狗也会有成为人妻的一天。”

    计划定了下来,隔日一早余初甜就被席鸢的电话叫醒,说车不一会儿就到她家楼下,让她赶紧准备。

    余初甜一直简装出行,不化妆不穿高跟鞋,几分钟便收拾妥当在楼下等着,没想到席鸢今天没开她的甲壳虫,倒是带了个司机来。

    席鸢看余初甜发愣,帮人把行李搬进去,和她提:

    “我也自带家属,反正你和我哥也认识,别那么拘谨啦。”

    三人一车,幸亏大家都是认识的,一路上有说有笑,倒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听说余初甜的香水没多久就要面世,席鸣提到:

    “你放心,这一版香水瓶由我亲自监工,一定会在外包装上吸引住你们的眼球。”

    席鸢忙着推销自家哥哥:

    “我哥可是设计过不少经典工艺品。”

    作为玻璃制造商的儿子,席鸣一开始没选择经商,学了美术,毕业以后就一直在自家工厂里负责玻璃设计,虽然年轻,却也拿过奖项,也设计过一些列的现代餐具。

    席鸢笑话自己:

    “我每次一想到我身边的人都是天赋异禀的人,我就脑瓜疼。”

    “天赋异禀也很累的。”

    席鸢或许并不太懂余初甜的那种心情,但因为某一种天赋而被人重视,被人收留,好像想想也并不是什么好事,如果她没有灵敏的嗅觉,师父和闻少辞,或许根本就不可能关心她:

    “我有时候会怀疑自己,到底围绕在我身边的温暖,是因为我,还是因为我身上那种可以利用的天赋。”

    她不过是发个牢骚,可这句心里话说出来,才让席鸢意识到这个女孩子的内心或许比平日里她显现出来的要敏感的多。

    “那有什么关系。”

    席鸣看着后视镜里低着头的那个女孩子,微微勾起了唇角:

    “别纠结这个类似乎互相寄生的关系,有利用价值的人生也并不可悲,毕竟一出生就高人一等,这可是上帝的厚爱。”

    他劝她想开一些,有时候原本是好的事情,往往因为自我否定和怀疑,徒增了许多没必要的烦恼和恐慌。

    你愿意一事无成被社会忽略,还是愿意有点天赋被人所重视。

    这个社会平凡的人一抓一大把,天才却屈指可数,这是上帝对你的厚爱。

    余初甜看着窗外飞速而过的风景,慢慢回想席鸣的这个问题,有些迷糊,却也觉得好像就是那么一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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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温泉山庄离市区很远,几乎已经靠近城郊,但因为这里的温泉号称纯天然,美肤养颜,每到节假日便吸引了不少游客,一行人风尘仆仆赶到时,温泉山庄里面已经人山人海,俨然就是过国庆的节日热潮。

    余初甜从没泡过温泉,好在有席鸢一路指点,随着大流到了最受欢迎的花瓣温泉,自己先踏进了水里。席鸢没着急下去,拍了张自拍,马上上传微博:

    【节日热潮下的温泉山庄,这尼玛是下饺子吧!】

    席鸢的这条微博不到十分钟就收到不少好友的挖苦和嘲讽,没机会去泡温泉的几乎都嘲讽了一遍,不出门的都在家里准备看温泉煮饺子,后来在一众点赞的用户里,席鸢眼睛一亮,突然发现一个从不点赞的人点赞了她的温泉微博:

    “哎哟喂,我当闻总的微博只用来霸占昵称呢。”

    余初甜泡在水里玩花瓣,闻少辞的点赞出来没多久,研究所里其它也在玩手机的姑娘们竟然叫了起来:

    “哎呀,小鸟,闻总原来是会点赞的。”

    余初甜蹭到台边上坐着,凑过去看席鸢的手机,好似闻少辞会点赞微博这种事情很稀奇,毕竟一个公司里的人互相有微博也很正常,只是余初甜不怎么喜欢玩APP,也就只是凑过去看个热闹: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未婚女孩子的脑细胞到底要活跃一些,开起了席鸢的玩笑:

    “喂,小鸟,你家和闻氏有不少往来吧,算不算青梅竹马?”

    这本来就是圈子里人胡说八道,虽说席家和闻家生意上有不少往来,但席家是后来才移居海泉市,只能算是半个熟人。

    听闻这话的席鸢马上翻了个白眼,模仿闻少辞平日里说话的口气:

    “青梅竹马?呵,就他那种大冰山往我这一站,这不是冻死的节奏吗,除了脸好看一点,其余的都是负分。”

    席鸢一想,马上察觉到了端倪,恍然大悟的打了个响指:

    “艾玛,闻总这不会是隔空查岗吧!”

    这话一说出来,先前几个还在说笑的姑娘马上发了疯一样的要抢夺席鸢的手机:

    “你丫快点删掉,我们研究所假期也在努力做香水策划,没有泡温泉。”

    席鸢叫嚣着:“这可是我点赞最多的一条微博,我不删,死也不删!”

    在一群女孩子尖叫声游过来的席鸣看余初甜从不玩手机,有些好奇,便开口问她:

    “初甜,你不玩微博吗?”

    余初甜无奈的摊手:“我不怎么用手机,不过这样也好,不会把注意力放到其它的地方去。”

    余初甜的手机还是当年在格拉斯的时候师父给她买的,当年只顾着学习,根本没有社交,也很少打电话,后来回国换了电话卡,也只是用来联系业务。

    余初甜本来没把这件事情挂在心上,直到吃午餐的时候才有意无意的听到闻少辞点赞席鸢微博的事情,毕竟这人一向高冷,突然平白无故的去点赞一个女员工的微博,爱八卦的同事们早就坐不住了,纷纷说起了不实传闻。

    说者无意,听着倒是有心,余初甜因为这事儿有些心神不灵,索性把中午大家约好的打牌也一并推掉,躺在房间里睡大觉,她拿着手机,看着电话薄上那个名字,翻来覆去的考虑了好一会儿,显然他明白那一次自己说话重了些,不然不会故意一直不给自己打电话,不来师父家看望她。

    可是他说错话这种事情为什么要她主动出击,她又不是非要和他玩。

    起了小傲娇的余初甜不愿意退让,躺在床上打滚,嘴里骂骂咧咧:

    “闻少辞你个大猪蹄子啊,凭什么说了伤我自尊这种话还要我来道歉啊?”

    “我是你家养的牛马啊。”

    这种话她只敢无人的时候发个牢骚,当着他的面她是不敢说的。

    这会儿把被子裹在身上,像个粽子一样的咆哮的余初甜心有不甘,看着那个人的电话号码,最终还是被打败,闭着眼睛拨通了他的电话号码,然而那边还没接通,房间外响起的敲门声就把她吓了一跳,她忙从床上爬起来,以为是席鸢喊她打牌,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拉开门,这才看到拿着手机站在门口的闻少辞。

    她刚刚拨过去的电话还在他的手机上震动,发出嗡嗡嗡的声音,她一时间哑口无言,不自觉抬手摸了一下头发,还没开口那个人便摁断了她的电话:

    “找我?”

    “这……”余初甜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打过去道歉的,看人竟然平白无故的出现在这里,有些脸红,“想问你我的香水进程。”

    “都在计划内。”

    余初甜探出脑袋往外看了一眼,狭长明亮的走廊上空无一人,正是午后休息的好时段,阳光都显得慵懒了几分。这人淡淡站在面前,舒敛了眉头,瞧见她歪着脑袋找别人,主动开了口:

    “我没闲心来这考察工作。”

    这么巧的,他们研究所的同事们也在这里玩。

    余初甜心里犯了嘀咕,早上还见他点赞了席鸢的微博,现在就跑来这里:

    呵呵,实地查岗无疑了。

    几天没说话,好像生疏了不少,余初甜有些不好意思,一抬起脸就瞧见他脸上的表情越发凝重,感觉他好像有话要说,把身子站直了一些:

    “你来这里做什么?”

    那人把目光落到她放在门框上的手上:

    “不如,我进来说?”

    她这才察觉此时自己摆出的动作就是拒之门外,忙撒了手,抬起一只手胡乱的理了理头发,进了房间就把窗帘拉开了,午后的阳光洒进来,一瞬间把屋子里的尴尬气氛带走不少,余初甜给他倒了水,刚刚放到桌子上,就听到那人开口说了一声:

    “那天那句话,是我说的太过了,我知道你心里介怀,我道歉。”

    他这么大老远的跑来,就是为了给前些日子自己说错话的事情道个歉,顺便来看看她。

    看到她像个不知所措的小孩子一样愣在原地,闻少辞又有些坐立不安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第一次察觉到自己的情绪会因为这个女孩子而波动,连自己心里都觉得这人挺神奇,就像是如来佛和孙悟空,他哪怕叱咤风云,也会因为她那些不安的情绪而降服。

    真是可笑,他原来还一直以为她才是那只小猴子,可其实被驯服的往往都是自己,无论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

    “我没什么经验,不知道要说什么样的话讨女孩子欢心,也不知道如何去关心一个女孩子。”他说的,是她三年前要求他的,希望他多关心她。

    他犯的都是这个错误,却只愿意因为她而改正。

    “你在我心里,并不只是一个为闻氏香水做贡献的香水师。”

    “你身上有很多我羡慕的闪光点,自由,或是对一件新鲜事物的好奇心。”那种永远对于这个社会抱有美好,对一个新事物保持好奇心的单纯的心灵,是他学不来,也是他最想拥有的。

    他从三岁开始就接受过二叔的气味启蒙,一直学到五岁,后来有一天,他终于听到二叔和老爷子摊牌:

    “确实没什么慧根,也没必要压着他走这条路,就那么开心的活下去也很好。”

    那之后他随着父亲去部队过了个暑假,再回来便没有人提起要学习调香的事情。

    首先放弃他的是二叔。

    尽管他也觉得老祖宗如果知道闻氏香水就此断代很是可惜,可那种努力在一堆气味里寻找最准确那种气味训练,让人觉得心烦和恶心。

    “余初甜,我很羡慕你,也认为你非常的棒。”

    他说这些话是肺腑之言,或许她对他的吸引力就是因为这个女孩子身上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如果自己也有那么点天赋,二叔绝不会再收徒。

    他有遗憾,却也因为越来越出色的余初甜,生了爱慕之心。

    所以学会了不要面子,学会了如何对一个女孩子关怀备至。

    只是现在还没有学会,如何去克制喜欢一个人的情绪,那种因为看到一点点不利的东西就格外冲动的情感,现在还学不会。

    就好比三个多小时以前他还在闻宅陪着老爷子吃饭,突然听到闻二爷哟了一声:

    “小鸟身后这人是小皮蛋吧,原来一伙人都出去玩了。”

    照片上席鸢的半张脸笑意盈盈,身后泡在水里的身影捧着大把花瓣,像是发现新奇大陆一样的好奇,他放大了又看,这才看到盯着她的席鸣。

    那时候脑子里像是翻腾着火山,吃了午饭便急匆匆的离开,火急火燎的找来这里。

    现在看到她只身一人,他细想才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自己大概,病的不轻。

    --

    两个人把这件事情说通没有多久,前来给余初甜送水果的席鸣一敲开门就看到坐在房间里的闻少辞,愣了好半响才抬手打招呼:

    “少辞,你也在这里?”

    席鸣没想到闻少辞会突然出现,平日里两个人虽然有工作往来,但比起他的死党,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就比好朋友再好一点。

    闻少辞看席鸣要走,自己让出个位置:

    “好久不见,聊一聊?”

    余初甜作为吃瓜群众,不知道他们聊的是工事还是私事,拿了个橘子就跑去找席鸢了。

    席鸣本是来找余初甜的,看她脚底抹油似的走得快,想起前不久席鸢说的事情,开口笑道:

    “我听小鸟说,你算是她的半个哥哥,那天把人骂哭了,没必要那么严厉吧?”

    闻少辞慢条斯理的剥桔子,准备把橘络也剥掉,抬眸扫了一眼穿着浴衣的席鸣,想起他在温泉池盯着余初甜看的模样,怎么一想就觉得有些生气,手上下了力,好好的橘子硬生生被捏出了汁,他索性不吃,擦了手:

    “我对她一向严厉。”

    席鸣和他打过不少交道,这人向来公私分明,但今天看他的目光明显带了些敌意,只觉得后背一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膀子,忽的见到面前的人抬手撑在桌子上,隔着不远的距离看着他的眼睛,摆出一副长辈说教的模样:

    “我既是她的半个哥哥,谈恋爱这事儿也归我管。”

    席鸣一愣,终于晓得他这满脸的煞气来自于何处,不想来人直接开口:

    “席先生,你掂量掂量?”

    言下之意,你这厮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配不上余初甜,可别对她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