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中文网 > 吾家艳妾 > 75.第 75 章

75.第 75 章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深空彼岸万相之王最强战神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一秒记住【三六中文网 www.36z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回到苏府, 天色已晚。

    苏蒲拎着手里的兔子灯, 一定要给小弟送过去。苏芩无奈,只得领着人去了秦氏的屋子。

    屋内点一盏油灯,光色昏暗。秦氏正抱着小弟坐在榻上, 苏博手里拿着拨浪鼓, 凑着脑袋在小弟旁逗趣。

    他手里摇着鼓, 嘴里唱着曲,“咚咚咚咚”的逗弄小弟,显然对其极其喜爱。

    灯色氤氲下,三人成画。小弟咿咿呀呀的挥着小嫩手,淌着小口水, 露出一颗小白乳牙, 小脚蹬到苏博的脸上, 惹得苏博“哈哈”大笑,抓着小弟的脚就猛亲了好几口,被秦氏娇嗔着骂几句。

    画面分外和谐,但不知为何, 苏芩只觉心里一抽, 钝钝的疼。

    苏蒲拎着兔子灯,颠颠的跑过去要给小弟玩。

    “噗噗给宝儿买的兔子灯吗?真乖。”秦氏伸手摸了摸苏蒲扎着辫儿的小脑袋。“不过宝儿还小,不能玩这兔子灯,待宝儿大了, 再让噗噗领着他玩。”

    小弟还没取名, 只有一乳名, 唤“宝儿”。

    宝,珍也。

    经过秦氏的精心调养,宝儿已褪去全身通红,露出白嫩肌肤,整个人水灵灵的就跟刚刚从淤泥里头拔出来的嫩藕,又跟新收获到的水萝卜一样好看。一个男娃娃,浑身奶香气,又长的粉雕玉啄的,偏有几分女生相。

    苏芩有些嫌弃。

    苏蒲腻歪着身子要往秦氏身上躺,被秦氏拨开道:“母亲要抱宝儿,噗噗找姀姀去玩。”

    苏蒲眨了眨大眼睛,眸色有些落寞。她转身,奔向苏芩,将小脸埋进她怀里。

    苏芩抱着怀里的苏蒲,看一眼秦氏手里抱着的小弟。

    她转身,心里闷闷的牵着苏蒲出厢房,将人领到前头屋子里,让绿芜和红拂先带着人一道睡了,便自个儿去沐浴洗漱。

    洗漱完毕,苏芩想起苏蒲那盏还落在秦氏屋子里头的兔子灯,想着还是去拿回来吧,省得明日一早那小东西跟自个儿闹。

    苏芩披着外衫,趿拉着绣鞋往秦氏的屋子方向走去。

    屋内传来说话声,虽是压着的,但因为晚上的院子实在太静,所以苏芩能听的一清二楚。

    “问白,宝儿的满月酒咱们也该办了吧?”这是苏博在说话。

    “这事我早就想好了,咱们就在紫藤阁内办一桌,请些亲近些的人。”秦氏的声音压的很低,应当是生恐吵到了宝儿睡觉。

    “紫藤阁里头那一桌饭菜可要不少钱呢。”苏博面露难色。“咱们如今拿的出来吗?”

    “没法子,谁叫咱们连庄子、铺子都没留下几个呢。”

    “……”

    后头的话,苏芩已经不想再去听了。她趿拉着绣鞋,“啪嗒啪嗒”走远,在寂静房廊上留下一排溜的小巧水渍鞋印。

    秦氏听到外头声响,让苏博去瞧瞧。

    苏博打开厢房大门,看一眼房廊下残留着的鞋印,略一思索后转回屋子里。“是姀姀来过了。”

    苏芩的脚小巧玲珑,偏又修长秀气,印出的鞋印,如弯月般,小小一只,与旁人的都不同。苏府内旁的丫鬟、婆子皆没有她那么小巧的绣鞋印子。故此,苏博一眼就认出来了。

    秦氏蹙眉,心思较苏博更敏锐些,“怎么这时辰过来了?你去瞧瞧,别是出了什么事。”

    自苏府落败后,苏芩的性子便越发收敛。在旁人看来,这懂事是好事,可在秦氏看来,却是瞧在眼里,疼在心里。她宁可她家姀姀永远不要懂事,也不要这样懂事的让人心疼。

    “哎。”苏博应声,披了件外衫便出门去了。

    小姑娘大了,而且已经嫁过人了。苏博再不能像从前苏芩小时那般推门而入,在她蹬被时晚间跑上十来趟,只为给她掖被;在寒冬腊月时用温好的烫炉给她暖床;在三伏天时坐一整夜替她扇大蒲扇驱热。

    其实苏博知道,小姑娘迟早有一日会长大。在他发现自己因为年纪渐长,所以不能再抱起她时,他就知道,会有那么一天,他们会渐行渐远。只是他没想到,这一日,来的那么快。

    苏博站在户牖处,低头看一眼自己脚底下踩着的湿漉小巧脚印。那小脚印顺着门槛,进了屋子。他不敢敲门,生恐吵醒了人,只踮脚往里瞧了瞧。见里头没有点灯,想着应当是睡了。

    苏博在外头转悠片刻,然后又贴着耳朵在雕花门上听了半响,最终还是转身回了厢房。

    苏芩躲在槅扇下,看到苏博走远,红着眼,使劲擦了一把脸,然后推开槅扇,撑着身子跳下去,走小道,从后门绕出了苏府。

    苏芩出生在芦苇初生时,那年苏府内的芦苇长的十分茂盛,浩浩荡荡一片驻扎在河岸边,苍苍蒹葭,婀娜丛丛。明明看着不堪一折,却意外的坚韧如丝。

    苏龚便取一“芩”字,作苏芩的名。希望苏芩娇养婀娜,又能如蒹葭般韧性如丝。一如苏龚所期望的,苏芩被养成了一个娇娇儿,骄纵蛮横,带着自己的小脾性,但骨子里却继承了苏龚的那股子执拗。

    至此,对于这个像极了他的孙女,苏龚是极喜爱的。苏府每年,都会为苏芩的生辰忙碌大半月。

    再过几日,便是她的生辰。去年苏府败落,苏芩的及笄礼也被搁置,苏芩并不介意,毕竟这是人力不能为的事。

    可今年,母亲和父亲却连她的生辰都没想到,只顾着给宝儿办满月酒。

    苏芩知道,此事她有些太过任性,宝儿还小,她该让着他……可她就是不开心,凭什么他小,她就得让着他?想当初,噗噗小的时候,苏芩可一点没让,总是跟小家伙抢东西吃。

    直到她大了,懂事了,才真心爱护起这个妹妹来。可没想,竟莫名其妙又添了个小弟。

    正是夜深人静时,但因着花灯会并未结束,所以外头依旧是一副人头攒动的景象。

    苏芩披着一件外衫,脚上一双半湿绣花鞋,一头青丝松松的挽成髻,露出一张白瓷小脸,双眸红红,眼睫上沾着泪珠,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她心中憋闷,漫无目的乱转,等回过神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正站在驿站门口。

    驿站大门前守着两个士兵,看到苏芩,赶忙上前拦截。

    “什么人?”

    苏芩幽幽抬眸,一双眼水雾雾、泪蒙蒙的浸着黑珍珠,眼尾氤氲散开一层薄雾,透着粉嫩桃花色,纤弱无骨的模样,似乎下一刻就会嚎啕大哭起来。

    看到这副模样的苏芩,那方才暴喝一声的士兵一阵羞愧尴尬,赶忙道:“我,我这不是针对你,只是这驿站里头住着的不是平常人,你若是路过,就快些走吧。”

    苏芩吸了吸小鼻子,拉紧身上的外衫,纤细的身子立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那士兵看着于心不忍,“那,那要不你进耳房里头吃杯热茶再走吧?”话说完,那士兵赶紧推开了一旁的角门,引苏芩进去。

    苏芩无处可去,迈着小碎步跟那士兵进了外宅耳房。

    耳房很小,也很简陋,只有一套桌凳,外加两张床铺,一看就知是平日里看门的门房休憩的地方。

    原本满是臭男人的耳房内突兀进来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士兵有些不知所措的将衣物胡乱往床底下的木盆里一塞,然后抓着脑袋道:“我先去外头看门了,你坐会吧,桌子上有热茶。”

    话刚说完,那士兵看一眼黑乌乌缺了个角的茶碗,又是一阵抓耳挠腮。

    “不必麻烦了。”苏芩站片刻,声音沙哑哑的开口,小嗓子软绵绵的,吐出的话不像是话,反而像是珠玉般的细腻圆滑。

    “我这就走了。”

    “哎……”士兵不敢拦人,只觉自个儿这粗糙的手连碰一下人都是亵渎。

    苏芩提裙跨出耳房,心中一阵懊恼,也不知自个儿怎么就跟着这士兵进了门。她立在外宅内,仰头看一眼天。

    天幕黑沉,星辰闪烁,一弯月牙小小挂在天际一角,晕黄氤氲,散着朦胧雾色。皎洁的月光倾斜而下,小姑娘踩着那月色,翩翩然的走,就似要奔月而去。

    士兵急急上前,想去抓人,却不防身后的人更快,直接上去一把就将人给揽进了怀里,然后拉着胳膊扛上了肩。

    苏芩正惶然惆怅间,突然被人头朝下的跟麻袋似得扛在了肩上,立时吓得惊声尖叫起来。

    士兵大惊失色,举着长枪欲上前救人。

    男人站定,斜睨一眼那士兵。目光黑沉如雾,透着深潭暗色,就似匿藏在黑暗里的兽类,挣扎着露出锋利牙齿,只待出匣,便能将人撕的粉碎。

    “世,世子爷……”士兵是看门的,自然认识斐济。他耷拉着脑袋,蔫蔫的放下长枪,去看门了。

    院内只剩下两人,苏芩使劲蹬腿,身上的外衫滑落,搭在男人臂弯上,丝滑滑的就跟斐济肖想了许久的玉肌般令人神往。

    裙裾翻飞,小姑娘只穿一条缎面绸裤,被男人按着膝盖后方,蹬腿时裤脚向上滑,露出一截纤细脚踝,骨节分明的透着凝脂色,在淡墨色的绸裤映衬下,白的晃花人眼。

    “混蛋,你放我下来!”苏芩咬牙厉喊。粉拳使劲的往男人背上捶。

    男人根本就不将小姑娘这点子力气放在眼里。他慢吞吞的扛着人转身上房廊,衣冠楚楚的往自个儿的院子里头去,轻启薄唇道:“我凭自己本事抢的人,凭什么放你下来。”

    ……

    苏芩被“抢”进了男人的屋子。

    她坐在榻上,蜷缩着身子,纤细膝盖并拢起来,裙裾如花般散开。小细腿被藕臂圈住,小脑袋搁在膝盖上,歪歪斜着,青丝披散,小嘴噘起,神色蔫蔫。

    斐济端了碗温奶过来,放到苏芩面前。

    苏芩看一眼那奶,鼻息间散出一股子熟悉的奶香味。她的眉蹙的更深,这奶香味让苏芩不停的想起宝儿。

    “拿开。”小姑娘把头埋进膝盖里,声音闷闷的从里头传出来。

    斐济撩袍上榻,端着那碗被嫌弃的温奶一饮而尽。

    屋子里很静,只有男人吃奶的声音。

    苏芩咽了咽喉咙,哭的有些渴了。她眨了眨眼,悄悄露出半头,看到男人正巧将那空奶碗放到梅花式的洋漆小几上。

    苏芩的喉咙又干又涩,她想吃水。

    看出小姑娘的意图,男人故意端了一碗水过来,放在她面前,“怎么不出水了?我拿这水,与你换。”

    男人凑上来,贴着苏芩的耳畔,声音低哑暗沉,透着邪性。

    苏芩瞪他一眼,眼睛红红的像只小奶猫似得。明明爪子软绵绵的没点子力气,还一定要亮出来吓唬人。哪里知道这人没有被吓到,反倒将敌人撩拨的不能自己。

    “我来尝尝。”男人腆着脸凑上来。想着大半夜的能有这等艳福,实在是不吃白不吃。

    苏芩娇哼一声,矮着身子往榻内挪了挪,却不防摸到一样湿漉漉的东西。她从榻上的被褥内拎出一条绸裤。那绸裤是靛青色的,因此中间裆部的濡湿痕迹便格外明显。

    鼻息间钻进一股浓郁的膻腥气,苏芩一瞬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东西,立时嫌弃的扔给斐济,然后使劲擦着手,直将一双小嫩手都给搓红了。

    “嫌弃什么,又不是没见过。”男人单手拿住那条绸裤,抛到木施上,毫无廉耻之心。

    绸裤晃晃悠悠的落下,安稳的挂在木施上,挡住榻旁的大片灯光。

    榻上一下昏暗下来,气氛陡然暧.昧。

    苏芩看一眼越凑越近的男人,伸手抵住他的脸往旁边掰,“我不想瞧见你。”

    男人伸手,一把攥住苏芩的手捏在掌心,轻轻的揉搓。

    “姀姀若不想瞧见我,那何必三更半夜的跑过来找我呢,嗯?”

    苏芩被问的一阵气噎,她梗着小脖子道:“谁来找你了?我是被你抢进来的。你这个劫匪!”

    斐济低笑一声,那笑声从喉咙里滚出来,珠玉般落下。“我若是劫匪,那一定要抢了美人做压寨夫人,日日春.宵……”

    苏芩被这厮的不要脸惊到了,她赶紧转移话题,“你真的是项城郡王世子吗?”

    男人低哼一声,继续摆弄苏芩的手,不置可否。

    小姑娘的手又白又嫩,骨节处也是一片白皙粉嫩,捏在手里,柔弱无骨,软绵绵的似能化成水,比凝脂还要软和。斐济想着,若能如往常般,按上来一次,那……

    “如果是世子,那为什么要离开项城,到皇城来?”而且还像个乞丐似得被祖父领了回去。

    臆想被打断,男人没有说话,原本漫不经心的脸上突兀显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静来,眸色黑的深不见底,就跟黑云压顶似得难看。

    苏芩明白,每个人都有不想说的秘密,她没有强求,只道:“我想睡了。”

    “一起睡。”男人立即脱衣上榻。

    苏芩怒气冲冲的看着一改方才阴沉黯淡面容的男人,气得连牙根都要咬碎了。

    她到底为什么会鬼使神差进了这狼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