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 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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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而妩子再推开云笙那瞬间就后悔了, 但他却不想认错,也不开口说话。因为,他心里难过极了, 云姑娘她不信他,还让他睡觉, 不让他听他们说话,这就是不信他!

    难过又委屈, 可又知, 云姑娘这般对他,是情理之中。

    他没办法解释自己的来历, 还让她遇到那么多,她本不该遇上的事情......

    但他就是控制不住心中的那种难受的情绪。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

    云笙率先有了动作, 她抬起脚步踏进门内时, 妩子一惊, 还抬头看她,接着又迅速的低下头去,假装自己根本没看她。

    云笙:......

    “进来吧。”云笙轻叹声。

    妩子咬着下唇就是不动。

    云笙接着说:“进来吧。这里已是长青城, 你想被抓回去,拖到床上么?”

    一听长青城,妩子身体就是一抖, 后面那句话他听完,他几乎是本能的迈开脚步小跑进门, 进门后还不断的往后看, 那样子就跟受惊的小兔子差不多。

    云笙瞧着这一幕, 心中的不快早已散去,嘴角都有点上扬,她看着他紧紧扯着衣摆的手,走了过去,伸手握住,也不看他愈发惊讶的神情,不由分说的拉着他往里头走。

    跨过一道小门,穿过院子,将他带到一间房间前,推开门,说:“这几天先住在这。”

    妩子愣愣的,他看着被握住的手,和还是往常一般神情的云笙,他几乎快哭了。

    他想抽回手,表达自己的委屈,可她又再次握紧。

    云笙回头看他,见他眼泪都挂睫毛上了,不禁笑了,抬起左手轻轻抹了下他眼角,湿润得触感,让她心底有点儿心疼。

    “还委屈呢?”云笙开口。

    妩子抿紧唇,努力睁大眼睛不想流泪,可眼泪还是滑了下来,他有点难堪的摇头,伸手抹脸,想掩饰自己哭了。

    他这般无声哭泣的模样,让云笙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她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也不知该如何去解释这事。

    最后她抬起手,轻轻地抚摸了下他后背,说了声:“对不起。”

    妩子愣住,他抬头看着云笙,双眸红通通,鼻头也是红的,可怜极了。

    “对不起,我......不该不信你。”云笙这会却不敢和他对视,只能又重复着道歉。

    沉默了好半响,就在云笙以为妩子不原谅她的时候,左手被轻轻的握住。

    她心头微抖了下。

    “我......我原谅云姑娘了......”妩子本还哭得可怜的脸,露出一个软软的笑容。

    还带着哭腔的声音,让云笙的心头又抖了抖,她的目光缓缓的放到妩子身上,只觉得他好看得更令人心生怜爱。

    她笑了,说:“谢谢你。”

    妩子看着她的笑容,内心突然安定了下来后,又忽然觉得自己这样做,似乎......似乎也不大好......有点太任性。

    他松开手,抽抽鼻子,小小声的说:“......那、云姑娘可会因此.......讨厌我?”说这话时,他莫名的心虚,不敢抬眼看云笙。

    “不会。”云笙摇摇头,伸手顺了下他头发,笑了笑,道:“好了,去房里休息休息,待会我让人送来水洗漱。”

    妩子偷偷看了看她,见她和往常没什么不同,可算是放下心了,扬起笑脸,应:“是。”

    云笙看他进门,体贴的给他关好房门后,往左侧拐角走去。

    只见连鹤之就靠在墙上,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也不知他在此处站了多久。

    他说:“云妹妹,很会安抚人啊。”

    云笙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有点无奈的开口:“他没什么可怀疑的,还是想想怎么进马蜂寨吧。”

    “云妹妹你是动情了?”连鹤之轻笑了声,“对一个东瀛人,一个比普通人还不如的东瀛人,你是动情了吗?”

    “闭嘴!”云笙忽的开口,她皱起眉头,很是不悦,道:“连公子,若是你再这般口无遮拦,那就各自行动,别凑在一起惹得彼此都不快。”

    连鹤之定定的看着云笙许久,才笑了笑说:“云妹妹你别生气,我说话总是不讨人喜欢。”

    云笙不言,神色没有半点柔和。

    连鹤之站直了身体,伸手想去碰她的头发,云笙却猛地避开。

    云笙问:“你作甚?”

    “没什么。”连鹤之神情有些受伤,他拍拍自己的衣袖,说:“你对我防备至此,可对那东瀛人却无一丝防备,他......对于你来说是特别的吧。”

    云笙神色不变,回道:“你想多了。”一个连寿命都能拿出去换消息的人,她能不防备才奇怪吧?

    “哎!”连鹤之又嬉皮笑脸起来,他夸张的捂住自己的心口,说:“这样,让我好生伤心啊!哎!”

    云笙静静看着,露出些许笑来,道:“真看不出你哪里伤心,散了吧,我想休息下。”

    “行!”连鹤之笑着点头,然后率先走了。

    云笙看着他背影若有所思,待他走进侧院后,才回了自己屋里。

    当天大亮,云笙本还在假寐,却听到窗外有打斗声。

    她一惊,随即听到张飞闲的怒吼声:“好你个连鹤之,竟用这般下三滥手段迷晕我!”

    “哈哈,只是让你睡一觉,这是多好的事?”

    听到这些,云笙叹息了声,起身穿好衣服,推开门后,引得她注目的不是院中打斗得正欢的两人,而是蹲在走廊上的妩子。

    他背对着她,双手小心地捧着什么。

    “你在做什么?”云笙走到他身后,问道。

    妩子惊了下,抬起头看到是云笙,却一下子笑了起来,笑得羞涩又可爱,说:“一只受伤的鸽子。”说着话他双手一递。

    云笙便看见他双手捧着的是什么。

    一只白色鸽子,鸽子翅膀还有些血迹,此时很乖巧的窝在他手掌中。

    “这是驿站信鸽。”云笙道。

    “哦,可它受伤了。”妩子有点心疼的看着鸽子。

    云笙又看了几眼,伸手说:“能给我看看吗?”

    “嗯!”妩子将鸽子交给云笙。

    云笙接过,拉开它的翅膀,鸽子一下子挣扎了起来,妩子有点着急的说:“云姑娘,鸽子他疼了,疼了。”

    “没事。”云笙放回它的翅膀,“它翅膀是被石头砸伤的。”说完,她又看了看它的脚,绑着信筒,但里面已没有信,她眉头皱起,问:“你在哪里看到它的?”

    “在树下看到的。”妩子有些疑惑云笙怎么关注起这个,便指了指院子里的一棵树下,“就在那里。”

    “他们两个谁先来这?”云笙抬头看向打得难舍难分得连鹤之和张飞闲。

    妩子眨眨眼,完全不知道她为什么又问到他们,但也乖乖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从房里出来,看到连公子在院子里看着什么,然后张公子也来了。”

    他话刚说完,就看到云笙脸色变得很不好,她将鸽子交给妩子后,说:“在这待着,别到院子去。”话音一落,她身影已从走廊飞向院子。

    瞬间就加入了连鹤之和张飞闲的打斗中,他们两个皆是一愣,动作都慢了些许,云笙正好一手一个,将他们给分开了。

    三人落地,云笙站在中间,先朝张飞闲说:“你的事,待会再说,我有事要问下连公子。”

    张飞闲此时面对云笙,都有种面对师父的错觉,也不敢乱说什么,冷哼了声,就收起手中的刀。

    连鹤之则笑道:“云妹妹,你这是怎么了?扰了你休息了?这般严肃。”

    “你打伤驿站信鸽作甚?”云笙心中其实也不确定自己猜测是否是对的,便直接询问,眼睛直直看着连鹤之,不错过他半点表情变化。

    连鹤之无辜的耸肩:“云妹妹,你这话问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回你了。”

    “你住在侧院,怎么就到了这院子来?”云笙又问一句。

    连鹤之看着云笙一脸认真的样子,最后他叹口气,笑说:“姑娘家的直觉可真厉害。”

    云笙也没想到他会直接承认,眉头一下子皱紧:“你拿信鸽做什么?”

    “没什么,云妹妹不是还在想怎么查马蜂寨吗?”连鹤之靠向身后的树干,笑道:“我想了个好法子,借了信鸽报信,本来想等着鸽子回来后送回去,却见鸽子直接飞向你这边了。”所以,他只能击落鸽子,看有没有什么回信,可惜没有。

    云笙一怔,一下子想到了连鹤之是向谁报信,怒道:“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哈哈。”连鹤之笑了起来,迈步走向云笙,到云笙跟前,倾身在她耳边轻声道:“这么快就能想到,云妹妹,这法子你也想过的吧。”

    云笙一时间有些哑然。

    “其实.......我们挺像的。”连鹤之站直身体,笑了笑,“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云妹妹,你为的是什么?”

    云笙沉着目光看他,冷笑道:“你说错了,我不会因为一个目的,而去牺牲一个无辜之人。”

    “你说谎。”连鹤之轻轻的翘起嘴角。

    而就在这时,驿站管事急匆匆赶来,他急道:“云小姐!外面来了很多马蜂寨的人!”

    “呵。”连鹤之轻呵了声,显然不信,看那样子还想说什么,但却便被云笙截了话头。

    她道:“你们倒是认识的。”

    吴捕头点头:“确实见过几面。”

    “是啊,这几面见得难忘得紧。”连鹤之说出的话,听起来有些奇怪,似乎在暗指些什么,有些奇怪,“还望吴捕头忘记的好。”

    “连少侠,旧事自不会重提,你放心便是。”吴捕头似乎有些无奈。

    “你们打什么哑谜?”云笙瞧了瞧两人,但看两人都不想开口,也就没问什么,而是将刚刚所猜测的朝吴捕头一说,接着道:“明日我便去长青城,查上一查。”

    吴捕头听了,眉头紧皱,不赞同的摇头:“若马蜂寨与东瀛勾结,云姑娘你这般贸然前去,定然危险。云大人不会同意。”

    “吴捕头你也太小瞧云姑娘了吧?何况还有在下在,定护云姑娘无忧。”连鹤之扶了扶斗笠,看着云笙又笑问了声:“云姑娘你说呢?”

    “只不过是去一趟罢了,长青城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云笙轻笑了下,接着说:“去长青城此事,父亲早已知晓,而探马蜂寨之事,吴捕头当作不知即可。”

    “哈哈,可不就是如此!”连鹤之笑了起来,看着吴捕头,语气有些意味深长,“吴捕头也不是长舌妇,自然不会说了出去。”

    一听着话,云笙挑眉,她倒是能确定了,这连鹤之和吴捕头肯定有过节吧,这般处处针对......

    吴捕头听了连鹤之的话后,脸色沉下,说:“连少侠,多看识几个字,多看些书,免得话都不会说。”话毕,朝云笙拱手,道了句:“云姑娘,多保重。”说罢,他便转身去忙自己的事了,似乎不打算再理会。

    连鹤之对吴捕头的话一点也不在意,脸上依旧笑眯眯的,还道:“啊,吴捕头这人,真是连玩笑都开不得。”

    云笙有些不知道要如何说他,只能摇了下头,自顾自的往府外走。

    这连鹤之的性格......真是难以琢磨,她还是少说多听多看的好。

    “云姑娘,明日几时走?”连鹤之跟了上来。

    “卯时。”

    罢了,有这么个人在,做什么都方便。

    隔天一大早,云笙出了酒楼,直奔码头。

    本以为连鹤之应该还未到,结果她到时就看到他躺在一块大石头上,胸口放着一顶斗笠,双手

    交叠在脑后,翘着二郎腿,晃动着脚,一派悠闲的模样。

    云笙抬头看看天色,有些疑惑的问:“你莫不是一整晚都在睡在这?”

    “那倒不是,刚到不久。”连鹤之笑了笑,坐起身,手拿着那斗笠给自己戴上后,继续说:“这船也快到了。”

    云笙眺望,河面上,一艘客船的正缓缓往这边靠近。

    “来了。”云笙点头,深吸口气,露出个笑容来。

    从苏城到长青城,坐船顺流而下,需得用近两天的时间。

    像云笙他们这般早晨上船,在第二天傍晚时,也就能到长青渡口。

    长青渡口,是长青江与大海的交汇之处,此处水很是浑浊,风浪却不大,水面平稳。

    渡口也修得很好,每日来往船只极多,货船、客船、渔船都有,大大小小的船只聚在一起,就是一幅繁华之景。

    云笙所在的客船前头,是一艘货船,由纤夫拉船靠岸,货船的商人就开始叫着纤夫搬货,他们大都赤着胳膊,在太阳下晒得黑亮,出力鼓劲的声音中气十足,除了这些,还有渔夫卖海产的吆喝声......

    这一幕落在云笙眼里,成了墨色的画,色彩单调却又热闹得紧。

    “在看什么?”连鹤之看着云笙看着岸边不言不语,便走到她身边,也跟着看岸边,小声的说道:“这里十条船中就有三四条是马蜂寨的,马蜂寨海上生意做的可不小。”

    “连公子了解得不少。”云笙楞了下,随即笑看了他一眼,“能做到这般,也是种本事。”

    连鹤之正想说什么时,客船晃了下,两人扶住栏杆,往前一看,才知道客船也准备靠岸。

    而就在客船抛索靠岸这会功夫,后头又来了七八条大船。

    当云笙和连鹤之踏着木板上岸,江上的喧哗声大了起来,连带着岸上的人也惊呼着。

    “那是什么船?!真是大啊!”

    “对啊!也好看啊,我长那么大都没瞧见过。”

    “这是哪里来的船?”

    “......”

    这样类似的话,让云笙、连鹤之都有些疑惑。

    他们走到空阔处,寻声望去,才知这惊呼声是为何。

    只见不远处一艘三层楼高的大船正缓缓靠近江边,大船雕栏画栋,窗棂精美,上头还挂着绯色轻纱,与其后的红霞相映成辉,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

    但这都不是让云笙在意的地方,她所在意的是那船上挂着的帆上,那上头画着箭头穿过一个大红色圆圈的图案,而这图案正是东瀛幕府的标志......

    这是东瀛幕府的船。

    云笙看向连鹤之,道:“幕府的船。”

    连鹤之朝她微微一点头,笑说:“觉得好渴!到那边坐坐,喝茶去。”他手指向离江边最近、视野最好的铺子。

    “行。”云笙点头。

    两人走到那铺子外头的桌子边,刚坐下,一个少年就迎了过来,哈着腰笑呵呵的,用蹩脚的官话问:“两位客官,想吃点什么今天刚来的鱼虾很新鲜,蒸起来好吃得很哩。”

    他这么一说,云笙也觉得有些饿了,又闻着空气中似有似无的新鲜鱼虾腥味,便说:“蒸些鱼虾,炒两个青菜,两碗米饭,再沏一壶清茶来。”顿了下看向连鹤之,问:“你想吃些什么?”

    连鹤之摇头,笑说:“就这般吧,倒是想喝些酒,不过这不是喝酒的好时候。”

    “亏你一下船就想着酒。”云笙一笑,然后便朝那少年说:“就这些,饭菜要新鲜干净。”

    “好咧!您放心!”少年憨憨一笑,应完他便急匆匆下去。

    等他们的饭菜都上齐了,那幕府的船也停靠到岸边,但却没半点动静,也没人从里头出来。

    安静的样子,在这吆喝声、搬货声四起的岸边,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好在云笙和连鹤之两人的耐心都很足,慢悠悠的填饱肚子后,喝了两口清茶,那船才有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