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做你女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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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的张杨路一马平川，畅通无比，张扬在出租车上给刘前进打电话，没人接，打李凯手机已经关机。忽然有微信进来，他以为是刘前进或陈晶发的，一看，却是海鸥问他是否安全到家，心下一阵感动。回了消息后，接着打刘前进电话，这回接了，张扬说我被老婆赶出来了，到你那挤一挤吧。
刘前进住的酒店是他在网上订的四星级连锁酒店，不刷房卡上不去电梯，他把张扬接上来，进来就看见李凯没穿鞋子和衣在床上呼呼大睡。刘前进解释说，刚洗了个澡没看见电话进来，然后关心张扬，怎么回事，怎么惹嫂子生气了。
张扬叹了口气，坐在床边问：“有水吗？”刘前进说，我给你泡点茶吧，说着就要拿酒店里的电热水壶去接自来水，张扬赶紧阻止，说别，你都不知道别的住客用这玩意煮过些什么，说着就拿旁边的进口瓶装矿泉水拧开往嘴里灌，刘前进下意识的想说这个是收费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前进啊，其实我已经失业一个月了，”刘前进一口气喝完了半瓶水，把自己的苦闷，憋在心里的话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刘前进默默听着，等他讲完了才开口：“张扬，这些年你帮了我那么多，现在你说吧，需要我怎么帮你，一句话的事儿。”
张扬很是惭愧，他帮刘前进的都是动动嘴的事：刘前进离婚了苦闷，他来开解，刘前进想投资，他给建议。可现在刘前进怎么帮他，借他点钱？帮他找工作？似乎都不怎么现实，忽然一个念头突然跳进脑海：“咱们喝酒时候说的你那个减肥仪器的事儿，说不定真能操作起来，我也想通了，都快四十了，不能一辈子这么打工下去，朝不保夕的，工资也跟不上房价，我想做点自己的事，如果能帮你在国内把这项目做起来，咱俩的事业问题不就都解决了。”张扬盯着刘前进的眼睛：“前进，考虑考虑吧，我是认真的。”
刘前进看张扬说的郑重，也坐直了，“我本来在美国就是准备开始做的，这次听你们一说，也觉得为什么不在中国做啊，只是以前没往这方面想。其实你来之前，我就在考虑了这事的可行性，凭我一个人肯定做不了，如果你真能和我一起合作的话，把握倒是大了很多，这事我答应下来了。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解决好家务事，给嫂子认个错，家庭和睦最重要。”
张扬给陈晶打电话，不接，于是发了条长长的语音微信，诚恳的认了错，请求原谅，更主要是把刘前进有个大项目要在中国做，让他操盘的事儿进行一番美化和演绎后说了一通，怕陈晶不听微信语音，还特地言简意赅的编了条文字信息发过去。
这些做完，心里巨石落地，睡意上涌，张扬本来还想和刘前进再深入谈谈项目的事，可是头昏脑胀，影响思维，不如先睡一觉，刘前进说自己时差没倒过来，不困，打开电脑回邮件，让张扬先睡另一张床。
张扬草草洗漱过，上床睡了，睡前脑子里还一直在转刘前进的项目，心想谈了大半天，还没见过刘前进那减肥设备的样子呢，明天问他要照片看看。
这一夜睡得不沉，做了好几个梦，模模糊糊记不清什么事儿了，只记得有海鸥、陈晶，还有刘前进和李凯。
早晨张扬醒过来，睁开睡眼，摸起床头的手机，已经七点四十分了，陈晶也回了微信，可能因为气头过去了，也可能听信了张扬画的大饼，语气缓和了许多，只是要张扬赶快回家。张扬心下放松，想着这一关又过去了，回了陈晶，说还要和刘前进再谈谈，晚点回去。
看刘前进也在沙发上正睡着，张扬悄悄起来，到卫生间洗了把脸，出来的时候，刘前进却也醒了。张扬歉意的说，你看，你订个酒店，成了给我们订的了。刘前进摆摆手，“都是兄弟，别说这些。”问他，吃早饭吗，定的房间含双早的。两人默契的看了李凯一眼，没叫醒他。
在楼下吃自助早餐的时候，刘前进向张扬请教怎么安装打车软件，说在美国中西部都有私家车，可以不用Uber，Lyft，到中国绝对是不能不用了。帮刘前进装了滴滴后，张扬又问，会用支付宝和微信支付吗？刘前进说我有淘宝的，还要感谢你13年的时候，提醒我实名申请了中国手机号码，开了银行账户，注册了淘宝和微信呢，不过现在流行的什么扫码支付我没用过。张扬露出未卜先知的微笑：“怎么样，我有预见吧，中国身份证号，手机号，银行账户，有了这三个，你才能畅通无阻的使用这些App，那些外国人，入了外籍的中国人就抓瞎了，麻烦得很呢。”
张扬给刘前进手机装了支付宝软件，存好钱，又帮他微信关联了银行卡，正操作的时候，李凯夹着手包过来了，看见张扬，愣了一下，“张扬，你也没回家啊，”又指着他俩道：“真不够义气，吃饭也不叫我。”张扬说：“看你操劳，想让你多睡会，你还不识好人心！”这时候，服务员追了上来问李凯：“先生，请您出示一下房卡。”张扬手一摊：“就双早免费啊，要吃你花钱啊。”李凯去付费的时候，张扬和刘前进哈哈大笑起来。
李凯端着餐盘落座后，两人向李凯简单介绍了昨夜发生的事情。李凯首先对了张扬神气活现道：女人当家，墙倒屋塌，你要重振夫纲才行啊。张扬低头没接话，李凯接着评论海鸥，说我要是没结婚，死乞白赖也得把她追到手。张扬说，你就是死皮赖脸也追不到。最后，说到张扬要和刘前进一起把项目做起来的事，李凯一拍大腿说好，我马上回去辞职来上海一起干，另两人赶忙劝他，说不定要在江北设厂呢，还需要您老在位子上帮忙的，李凯才悻悻作罢。
张扬忽然想起来，问刘前进你有减肥设备的照片吗，刘前进神秘地说，吃完上楼给你们看，我先给你们讲讲原理。
“这东西不需要任何外部电源，仅靠体热，通过温差产生电能，体热发电装置利用特殊的低功率LED灯，发射能把脂肪细胞缩小的特定波长的光，疗程是非侵入式的，无痛无副作用。你知道，人体的脂肪细胞数量在20岁以后就不再变动，你只能把他缩小，其实，我用这套体热发电设备来做减肥实属高射炮打蚊子，它的实际用处可大的很，未来所有的可穿戴设备......”
刘前进说的口沫横飞，张扬和李凯却听的头大，一时半会不能完全理解，张扬的头脑也从开始的兴奋中冷静下来，对文科出身的自己来说，看样子这事儿真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不多做点功课不行。
正说着，刘前进的手机响了，刘前进看了下号码，用英文接了，张扬和李凯对视一眼，该不会又是昨天那个瑞秋吧。
刘前进电话打完了，解释说：“是那个瑞秋，这事搞得复杂，她拿了我的箱子，而自己的箱子还在机场，机场说她不能私下交给我，必须还到机场，由机场发还给我，她说她衣服都还在箱子里，想赶快带了我的箱子和我一起去机场办手续，这样回来的话，我们都可以拿到自己的箱子了。”
李凯笑了，说箱子箱子绕来绕去的，这些我们都不关心，我们就想知道这个瑞秋是个老太还是个大妈。
刘前进不理他，说，还有更巧的呢，瑞秋和我们住同一个酒店，她说过一会就上来找我。
李凯和张扬一下子来了兴趣，大家赶紧上楼回房，手忙脚乱的帮刘前进收拾一团狼藉的房间。
不多时，门铃响了，张扬离得近去开门，门口站着一个20多岁的姑娘，亚洲人摸样，背个双肩包，推了一个新秀丽拉杆箱，有一米七的样子，披肩发，牛仔热裤，两条大长腿明晃晃的耀人眼，白色凉鞋，橘色的T恤很短，雪白一截腰身时隐时现。
女子看到房里三个人，用英语问：“请问，哪一位是刘先生？”张扬转身向刘前进，“前进，找你来了，快上！”刘前进刚想用英语回答，那女子却冲他用中文开了口：“你好，刘先生，我就是刚打你电话的瑞秋。”口音是普通话，只是个别字的声调不对，典型的海外华裔ABC口音。
李凯和张扬不敢多说话了，就听刘前进和瑞秋交谈。
“刘先生，你查查有没有丢失什么东西？”“不要紧，箱子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李凯在后面着急，心说刘胖子真不会说话。
听瑞秋说现在就要和刘前进去机场拿箱子时，李凯说他就不等刘前进了，这就去虹桥火车站回江北，明天还有事，张扬也说，老婆催了，得回家了。
刘前进拍了拍张扬说，我们这事也急不得，保持联系，我会发些资料给你的。又简短的跟两人说了些告别的话，带好东西，四人下楼出了酒店。门童给他们拦了辆出租车，张扬帮刘前进把箱子放进后备箱，李凯打开左后车门请瑞秋上去，看着刘前进往副驾那边去，张扬一把拉住他，把右后车门打开，“来来，刘博士，请上车。”
看着出租车远去，张扬和李凯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苦笑，张扬说真如你说的，就靠刘胖子自己了，咱们不能一直在身边帮他啊。
两人寒暄话别，李凯说，等海鸥和刘胖子都回到江北，张扬你也抽空过来，我叫几个同学小聚一下，跟嫂子好好说说，争取过来啊，多少年一遇的，下次聚不知什么时候呢。
出租车在车流中徜徉，瑞秋话很多，让刘前进想到那些见到老外就忍不住拿来练英语的同胞。
“刘先生你是来旅游的么？”
“我转机在上海停一下，然后回故乡，我的家乡距离上海六百公里。”
刘前进觉得老是对方问自己答挺尴尬的，也问瑞秋：“你中文怎么讲的这么好，是不是华裔啊？”
“是的，我爸爸是中国人，我也上过中文学校，不过普通话我还不标准，这次在中国希望能把口语练好。”
大概长久不实战，瑞秋的中文偶尔词不达意，但刘前进注意到她很努力的不夹带英语单词，用中文去表达所有的意思。
瑞秋很健谈，又幽默，几次逗得刘前进低头嘿嘿发笑，也挺会引导别人讲话，刘前进不知不觉讲了好多自己的情况，没多久，她也不叫刘先生了，改叫刘前进的英文名字Peter。
后来谈到中国，“嗯，我这是第二次来中国了，我以前去过北京，西安，昆明，我这次其实不是来旅游的，我在UCSB，嗯，就是加州大学圣芭芭拉分校读书，我的论文题目是中美家庭代际关系的比较，需要做些研究和采访，嗯，论文不缺数据，很多资料上都有，关键是我不能真正融入到一个中国普通家庭，无法从内心去体会他们父母与子女间的，嗯，高兴和悲哀的事，嗯，对了，是悲欢离合。”瑞秋摸着自己的心口，好像很遗憾地说。
前面一直默不作声的出租车司机，一位四五十岁的上海爷叔开口了：“小姑娘，侬找个中国的男朋友就知道了啊！”
瑞秋瞥了一眼司机，一本正经地说：“先生，没办法找的，我在中国呆的时间不长，还有，找男朋友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是啊，”刘前进在心里共鸣道：“找女朋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机场之行很顺利，两人都拿回了自己的箱子。
因为住同一个酒店，两人自然又共叫了一辆车回去，回去路上，瑞秋说她实在抱歉给刘前进添了麻烦，连午饭都没吃，一定要请刘前进吃顿饭表达歉意。不知为什么，刘前进对瑞秋有很亲切的感觉，而且，李凯已经回了江北，张扬也不在，和这个可爱的姑娘吃顿饭绝不是什么坏事。
自从离婚后，好几年了，刘前进就没再和哪个女人单独吃过饭，有那么一瞬间，他恍惚觉得还和前妻坐在一起，那个一样高挑，年轻，漂亮的女人。一瓶啤酒下肚，刘前进就向瑞秋倾诉了自己当下的问题，母亲因为自己一直没再婚，也不找女朋友，心病成了真病，明天回江北还不知道怎么面对呢。
瑞秋狡黠一笑，忽然说：“不如我当你的女友跟你回老家吧。”
午夜的张杨路一马平川，畅通无比，张扬在出租车上给刘前进打电话，没人接，打李凯手机已经关机。忽然有微信进来，他以为是刘前进或陈晶发的，一看，却是海鸥问他是否安全到家，心下一阵感动。回了消息后，接着打刘前进电话，这回接了，张扬说我被老婆赶出来了，到你那挤一挤吧。
刘前进住的酒店是他在网上订的四星级连锁酒店，不刷房卡上不去电梯，他把张扬接上来，进来就看见李凯没穿鞋子和衣在床上呼呼大睡。刘前进解释说，刚洗了个澡没看见电话进来，然后关心张扬，怎么回事，怎么惹嫂子生气了。
张扬叹了口气，坐在床边问：“有水吗？”刘前进说，我给你泡点茶吧，说着就要拿酒店里的电热水壶去接自来水，张扬赶紧阻止，说别，你都不知道别的住客用这玩意煮过些什么，说着就拿旁边的进口瓶装矿泉水拧开往嘴里灌，刘前进下意识的想说这个是收费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前进啊，其实我已经失业一个月了，”刘前进一口气喝完了半瓶水，把自己的苦闷，憋在心里的话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刘前进默默听着，等他讲完了才开口：“张扬，这些年你帮了我那么多，现在你说吧，需要我怎么帮你，一句话的事儿。”
张扬很是惭愧，他帮刘前进的都是动动嘴的事：刘前进离婚了苦闷，他来开解，刘前进想投资，他给建议。可现在刘前进怎么帮他，借他点钱？帮他找工作？似乎都不怎么现实，忽然一个念头突然跳进脑海：“咱们喝酒时候说的你那个减肥仪器的事儿，说不定真能操作起来，我也想通了，都快四十了，不能一辈子这么打工下去，朝不保夕的，工资也跟不上房价，我想做点自己的事，如果能帮你在国内把这项目做起来，咱俩的事业问题不就都解决了。”张扬盯着刘前进的眼睛：“前进，考虑考虑吧，我是认真的。”
刘前进看张扬说的郑重，也坐直了，“我本来在美国就是准备开始做的，这次听你们一说，也觉得为什么不在中国做啊，只是以前没往这方面想。其实你来之前，我就在考虑了这事的可行性，凭我一个人肯定做不了，如果你真能和我一起合作的话，把握倒是大了很多，这事我答应下来了。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解决好家务事，给嫂子认个错，家庭和睦最重要。”
张扬给陈晶打电话，不接，于是发了条长长的语音微信，诚恳的认了错，请求原谅，更主要是把刘前进有个大项目要在中国做，让他操盘的事儿进行一番美化和演绎后说了一通，怕陈晶不听微信语音，还特地言简意赅的编了条文字信息发过去。
这些做完，心里巨石落地，睡意上涌，张扬本来还想和刘前进再深入谈谈项目的事，可是头昏脑胀，影响思维，不如先睡一觉，刘前进说自己时差没倒过来，不困，打开电脑回邮件，让张扬先睡另一张床。
张扬草草洗漱过，上床睡了，睡前脑子里还一直在转刘前进的项目，心想谈了大半天，还没见过刘前进那减肥设备的样子呢，明天问他要照片看看。
这一夜睡得不沉，做了好几个梦，模模糊糊记不清什么事儿了，只记得有海鸥、陈晶，还有刘前进和李凯。
早晨张扬醒过来，睁开睡眼，摸起床头的手机，已经七点四十分了，陈晶也回了微信，可能因为气头过去了，也可能听信了张扬画的大饼，语气缓和了许多，只是要张扬赶快回家。张扬心下放松，想着这一关又过去了，回了陈晶，说还要和刘前进再谈谈，晚点回去。
看刘前进也在沙发上正睡着，张扬悄悄起来，到卫生间洗了把脸，出来的时候，刘前进却也醒了。张扬歉意的说，你看，你订个酒店，成了给我们订的了。刘前进摆摆手，“都是兄弟，别说这些。”问他，吃早饭吗，定的房间含双早的。两人默契的看了李凯一眼，没叫醒他。
在楼下吃自助早餐的时候，刘前进向张扬请教怎么安装打车软件，说在美国中西部都有私家车，可以不用Uber，Lyft，到中国绝对是不能不用了。帮刘前进装了滴滴后，张扬又问，会用支付宝和微信支付吗？刘前进说我有淘宝的，还要感谢你13年的时候，提醒我实名申请了中国手机号码，开了银行账户，注册了淘宝和微信呢，不过现在流行的什么扫码支付我没用过。张扬露出未卜先知的微笑：“怎么样，我有预见吧，中国身份证号，手机号，银行账户，有了这三个，你才能畅通无阻的使用这些App，那些外国人，入了外籍的中国人就抓瞎了，麻烦得很呢。”
张扬给刘前进手机装了支付宝软件，存好钱，又帮他微信关联了银行卡，正操作的时候，李凯夹着手包过来了，看见张扬，愣了一下，“张扬，你也没回家啊，”又指着他俩道：“真不够义气，吃饭也不叫我。”张扬说：“看你操劳，想让你多睡会，你还不识好人心！”这时候，服务员追了上来问李凯：“先生，请您出示一下房卡。”张扬手一摊：“就双早免费啊，要吃你花钱啊。”李凯去付费的时候，张扬和刘前进哈哈大笑起来。
李凯端着餐盘落座后，两人向李凯简单介绍了昨夜发生的事情。李凯首先对了张扬神气活现道：女人当家，墙倒屋塌，你要重振夫纲才行啊。张扬低头没接话，李凯接着评论海鸥，说我要是没结婚，死乞白赖也得把她追到手。张扬说，你就是死皮赖脸也追不到。最后，说到张扬要和刘前进一起把项目做起来的事，李凯一拍大腿说好，我马上回去辞职来上海一起干，另两人赶忙劝他，说不定要在江北设厂呢，还需要您老在位子上帮忙的，李凯才悻悻作罢。
张扬忽然想起来，问刘前进你有减肥设备的照片吗，刘前进神秘地说，吃完上楼给你们看，我先给你们讲讲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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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前进说的口沫横飞，张扬和李凯却听的头大，一时半会不能完全理解，张扬的头脑也从开始的兴奋中冷静下来，对文科出身的自己来说，看样子这事儿真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不多做点功课不行。
正说着，刘前进的手机响了，刘前进看了下号码，用英文接了，张扬和李凯对视一眼，该不会又是昨天那个瑞秋吧。
刘前进电话打完了，解释说：“是那个瑞秋，这事搞得复杂，她拿了我的箱子，而自己的箱子还在机场，机场说她不能私下交给我，必须还到机场，由机场发还给我，她说她衣服都还在箱子里，想赶快带了我的箱子和我一起去机场办手续，这样回来的话，我们都可以拿到自己的箱子了。”
李凯笑了，说箱子箱子绕来绕去的，这些我们都不关心，我们就想知道这个瑞秋是个老太还是个大妈。
刘前进不理他，说，还有更巧的呢，瑞秋和我们住同一个酒店，她说过一会就上来找我。
李凯和张扬一下子来了兴趣，大家赶紧上楼回房，手忙脚乱的帮刘前进收拾一团狼藉的房间。
不多时，门铃响了，张扬离得近去开门，门口站着一个20多岁的姑娘，亚洲人摸样，背个双肩包，推了一个新秀丽拉杆箱，有一米七的样子，披肩发，牛仔热裤，两条大长腿明晃晃的耀人眼，白色凉鞋，橘色的T恤很短，雪白一截腰身时隐时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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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凯和张扬不敢多说话了，就听刘前进和瑞秋交谈。
“刘先生，你查查有没有丢失什么东西？”“不要紧，箱子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李凯在后面着急，心说刘胖子真不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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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前进拍了拍张扬说，我们这事也急不得，保持联系，我会发些资料给你的。又简短的跟两人说了些告别的话，带好东西，四人下楼出了酒店。门童给他们拦了辆出租车，张扬帮刘前进把箱子放进后备箱，李凯打开左后车门请瑞秋上去，看着刘前进往副驾那边去，张扬一把拉住他，把右后车门打开，“来来，刘博士，请上车。”
看着出租车远去，张扬和李凯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苦笑，张扬说真如你说的，就靠刘胖子自己了，咱们不能一直在身边帮他啊。
两人寒暄话别，李凯说，等海鸥和刘胖子都回到江北，张扬你也抽空过来，我叫几个同学小聚一下，跟嫂子好好说说，争取过来啊，多少年一遇的，下次聚不知什么时候呢。
出租车在车流中徜徉，瑞秋话很多，让刘前进想到那些见到老外就忍不住拿来练英语的同胞。
“刘先生你是来旅游的么？”
“我转机在上海停一下，然后回故乡，我的家乡距离上海六百公里。”
刘前进觉得老是对方问自己答挺尴尬的，也问瑞秋：“你中文怎么讲的这么好，是不是华裔啊？”
“是的，我爸爸是中国人，我也上过中文学校，不过普通话我还不标准，这次在中国希望能把口语练好。”
大概长久不实战，瑞秋的中文偶尔词不达意，但刘前进注意到她很努力的不夹带英语单词，用中文去表达所有的意思。
瑞秋很健谈，又幽默，几次逗得刘前进低头嘿嘿发笑，也挺会引导别人讲话，刘前进不知不觉讲了好多自己的情况，没多久，她也不叫刘先生了，改叫刘前进的英文名字Peter。
后来谈到中国，“嗯，我这是第二次来中国了，我以前去过北京，西安，昆明，我这次其实不是来旅游的，我在UCSB，嗯，就是加州大学圣芭芭拉分校读书，我的论文题目是中美家庭代际关系的比较，需要做些研究和采访，嗯，论文不缺数据，很多资料上都有，关键是我不能真正融入到一个中国普通家庭，无法从内心去体会他们父母与子女间的，嗯，高兴和悲哀的事，嗯，对了，是悲欢离合。”瑞秋摸着自己的心口，好像很遗憾地说。
前面一直默不作声的出租车司机，一位四五十岁的上海爷叔开口了：“小姑娘，侬找个中国的男朋友就知道了啊！”
瑞秋瞥了一眼司机，一本正经地说：“先生，没办法找的，我在中国呆的时间不长，还有，找男朋友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是啊，”刘前进在心里共鸣道：“找女朋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机场之行很顺利，两人都拿回了自己的箱子。
因为住同一个酒店，两人自然又共叫了一辆车回去，回去路上，瑞秋说她实在抱歉给刘前进添了麻烦，连午饭都没吃，一定要请刘前进吃顿饭表达歉意。不知为什么，刘前进对瑞秋有很亲切的感觉，而且，李凯已经回了江北，张扬也不在，和这个可爱的姑娘吃顿饭绝不是什么坏事。
自从离婚后，好几年了，刘前进就没再和哪个女人单独吃过饭，有那么一瞬间，他恍惚觉得还和前妻坐在一起，那个一样高挑，年轻，漂亮的女人。一瓶啤酒下肚，刘前进就向瑞秋倾诉了自己当下的问题，母亲因为自己一直没再婚，也不找女朋友，心病成了真病，明天回江北还不知道怎么面对呢。
瑞秋狡黠一笑，忽然说：“不如我当你的女友跟你回老家吧。”