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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电,佟少警告莫家;寿宴,佟漾遭遇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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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顾单是一个缺乏严重安全感的人,这和他的自小的经历,有着割不断的关系。

    一个家庭,父亲能给孩子一种山一样稳重的安全感,而母亲能给予孩子的是温柔似水的呵护。然,顾单的记忆,就像他名字一样:孤单吨。

    从有记忆开始,他生活在中国杭嘉湖地区,没上过学,没有小朋友,倒是有人会定时来教他读书写字,甚至于让他学习搏击之术,但一到七岁,他的生活几乎是全封闭的级。

    自从学会说话,每个星期母亲的来电,二十分钟的聊天时间,是他最最高兴的事。他会和母亲聊很多他学到的东西。母子之情,就是靠电话线传达着。每年只有寒暑假,他有才机会见到母亲。每一次母亲来,都会给他带来很多好吃的好玩的好穿的。

    这样的见面弥足珍贵。

    后来,识了字,懂得了上网,看多了电视,才知道他们这种母子相聚的模式,很不正常。

    正常的情况是,有爸爸有妈妈有一个自己,一家三口住在一起来。

    他曾问母亲,为什么分开住?

    母亲说:因为我要工作。

    他又问:父亲呢!

    母亲说:你只有母亲,没有父亲。

    他知道每个人都有父母,母亲说没有,可能是父亲抛弃了他们。

    从那时起,他没有再问父亲的事。

    后来,他渐渐长大。

    在吃过了很多次苦之后,他才知道他是母亲的人质,晓得每年一次的注射,不是疫苗,而是一道套在他和母亲头上的枷锁。

    十岁,他被秘密送去竺国,被安排在一座军校读书。

    那时,他的手上套着一只表,这表能让那些人明确的知道他在哪里,在干什么,正和什么样的人相处……

    他曾想解码,逃离他们的管制。

    为此,他很用心的读书,很努力的练习搏击……

    之前,他逃过一回,解码定位表,结果,药性发足,疼痛难耐,他只能打电话,向他们求救。其下场是被狠狠抽了一顿鞭子,饿了三天三夜。

    去年年底,他们还将他送去了一个可怕的地方,训练他的体能。

    十四年了,在他身边来来去去有很多人,可他从来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来历,也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要这么管制他。

    这样的生活,很痛苦,很折磨人。

    他曾问母亲:“妈,我们就不能过一些正常人的生活吗?”

    母亲沉默,无语落泪,说:“是妈太没有用了。抱歉,小单。”

    妈是个女人,妈无力改变命运。

    那就由他来改变。

    这两年,他的身体长高了,体魄也在强壮起来。

    他相信,迟早有一天,他可以逆袭。

    前天他找到了机会,跑了出来。

    可母亲却要劝他回去。

    因为不回去,会死。

    就在那两个女人来之前,母亲就在对他说教。还和那边的人通了电话,说明天就送他回去。

    他不想再回去,宁敏和衡薇的到来,令他看到了某种希望。

    尤其是在查清楚宁敏的身份,特别是今天看到她非凡的身手之后,他觉得他和母亲的转折点来了。

    二

    宁敏把顾单带进了紫荆园,把这孩子安置在客房。

    顾单的适应能力量很强,并不显得拘束,进了园子,四处逛着,后来在她耳边感慨了一句:

    “这园子真美。古典加上现代元素,奇妙的融合……别有一番意境。”

    “这是我先生的杰作!”

    宁敏问他有什么兴趣爱好。长大了,想当什么?

    顾单想了想:“现在,我只想有个家。能正常的上学,回到家,能吃到妈妈做的饭菜,其他,没想过。”

    这话,让宁敏怔了好一会儿,鼻子酸酸的。

    <

    这种最最简单的事儿,在这个孩子身上,竟成了某种人生奢望。

    可悲呵!

    晚餐很丰盛,宁敏很热情的招呼着他,努力营造一种家的氛围。

    顾单挺健谈,餐桌上和他们谈了好一会儿。

    当然,佟庭烽也很能引导他说话。

    入夜,顾单回房休息。

    宁敏上楼,洗澡,出来不见丈夫,去了书房,看到他正挑灯处理公事。

    陈祟还没回去,正汇报着一些什么事。

    宁敏看着很歉疚,因为她的缘故,这个男人的工作时间就没有正常过。

    她没有进去。一是衣着有问题,二是不想打扰,给他们关上了门,回房,想和女儿去煲电话粥。

    书房,佟庭烽处理完公事,又和陈祟交流了某些意见,坐着沉思。

    关于顾单,关于顾晓,透着太多诡异的地方。

    “那件事,老爷子应该清楚!”

    陈祟离开前说了这么一句。

    之后,佟庭烽打了一个电话回祖宅。

    老爷子还没睡,很快接了问:

    “臭小子,又有什么事想不通,来问我这个活字典了?”

    佟庭烽笑了笑,也没有拐弯抹角,直说:

    “十四年前,琼城贵少吸毒事件,爷爷,您有什么内幕么?”

    那个时候,他在国外,对这个事情,并不了解。

    佟六福诧异,问怎么提这事。

    佟庭烽说了今天的事。

    佟六福想了想:“那事,霍启航是被人暗算了!霍夫人用了很强硬的手段,才把这事平息。”

    “那女孩,是顾晓吗?”

    “没查出来。”

    “怎么会?”

    “监控被人为破坏。由于事后,没有人找霍家负责,这事不了了之。没有深入的追查。”

    “我在想,要是顾震知道女儿被人欺负,应该会替她出头吧!顾震没有任何反应,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可能不知道?爷爷,您和莫长林联系一下,把莫顺之的联系方式给我查出来。这个顾单是莫顺之带出来的。也就是说莫家和这件事肯定有关。”

    “不对,莫家要是知道他们手上有这样一个角色,依莫长林那只老狐狸的精明程度,怎么可能让他儿子把人带回了东艾。”

    “嗯,有可能是他的部下和国内某人串通了。”

    佟庭烽设想。

    佟六福说他去打电话问。

    佟庭烽“嗯”了一声,去洗澡,出来时,他又去了书房,看到有未接电话,是爷爷的,他回了一个,爷爷把刚刚要到的号码报了过来。佟庭烽把门关紧,拨通了这个电话。

    一会儿,电话通了。

    “莫顺之!”

    “你是哪位?”

    那少年一上来,语气就有点不耐烦。

    “顾单是你从竺国带来的?”

    “你是哪位?”

    少年重复问。

    “佟庭烽!”

    “原来是你!我姐呢!”

    莫顺之的语气相当的不善。

    “我问你,顾单是不是你带来的!”

    佟庭烽的语气,同样透着一种强势。

    莫顺之被这种强势所压倒,于是恶声恶气的回答了一句:

    “我不知道谁是顾单!”

    “就是你带出来的那个孩子,十四岁。个子高高俊俊的的!”

    “你说的是山姆!”

    原来顾单还有一个化名,叫山姆。

    “对,山姆。你是从谁手上弄来的?”

    “佟庭烽,你又不是我的谁谁谁?我干嘛要和

    你说我是怎么把他弄来的?等等,你什么意思?不对,你把山姆怎么了?”

    少年扯着喉咙问,语气凶匝匝的,能让人感觉,他在说这话时,眼里正在喷火沫星子。

    “莫顺之,我问你一遍,山姆是你从谁手上弄来的。这事很重要……”

    “我不和你说话,我要和我姐说话。”

    莫顺之非常讨厌这种强势问话所带来的压迫感,恼怒的打断。

    “阿宁睡了!”

    “睡了你也得给我叫醒了!等等,佟庭烽,你老婆都回来了,居然还霸着我姐?我姐呢……你这个伪君子,脚踏两只船……你老婆还没死呢,你居然诓我姐说她死了,我姐那么精明一个人,怎么会上了你这个人的大当……佟庭烽,你等着,我一定要拆穿你的本来面目……敢玩弄我姐,我他妈要你不得好死……”

    莫顺之怒气冲天的吼,也不知踢到了什么,就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声音。

    “你怎么知道韩婧还活着?”

    佟庭烽的眼神,不由得眯了起来。

    “我说了,我不想和你说话。我要和我姐说话……”

    这孩子,非常非常的嚣张,完全没有把佟庭烽放在眼里。

    骄横。

    莫家的儿子,一个个都横的可以。

    佟庭烽当然不会让这姓莫的去和敏敏说话。

    “莫顺之,你姓莫,以后,你最好别再和宁宁联络。她恨姓莫的……莫臣之做过多狠的事儿,你应该清楚。她不知道你是莫家人,所以可以在自己同样身在险境时救你,但这不代表她在知道你是莫家人之后,还能视你为患难之交……”

    佟庭烽严正警告他。莫氏,现在对宁敏来说,根本就是一个禁忌。触不得。

    莫顺之冷笑:“你是在害怕我会把你的丑陋嘴脸在姐面前揭穿吧!要是姐知道你和……”

    “闭嘴!”

    佟庭烽厉声喝了一声:

    “莫顺之,你听着,你从什么地方来就给我回什么地方去。阿宁这几个月,已经被莫臣之害的人不人鬼不鬼。事到如今,她才从那个阴影里走出来,如果你感念阿宁救过你一回,那你就给我安份一点,别再来惹她。要是你敢在她面前多说一句不该说的,只会把她推入万劫不复的地狱。如果你认下这个姐姐,为的就是这个目的,行,大可放马过来。”

    他没有再和莫顺之多废唇舌,立马掐断通话,改而打通了莫尧之的手机,劈头就扔下一句:

    “莫尧之,管好你弟弟!”

    “佟庭烽?”

    “对,是我!”

    “顺之他怎么你了?”

    莫尧之的心情好似不错。

    “你在哪?”

    “东艾。”

    “和莫顺之在一起?”

    “嗯,刚找到他!”

    “那就好,接下去这段时间,你最好看好你弟弟。我不希望看到他出现在我太太面前。”

    “放心,我这就押他回去!”

    “那最好。否则别怪我单方面终止佟莫两家所有的交易。”

    莫尧之听罢笑了:

    “英雄难过美人关。原来这句话同样能用在佟大少身上。”

    “莫尧之,我不是在说笑。”

    他严肃的说。

    “行了,我知道!不过,同时,我也得提醒你,你是个生意人,赚钱才是最重要的,佟莫两家一向是互惠互利。”

    “钱赚的再多,对于我来说,都只是银行帐户上一个正在上涨的数据。”

    “你想说你太太对你来说才是最最重要的是不是?”

    莫尧之低沉的笑,传了过来,显得那么的笃定。

    “莫尧之,你用怎么一份心在待衡薇,我就有怎么一份心在守护我太太。如果单纯的只考虑到我太太的感受,其实我该趁早终止和你们莫家所有的买卖。这是最保险的做法……”

    “也是最最愚蠢的做法。”

    莫尧之接上话说:“男人可以宠女人爱女人,但男人也得顾事业。你的事业,别让你的女人参和进来……这才是明智的……”

    “鱼与熊掌皆得的事,这世上少有。莫尧之,我不希望,将来,我们成为敌人。所以,管好你的小弟,看好你的大哥,我们才能更好的把合作项目发展下去……现在,我若撤资,你我双方都没好处。”

    这话却惹来莫尧之哈哈一笑,似乎是听了一个百年难得一闻的笑话似的,笑的声音都颤了:

    “爱江山更爱美人是不是?真是看不出来,冷情的佟大少,真动了心,居然这么的投入,都快失去理智了。”

    佟庭烽拧着眉,由着他笑够了,才转了一个话题:

    “还有一件事,我得问问清楚了!韩婧没死,已经回来,目前被看管了起来。这事,是秘密,可你那宝贝弟弟却知道,这是不是代表是你弟弟把人带来的?之前,韩婧和宁敏身份互换,是你们莫家安排的么?那起劫机事件,到底是莫臣之的个人行为,还是莫长林让人干的?”

    “绝对是莫臣之的个人行为。至于身份互换一事,我也是刚知道没几个小时,要不然我也不会出现在东艾国想把顺之这个好心却办坏事的人给逮回去……对了,正好我也想起一件事,你帮我去查一下……”

    “什么事?”

    佟庭烽缓了一下口气。

    “韩婧和宁敏有没有可能是同卵双胞胎姐妹?要不然这两个人怎么可能生的一模一样?”

    佟庭烽坐到了办公椅上,动了动鼠标,将韩婧的照片和宁敏作了对比。

    她们除了笑容,一个安静,一个明媚,气质上一个显得忧郁,一个显得开朗之外,还真没办法从长相上看出她们的差异。小时候如此,长大后也如此。

    最最重要的是:这两个人,不仅血型相同,就连骨髓配型也能成功——

    这几天,他曾让人私下查这件事,最终认为除了是同卵姐妹,没有别的理由能对这样一个现象进行合理的解释了。再加上岳父很明确的告诉过他:宁宁有个妹妹在很多年前遗失了。所以,不难想象,宁宁和韩婧是什么关系了。

    “你关心这样干嘛?”

    他没有回答。

    “这件事,非常重要……至于原因,等你查明白了,我再酌情告诉你!”

    佟庭烽眯了一下眼,并没有马上去证实他的猜测是正确的。关于宁宁不是宁家亲生这事,他还没和她提,现在,他不会和别人说起这个秘密。

    两个人没有再多聊,挂了。

    佟庭烽把手机扔在书桌上,动着手中的鼠标,看着屏幕画面,深吸了几口气,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这一刻,他的心里,有一种七上八下的感觉,搅得他不得安宁。

    莫名的,有点烦,有点害怕。他总觉得那个莫顺之,就像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随地,都能在把他的生活中,炸出一个窟窿来,那会是一个任他怎么补也补不上的黑洞,会破坏他世界里的平衡。

    从小,他都能把一切掌握好,可自从遇上宁敏,有太多事失控。只要事关她,他就会失去冷静,会被某些外来因素影响到他的心情,令他失去准确的判断力。

    平息了一下情绪,他回房。

    房里,亮着灯,灯光被调得朦朦胧胧,他赤脚,踩在雪白的地毯上,悄无声息的走近,静静的站在床头,看到宁敏钻在被窝里,一头乌发枕在火红的枕头上,双手交叠,静静的,闭着眼,也不知是在沉思,还是睡了。漂亮的脸孔上,团着两簇红艳艳的云。大概是屋里太暖和了。

    他看着,她甜美的、放松的、慵懒的睡姿,唇边就泛起了一个微笑,狂躁的心,轻易就被按抚下来。

    瞧,他的媳妇,这么的美,正毫不客气的霸着他的床,嗯,不,是他们的床,多温馨的一个画面,那些不该想象出来的不祥的未来,就被磨灭了。

    这样的相守,会是他们以后人生的主色调,谁也不能破坏。

    他会牢牢的悍卫。

    掀被,他钻了进去,轻轻的,将她搂过来。

    她立即就睁了眼,展颜一笑,娇美无比,一双柔软的手,反过来抱住了他,还亲了他的唇一

    下。

    他为此笑容更深,心,被什么塞的满满当当——生活中,相爱相守,从来是一件让人愉快而幸福的事,这会让人轻飘飘。

    “怎么还没睡?”

    佟庭烽回吻了一个。

    她懒懒接受,等吻完,才回答:

    “睡不着!刚刚在打电话……”

    “打给谁了?”

    “晚晚,小麒,还有……”

    她的手指插在他那头清爽的短发里,抚摸着:“还有霍启航。我让他明天过来一趟。他说正好,他原本就想见我们……明天,顾单就能见到他……顾晓也会来,我想是时候该让他知道了……霍启航该负起属于他的责任……”

    佟庭烽敛了敛笑,皱了一下眉:

    “现在顾晓是那郢的合法妻子!”

    宁敏也收了收笑:

    “顾晓不爱那郢。”

    “霍启航也不会爱顾晓!”

    那个男人爱的是现在倚在他怀里的女人。

    “有些责任,他是该负,比如说,对于顾单;但有些责任,他恐怕没法负……”

    佟庭烽亲亲她的额头。说真的,他是真的不太喜欢她热衷于研究这件事。

    宁敏哪能不明白,久久不语:

    “我知道:感情的事,没法勉强!婚姻,更不能被将就。这只会让两个人一起痛苦。”

    “所以,我们不该管太深。就算查出顾晓曾为霍启航生过顾单,霍启航也不可能为了顾单而去娶顾晓的。那不能终结顾晓的不幸人生,只会把他们一起困死。”

    宁敏闭眼,沉沉叹了一声,没有接话。

    “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路要走。我们可以把真相还原出来,但别试图想去影响他们。这对于霍启航来说,也是一件痛苦的事。”

    宁敏睁眼,点头:

    “嗯,我懂的!”

    他睇着,在她额头贴上一吻,一起缩进被子,揉揉她的脸,重新展开温和的笑容:

    “好了,把你的坏情绪从那件事当中给我拉出来。你心事重重的,会影响到宝宝的情绪。你是孕妇,需要保持心态平和。做一个快乐的孕妈妈,才你当前最最重要的课题。”

    她被他的温柔所感染,也泛起笑,心头暖暖的,有个男人能依偎,真好。

    “嗯,这几天,宝宝挺乖的……那天看到你吐成那样,真让我纠结死了……”

    他的大掌,缓缓往下移,覆到了她还平平的肚腹上。

    “你纠结啥?”

    她好奇问,唇,被啄了一下。

    “女人怀孕很辛苦。我不想你受苦,偏偏又想要你给我生……这心情,真是矛盾的厉害……嗯,生完这个,不管是男是女,我们都不生了。一个就够了。”

    一个个细吻落在脸上。

    她微微笑了一个。被男人宠着的孕妈妈,是幸福的小女人。

    “其实还好!女人经历了这些,人生才是圆满的。”

    她抓着他的手,一起感受孩子,虽然现在,它小的还不能让他们感觉到,但这种经验,绝对是美好的。

    “宁宁!”

    他突然低低叫了一声,很动情的。

    “嗯?”

    她仰眸,看到他眼底有话,脸被他掬在手心,就像绝世珍宝似的。

    “怎么了?”

    他忽凑过来,在她耳边低低的说起情话,一句一句,很肉麻。

    她咬唇吃吃笑,那些不愉快,很快烟消云散了……

    三

    这天晚上,佟漾还是参加了金家的家宴,还真是仅仅金家家族几个近亲才参加,满满两桌,长辈子们一桌,晚辈们一桌。

    金老太太精神状态很差,可她笑容满面的,在看到佟漾挽着长子的胳膊走到她面前,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一个劲儿的问儿子:

    <

    “阿晗啊,你终于把佟丫头带回家了,这是不是代表喜事近了啊……妈盼这一天可盼了好些年了。要是能看着你们结婚,妈死也瞑目了……”

    金晗笑着睇了佟漾一眼,将她的尴尬尽收在眼底,说:

    “结婚可不是小事。妈,我都还没求婚呢……”

    佟漾听着,头疼极了。

    这人不解围也就罢了,居然还表现出了一种想求婚的想法,这可要不得啊!

    “这容易,现在就求啊……好事成双!我告诉你啊,我连你们的订婚戒都给挑好了。之前,我让小颜给挑的。小颜小颜,快把戒指拿过来……”

    “来了来了!妈,您别急,您的长媳,逃不了!”

    “妈哪能不急,阿晗单了都十几年了……来来来,阿晗,你看,这一只多好看……小颜的眼光不错的……”

    金老太太可热络了,第一时间就把小媳妇给叫来。

    葵颜呢,立马笑呵呵就去把一只丝绒盒给老太太拿了过来。

    老太太笑眯眯的打开,一只漂亮的白金钻戒赫然跳进了佟漾的视线,灯光那么一照,那个闪,差点闪瞎了她的眼。

    “小漾,你别见怪啊,按理说,订婚戒该是男人买给女人的,轮不到我这个老太婆来多插手出主意。可我实在是急啊!我家这个楞小子明明就中意你中意的厉害,就是没拿出行动来,老是这么不温不火那怎么行。要知道你们年纪都不小了,不像那些年轻小伙姑娘们可以有很多时间来玩耍……你们得好好的珍惜当下,要是成了,以后的人生,俩口子就多多的享受,可以从公司一点一点下放权利了,然后,出去走走,见识见识各地风景。就像我和我老头子那样,曾经走过了一百八十八个国家。那段结伴一起走过的日子,是最最珍贵的。人啊,都会老,不是病死,就得老死。曲散人终。等咱们那个伴儿走了,能给留着的那位生活勇气的,也就只有那些记忆,和那些照片了。所以,别把自己的人生都给蹉跎光了,在头发发白的时候赫然发现自己这一生毫无意义,那得多冤,多遗憾……”

    老太太把佟漾牵到了手上,而把那戒指递给了长子,示意长子求婚。

    金晗可没想到母亲会玩这一手,也终于明白葵颜为何那么热情的去逼佟漾来参加这个宴会了——原来这一切,是这对婆媳一起精心策划的。

    他无意为难佟漾,尤其是在经历中午那事之后,他感觉佟漾和霍部长之间有一些非常微妙的关系,是自己不该去插足的。当时,佟漾的脸色是那样的难看,急怒交加就把那份资料给甩到了霍长安脸上,如此放肆的行为,霍长安居然没有生气。可见关系是何等的非比寻常。

    可他还是在晚上,把佟漾给带进了家门。因为喜欢。

    此刻,他却有点骑虎难下了。

    手托着那丝绒盒,他瞟了一眼佟漾,心一横,当真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往地上跪了下去。

    佟漾一下傻眼。

    “阿漾,我知道今天这样做,有点不合时宜。但我还是想借这个由我妈替我创造的机会,向你表白一下,不管你能不能接受,我想我都该说一说,要不然以后我肯定会后悔。

    “阿漾,我们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人生到这个年纪,也算是看透人世百态了。年轻时我们都疯狂过,年纪渐长,我们沉稳,只愿有一个温暖的家。家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最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阿漾,我太太早逝,你也知道,这些年我是又当爹又当妈,一直没有再婚的打算。一是怕有了一个后妈会让我唯一的女儿受了委屈。二呢,也是没能遇上一个可以让我再次心动的女人。直到遇到你,我才有了想再婚的念头。这几年,我一直一直想跟你走再近一些,不只是当朋友,也想做后半辈子的伴侣。

    “我们的人生已一步一步走入夕阳,他们都说夕阳无限好,我觉得,夕阳要是独自欣赏,能让人感受到的只有凄冷和寂寞。有个伴,那就不同了。

    “阿漾,不知道我没有这个荣幸,在未来,携你之手,陪你五湖四海,去捕捉各种美丽的夕照,让我们未来二三十年,变的多姿多彩……”

    佟漾双颊发烫,活了一辈子,这还是首次遭遇求婚——她的心,一下乱了。

    “佟姨,您就答应我爸吧……像我爸这样专一的男人,东艾少的可怜。您瞧,我呢,也已长大,将有自己的生活,您不必担心做别人的后妈会做不

    惯,以后啊,您只管跟我爸过好二人世界,闲来没事时,我们碰个头,吃个下午茶,聊个天,我这个拖油瓶绝对成不了你们的负担……”

    说话的人是金晗的女儿金碧玺,二十二岁,一直住在英国,最近因为奶奶生病才回的家,已参加工作。整个儿就一乖巧的漂亮小女孩。

    “嫁给他,嫁给他……”

    “接受,按受……”

    四周围响起了金家人的起哄声。

    佟漾脸孔涨的通通红,有点不知所措的睇着跪在面前的男人。

    在英国,她有过一回生病,两回醉酒,在自己最最无助的时候,她想到的是这个男人。不错,这个男人照顾人起来很周到细致。不像霍长安,贵少爷脾气特别的重。只有她照顾他。可是,她从没想过要嫁给他,同时,她却有点贪恋他的友情——当然,这份友情,在这个男人看来,绝非只是友情。

    男人待女人好,都半是因为倾慕。

    “金晗……我……我得考虑一下……”

    她吞吞吐吐一句,没有当场拒绝,得给他留点面子,也得顾忌到老太太的心情。

    “行,那先把戒指收了,三天时间够不够……等你考虑好了,就把戒指戴上,要是你觉得不合适,到时再还给我……”

    金晗把丝绒盒放到了她手心上。

    这场求婚,无果而终。

    散宴时,金晗送佟漾回别墅,没进去,车停在门口。

    下得车时,金晗笑着送她进去。

    “谢谢你替我圆这个场。我知道那个戒指让你很为难……现在,你可以悄悄把它还给我!”

    金晗是很有风度的,也知道佟漾刚刚是顾了他的颜面的。

    佟漾听了,低头把戒指从小包找了出来,本来是想借着这个台阶还回去的,收着实在不合适。

    突然,她目光一动,笑着把那戒指从盒子里取出来,往自己那纤纤玉指上套了上去:

    “我想好了,你愿意娶,那我就嫁。结婚后,我们做一对神仙眷侣去旅行。”

    这样一个变化,让金晗始料未及,他实在有点想不通:她怎么会突然之间改变了主意。

    下一刻,她巧笑倩兮的挽住了他的胳膊:

    “到里面坐坐吧!”

    他又怔了一下,被动的被她拉了进去。

    跨进大门那一刻,他转头顺着她刚刚一瞥而过的地方看了一眼,发现不远处三岔路口的停车区,正停着一辆黑色越野车,看那牌照,他立刻知道是谁了:

    这是霍长安的车。

    与此同时,驾驶室内,走出了一个人,路灯照亮了他的脸,不折不扣是霍长安本人。

    他目光冷冷的盯着他们走进了别墅。

    这天晚上,金晗留宿在别墅,而霍长安在外头抽了一地的烟。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